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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撇了下唇角笑道:“你明明一直都醒着,也听见了我说话,还说我惊醒了你?”
我一时语塞,过了一会才说道:“无论我睡着没有,你既然说过看看我就走,现在就该离开。”
他的紫眸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神采有些黯然,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走,也不会再强迫你做任何事情,你不用这么害怕。后天你就可以出宫去,两个月后我回来的时候,希望你能够如愿。”
我说道:“如果到时候我和香云过得很好,你就不能再要求我们回王宫来。”
他点头道:“可以,但是不准离开北平。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就回蜀中去。我离京之前已经将你哥哥托付给纪纲,只要他确实清白无辜,锦衣卫决不会为难他。”
将帅出征前,最忌讳说不吉利的话。
这场仗对燕王而言有多重要,他心里应该很清楚。
因为知道结果,我并不在意,说道:“看来我只能用两个月的期限,靠我自己来获得自由了。”
他微笑道:“想不到你对我这样有信心,此战本就胜券在握,现在我更加确信自己能赢了。”
我不假思索说道:“你熟读兵书万卷,应该知道 ‘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若是蒙元肯归降,没有必要大动干戈。”
史载此次征战燕王会俘获蒙元俘虏无数,还有牛羊马匹等物,并没有提到杀没杀人,杀了多少人,即使有些史料有些零星的片断,我也不再那么相信历史记载了。
战争残酷,数人流血牺牲,只在主帅转念之间。
燕王听见我说出这样的话,沉吟片刻说道:“武林世家果然名不虚传,你所知似乎并不比我少,等我回来以后,再向你讨教。”
说到这里,他已经准备离开,临走时又说道:“你如果有兴趣,明天五更时分,可以来看看阅兵大典,领略一下燕云众骑的风采。”
出征前的阅兵大典,场面一定很壮观,我对他说:“我会去的。”
他微笑道:“很好,我等着你来。”
次日,北平城外的点将台前,千军万马早已排列得整整齐齐,燕王穿着一身银白色的战甲,头戴银盔,越发显得俊逸出众,气势恢弘。他全副武装站立在点将台上远眺,身边侍立二人南雄侯赵袭和怀远侯曹行,都是此次征北的副将。
燕王麾下的军队有三部分。
第一部分是神机营,身穿大红色的盔甲,擅长发射火炮与火铳,他们通常出现在对敌的最前线。
第二部分是骑兵营,身穿黑色的盔甲,他们既能乘马作战,又能徒步作战,通常担负着正面突击、迂回包围、追击、奔袭等任务,是最精锐的部队。
第三部分是步兵营,身穿青色的盔甲,随身装备有弓箭、马刀、标枪、战斧和狼牙棒,在统一指挥下对敌人进行自由攻击。
三营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骑兵营,那是燕王朱棣的黑甲战队,黑甲战队里,分三排列着十八个将领,一样的雄姿英发,一样的少年威武,他们的年纪都在二十岁到二十五岁之间,他们的盔甲比普通的骑兵更厚重,他们的骏马蹄下,都镶嵌着纯金打造的马蹄铁。
燕王朱棣率领的三营卫队是明朝的精英,黑甲战队是三营卫队中的精英,而燕云十八骑正是黑甲战队中的精英。燕王秘密训练他们已久,这是燕云十八骑的第一次集体出征。
远远只见一骑飞来,上面乘坐着两个人,正是张玉和铃儿。
张玉匆匆行上点将台,跪地对燕王说道:“属下来迟了。殿下出征漠北,燕云十八骑怎能缺了一人?要驱除靼虏,属下也要誓死追随殿下。”
燕王视他朗声大笑道:“你来得正好,三哥已经出兵了吗?”
张玉答道:“大军尚未出古北口,属下是称病离开的,晋王殿下并不知情。”
南雄侯赵袭笑道:“反正二位殿下合击蒙古人,跟着谁去打都一样。”
我暗暗想那可未必,张玉在大庭广众之下投奔燕王,燕王将他这张底牌亮了出来,晋王不久就会知道全部内情,但是有苦说不出,因为晋王自己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如果燕王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一定不会这样做,他分明已经摆开架势要与晋王一决高下。
张玉走到其中一骑跟前,那人急忙翻身下马,将马匹让给张玉,看来张玉才是真正的燕云十八骑中的一名,刚才那人不过只是个替身而已。燕云众骑中,还有一个人我很眼熟,正是灵岩山所见之人的身形模样,我问过身边侍卫才知他就是朱能,后来与张玉齐名的漠北名将。
一名将领匆匆转回,在燕王面前跪禀道:“三军所有将士都已集合完毕,请燕王殿下检阅!”
燕王上前一步,傲立点将台上,双目向众将士扫视一周,已有豪气干云之象,威严说道:“将士们,好男儿当浴血沙场,守家卫国。而今强虏压境,正是我等建功立业之机。只要我们上下一心,大明将士便是铜墙铁壁,蒙元余孽必将退避三舍,天必佑我大明!”
“大明万岁!燕王殿下千岁!……”全场将士顿时欢声雷动,高呼万岁千岁之声久久不息。
燕王一声令下,千军万马往浩浩荡荡开拔而去,整个北平郊外卷起漫天烟尘。
燕王骑上一匹骏马,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那一骑银白色的人影就消失在尘雾之中。
我凝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心中的感觉。
接下来的两个月,我必须和香云设法在明代生活下去。
衣香鬓影(一)
王忠给我们找的宅子确实是好地方,正在北平东城平安巷,那里自隋唐以来就是商业繁华地带,商贾云集,人流如织。
两间店面相邻,“百草堂”和“瑞丽衣坊”的牌匾已经高高悬挂起来,都有后门都通往后院,
宽敞的庭院中种植着几棵大梧桐树,树下花圃中是争奇斗妍的各种月季花,红色、粉红色、黄色、白色异彩纷呈,花型更是风韵各异,仪态万千,还有一串串的紫丁香攀附在梧桐枝头,北边有个小亭,亭内是一口水井。
东厢房正好可以用来做裁衣的小作坊,西厢房则可放置药材,炼药炉之类,正好把我们的小厨房也放在这里。
三进三间的正房,可供数人居住。
王忠领着我各处看了一遍,说道:“姑娘觉得这里可还满意?”
我问他道:“多谢你费心了,我会每月付租金给你们王爷。”
王忠似乎有些尴尬,说道:“这宅子确实是王爷的,奴才不知道姑娘是如何看出来的?”
月季以冷艳著称于世,四季常开不败,北平居民都喜欢月季花,家家户户多会种上几株。明代洪武年间,山东莱州月季花被列为贡品,每年派遣专人运送到京城供皇室欣赏,我眼前所见的月季花大色艳、瓣厚味浓,品质极其优异,应该是燕王从金陵带来的莱州珍品,普通北平居民不太容易得到,所以我猜测这所宅子可能是燕王的产业。
我指了指花圃中的月季,王忠会意,笑道:“姑娘真是慧眼。”
身后徐妙锦带着一堆丫鬟走了过来。
铃儿本来寸步不离张玉身边,但是朱元璋严令将帅出征不得带女子随行,张玉跟着燕王一走,铃儿就落了单。她和香云脾气相投,听说我们要在北平城内做生意,早已打算过来帮我们,我正愁缺人手,当然求之不得。
徐妙云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要派几个丫鬟来帮我们打点,我婉言拒绝,她也不再勉强,却不料那个小丫鬟叶儿,这几天和我们相处融洽,极力恳求要跟着我们,我只好把她接收下来。
徐妙锦现在闲住在北平,也没有什么事做,嚷着要过来帮忙,她虽然是千金小姐,但是武功不差,人又机灵,帮我管管外围的事情绰绰有余。她手下那个丫鬟柳儿,针线活计也做得一等一的好。
这样一来,我们就已经有了六个人。
我见她们都来了,正色说道:“谢谢大家都这样帮我,但是无论多少,我一定要付给大家工钱,不能让你们白白辛苦,不然我心里不安。”
几个丫鬟正要推辞,徐妙锦摆摆手,止住她们道:“好,这工钱我们是一定要的,不过你暂时不忙付给我们,到年底一起结帐吧。”
离年底还有大半年,若是她们不接受,我心里过意不去,若是真要结算工钱,每月又要多一笔支出,现在新开张的店铺处处都需要用钱,我借的银子刚刚够用,没有太多富余。
我对徐妙锦笑了一笑,然后对她们说:“那我们就分头去张罗了,香云和叶儿负责医馆,剩下的就开始准备裁衣店,所有的银两都在我这里支出,还需要一个人记帐。”
会计和出纳要分开,这样才能不乱套。
铃儿自告奋勇说道:“姑娘如果不嫌弃,奴婢愿意一试,公子曾经教过我的。”
香云掩嘴笑道:“你会记账说出来就可以了,又扯出你家公子做什么,又没人问你是谁教你的!”
铃儿忍不住又羞红了脸,我看着她那幸福陶醉的样子,也替她觉得开心。可惜的是神仙眷侣往往不会太久长,如果历史记载无误,五年后张玉会在靖难之役中不幸牺牲,风华正茂的爱人英年早逝,我无法想像到时候铃儿会怎样的伤心,那种伤痛决不会比当年的林希少。
不知道为什么,我油然而生一股意念,一股强烈希望改变历史的意念。
靖难之役的始作俑者是朱棣,只要能改变朱棣,就有可能改变历史。
如果历史改变,也许张玉就不会死。
香云轻声提醒我说:“小姐,您接着说啊。”
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想到我的事情还没有交代完:“铃儿帮我记账,柳儿你帮我雇佣些女工来,以后就负责管理她们,所有的活计出来时必须经过你点头,才可以拿给客人。”
徐妙锦早已忍不住问道:“那你和我做什么?”
我说道:“当然有事做。我负责设计衣服,徐姐姐的任务最艰巨也最重要,那就是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