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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可以作为理想的蜕变地点。它找到后,就爬上去,到达一个它认为合适的地点后,便用六只足爪紧紧地固定住自己,一动不动。大约一两个小时后,它的身体表面已经完全干燥,褐黄色的皮便开始从背部中央裂开,露出皮下淡绿或嫩黄色的躯体。它慢慢地将背部拱起,努力将裂口扩大,然后头先出来,接着是吸管和前腿,最后是后腿与翅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此时,除掉身体腹部的最后尖端,其余部分都已完全从幼虫的旧皮里钻出了。接下来,它会表演一套奇怪的、体操般的动作:身体依靠最后的腹部尖端悬在空中,只有一点尾巴尖固着在旧皮上,翻头斜向下,身体外翻,皱缩成两团的翅膀竭力向外伸,似乎要用力张开。然后用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向上翻腾,尽力将身体翻上来,并且用前爪钩住它的空壳,这样就把最后那部分尾巴尖端从壳中拉了出来。这一系列复杂的动作要求分毫不差的准确, 任何失手都会马上使它跌到地面,造成终身残疾或丧命。
刚从壳里钻出的蝉看上去柔弱而美丽,它的身体是嫩嫩的黄绿色,头胸部泛着一点金属光泽,头部中间的单眼像钻石般闪着光亮,复眼是浅褐或棕红色的,翅膀嫩绿色,翅脉颜色略深,像两团打湿的卫生纸皱缩着,六条腿几乎是乳白色的。大约半个小时后,它的翅膀被体液 充盈 ,两团皱缩的“卫生纸团”像两把折扇般被撑开了,成为两片透明的翅膀。(其实是四片,因为还有两片后翅掩盖在宽大的前翅下。)这个刚获得新生的蝉 舒展着稚嫩的身体 ,柔软的翅膀无力地搭在两边,身体颜色也还很浅。在还没具有足够的力气和漂亮的色彩以前,它沫浴在明媚的阳光和温馨的空气中好好地休息。它只用前爪挂在已脱下的壳上,脆弱而优雅地摇摆于微风中,身体依然是黄绿色的,但背部逐渐开始有浅棕色出现,直到好几个小时后,才逐渐变成与正常蝉一样的黑色或绿褐色。
蝉一般在半夜钻出地面,直到中午才完成这一切,弃下一个空空的壳飞去。 正午,当明媚的阳光已经照遍了林间,一只真正成熟的蝉,终于振翅飞进了碧绿的树丛。 遗弃的空壳有时挂在树枝上会有几个月之久。不过这个壳对于人还有一些用处,我国中医里管它叫“蝉蜕”,是一味中药。
草叶间的宇宙——身边昆虫的寻访聒噪的“音乐发烧友”
聒噪的“音乐发烧友” 仲夏时节,当大多数动物焦渴难耐,在炎热的阳光炙烤下,四处寻找水源的时候,蝉的生活却是舒服闲适的。蝉用它特有的刺吸式口器——一个兼具吸管和钻头功能的、尖利如锥子的嘴,刺穿树皮,享用那绵绵不绝的清凉饮料。它懒散地爬在荫凉的枝头,得意洋洋地演奏,那份潇洒着实令人羡慕。 蝉的确非常热爱音乐,它们可以演奏出几乎整个昆虫世界中最高亢嘹亮的音乐,为了满足自己对音乐的嗜好,它牺牲了很多。作为一位地道的音乐发烧友,它努力缩小内部的一切器官来安置乐器。它胸腹部的空腔里带有自备的乐器,这是两片白色的膜状结构,当它们振动时便可以发出声音来,原理类似于我们常用的锣。但它还不满足发出的音量,还要在胸部安置两片覆盖在上面的盖板,以增加声音的强度。有的种类不仅拥有这些,还另外腾出了几乎整个腹部的空间来安放一个庞大的音箱,使腹部几乎成为一个空腔,连必要的生命器官都无处安置,只得把它们压紧到尾端最小的角落里。但不幸的是,它这样热爱的音乐对于别人来说,却完全不能引起兴趣,甚至被认为是一种噪音。 对于蝉演奏的目的,目前科学家们还有一些分歧,普遍认为是在联络异性。对于多数种类来说,只有雄蝉才具有演奏的本领,雌蝉则是哑巴,因为它根本没有雄蝉的那套演奏工具,自然没有演奏功能。 难怪古希腊诗人塞纳尔克斯曾对此调侃说:“蝉生活得真够幸福的,因为他们全都有不会出声的老婆。”不过, 当听到雄蝉的演奏时,雌蝉也常常将自己的翅膀拍得“啪啪……”作响,似乎是为了回应雄蝉深情的乐声。 有一位专家介绍说,他时常听到有一个蝉种的几只雄蝉,各自在隔得很远的树上,进行演奏赛,声音特别响亮。第一只演奏完了,第二只立刻接上,然后第三只……他说:“在这里,雄蝉之间的竞争很厉害,看来雌蝉不但凭噪声来发现雄蝉之所在,并且,像鸟类的雌性一样,她们在一般雄蝉的噪声之中,会受到发出最有吸引力的歌声的那一只的激发和媚惑。” 蝉与我比邻相伴,几乎是整个夏天,只要天气晴朗,它们忘情的音乐声便回荡在我耳畔。在我办公室周围的树上生活着好几种蝉,它们分别是黑蚱蝉、蟪蛄、褐翅蝉和马蝉。 最先出现的是蟪蛄。这是一些身体与翅膀都为暗褐色的小个子蝉,连上翅膀长度也不过三厘米左右。每年三月中旬, 它们是最早登场的演员。春末夏初,油菜花刚黄,它们就开始悄悄来到树林里,发出尖锐的“唧唧……吱吱——唧唧……吱吱——”的叫声,好像没上油的门轴的磨擦声。也许是由于这些演员在蝉中算是体小力薄者,所以总喜欢在靠近地面的树干上演奏,而且音乐会时间也短,整个只有一个多月。 接下来是马蝉。马蝉的仪表要比蟪蛄漂亮,粉绿色的身体,夹杂着些暗绿色条纹,表面还特意涂抹着一层蜕皮时分泌出来的,起着保护表皮作用的蜡粉,仿佛是为登台演奏而精心化上的妆。但这些蝉性情孤僻,通常只有在茂密的树林或山区才能听到它们那 “ 哇哇……呜——哇哇……呜—— ” 的“哭叫声”,有同事取笑说这声音像是在喊冤。也许它们是在为被赶出了城市昆虫合唱队而鸣不平吧? 七月,最具实力的音乐家——黑蚱蝉登场了。黑蚱蝉在我周围蝉的类群中,称得上巨人,它们体长(包括翅膀)可以达到八厘米,身体粗壮黝黑,演奏声最为响亮,简直是震耳欲聋,那声音是“咋咋咋…… ” 地,只要开始便一刻不停。而且它们又偏偏喜欢同时登台演奏,最炎热的季节,当群蝉齐鸣时, 足以打扰了我午后的一段清梦, 常常使人感到烦躁。为了了解它们的音量到底有多大,一次,我借来了一只测量城市汽车噪音的分贝仪。当仪器探头距离一只努力叫喊的黑蚱蝉只有五厘米时,仪表居然显示到82分贝,这相当于后来我测量到的一辆卡车在我面前一米处急驶过去的音量! 在山区,我可以遇到更多种类的蝉,例如螂蝉、螗蝉、草蝉、马蝉……虽然浓密的枝叶遮挡了我的视线。但熟悉蝉音的我还是可以从叫声中把它们区别开来。白天,螂蝉喜欢进行杂乱的大合唱,“郎——郎——郎——郎……”的声音震动山谷,仿佛是在报自己的名字。而路边草丛里的草蝉却让我感觉是站在一个大型的变压器附近,低沉的嗡鸣酷似变压器发出的噪音。山涧边的古树上,胡蝉刺耳的尖叫使我很难判断它们准确的位置。林间,松寒蝉“曲曲——啊——曲曲——啊——”的复合变调演奏,常常被与我一起登山的朋友们误认为鸟鸣。而夜晚,蒙古寒蝉居然能够从清晨不间断地喧嚣到天黑,即使在晚上,一盏昏黄的路灯也可以让它们激动得整夜叫喊。但只有螗蝉的演奏技巧让我陶醉,它们一般出现在海拔一千米左右的山脚。螗蝉不像多数的蝉那样终日喧闹,只在黄昏的山麓中发出洪钟般的声音。每一次演奏过程都很有规律,好像远山古寺的钟声,在暮色中回荡——“当——当——当——当……”,音量由强而弱,依次减小,直到消失。而且常常一只蝉演奏引起周围其它个体的合奏,一个群体的合奏又唤起远山另一个蝉群的的对唱,几群蝉交替演奏,前后呼应,如钟声在山麓中回荡,感觉既像醍醐灌顶的梵音,又像理查德 。 克莱斯曼的演奏《蝉之歌》。 我通常都看见蝉们爬在树干,躲在浓浓的树荫下喧嚣。有时候可以见到雄蝉和它的情侣几乎依偎在一起,吸管插到树皮里,一边奏乐一般享受清凉的树汁。夕阳西下时,它们就不紧不慢地沿着树干,踱着绅士般优雅的脚步,寻找过夜的地方。无论在恋爱或散步时,它们从未停止过歌唱。我不得不怀疑它们的演奏并不是要联络同伴。想想看,如果伴侣就依偎在它身边,它大概不会费掉整天的功夫喊叫她吧? 我猜想,蝉的演奏也许的确仅仅是热爱音乐而已,虽然这对于我来说多半是噪声。不过, 古代的希腊人和唐朝人却都喜欢把这些聒噪的家伙养在笼子里,听它们歌唱。唐代还有赛蝉的风俗,他们比较蝉鸣的长短与高低,称为“仙虫社”。而且长安街头还有把蝉装入笼中出售的。由此可知蝉的演奏对有些人来说一定是有些悦耳的。
草叶间的宇宙——身边昆虫的寻访蝉声中的文明
“饮露身何洁,吟风韵更长。”古人认为蝉蜕壳后,便只餐风饮露,过着一种清洁而高尚的生活,感觉这简直是君子的行为,对此倍加赞叹。有的表扬蝉“舍卑秽,趋高洁”,有的抬举说“虫之清洁可贵惟蝉”。陆云的《寒蝉赋》更是夸奖蝉是“至德之虫”,他归纳了蝉有五德:“头上有冠带,是文;含气饮露,是清;不食黍稷,是廉;处不巢居,是俭;应时守节而鸣,是信。 ”这简直就是士大夫们的典范! 不过有趣的是,古人们在对蝉的品德倍加赞叹时,却没有忘记把他们的偶像当成菜吃掉。《礼记·内则》里记录了三十一种君王的食物,除牛、鹿、獐之外,还有蝉、蜜蜂等昆虫。蝉脯直到唐代都是一道名菜。曹植在《蝉赋》中提到蝉的天敌时还加上了“膳夫”,也就是厨师。 古代捕蝉的方法,主要是粘蝉,就是在竹竿顶端装上胶状物把蝉粘住。我们中间许多人小时候应该也熟悉这项有趣的活动。其实连孔子也碰到过一位驼背老人举着竹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