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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冷气开得很足,我坐在店里再看着店外行人打着伞挥汗如雨便有了隔岸观火的休闲。
两个女孩汗津津的,妈也不介意,挑出表姐最喜欢的那件橙色T恤介绍给女孩,女孩看看后离开,妈却将T恤双手拎着服帖在自己身上,对着镜子比划,问我:“妈穿这件行不行,是不是太装嫩了?”
我看着妈没做声,妈也习惯了我的不回答,继续照着镜子。
表姐风风火火进来,看着妈的样子,说:“小姑,早就要你穿这件了,配条浅灰的亚麻裤,年轻又洋气,你终于想通了?”
没等回答,表姐又冲我说:“点了你爱吃的火锅,一会儿送来。放假了来帮忙,我和小姑给你开工资,保证比你现在工资高。”
我才觉着又饿又倦,那两人却是兴致盎然,各琢磨着各人的事。
等和吴音一块儿坐上去武汉的大巴,才发现两天不见的吴音很有些憔悴,她坐在位置上拿出化妆包仔细地擦粉,又抹上胭脂。可拿东西放东西时双手都是紧张的,我疑惑地看看她,不知该不该问。
车上人不多,开车后我拿出妈扔在我包里的零食,递给吴音。她的手正纠结在一起,我递给她东西似乎吓了她一跳。
“不舒服吗?”我忍不住问。
我马上后悔问了这句话,吴音的眼泪刷地流下,甚至于她还没来得及眨下眼缓冲一下,她没有哭泣,连哽咽的声音都没有,甚至呼吸都不显急促,只是眼泪不断的流,我慌了手脚,找出纸巾给她,她捏在手里,并不去擦拭泪水,估计也擦不尽。
我只好呆呆的看着,无能为力,口里咀嚼了一半的牛肉干想要吐出,又觉得太做作,只好尽量不被注意的囫囵吞下。
都已经上了高速,吴音渐渐止住了泪。我再塞给她纸巾,她低头擦了一下。我看看车里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好在没人注意。
吴音很突然地说了句:“我离婚了。”她没看着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手指很轻描淡写地撕拉着擦过眼泪的纸巾。
一个眼神
这两天我在养猪,吃了睡睡了吃,可吴音,居然做出了她人生的一重大决定。
吴音看着手上被揉捏得面目全非的纸巾,娓娓说了前因后果,我没问,也没做声,只是看着她一直垂下的眼帘,看着淡淡的眉梢下颤动着的睫毛,睫毛还是湿湿的,可是已经没有了泪。吴音声音很小,很平静,好像刚才流泪的她只是我的一个幻觉。
吴音老公仕途如意,理所当然有了些花花草草的事,吴音早知道,也曾争吵过,后来老公突然异常平静,吴音满心欢喜,无意中却得知老公的平静是因为有身为长者的过来人谆谆教导:“在外面怎么玩都可以,家要保住的,给人一好印象,等你春风得意往上走的时候,要多少没有?”吴音很难受,可只要老公不太过分,睁眼闭眼也就算了,毕竟儿子不到两岁,毕竟自己也不是那种特独立的女生,毕竟当年老公追自己对自己好的日子还在记忆里没有抹去。
中考那几天,吴音很累,回家后懒得动弹,给儿子吃了饭哄他睡觉后歪在沙发上看电视,等十二点多老公熏红着脸回来时吴音也不知睡了多久,起身关电视准备给老公倒杯茶来,却发现老公盯着她,眼神里是隐忍着的厌恶。吴音强调“厌恶,真的,他看着我就像看着街边扯着你的衣袖不松手的乞丐”。吴音端过茶,放在茶几上,老公扭头不看她:“什么时候这么邋遢的?”吴音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在沙发上靠毛了的头发,看着自己的脸。再回头对着老公说:“你现在的样子也够恶心。”
吴音决定离婚,老公不干,问她图什么,老公有房有车有地位,吴音的工资在老公面前连零花钱都不算。公婆很是不满,当惯了领导的公公认为吴音是被老公娇出来的宠出来的,批评吴音不知好歹不懂感恩,婆婆尖刻地说小市民家的孩子,就是不能太把她当回事。父母也不满,他们认为女婿离婚了在找十八岁的小姑娘都好找,可年近三十的女儿很难找到像女婿这样条件的,更重要的是还有孩子。
吴音自己也想不通,当初知道他在外拈花惹草也忍了下来,怎么一个眼神一句话就没办法忍了。自己与老公是中学同学,老公追求自己本是大学毕业后的事,可那么多年了,自己与老公年少时的情分也还有。她劝着自己算了,找个台阶就下,可不行,她只要看到老公就会想起他那个很礼貌地掩藏着的厌恶的眼神,重要的是她看到老公就会真的觉得恶心。
她不顾反对带着儿子住回娘家父母那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里,又不顾父母的吵骂硬是在前天到民政局办了离婚,老公恨恨地说:“你到时候别后悔来求我。”吴音说她听到这句话就伏在墙角干呕。
原来她刚才哭的是自己的遭际,而不是离婚本身或是对婚姻的留恋。
甜蜜蜜
最后吴音抬起头,冲我笑了一下:“这还是我为这事第一回哭呢。”
吴音争来了儿子的抚养权,她知道这样或许会很辛苦,可是她不愿放手,儿子已经是她的依赖了。
我问她为什么还答应出来学习,她说她想出来透透气,父母虽然不再说什么,也尽心尽力的帮忙照顾着儿子,可她看得出父母的不满,她想着躲一躲,可现在又有些后悔,人还没离开多远,已经很想儿子了。
下午到了武汉,到住着的酒店报了道,我便开始犹豫,我已经约好了覃丽娅,晚上让她请我吃饭的,现在又不好意思把吴音一个人丢在这。
吴音收拾好东西问我:“我呆会儿还要去会会我表姐,她在武汉,昨天知道了这事,她也不会轻易放过我。”我连忙说我也约了人的,晚上再见。
吴音先走,我等着覃丽娅的电话。
六点左右,覃丽娅打来电话,让我赶快下楼,她已经在大厅了。我背上小挎包冲下楼,覃丽娅笑眯眯的盯着电梯门等着我的出现。
我们俩出得酒店,覃丽娅拉我上了一辆灰色小车,方鸣海冲着我还算热情的打了个招呼。我看着覃丽娅点着头笑,覃丽娅也没不好意思:“方鸣海说他得请你吃饭,感谢你常去看他奶奶。”
我说:“那你还得请我吃一顿,别又转嫁到方鸣海身上。”
“我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管得着么?”覃丽娅又挑起眉,得意中透着一股甜蜜蜜的喜气。
我问去哪吃饭。
方鸣海笑着说:“客随主便,我们去哪你跟去哪,有的吃就行了。”
我忍不住呵呵地笑,覃丽娅问我笑什么,我说头一次发现方鸣海还有这样说话的时候,估计是近墨者黑,被覃丽娅传染了。
覃丽娅抬起头,理理自己的卷发:“那应该是近朱者赤。”
方鸣海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覃丽娅,也是一脸笑容。
虽然刚刚从吴音的哭泣中走出来,可看着这两人,我心情也好了,也许人是真的很自私,尤其是我,我只在乎我在意的人的喜怒,而我在意的人好像没有几个。吴音的遭际对我而言,似乎也只是一个故事。
跟他们来到一酒楼下车时,郑朗打来电话,我刚接着应了一声,覃丽娅就赶紧凑过来,我忙推开她,压低声音说我到了,和覃丽娅在一起,覃丽娅又歪着头挤过来,满脸都写着八卦两个字,方鸣海走在前面回过头看着覃丽娅和我的笑闹。我看着他看覃丽娅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那也是不一样的,那不是他看张清时的深深的仿佛有无底的深渊想要心甘情愿跃下的感觉,他对覃丽娅和对张清是不一样的。
郑朗说他还得忙两天,挂了电话,我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就好像是飘在空中的孔明灯,不知道自己的终点在哪儿,等到蜡烛熄掉,幸运的或许就落在了田野里,江水中,不幸的或许就挂着电缆上,垃圾场。
灯影里
来过武汉几次,我并不太喜欢这个城市。它够大也够热闹,可我总觉得它的大和热闹都有些随心所欲、毫无章法。那些陈旧的或崭新的天桥让道路显得愈发混乱,公交站台上复杂繁琐的指示牌好像没什么指示作用,让外来者更茫然;广场和商业街确实繁华,可我宁愿在我们那个小城里逛街,一条街从头走到尾,就什么都逛完了,该买的也便买了;还有杵在长江边上的黄鹤楼,我看着它怎么都觉得是“仿古”建筑,和周围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不怎么协调的立在一起,各过各的日子。
可我喜欢武汉夜晚的灯,亮堂大气又不是过度繁密,楼宇林立里家户人家灯光温馨,商场酒楼闪亮的是热烈,最喜欢路灯,还有现在坐在这儿恰恰能看到的长江大桥的灯光,看不清路灯的形状是什么样的,可这光亮透着股亲切。我们学校外那条路的路灯是跋扈的,夜里死命的放出要比白天还炫目的光,把夜色挤得远远的,我记得跟郑朗逛到那条路上时刚巧碰到一同事,我赶紧抽回扯着他胳膊的手,然后看清了在马路对面同事心照不宣的笑和身边的他闪动的睫毛。我看着窗外不算柔弱却也绝不凌冽的路灯,欣赏着它的热情,包括没一团灯影里旋转着急舞的飞蛾。
覃丽娅的快乐是显而易见的,方鸣海似乎也是快乐着的,就目前而言,这已经很好了。方鸣海匆匆吃完便离开,说是还有点儿什么事要完成,覃丽娅告诉他不必来接,我们呆会儿尽早各自回去。
“你现在是仰视着他还是平视着他?”我半真半假地调侃。
覃丽娅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我大学还没毕业时就已经平视他了,还仰视呢!你会想着和自己的偶像恋爱吗?”
“你呢?刚才电话谁打的,不是那个医生,又一个相亲的?”
我点头,是呀,我和郑朗本就是相亲交往的。覃丽娅来了兴趣,问我是干什么的,怎么样,我跟她说定下来后就告诉她,她不情不愿地终止了这个话题。
覃丽娅挽着我,走在人行道上,武汉很热,她挽着我的胳膊也是汗津津的,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