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内容简介:
作品关键字:肖倾宇,方君乾,倾尽天下
他惊才绝艳,不良于行,世人称其公子无双。
他少年封侯,征战天下,终登九层宝塔君临天下。
他一生清贵无瑕,说是低俗作品请删除却也不假。
他坐拥江山如画,却甘为他覆了江山袖手天下。
桃枝为约,红巾定情,红线结发……
桃花树下的邂逅,尘封了一个千年的传奇。
此情,上穷碧落下黄泉……
纤白如玉的手优雅拈起一枚黑玉打磨的棋子,摆袖,落子。
“妙!”半晌,戚无忧一合折扇,“公子这一步以退为进,看似深陷绝境却是不惜拉着无忧玉石俱焚,置之死地而后生。佩服佩服!”
无双公子自嘲一笑:“肖某走得是邪道,难登大雅之堂。戚军师走得才是棋之正道,正气浩然光风霁月,佐了明主霸气,圣君贤臣。”
戚无忧一瞬间错愕。旋即失笑:“无论正道邪道,能赢棋的便是王道(无耻盗用了邓爷爷的话),若无忧败在公子手里,正道也无法扭转乾坤!”
肖倾宇静静凝视着戚无忧:“生死轮回,天理循环。世间万物又有什么可以长久不灭?皇土霸业转眼成空,更何况我们这一小小棋局。”
“公子——”戚无忧担忧地看着他。明明只有二十多岁,为何给人的感觉却像早已看破红尘,安静且寂寥。
他暗中观察肖倾宇棋风——缜密诡谲清高孤僻,处处伏笔步步杀机,直让人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刚处至刚,柔处至柔。
然,刚极易碎,柔极易折……
心情忽然有些沉重。戚军师连忙转了一个话题:“小侯爷近来棋力大涨呀。”
无双公子温润一笑:“是呀,越来越有王者之风了。”
戚无忧按下一粒子,道:“依公子之见,何谓王者?”
肖倾宇低头喝了口茶,悠悠道:“王者,就是抛开一切规矩,不讲道理惟我独尊的人中之龙。拥有残忍狡诈,不择手段的帝王心性。只要是压在了王者头上的,哪怕是神,也要毫不手软地除掉。”
忍无可忍!
方小侯爷在一旁咬着牙:“你们适可而止呀。”什么意思!当着自己的面堂而皇之贬低自己,当我不存在啊!
无双公子斜睨了一眼,轻捋鬓发,无视他。
戚无忧以扇遮面:“小侯爷,观棋不语真君子。”
观棋?君子?
方小侯爷嘿嘿冷笑:“是呀,要不戚军师来当这君子试试?”整整两个时辰,自己被两人明打击暗报复,还不能还嘴——还有比这个更憋气的吗?
人家起码还是背地里说坏话,他们倒好,摆着我的面揶揄人!
无双公子端起茶盏,冷静得渐至冷漠的眼眸里看见某些炽烈的决然的东西:“方君乾,肖某没骗你——王者就是不守陈规惟我独尊的人中龙凤。”
方君乾一口否决:“我不信!”
专注而凝定漫上他清逸眉间,无双公子如雪长衣垂落的风姿,比月色更皎洁:“翻云覆雨刚柔并济之手腕,泽照苍生行云化雨之胸襟,亦是帝王所要掌握的美德。”
方君乾剑眉微挑:“还有呢?”
“还有……”无双公子眼中有一般静水生凉的气质。
纵使漫然闲坐,依然令四周气氛静谧如深水。
还有——
“寂寞。”
自古明君皆寂寞。
方君乾看着那双指节修长的手在青瓷边沿轻轻摩挲,他的心漏跳一拍。
忍不住张口便说:“那方君乾大概是最幸运的人了。”
“此话何解?”戚军师有点摸不着头脑。
方君乾炽烈红衣临风飞舞,飘摇似九霄飞天。他的语气,是令天地都为之静默的自负骄傲!
“因为我有倾宇!”
低首正对上肖倾宇怔愣的眼神,只是一瞬间的惊愕,被肖倾宇低头喝茶的动作给掩盖了。
戚无忧突然说:“若公子和侯爷联手,大概这天下也就争无可争了。”
庆历330年七月十二日,一道消息将八方城打得措手不及!
倭奴见方君乾在大庆西北自立为王,自知良机已到,于是倾倭奴八十万举国兵力,挥师北上直捣黄龙!
倭奴凶残嗜杀,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所不为!所过之处寸土寸焦哀鸿遍野!
十五日,故护城守将金泽林战死,死后被倭奴碎尸。
十八日,白滇郡郡守胡子和以身殉国,倭奴屠城。
二十二日,兹城副将夏企慕弑长自立,开城投敌。
二十六日,炳德郡郡守弃城出逃,留下五万军民被屠杀一空。
……
……
七月二十九日,倭奴一路势如破竹,竟已打到琦献郡,兵锋直逼大庆皇都!
泱泱大庆,竟无一人能抵挡倭奴汹汹来犯!
如果说方君乾的西北自立揭开了乱世序幕,那么,倭奴进攻大庆则正式吹响了乱世的号角!
轰轰烈烈的乱世,终于来临!
所有人都知道,当倭奴沦陷琦献郡后,势必与大庆西北的八方军碰头接触。
八方城的态度是生死关键!
自倭奴进犯以来,那片蕴藏着强大生机的西北土地,至今还是一片沉默。
并不止倭奴。匈野,天镔,聊盟,还有大庆……
在那个掌控着大庆西北的权势者没表态之前,全天下都在观望这个年轻王侯的态度。各个列强都在等待、揣摩那个二十三岁方小侯爷的真正想法,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牵一发而动全身。
八方城小楼。
此时已夜深。
肖倾宇静静坐在灯下,微侧着身,手执书卷,细细品读,神情专注而宁静。烛光与月光交织,漫上他雅致轮廓,是一种惊心的清与隽。
劳叔恭敬禀报:“公子,前去侦察敌情的密探已经回来了。”
无双公子优雅放下书卷。
“公子……”密探九死一生从沦陷区逃出,满目风尘神色萎顿。
他一字一句向烛光下的白衣公子诉说着自己的所见所闻,说着说着,这个悍不畏死的大汉居然嚎啕大哭起来!
他讲到倭奴士兵将未满月的婴儿剖腹取乐,他讲到无数老幼妇孺被生生活埋,他讲到澄澈的河水被血染得黑红一片,无数尸体漂浮河面逐渐腐烂发臭……
“公子,公子!好惨!他们不是人,他们是禽兽!——”
劳叔将昏厥过去的密探送走。待他回来后,却发现肖倾宇已移坐于窗前。
静静凝望着无边黑夜,但他眉眼却比这夜还黑,一袭白衣猎猎飘扬在晚风里,而身后黑发如墨菊千丝,绽放在略显单薄的肩后。
书案上随手搁着两行诗句的诗句——“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字迹潦草墨痕未干,想来是无双公子方才愤笔疾书之作。
但字字惨烈,力透纸背,显见当时肖倾宇心情之激愤难平!
“公子?”劳叔不安地唤他。
肖倾宇没有回话。
盯着黑夜的眼睛,冷锐如三尺青锋的凄厉,凄寒,凄绝。水色的唇瓣微微下拗,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一般非比寻常的坚定,坚强,与坚决!
方君乾,
在接过你递与我的那株桃枝时,我就在心里问自己
——我们之间,究竟会有怎样的结局。
“公子,这么晚了我们真要去打搅侯爷吗?”
点头。
肖倾宇知道自己永远无法抛下黎民苍生不管不顾。
而此刻,他只想问他一句:你可愿与我一起?
世人皆知方君乾与大庆的恩怨纠葛,但他还是想知道他的答案。
劳叔叹口气,静静推着他朝方小侯爷房间走去。
穿过花木回廊,方君乾的卧房便映入两人眼帘。房内烛火通明,方君乾显然尚未就寝。
房门虚掩着,劳叔正要叩门,却忽的被肖倾宇挥止。
“公子?”劳叔疑惑的望向他。
肖倾宇静静从虚掩的门缝中望向屋内。
神韵迷离的容颜不辨悲喜,点漆似的黑眸却深幽如同苍穹。
屋内有人。
方君乾就负手傲立在桌案边。
方君乾面前呈挂着一件崭新的,千余织工精描细绣的龙袍。
跳跃烛光下,这件龙袍幽幽散发着昏暗的黄晕,显得格外丝滑且沁凉。
这套冠服,褪去了衣服遮体避寒的实际意义,是至高无上的权力象征,是君权神授的帝王工具。
方君乾仰首看着龙袍,
志在必得的笑意从他的眉梢、他的唇角、他刀削般的完美下颌、以及他挺拔尊贵的身形里漫溢开来,透露出一个无比残酷的答案。
方君乾,绝不会派兵援救大庆。
是的,他不在乎大庆会死多少人,他也不在乎会有多少家庭会因战乱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他根本不在乎。
既然大庆对不起他,他又何必为这个国家操劳卖命?
如有必要,下一刻他便会毫不犹豫亲手将天下苍生拖进这场浩劫!
定定看着他,无双只觉得心底有深沉的悲哀悠悠铺漫开去,轻而缓的浸润肺腑,每流过一寸,便多一寸遥远的绝望。
回廊静寂,阴寒彻骨,凉意满衾。
那痛楚如利刃在内心深处戮力翻搅,令肖倾宇不由浑身微微一颤。
哭不出,笑不出。
原来痛到极处,便是麻木了。
当答案血淋淋展揭在眼前。
肖倾宇知道,自己已没有必要再去追问。
自己与他,注定走不出同归的殊途。
桃枝为约,红巾定情,红绳结发……
我为我们设想了千百种结局。
想过你我携手隐居归隐山林。
想过我们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甚至想过助你登基为帝一统天下。
肖倾宇想过千百种可能,
而唯独没有猜到,原来,最终的结局竟是——没有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