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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的谣言我都不当回事儿:哈罗局长要组建一个部门之间的拳击队,而且想选我进中心分局的执行组,好让我跟布朗查德是一队的;埃利斯·罗,那个重罪法庭的检察官在战前的时候一定是因为赌我赢而赚了不少,所以现在给我点迟来的回报;哈罗废除了他的禁烟命令;一些喜欢拳击的警界高官想让我高兴,他们好把钱都押在我身上。尽管我知道拳击手的身份总是隐藏在我警察的身份之后,但所有这些传说也太离谱了。可有一点我确信,那就是执行组警察这个位置已经落实到或者是我,或者是约翰尼·沃吉尔的身上了。
沃吉尔有一个在中心刑侦处工作的老爸;而我只是靠五年前的弄虚作假,在一个没有什么大人物的重量分级里打拳的36-0-0拳手。我知道与裙带关系做斗争的唯一办法是保持体重,所以我就天天打沙袋,节食,跳绳,直到我又是一个标准的、安全的重量级拳手为止。然后,我等待。
黑色大丽花 火与冰 第3章
我保持175磅这个限制体重已经一个星期了,已经厌倦了白天训练、晚上梦到牛排、辣汉堡和椰奶馅饼的日子。我对当中心分局执行组警察的向往已经淡化到了极限,以至于可以将它换太平洋餐车里的猪排骨吃。而我老爸的那个邻居——我以前一直一个月给他二十块钱,让他照顾我爸——他打电话跟我说,老头儿又不老实了:拿猎枪打邻居的狗,还把社会保险的钱都买了色情杂志和飞机模型。我必须得对他采取些措施——我巡逻时每当看到没牙的老头儿都会刺伤我的眼睛,我觉得他们都是我那个疯狂的德夫·布雷切特老爸的不同版本。一天,我正在第3街和黑尔街的十字路口盯着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看时,我接到了即将改变我一生的无线电呼叫。
“11-A-23,请给局里打电话。重复:11-A-23,请给局里打电话。”
席德威尔推了我一下:“巴奇,有呼叫。”
“听到了。”
“调度员说要给局里打电话。”
我向左转,停下车,指着街角的火灾报警专用电话亭说:“用这个打吧。钥匙在你手铐钥匙的旁边。”
席德威尔听从了我的话,不一会儿,小跑着回了巡逻车,一脸严肃地说:“让你马上向刑侦处长报告。”
我的第一个反应是:我家老头出事儿了。我们驶过六个街区,来到市政厅。我把警车交给席德威尔,乘电梯来到席德·格林局长在四楼的办公室。一位秘书领着我来到局长的内书房,李·布朗查德和一些警界高官,还有一个穿着粗花呢三件套的、瘦得象蜘蛛一样的男人坐在书房的皮椅里,我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见到过的如此之多的警界高官。
那位秘书说道:“长官,布雷切特来了,”说着就离开了,留下我站在那里,暗想到制服挂在我削瘦的身体上一定象个小帐篷一样。这时,穿着灯芯绒休闲裤、栗色运动夹克的布朗查德担当起了礼宾官。
“先生们,这位是巴奇·布雷切特。巴奇,从左到右穿制服的这几位先生是马洛伊(Malloy)巡官,斯坦斯兰德(Stensland)巡官和格林局长。穿便装的这位先生是地方副检察官埃利斯·罗。”
我点了点头。席德·格林指了指他们几个面前的一把椅子,我坐了下来。斯坦斯兰德递给我几张报纸,说:“警官,读一读这个。这是布莱文·戴尔(BravenDyer)为这个星期六即将出版的《洛杉矶时报》写的社论。”
报纸头版上的日期是1946年10月14日,日期的正下方是印刷体的大标题:“洛杉矶最优秀的人物之火与冰”。标题的下面是正文:
在二战前,我们这个天使之城非常之荣幸地拥有两位斗士,二者生长于仅仅相距五英里的地方,拳击的风格却大为不同,一似火,一似冰。李·布朗查德是一位内弯腿,善于象风车一样挥拳的拳手,当他出拳时,拳击台周围的座位好似都会渐上火星一样。巴奇·布雷切特每次出现在拳击台上都是如此地镇定自若,让人很容易相信他是从来都不会出汗的。他的跳跃比波张格斯·罗宾逊(BojanglesRobinson)还要灵活,他的快拳散落在对手的脸上,使得这帮家伙的脸总会被打得象麦克·莱曼(MikeLyman)店里的鞑靼牛排。两位又都是诗人:布朗查德是暴力美学的诗人,而布雷切特是速度与诡计的诗人。两人总共赢得过79场比赛,只输掉过4场。在拳击台上就象在元素表里一样,火与冰是很难对付的。
火先生与冰先生从来没有对阵过。部门的界线将他们分开。但是一种责任心却将他们在精神上联系起来,所以两个人都加入了洛杉矶警察局,继续在拳击台之外战斗——这次是与犯罪做斗争。布朗查德破获了1939年迷雾重重的“大道…公民”银行抢劫案,抓获了恐怖杀手托马斯·多斯·桑托斯;布雷切特在43年的佐特装战役中表现突出。现在,他们都是中心分局的警官:火先生,32岁,中士警衔,服务于声名赫赫的执行组;冰先生,29岁,巡警,服务于市中心一处非常危险的巡逻区。我最近问起火先生与冰先生他们放弃做拳击手最好的时光,去当警察的原因。他们的回答昭示了他们杰出的个性:
布朗查德中士说:“一位拳手的生涯是有限的,但服务于社会带来的满足是无限的。”
布雷切特警官说:“我想与更危险的对手对阵,即罪犯和共产主义者。”
李·布朗查德与巴奇·布雷切特为了服务于这座城市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而且在选举的那天,即11月5日,洛杉矶的选民们都将被号召去做同一件事——投票赞同一个五百万美元的提案,这笔钱将用来更新洛杉矶警察局的设备和为每位警局的工作人员涨8%的工资。请记住火先生和冰先生的例子。选举时请赞同B提案。
黑色大丽花 火与冰 第4章
读完后,我将报纸交还给斯坦斯兰德巡官。他刚想说些什么,但是席德·格林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制止了他。“警官,请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想的。请坦白讲。”
我咽了咽口水,好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点儿。我说:“写得很详细。”
斯坦斯兰德的脸红了;格林和马洛伊咧开嘴笑了起来;布朗查德放声大笑。埃利斯·罗说:“B提案恐怕通不过,但是在明年春天的小选举日我们有机会将它重新推出。我们有的是……”
格林说:“埃利斯,别说了,”然后将注意力转向我。“这个提案即将失败的原因之一是公众对我们一直以来的服务很不满意。我们在战争期间没有什么作为,而且我们雇来的一些本应弥补这一点的人,后来被发现竟是些烂苹果,这让我们的形象更坏了。还有,战争结束后我们警局的新手太多,很多好警察都退休了。两个分局需要翻新,为了吸引素质更好的人来当警察我们也需要提高起薪。所有这些都需要钱,可是选民这个十一月却不会给我们这笔钱。”
我开始明白点儿是怎么回事儿了。马洛伊说:“大律师,这是你出的主意。你跟他说吧。”
罗说:“我打赌我们的提案在47年的小选举中会通过。但是我们得鼓动起大家对警察局的热情才行。我们要在警察局内部振兴士气,外部,我们要以我们警员的素质给选民们留下深刻的印象。总地来说,正义的拳手是个好噱头。布雷切特,这一点你应该明白。”
我看向布朗查德:“你和我,啊?”
布朗查德向我眨了眨眼:“火与冰。埃利斯,把剩下的也告诉他吧。”
罗听到这样亲切的叫法怔了一下,然后接着说:“三个星期后在学院体育馆打一场十个回合的比赛。布莱文·戴尔是我的好朋友,他会在他的专栏上喧染这件事的。比赛票价两美元,一半卖给警察和警察家属,另一半卖给普通市民。门票收入进入警察基金会计划。基金会建起来之后,我们将利用这项基金建一个跨部门的拳击队。拳击队由精神饱满、忠诚可靠的警员组成。拳击队员将每周至少值一次班,教授生活贫困的孩子们防身术。整个过程全部公开,直到47年的小选举。”
这时众人的眼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我屏住了呼吸,等着他们说要把执行组的职位给我。可是没人说话,于是我侧目看了看布朗查德。他的上身看起来非常有力量,但是肚子已经松弛、肥胖。而我比他年青,比他个子高,而且很可能速度要快很多。所以我马上说:“我同意”,因为我知道,我要是不马上表态,很快就会找理由说服自己放弃这个机会的。
高官们听到我的决定都鼓起掌来;埃利斯·罗笑了,露出象小鲨鱼仔一样的牙来。“日期是10月29号,选举的前一周,”他说。“你们俩都可以随便使用学院体育馆训练。你们俩从拳台上退下来这么长时间了,十个回合可不好打啊。可要是少于十个回合就有点娘们儿了,对吧?”
布朗查德哼着鼻子说:“对,就有点共产主义了。”罗向他做了一个露鲨鱼牙的鬼脸儿。我说:“好的,先生。”这时马洛伊巡官举起一架照相机,高兴地说:“小子,看这儿。”
我站起身来抿着嘴笑了笑;闪光灯一闪。我眼前的金星儿还没消散,后背上又挨了好几下。等他们向我表达完同志之情、我的眼前清净了之后,埃利斯·罗站在我的面前说:“我在你身上下了大赌注。如果我不输的话,我想我们很快就是同事了。”
我暗想,你这个狡猾的家伙,但是嘴里却说:“是的,先生。”罗松松地握了一下我的手就走了。等我揉了揉眼睛,最后几颗金星儿消失之后,发现整个屋子都空了。
我乘电梯下楼,来到街上,想着该吃点什么好吃的,好把我减掉的体重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