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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畅也有些灰心,满腔的热情淡了些。吴音同情我们的同时安慰着我们,她当初也是等了三年多才拿到了编制,又等了半年才有了财政的工资。
这两天会也比较多,看着办公楼前的宣传栏上不断有会议通知出来:行政会,教代会,教职工大会。我参加了我唯一能参加的教职工大会,会开了一半,王副校长颇为同情的说:“以下是关于工资问题的议程,不在编的老师可以离场了。”
我们上十个人稀里哗啦的站起来,在那些既纠结于自己的心事,又对我们报以怜悯的目光中离去。舒畅出得会场,忍不住说了句:“这算什么事?”
数学组的临时工陈宇接了句:“不算什么事,要淡定!”
陈宇和人合伙办了个补习班,领导找他谈过话,说这样影响不好,他挑明了说:“我要买房子,我要结婚,要有小孩,要养家糊口的,一个月代课工资加上所有费用不超过九百,我能吃饱饭就不错了。补习不是我的问题,是生活所迫。”其实学校里补习家教的不知有多少个,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我偶尔也想着不如找个好老公嫁了算了,让他养我,我不干了。
张清的新房
想到嫁人,我突然想起厉行好几天都没联系了。
转念间又觉得自己难道是把厉行当做了嫁人的对象?再想想,其实他是一个不错的结婚对象,按学校里有些已婚的备受婆媳关系煎熬的前辈们的说法,像厉行这种父母在外地,只身在这里,收入不错,工作稳定者应是上选。更何况他人还很好。
我机械地批着练习册,看着练习册上或工整漂亮或鬼画桃符或一片空白,想着自己工作的意义,更是灰心。吴音说过她最羡慕流水线上的工人,一天站在那儿,只需要面对着生产线,面对机器和产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即可。我们面对的却是活生生的人,自己分内事做了也不一定就做好了,不做分内事也不一定就有多糟,说是吃良心饭,可得让自己的良心能好好存在着才行。
周末又和覃丽娅一块陪着张清去挑选了一些小的装饰品,张清的新房在中心医院附近的一个新开盘的小区,是一百二十几平米的三室两厅,地段好,在市中心,虽然离娘家远了点,可与张校长家只是一碗汤的距离。成康家里出资买的,房贷也由张校长老两口来还,张清陪嫁的家电家具都是很有档次的,毕竟校长之子与院长之女,怎会不体面热闹。
我和覃丽娅在欣赏着张清新房时忍不住把羡慕与嫉妒一块儿表现,张清也懒得搭理我们口无遮拦的赞美和抱怨,指挥着我们对房间做最后的整理和装点。我们拖过大袋的装饰品,然后毫无章法地摆放着花瓶花束画框毛绒玩具什么的,往往覃丽娅摆了我不满意,我放了覃丽娅要换个位置或者转个方向。
瞎忙活之后我们倒在张清家客厅的沙发上,张清买的是土黄色和橙色相间的硕大的布艺沙发,软软的,让人有融化在里面的冲动。张清从冰箱里拿出三瓶饮料,虽然早逛出了一身汗,可这个季节喝冰的,还是让人的毛孔陡然缩了一下,不过的确是舒服。
张清家小区环境还算不错,她家就在二楼,看得见楼下的健身器材和小花园,还有个小小的喷泉。不过单就环境而言,比起她在中医院里住了二十几年的娘家还是差了不少,中医院还真像是花园,葡萄架,大蓬大蓬的粉色月季,美人蕉,金银花,还有占了家属楼半壁江山的爬山虎。
张清却有些喜欢现在的环境,她说简单明了,不是那么花花盈盈的让人眼晕。
我们开始翻看张清刚刚拿回来的婚纱照,挂在客厅里的巨幅是在湖边拍的,照片上的两人笑颜如花,成康的眉飞舞着,张清的梨涡显现着,身后的梧桐树影和裙上的梧桐叶相映成趣。
挂在卧室的是在影楼照的室内景,张清穿着深紫的纱裙,头发全编成发辫再盘在一侧,成康穿着黑色的燕尾服,背景是欧式风格的宫廷,当时照时我们并不觉得有多美,可现在做成了电影画报的样子,那两人便也丝毫不逊于明星的光芒。
另一张挂在书房的,两人都穿着休闲的白衬衫,牛仔裤,张清难得一见的披散着一头秀发,背景是大海,这个是电脑做出来的,可光线柔和,两人看着特别的,幸福。
张清的新房,处处是温馨和谐,看得我都更想要结婚了。覃丽娅也是一脸的神往。
怎么交往?
晚上下了班的成康请我们吃饭,成康闭口不提覃丽娅突然从武汉回来的事,不过特别热情地照顾着覃丽娅,特意点了覃丽娅爱吃的几样东西,一会儿又问她还要不要点些她喜欢的点心,一会儿说待会吃完了要不要三人一起去逛街,他负责拎包。
覃丽娅也对成康颇为客气,不像以前老是爱理不理的。我想了一会儿才想通:覃丽娅既然明白自己对方鸣海的感情,那她自然会知道之前对成康的偏见只是自己过于偏向方鸣海,对成康不公平,再说,自己最好朋友的老公,总不能老是这样没话说吧,
张清对于两人的和睦共处很是惊喜,心情大好。
覃丽娅周一回武汉,我很奇怪还是没收到厉行的电话和短信。其实周末时也曾犹豫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或发个短信,可又不知说什么好。虽然相处了一个多月,也想把他当成男朋友,甚至提及结婚时还会想到他,可在心底那仍是个陌生人。我习惯于他问我答,他说我听。抚弄着手机琢磨着怎么下手时又被张清招了出去,混完了周末,也就更没有打个电话的感觉了。
心底却仍是有些不明所以。
周一晚上,张清给我打来电话,问我和厉行究竟怎么样。我说还行,她沉默了一会儿,问:“这个星期见面没?”我说没。
“那你对他到底有没有感觉?到底想不想交往下去?”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真有想过和他好好交往的。”
张清叹了口气:“那就是说还是没感觉。厉行跟成康说他觉得你并没想和他好好交往。厉行也算是传统的男生,谈恋爱的目的是为了找个好女生结婚,是要过一辈子的,你要是对他有感觉,就好好把握,要是没感觉,不如就算了,我们再找找更合适的。”
我没回答,张清等了一会儿,接着说:“你找的那个人,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虽然没结婚可以分手,结了婚可以离婚,可是分手和离婚是要付出代价的,付出的是身心俱疲的代价。”
她声音更低也更犹豫了些:“等到有了孩子,离婚伤了孩子,不离婚拖得两个人都痛苦一样伤了孩子。趁着还什么都不是,你自己可要想好!”
终止了这个话题后我们又聊了几句别的,挂了电话。
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被前边楼房遮了大半的露出一点点月光的夜空,我有点儿难受。张清了解我,她知道我在乎的是什么。爸妈这样的生活真的不是我想要的。
我大概仍然没有喜欢上厉行,所以我排斥和他有着过近的距离,不愿他搂着我的肩。而厉行又有外科医生独有的敏锐,我记得我和覃丽娅谈论单恋时他探究的眼神,我想他或许已经发现张清覃丽娅都不知道的我心底的秘密。
那是阴天
我想着如舒畅所说找一个喜欢自己多过自己喜欢他的人,可我又做不到,而厉行恐怕更做不到的。我总觉得他能看穿我,也总是觉得他会猜到我说的话里真假各占多少。
“不如算了。”
我把这句话说给张清时,她倒没怎么惊诧,恐怕还是怕我不好意思,还劝着:“正常的,找男朋友又不是看病,找一个医生看过就完,总得挑挑拣拣找到最合适的那一个的。”
张清问我怎么和厉行说,我想厉行恐怕也正有这样的想法才会那么长时间不联系,所以不必说了,就这样罢。
张清想想也同意了。
学校里的混乱稍有加剧,除了加工资的事外,市里一所学校出现了校园安全事故,一初二女生没完成作业,估计不是一次两次了,班主任批了几句,大概话说的也不好听,然后打电话请家长。下午是自习时间,这段时间里不少学校自习课没安排老师进班,只有值班老师在外巡视。班主任打完电话就回了办公室,那孩子站在三楼走廊上,孩子妈妈进校园还没到楼下时,那孩子直接翻过走廊栏杆跳下去。
孩子进了重症监护,亲属砸了学校办公室,打了班主任和一劝架的老师。
学校在周二早上开了紧急教师大会,重申校园安全,强调老师要注意方式方法,杜绝这样的悲剧发生。
听说那个学校的老师也颇为内疚,默默地开始恢复正常的上课,只是安排一些课少年龄大的老师继续到教委和区里讨问工资的事。
会后大家心里都阴阴的,没人想听到这样的事,孩子可怜是必然的,可作为同行,我们往往又能感受到这件事所谓的始作俑者的无奈。
吴音沉默中突然爆发:“真不如做流水线上的工人,至少你埋怨产品不合格时它不会去跳楼!”
我们都没做声,心情的确不好。
舒畅说:“我一定得提醒自己,别说什么,也别做什么,教的不好,只是名声问题,教成这样,那是性命攸关。”
办公室临退休的张老师点燃烟:“现在的孩子,太娇气了。我们以前的学生,调皮时惹烦了踢他两脚,毕业后见了还是亲亲热热的。我还好,熬一年就退休了,你们呀,有得磨了!”
张清打来电话,她一开口提的也是这事,那孩子正住在她们科室,还没脱离危险。她告诫我千万别和学生冲突,又顺便提到了以前各地发生的她所知的校园师生冲突,告诉我别打学生,别骂学生,学生成绩不好,调调皮,别太顶真。她说那班主任在校长的陪同下去道歉,在重症室外被孩子奶奶扇了一耳光,骂得猪狗不如。她本来同情那孩子的,现在又有些同情那老师了。
回到家,妈问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