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本接一本摊开各地奏折情报,方小侯爷手中的朱砂笔飞快地龙飞凤舞。现在的他,用一个字来形容:忙!
两个字:很忙。
三个字:非常忙。
四个字:忙到极点!
“小侯爷,方嘉睿该如何处置?”
这个问题耽误了方小侯爷宝贵的两秒钟时间,批示只有两个字——养着!
眼下没空理他,先吊着他的命别让他一命呜呼,等闲下来再细细找他算账。方君乾转着手中的狼毫,脸上挂着令人心悸的邪笑:要不然,不就不好玩了?
“可是小侯爷……”手下还想说什么,却被方君乾“嘘”的一声制止了。摇了摇修长的食指,不发一语地让他退下。方小侯爷轻手轻脚地快步走到肖倾宇身边。
无双公子正伏案浅眠,睡梦中的他褪去了几分冷峻疏离,多了几分柔和稚气。然而清丽的面庞却依然可以看出两分难以掩饰的疲惫。
所有人都知道,在这半个月里,绝世双骄每天的睡眠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时辰,肖倾宇以超人的精力和效率,处理着在这种非常时刻的各种事宜和矛盾,大军的整编、民心的安抚、地方的稳定、各大门阀留下的庞大财产的整合、八方军的未来规划、与各国地下势力的各种幕后交易……
在绝世双骄的努力下,大庆奇迹般的迅速的稳定了下来,一切开始步入正轨,令各国势力翘首以盼的动乱并没有发生。
难得看见公子无双如此……不设防备。
大概是太累了,才会不知不觉伏在桌案上睡着。
轻轻用手指勾起他的一缕发丝,揉抚在手中的感觉宛如上好的丝缎。方君乾心中一片温馨的静谧,由里而外,水一般浸润全身。
他的倾宇就在自己身边,即使不出声,但他所在的地方,哪怕是地府血域,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化作世外桃源。
肖倾宇容颜一动,被他惊醒。嗓音还有点睡意甫褪的沙哑,没有怒气,淡淡一声:“小侯爷。”
方君乾温柔道:“倾宇可是倦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肖倾宇揉了揉眼睛,带点孩子般的稚气:“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呵呵呵……”方小侯爷闷笑,无双公子莫名其妙的瞅着他,还没搞清楚他为何发笑。
方君乾只觉他刚才那个动作实在可爱,尤其是由平素幽静清雅,雍容华贵的无双公子做出来,可爱程度更是不可言说!
“禀告侯爷、公子,外面有一女子求见!”
方小侯爷恼怒地瞪着来人。他已认出这人是轻骑兵第五分队的队长,小侯爷暗下决心:以后定要将他罚去夜袭敢死队!
“有人求见一律交给戚军师。”
“可是——”来人一脸委屈,他们那智深似海动如雷霆的戚无忧戚军师,在看见那女人后着实思考犹豫了好一会,这才交代下一句话:“让小侯爷自己处理吧。”
方君乾难得好奇:居然连无忧军师都搞不定?!
“那人叫什么?”
小队长结结巴巴道:“好像是小侯爷您的结发正妻,莼阳公主,毅飞莼……”
方君乾:……
怪不得连戚军师都搞不定,原来纯属别人家事。
方小侯爷面色微微一变:糟了!
慌忙扭头观察肖倾宇反应!
无双公子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他淡淡浅笑,一脸不动声色的模样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情绪。
“小侯爷保重,肖某先走一步了。”
方小侯爷瞪大眼:他这时候想置身事外了?喂,当初是谁为莼阳公主提的亲?!
莫名邪笑:“倾宇想去哪?此事你也是罪魁祸首之一,说到底倾宇也是要负一部分责任。”想撇下本侯让我自个面对毅飞莼,没门!
无双公子淡漠幽远地回他一句:“与我何干?公主嫁的又不是肖某。”
小侯爷险些没被这句话给噎死!
无双公子不再理会他,推着椅轮滑出御书房,正巧与迤逦而来的毅飞莼撞个正着。
许久不见的毅飞莼盘辫成髻,黑发上戴着绿玉银簪,长裙垂地,素取宽博,舒袖暗香;珍珠白的锦缎上落有芍药花刺绣,给人雍容古朴之感。眼神里万水柔情,仪态娴雅端庄。
肖倾宇优雅行了个礼:“公主别来无恙。”
毅飞莼敛衽为礼:“公子安好。”
肖倾宇淡淡道:“肖某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公主与小侯爷久别重逢自当叙旧,肖某告辞。”
莼阳公主:“公子走好。”
三言两语,公子无双与莼阳公主就告别分开了。
方小侯爷看着逐渐走近的莼阳公主,不由头大如斗,不停玩转着手里的朱砂笔,心里却想着该如何安置莼阳公主的事项。正如林依依对肖倾宇,方君乾心目中的毅飞莼绝对是令他头痛的人物!
对这个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又是敌国公主更兼救命恩人,对自己情深意重偏偏自己对她无意的人间绝色,方小侯爷真不知该把她如何是好。
最最可恶的是,肖倾宇居然在这个时候给他临阵脱逃了!
岂有此理呀~~
方嘉睿甩了甩头,重疾与心病让他产生一种错觉——密室的尽头处隐隐闪出了微弱的亮光。
眯了下眼,把胡思乱想甩开。这里是戒备森严的囚室。平时只有送饭的狱卒和治病的御医才会来此,目的是方君乾不许让他如此轻易死去。
但很快方嘉睿又蹙起了眉,紧盯着亮光的方向。因为他发现那亮光是移动的,以缓慢且熟悉的速度一点点向着这里靠近。
木轮在版石上轧过,发出扎扎的声
那道亮光在这时已然来到了距离他不过十步的位置,然后火光照亮了一张淡漠幽柔的容颜,也映绯了他眉间的一点朱砂——
是肖倾宇。
叮当叮当——随着方嘉睿的一举一动,铐在他手上的锁链不断发出清脆的声音。锁链另一头与囚牢石壁深深相连,若不能打开所镣,关在牢里的人怕是插翅也难飞。
方嘉睿冷眼看着他,一双眼睛犹如鬼火般发出绿幽幽的寒光。此时阴鸷深沉的嘉睿帝,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咳咳咳,你来干什么?抛宗灭族祸国乱纲的逆贼——朕没你这个儿子!”
阴森森微笑:“说不定你真不是朕的儿子呢,呵呵呵……亲兄弟乱伦……呵呵呵,哈哈哈哈……”
肖倾宇一言不发,忽明忽暗的灯火映照在他白皙沉静的秀气脸庞,让人有种幻灭的错觉。
“我送你出去。出宫后我会安排你安度晚年,老老实实做个平凡的老人,再也不要回来。”
讥讽道:“朕还以为公子无双是来弑父的。杀人灭口一了百了不是更好。”
肖倾宇悲哀一笑,月华般。
轻轻吐出一句:“我不是你。”
“你忤逆父亲背叛国家,悖逆伦常天理难容!”
“肖倾宇只走自己所选的路,不愚忠,不愚孝,哪条路对天下苍生最好,肖倾宇就走那条路。”这是肖倾宇的回答。这其中的每一个字,饱含着的是这个二十三岁的年轻男子
怎样的决心以及勇气?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容很平静,然而那一双眼睛却淬亮如三尺青锋,灼痛了方嘉睿的眼睛!
“你想怎么跟他在一起。他是你亲哥哥!”
“此事肖某自会查明。”无双公子的眼神坚定起来,逐字逐句说道,“肖某不信母后会与定国王爷……有染。肖某不信母亲会是用情不专水性杨花之人!”
无双公子显然不想多谈,正待招死士进来带走他,忽听方嘉睿冷如冰霜的声音:“方君乾——何时登基?”
肖倾宇淡淡回答他:“已昭告天下,登基大典定于正月初一。”说完便想转过轮椅走人。
“皇儿。”他叫住他,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鲁大师为你做的这把轮椅可真是精巧绝伦呀,鲁大师不愧是鲁班的后人。”
他轻轻地笑着。他的心中觉得无比快意。
——如果自己要失去,他也容不得别人快乐。凌迟与毁灭的快意让他兴奋。
“不过朕想,公子无双还是宁愿不要这把轮椅的吧?”
肖倾宇冷冷得听着,冷淡得仿佛他在诉说着一件仿佛与自己无关的事。“如果你想令肖某沮丧的话,那么肖某注定要让你失望了。”
嘉睿帝自顾自接下去:“智绝天下的公子无双难道从没怀疑过,你的父母俱四肢健全,朕的皇儿皇女也个个活泼健康,并无体弱残疾之辈。”
“你就从没怀疑过,为何你会是唯一的例外?”
“难道你就从没怨恨过上天,在赐予你别人难以企及的才华后,为何不干脆赐予你走跳跃跑的能力?”
“难道你就没有憧憬过,你其实也可以像常人一样走路奔跑——”
无双手扶在轮椅上,指节因用力而略显苍白,寒声道:“方嘉睿,够了。”
那血淋淋的事实揭露在眼前,排山倒海而至的痛苦让他无法抵抗。他刻意去遗忘,忘记自己的不堪与残缺。刻意选择不去相信不去面对,在风轻云淡下把伤痛掩饰起来,可是
,当他以为自己无懈可击之时,那道愈合的伤疤却被人再一次撕开!
不是别人,是他——自己的父亲。
肖倾宇看着他,轮椅上的那只手的指尖已隐隐发白。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却带着令人惊心的隐忍与痛楚,水色的唇倔强得抿着。
这样的肖倾宇,让人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没错,就是朕,每天一碗名为安胎大补的慢性毒药,亲手喂与你那初怀胎儿毫无防备的母后——是朕,废了你的腿!”
心里,一阵冰凉。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为什么?”
“若让你母后肖皇后生下健康无缺的太子殿下,朕还怎么能撼动肖家在大庆的权势地位——更何况,谁知道你是不是朕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