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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有人说罪恶的代价是死,可是有时候又似乎是奢侈。那样难道比较受得了吗。我很怀疑。跟自己的家庭生活完全断绝关系,只能……”他忽然住口。女佣原先的傲慢态度早已消失了,一脸惊惶,结巴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喔,马区蒙小姐,喔,先生,太太……楼上……她很糟糕……她不会说……话了……我叫不醒她……她身上……好冰。”
白罗猛然转身跑向楼梯,绫恩和女佣跟在他后面。白罗跑上二楼,女佣指指楼梯口开着门的房间。
这是间漂亮的大卧室,阳光从窗口照在浅色的美丽地毯上,罗莎琳躺在雕花床上——显然是睡着了。她又长又黑的睫毛轻轻垂着,头也自然地歪向一边。她一只手里捏一条手帕,像个哭着入睡的伤心孩子。
白罗拉起她的手,摸摸脉搏。她的手冷冰冰的,仿佛是告诉白罗,他猜得没错。
他平静地对绫恩说:“她已经死了有—段时间了。是在睡梦中去世的。”
“噢,先生……喔……我们该怎么办?”
女佣放声大哭。
“她的医生是谁?”
“林尼尔舅舅。”绫恩说。
白罗对女佣说:“打电话告诉柯罗德医生。”她一边哭一边去了。
白罗在房里四处看着,床边有个白色小盒子,上面写着“每晚睡前吃一粒”。
他用手帕打开盒子,里面还剩三颗药。他走到壁炉边,又走到写字台边。写字台前的椅子被推到一边,记事簿打开着,里面有张纸,上面爬满了不规则的孩子笔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太坏了。我一定要告诉一个人,心里才能得到平安……我本来并不想做得这么坏,我不知道会演变成这种情形。我一定要写下来……写字的人就在破折号之后停住笔,钢笔被甩在旁边,白罗站着看这段文字,绫恩仍站在床边看着死去的女孩。
接着,门被用力推开,大卫·汉特气喘吁吁地大步走进来。
“大卫!”绫恩迎上前去,“他们释放你了吗?我好高兴……”他没有理会她的话,一把把她推到旁边,然后俯身看着床上的白色身影。
“罗莎!罗莎琳——”他摸摸她的手,然后猛然转身看着绫恩,一脸盛怒的表情,用激昂的声音说:“是你杀了她,对不对?你们终于除掉她了!你们先捏造罪名,把我送进牢里,然后再杀掉她!是你们联合起来想的点子?还是你一个人的?不管哪一种都一样!你们杀了她,就是为了那些该死的钱——现在你们如愿以偿了吗?她一死,你们就有钱了!你们这一群肮脏的杀人凶手兼小偷!我在的时候,你们没办法动她脑筋,因为我知道应该怎样保护我的妹妹——她从来都不会保护自己。可是等我一走,你们就马上抓住机会,”他喘口气,轻轻颤抖了一下,用低沉战栗的声音说:“刽子手!”
绫恩大声地说:“不,大卫,你弄错了。我们都不会杀她。我们绝对不会做那种事。”
“反正是你们当中的一个人杀了她,绫恩·马区蒙!你心里跟我一样清楚!”
“我发誓没有,大卫。我发誓我们没做那种事。”
他眼中的神气稍微柔和了些。
“也许不是你,绫恩……”
“真的不是,大卫,我可以发誓……”
赫邱里·白罗上前一步,轻咳一声。大卫忽然转身看着他。
“喔,”他说,“是你,你来干什么?”
“我觉得,”白罗说,“你的假设未免太戏剧化了一点。你为什么一口咬定令妹是被人谋杀的呢?”
“难道你说她不是被谋杀的?难道这像是——”他指指床上的尸体,“自然死亡?不错,罗莎琳的精神是比较紧张,可是她的身体一点毛病都没有,心脏也健康得很。”
“昨天晚上,”白罗说,“她上床之前曾经坐在这儿写字……”大卫大步走到书桌前,俯身看着那张字条。
“别摸。”白罗警告他。
大卫把手收回来,静静站着看字条。
然后,他猛然回头,用疑问的眼光看着白罗。
“你的意思是说她是自杀的?罗莎琳为什么要自杀?”
但是回答他问题的却不是白罗的声音——史班斯督察平静的橡树郡口音从打开的门口传来。
“要是上星期二晚上,柯罗德太太不在伦敦,而是在温斯礼村,见了那个敲诈她的男人,又在盛怒之下杀了他的话,她有没有可能自杀呢?”
大卫转身看着他,眼神坚定而愤怒。
“上礼拜二晚上我妹妹在家。我十一点到家的时候,她明明在房里。”
“不错,”史班斯督察说,“你当然会这么说,汉特先生,我也相信你会始终坚持这个故事。只可惜我没有义务要相信。而且不管怎样,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不是吗?”他走向床边,“这个案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再上法庭审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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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下页'文学殿堂——涨潮时节 第二部14“他不会承认的,”史班斯说,“不过我相信他知道她是凶手。”他坐在警察局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桌子对面的白罗,又说:“真可笑,我们一直那么小心查他的不在场证明,却一直没想到她身上。事实上根本没办法证明她那天晚上在伦敦。我们只听了他的片面之词,就以为她在。其实我们早就知道只有两个人有谋杀亚登的动机——大卫·汉特和罗莎琳·柯罗德。我一直在调查他,却完全忽略了她。她看起来的确很柔弱——甚至有点傻,可是我相信这也正是一部分原因。大卫·汉特很可能就是为这个原因催她到伦敦去,也许他知道她可能会失去理智,也知道像她这种人紧张起来反而很危险。还有一件事也很好笑,我常常看见她穿着一件橘红色亚席长袍出门——她最喜欢这种颜色。还有橘红色头巾、橘红色便帽。可是老黎贝特太太说有个女人头上包着橘红色头巾时,我一点都没有想到会是戈登·柯罗德太太,还是觉得这件事跟她无关。那次你说在罗马天主教堂碰到她,好像她已经被后悔和罪恶感冲昏了头?”
“不错,她的确有罪恶感。”白罗说。
史班斯若有所思地说:“她一定是在盛怒之下攻击他。我想他一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不可能戒备像那样的女孩子,”他默默想了一两分钟,又说:“还有一件事我不大懂,是谁贿赂波特?你说不是杰若米·柯罗德太太?我打赌一定是她。”
“不,”白罗说,“绝对不是杰若米的太太,她向我保证过,我也相信她说的是真话。这一点我实在很傻,早就该想到的——波特少校亲口告诉过我。”
“他告诉过你?”
“喔,当然不是直接告诉我,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说出来了。”
“好吧,是谁?”
白罗略略歪歪头。
“我可以先请教你两个问题吗?”
督察似乎很意外。
“想问什么尽管问。”
“罗莎琳·柯罗德床边那个盒子里的,到底是什么药?”
督察显得更意外了。
“那个?喔,没什么不对呀,是溴化物,可以镇定神经。她每天晚上吃一颗。我们化验过了,没有问题。”
“药方是谁开的?”
“柯罗德医生。”
“开了多久了?”
“喔,有一段时间了。”
“她是被什么毒药毒死的?”
“喔,我们还没得到确实的报告?不过我想应该没什么疑问——是吗啡。”
“她自己有没有吗啡?”
史班斯好奇地看着他。
“没有。你到底想说什么?白罗先生。”
“现在我要请教你第二件事了,”白罗有意顾左右而言他,“那个星期二晚上十一点五分,大卫·汉特从伦敦打电话给绫恩·马区蒙。你说你查过了:那是‘牧者之宫’那个套房打出去的惟一电话。那么,有人打电话进去吗?”
“有一个,十点十五分,也是从温斯礼村打的。是打公用电话。”
“我知道了。”白罗沉默了一会儿。
“你到底想到什么了?白罗先生。”
“那个电话有人接吗?我是说伦敦的那个号码有人接吗?”
“我了解你的意思了,”史班斯缓缓地说,“那个房间有人在,当然不可能是大卫·汉特,因为他正在搭火车回伦敦。这么说,接电话的人似乎应该是罗莎琳·柯罗德了。要是这样,她不可能几分钟之前还到过史泰格旅馆。也就是说,戴橘红色头巾的人不是她。要是这样,杀死亚登的凶手也就不是罗莎琳了。可是她又为什么要自杀呢?”
“答案很简单,”白罗说,“罗莎琳·柯罗德不是自杀,是被人谋杀的。”
“什么?”
“她是被人故意狠心杀死的。”
“可是亚登又是谁杀的呢?我们已经排除掉大卫……”“不是大卫·汉特。”
“可是你现在又说不是罗莎琳?老天?只有这两个人有谋杀动机啊!”
“不错,”白罗说,“动机!我们就是为了找动机才弄错了方向,如果甲有谋杀丙的动机,乙有谋杀丁的动机——那么,要是甲杀了丁,乙又杀了丙,是不是不大合理呢?”
史班斯用嘘声说,“慢慢来,白罗先生,慢慢来,我根本不懂你说的什么甲、乙、丙、叮”“很复杂,”白罗说,“的确非常复杂。你知道,现在有两种不同的罪——所以必然有两个不同的凶手。先是第一个凶手出场,然后是第二个凶手出常”“用不着引用莎士比亚的诗句,”史班斯咆哮道,“这不是在演戏。”
“不,这的确是非常典型的莎士比亚戏剧,因为它包括了人类的所有情绪,尤其是莎士比亚最喜欢描写的——忌妒和怨恨,同样的,也有快乐的热情行动,和成功的机会主义。‘世间事,也有涨潮时节,及时把握,便能致富……’有人看准了这一点,督察,迅速抓住机会,采取了行动——到目前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