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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一个相隔二十多年又在宽子心中激起甜蜜依恋的客人。年轻时,作为理所当然的东西去迎接,到了四十岁的今天,她意识到这是多么尊贵的客人啊。对于已进中年的女人来说,这位客人已不再需要敲门了。他从几乎所有女人面前穿过,但他却在宽子那儿停了下来。胆怯地把门打开,然后占领了宽子那宝贵的客厅。
换句话说,宽子成了被选中的女人。世上经历过这种不符合伦理道德的丑事,但从中却能体会到爱情滋味的有夫之夫大概没有吧。宽子也在不停地问自己,像自己这样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到底哪里出众呢?当然,她最希望的答案马上便得到了。“白天,兴趣小组那儿的太太多得的是,但像你这样漂亮而文雅的却没有。一眼我就看上你了。”
宽子决不是那种自怜、自负的女人,所以,即使是照镜子,她也会非常客观地正确看待自己。当然,男人在看见自己所喜欢的女人时,是用一种浪漫主义者的、特别的视线和标准。因此,在床上,对男人的“喜欢”“漂亮”之类的甜言蜜语,宽子已能完全彻底地接受了。
被丈夫之外的男人拥抱着,宽子真的一点儿也不后悔。自然,不久,她对丈夫睡着的样子也模糊不清了。与此相比,最可怕的是女儿的目光。第二天早晨准备早餐时,对女儿那直勾勾地盯住自己背影的眼神,她感到十分地无奈。一想到如果和伊藤的事一旦暴露,最愤怒、最难过的不是丈夫而肯定是女儿时,她顿时觉得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但一个星期过去了、十天过去了,当她意识到家里人还没有察觉到时,在心里的一块石落地的同时,剩下的便是和伊藤同眠共枕的那一夜的记忆了。由于羞于面对面地相互看着,他们把所有的灯都关了,只剩下床头柜下的那盏小灯。两人赤裸的身体变成了侧影像被印了下来。第二次,彼此便开始熟悉、适应了。宽子看清了男人的脸部和胸部。伊藤身材高大、肩膀很宽,肌肉也很发达。尤其是在上下运动时,犹如顶棚一样,一下子便把宽子罩住了。男人黑色的乳头马上映入眼帘。与此同时,自己的身体也完全进入到了男人的视线里。宽子很在意自己发福的腹部、明显下垂的乳房。但是,男人却多次强调说:“漂亮的呀。你的身材真的很漂亮……”宽子在心里叫道,撒谎。但这种顾虑很快便打消了。他没有说谎。他的眼睛清清楚楚地应证了这一切。如果不是这样想的话,三十九岁的她为什么又会被男人拥抱呢?
即使这样,在黑暗中,宽子也还是试图用被单挡住自己的身体。男人一下子把被单扯开了。接着,在床上便展开了一场被单的争夺战。宽子也为此感动不已。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为了要看自己的裸体而如此认真的男人。还有男人如此拼命地抢夺被单。她甚至还不能相信这一切竟已经发生在现实当中。
说起来,留宿在城市酒店,离宽子的日常生活已很遥远了。伊藤约宽子到赤坂的酒店,来这种地方仅只是新婚旅行的时候。
酒店寝具的卫生非常不可靠,宽子只盖着被单和毛毯。宽子很快就输了,完全暴露在男人面前……。
第三部分:回乡向着春天的大海(3)
回想起那一夜发生的事,宽子感觉迷迷糊糊地、大脑昏沉沉的。那可能就是幸福吧。但她想,不能那么轻易地便把那幸福拱手奉送给男人。而且,自己的这种感觉也不能被男人所察觉。
今天,伊藤的目的是去初春的海边兜风。如果是这个时间的话,即使去江边的小岛走走,晚上也能赶回家。幸好丈夫说是去打高尔夫,晚饭在途中吃。跟女儿由布子说自己适当地做点什么吃吧。那孩子大概又约了住在附近的朋友去了近处的家庭餐馆了吧。宽子自己也有这样的往事,那是朋友比自己的兄弟姐妹都重要的年龄。但作为母亲的宽子,在漫长的十七年里,一直过着以丈夫和孩子为中心的生活。当然,这也是幸福的,但如今宽子又遇到了别的幸福。
也许今天自己将会和这个男人看到黄昏时的大海吧。那会是红色的呢,还是紫色的呢?宽子不知道。因为很久没有站在夕阳下的海边了。但是,一边注视着大海,两人肯定一边相互拥抱着、亲吻着。也许,男人还会低声嘟哝着“我爱你”“喜欢你”这些话。
床上的幸福实在太过于激烈,宽子还没能适应。然而,由于春天海边所带来的幸福保持了那么纯洁、合理的方式,所以很快便接受了下来。于是,由于这双重的幸福,使宽子觉得自己的罪孽似乎被洗刷干净了一般。床上的幸福必须要用海边的幸福来洗刷。
“哎,吃口香糖吗?”“啊……”草莓味的口香糖是昨天宽子在超市的糕点柜买来的。买这些甜的、小的、零零碎碎的东西,是从女儿郊游以来开始的。将金字塔形的口香糖放入他嘴里时,宽子的手指碰到了男人的牙齿。那要比想象中的还要硬。这次又用微微带有男人唾液的大拇指和食指,把口香糖放进自己嘴里。那令人怀念的草莓的味道立刻在口中扩散开来。那是一种令人想低声哼两句的心情。身体与身体紧密相连、难舍难分的男女像这样孩子般地度过片刻的时光,真是富有戏剧般的快乐。
“我很久没去江之岛了。”宽子说。“是嘛,那么我们往镰仓方向走吧。停下车,一起随便走走。”因为嚼着口香糖,所以,男人的口齿有些不清楚。“去更近一点的地方吧。新横滨方向也可以吧。”“哎?新横滨那儿有大海什么的吗?”“所以呀,不是大海也罢,只要是两个人能在一起的地方就可以了。”宽子沉默了。说真的,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但宽子想象的是这样的。在海边,两人接吻时,伊藤抚摸着宽子的酥胸。这已经即将发生了。而且,男人大概在说想去哪儿的酒店。但宽子不同意。根本没有时间了。不管怎么晚,丈夫大概晚上九点会回家的。况且,如果回去晚了的话,女儿也会怀疑的。宽子才说无论如何是没有去酒店的时间了时,佐藤以坚定的语气说那么就……。硬是把宽子的时间抢走,和把被单扯开完全一样。她被这种热情征服了,也许,也许,也许宽子会同意的。但不管怎样,一切必须在夜幕降临之前。
车上的时钟正指在中午十二点半上。太阳高照,距日落西山还有足够的时间。这个时间,一对男女赤身裸体地抱在一起,宽子简直不能相信。干这种事情应该在周围被一片黑暗所包围的时候吧。
宽子说:“真讨厌。天不是还很亮吗?”但在伊藤看来,这是一种单纯的羞耻和与之相伴的妩媚而已。“这个呀,和天亮天黑没关系啊。白天,情人旅馆的停车场不也停了许多车子嘛。”“哎,你要去情人旅馆?”宽子害怕之至,连心都绷紧了。结婚前,和丈夫去过三、四次这种地方。但总希望不要被任何人看见,来去都不敢抬起头来。然而,宽子现在是有夫之妇了。去普通的酒店姑且不说,去情人旅馆是不行的。进去时,一旦被熟人看见那可不得了。丈夫一定不答应的。
“哎,一般的酒店不行吗?到了横滨,正正规规的酒店不是很多吗?”“你真胆小。”伊藤对宽子的乞求笑着置之不理。“开车很快地冲进去,谁也不会看见的。而且,一般的酒店,还没有到可以入住的时间啊。打扫卫生的大婶们还会发出吸尘器“喀、喀”的声响。那些事情会让你一点心情都没有了。”而且,伊藤又加上一句:“现在进酒店,傍晚时分回来,正好要收取一个晚上的住宿费,所以,是不是太愚蠢了?”
哎哟,是这样的吗。宽子感觉仿佛被人从台阶上推下一步似的。迄今为止两人约会的花销全部都是伊藤出的。当自己提出要平摊吃饭的费用时,也被伊藤坚决地拒绝了。但是伊藤也只是一般的工薪阶层,家里的情况没有详细打听过,只说是有两个正在上初中和高中的儿子。像这样的男人,平时是不可能花零花钱的。
也许,因为关系已经密切了,所以才不那么装门面了。宽子不太清楚,情人旅馆这样的地方,费用大概是正规酒店的几分之一。伊藤说还是尽快去这样的地方吧。
“可我,很为难啊。在那种地方被人看见的话,那可糟糕了……”“没有这种事的。称为情人旅馆的这种地方呀,是绝对不会被人看见的。”
宽子脑海中开始了各种各样的盘算。她在想说服他到傍晚,最后没有时间了再拒绝他和飞快地就这么进入酒店,在丈夫和孩子回来之前赶回家里,哪一个方法更好呢?前者的话可能危险性要小一点儿。但是,现在断然拒绝的话,也许会感到难为情吧。不想这么做。春天的午后,在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的车子里,为进不进酒店而争执不休的话,是不太合适的。最后,脑子里也一下子想了一下今天穿的内衣。因为跟佐藤约会时,一定会穿着外出的衣服的,所以用不着担心。
第三部分:回乡向着春天的大海(4)
佐藤或许把宽子的沉默当成了一种允诺。把车朝标示着“新横滨”的高速公路出口方向开去。那是一个奇妙的城镇。在新干线里什么也看不清楚。还以为是一大片森林呢,旁边却是高楼大厦。在还没有彻底开发的低矮的山麓里,小小的房屋连成一片。给人以一种城市和大自然还没有相互协调、非常融洽的感觉。
从高速公路上下来的车子,一旦过了车站,不久便上了国道。两边净是些旧车中心和小的工厂。“真奇怪。我还以为夜晚走在这一带的话,会出现许多招牌呢,可是……”伊藤皱着眉。虽说是星期四,可来往的车辆却川流不息。落上白白厚厚灰尘的拖拉机,倒与这可以称之为粗野的景象十分相称。“啊,在那儿。”在拖拉机开过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