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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然就是已经将京师尽在掌握了,否则怎会放此狂言?
德贞听了泪就下来了,“这,这郑家的人怎么会知道姐姐的名字的?姐姐,快躲起来!”说着就来拉着仪贞要往房中藏,这太可怕了,以往都是在戏文里听过这种强抢民女的事,没想到还有敢来抢左家女儿的…
黄镜英却是年长一些,有些见地,难以置信地道,“左伯父手握十万重兵,才出征也没多久,郑家就敢这般上门相欺,难道不怕左伯父杀回京中,将郑家满门杀尽?”
☆、一百五 仪贞舍身入虎穴
黄镜英想到的,其实仪贞也想到了,不过转瞬之间,她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这帮人的脑回路,也许他们觉得左维明不会为了一个女儿而耽误了军国大事。当然如果是他们要把左家满门灭了或是杀了小皇帝,老爹也许会马上挥师返程,但如果只是抢走了一个女子,老爹也许权衡之下,至少要先解了山海关之围才能赶回来相救,但那时也已经晚了,说不得木已成舟,或者拿自己当个人质
只是…
仪贞问那仆妇,“那郑家带的人都进了二门?”
仆妇愁眉苦脸地,急冲冲地答道,“可不正是呢,有六七十号人,虽然外头拦下了几个,还是呼拉拉地冲进来好些,都围在了二门厅外头。”
难道那些家将是死得不成?怎么会放了这些人进府?她也曾经听说过,其中有好几个人的身手高强,可以一敌百的,怎么如今不过七十
“府里左登他们呢?”
一说起这个,仆妇气愤道,“听一个小丫头说,左登他们昨夜里喝多了黄汤,这大早上的大半人都在睡哩!”
我了个去!仪贞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这什么家将啊!关键时候掉链子!
不过转念一想,也许郑家早就打好了主意,先设了计让这些能打的人都中了招,再带了人打上门来,再加上知道自己名字一事,这肯定是府里出了内奸!
想到那郑家那么多人都在二门处。自己母亲不过带了几个人,就是加上二门上侍候的下人们也顶多十来个。怎么能敌得过,万一动起手来。岂不是要吃大亏?仪贞心急如焚,高声吩咐道,“这院里的人出来一半,跟我去二门,余下的都守着院门和两位小姐!”
好些手脚快、胆大的下人们已经拿好了棍棒刀杖,看着倒也有几分打架的气势。仪贞瞧着点点头,领着一群人朝外走,迎面又碰上个桓清身边的丫环,一头飞奔。一头哭喊。
“不好了,不好了,那郑家凶婆子抓住了夫人,拿了柄刀架在夫人脖子上,说是大小姐再不出来,她就要动手了,先杀了夫人,再灭了左家满门!”
仪贞心中愤怒,却是想,这郑家有恃无恐。难道朝中有什么变故不成?如今势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便出去又如何?
冷笑一声,便发足疾行,却是衣袖被德贞和镜英扯住,二人都哭得满脸是泪,镜英咬牙道,“大妹妹,我替你去!我这命本就是捡回来的。如今正可死得其所!”
镜英丢了手,自己就朝外奔去,仪贞忙拦住黄镜英道,“你是爹爹所救,若是今日轻生,不如当初不救,再说姐姐陷入敌手,我怎么能安心?”
黄镜英和德贞还待再说,仪贞怒道,“事情紧急,再有拖延,说不定贼人闯进来,三个人都保不住了!”
说完指着几个留守的丫环,“还不快把小姐们拉回房中,锁好了门窗!”
眼瞧着两个人被拉回了房中,罗师娘自远处飞身而来,在仪贞面前落定,面色凝重,“仪贞,我陪你过去!”
见了罗师娘,仪贞心下稍定,却冲着罗师娘深深一拜,“仪贞心意已决,请师娘在此看着德贞和镜英就可,师娘,我走之后,拜托您护送我娘和妹妹她们到东昌府,即刻出发,半点也莫停。”
罗师娘目光落在自己的徒弟身上,见仪贞面色如霜似雪,冷凝如冰,俏丽眉目间显出几分坚毅来,想是已经下了决心,罗师娘心头一酸,点点头道,“仪贞自己保重。”
仪贞便发足疾奔,朝着二门而去,身后跟着数十名手里拿着原始武器的仆妇下人。
不多时便到了二门厅上,但见厅外围着上百号人,分成两方阵营,人数多而且手拿刀剑的,自是郑家来人,自家这方的人数却少,总计只有四五十来人,还多数是婆子丫环,手上也没什么武器。
一个高胖的妇人正扯着桓夫人的袖子,另一手却是握着把大刀,架在桓清颈上。那妇人容长脸儿,挑眉长眼,勾鼻撇嘴,身着一身大红箭袖,将高胖的身材尽显无遗,偏还觉得自己英姿飒爽一般,格外地挺腰昂头。
嘴里兀自不干不净地道,“左夫人再不识时务,不把左仪贞交出来,我这把刀可不认得什么一品二品夫人,先结果了你这个老的,再使人将左府里年轻的闺女统统拖了带走,到我郑府里头当丫头做侍妾,那时可就是哭都找不着地方喽!”
那声音尖利高亢,又带着三分得意,七分猖狂,果然是郑国泰之女,与左府有着深仇大恨的。
仪贞走上前去,喝了声,“住手!”
两边的人马都瞧向盈然而来的年轻女子,但见仪贞身着半新不旧的袄裙,不过是嫩绿浅白二色,也无甚多余配饰,却如风中清荷,雪里绽梅,清丽无匹。那左家众人大都见过仪贞也还罢了,郑家的家丁却是看直了眼,个个目光烱烱,直盯着仪贞一眼一眼地瞧。
郑瑶仙上上下下打量了仪贞几眼,嘿嘿怪笑,“好个佳人儿,你就是左仪贞么?怪道我家老头子思想得紧,这脸庞,这小腰,果然生得绝色啊,哈哈哈…”
被刀架着的桓夫人却是气得浑身颤抖,恨恨地瞪着仪贞,怒骂道,“逆女,谁让你出来的!郑国泰那老奸臣也配提我左家女儿的名字!你若是我左家女儿,就一头撞死在这左家厅上,也莫要坏了我左家世代清名!”
郑瑶仙恼道,“左婆子,你当我的刀是纸糊的不成!当着我的面就敢骂我家老头子,找死啊!”
边说手上的刀就欺近了几分,桓清原本细皮嫩肉保养得宜的脖颈上登时多了几道血痕。
桓清虽然是足不出户的正宗大家闺秀,但是事关名节家风,虽然刀锋架身,鲜血直涌,也毫无惧色,反是冲着郑瑶仙啐了一口,骂道,“郑瑶仙,似你郑家这种逆党奸贼,早晚便会有报应,你要杀便杀,哪个怕你不成?”
“好你个左婆子!”郑瑶仙急火上心,虽然来时得了吩咐,不要伤了左家妻儿的性命,却也按捺不住就要下手。
“郑瑶仙!”仪贞已经几步走到了跟前,伸出手握住了刀背,与郑瑶仙对视,“你究竟所为何来?是来杀人的么?”
郑瑶仙瞧着这娇滴滴的小姐居然敢以手握刀,这时才记起家中郑老头的嘱咐来。
“自然是来接左小姐进郑家为妾的。”
仪贞冷笑道,“我既然已经出来,你又为何还要罗唣,又伤我母亲?”
桓夫人急道,“仪贞!你…”
仪贞抬眼与桓夫人对望,“母亲,如今形势比人强,舍了我一个,能保左家满门,母亲莫要担心仪贞,仪贞始终记得自己是姓左的!母亲,女儿去后,要速速遵我爹的吩咐,再莫拖延。若能得合府平安,女儿虽死无憾。”
桓夫人瞧着大女儿,眼中落下泪来,忽然就明白了仪贞这是打算有去无回了,顿时心如刀割一般。
有那郑家家丁抬着小轿进来,郑瑶仙嘿然一笑,“左小姐,请吧。”
这回顺利把左仪贞劫到,回去老头子又记咱一功,没准还能封个长公主当当,咱这长公主,也算是杀伐决断,领兵带队了哇!
眼睁睁地瞧着仪贞进了轿子,那郑家家丁登时抬起轿行走如飞,不过转眼间,就出了二门,桓夫人泪落如雨,连声叫着仪贞。
郑瑶仙哈哈大笑,这才收了刀,昂头嘲笑道,“左夫人莫哭,你女儿生得好相貌,定会得我爹欢心的,来年,说不定你就要当外祖母了,那时可不是欢喜得很么?”
桓夫人气得胸口一痛,只觉得眼前发黑,身边的丫环忙上来扶住,郑瑶仙得意洋洋地带了家丁们,扬长而去。
桓清猛地睁开眼,喊道,“快快,快去寻左登他们,去把仪贞追回来!”
管家左忠捶胸顿足,哭道,“左登他们都还没醒过来呢。”
好好一个大小姐落入了贼手,这让他这个当管家的,老爷回来以后,怎生交待啊!
正说着左登他们几个,左登几个人摇摇摆摆地被人扶着也赶过来了,但见一个个头晕眼光,脚下歪斜,莫说是追人了,就是站都未必能站稳。
管家抓住左登大吼大骂,问他们好好的,这是出得什么妖蛾子。
左登听说了小姐被劫之事,不由得羞愧无地,扑地跪倒在地,道出了昨夜之事。
原来这十几个家将多是贪杯之辈,但因老爷有令不得沾酒,便都忍着,却是昨日将晚,门外来了个卖桂花酒酿的,几人想着这又不是酒,便买了来喝,好解解馋虫,却不想便是因此着了道儿,到了夜间便睡得跟死猪一般,早间叫也叫不醒,就这几人出来还是被人用冷水泼过的呢。
桓清虽然不问外事,听了也知道这必是郑家之计,心中恨极,却想着自己一府人要想平安地到东昌府,还得靠着这些人,忍了又忍,才没有厉声发作。
☆、一百六 郑氏美梦纳小星
桓清挥了挥手,让这些人自下去,“我此时哪有闲心去罚你们,等将来老爷回来再说吧。”
说罢想起仪贞,眼泪又扑籁籁地掉了下来,不由得掩面痛哭,周遭的丫头婆子们也哭成一片,大放悲声。
管家左忠忙上来道,“夫人,事已至此,还是商量大事要紧。”
桓清闻言似乎双目一亮,却又哽咽道,“还有什么大事可商量,如今亲朋故旧都不在京中,满朝都是奸党,却去寻哪个相帮?”
左忠叹了一声,“夫人,方才听那郑瑶仙口气,似乎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