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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欢摩挲着手腕,骨头断了似的疼痛,眼睛静静望着他,心内泛起一阵似惜似怜的情绪,他明白了是吗?他能记起中药时的一切?一定是的,若非如此,他又怎能撞开窗户报信?只是药褪之后他羞愧了,难堪了,不想面对自己了。傻韩端,既然是真朋友,她又怎会介意中药迷性之后的他的所为,
想到这,常欢微微一笑:“我不走,等你好了我才回去。”
韩端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道:“莫要作不知羞耻的人,快走!”
不知羞耻,这……是辱骂之语了,试问哪个姑娘能受得住?常欢心里不禁一酸,姑且不论是不是为了救人,毕竟他是男她是女,他那怪脾气,使她平日连他衣襟都不敢碰,这不但又拖又抱,连身体都让她看光了,对男子来说,几乎颜面无存,也难怪他会生气,自己再呆下去恐会让他更难堪吧。
心中所想就算是给自己受了辱骂的安慰,常欢点点头,语调已变得冷淡:“好,我走。不过临走前想跟你说一句,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以为别人会在意的东西,其实人家可能没那么在意,好好休息吧。”说完掉脸迈步。
“常……欢……”脚步已到门前,床上传来一声低唤。
常欢回头,却没动步子,“何事?”
没有下文,就那么一唤,韩端再也说不出话来。
常欢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动静,便道:“无事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吧。”说完伸手推门。
“……对不起。”艰难的吐出三字,犹如用尽了韩端全身的力气。常欢笑了,回头道:“对不起晚了,你撵我走我一定走,不过明天我来时,你要给我些补偿,知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他望着她,满眼羞愧苦涩。
常欢拉开门,对着空荡的走廊轻道:“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回到客栈,蓝兮还没有回来,大半天的诡异惊险直让常欢觉得疲累无比,随便吃了些饭,上楼进房一头扎上床,胳膊无力,手腕酸疼,腰腿软绵绵的,思绪混杂纷繁,眼见耳闻的一切都使她乍舌不已,十余年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可惜她再也没力气理顺繁杂琢磨纷乱了,闭上眼便沉沉睡了过去。
糊里糊涂做了些奇怪的梦,闪着银光的剑刃,□身躯的男人,牛头马面的炼狱,还有师傅温和的表情。被举着大刀的恶人追到头皮发麻,蓦地惊醒,一身冷汗淋漓。
屋里点了灯,一跳一跳的烛光告知了她时辰,现在已是夜晚,这灯……师傅回来了?
常欢揉揉眼睛掀被下床,推开窗户看楼下还有行人,明月斜挂,清风许许,一觉之后精神似乎好了很多。
擦了把脸,飞快跑去隔壁,敲敲门:“师傅。”
“进来。”
常欢心中一阵欣喜,他果然回来了,忙推门进去,见蓝兮正坐在桌边喝茶,桌上摆了很多画纸。
“师傅你回来了,画完了么?”
“今日没画。”
常欢奇怪:“为何?不是说了一日就可画完?”
“太后身体有恙,三日后再画。”
常欢奇怪:“有恙?怎么没早些知会你?”
蓝兮放下茶杯笑道:“突然有恙又怎能早些知会?”
“噢。”常欢嘟嘟嘴,拉了凳子坐在蓝兮身边,不高兴道:“师傅啊,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为什么?”
常欢耷拉着脑袋骑在凳子上晃来晃去,“京城好可怕,坏人多。”
蓝兮看她一眼,淡道:“你今天去哪儿了?”
常欢咬咬嘴唇,决定不把韩端的事情告诉师傅,若他知道,定要怪自己找进危险里去,“没去哪儿,睡觉了。”
“从早上一直睡到现在?”
常欢歪过身子,抱着蓝兮胳膊,嗲道:“上午逛了一会儿,然后就回来睡觉了。”
两手对穿,蓝兮无意低头一瞟,立刻皱眉,拉过她的手道:“这是怎么回事?”
常欢自己都没注意,那上午被攥痛了的手腕到了晚上竟染了一圈青紫,忙缩回手,拉拉袖子道:“没事,睡觉压的吧。”
蓝兮怀疑:“睡觉能压出伤来?”
常欢眨巴眨巴眼:“那就是不知道在哪儿碰的,真的没事,一点都不疼。”假话,一碰就疼。
见蓝兮还欲询问,常欢忙转话题:“师傅今日在宫中可曾碰到萧楼主?”
蓝兮面上疑色更浓:“你怎么知道我碰见了他?”
本是随口一句,蓝兮的回答却让常欢突然一个激灵,她想到诡异倾城楼,想到无辜受害的韩端,想到萧盈盈的话,再看看眼前颜俊如玉的师傅,心里猛地慌了起来,结结巴巴道:“哦,我……我早上逛街时碰见了萧盈盈姑娘,她告诉我的,那个……萧楼主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蓝兮点头:“有,他请我为他绘一幅像。”
常欢惊讶:“绘像?他愿意摘掉面具让你绘像?”
“是,不过我拒绝了。”
“还说什么了?”
“他又邀我明日去新画院看看。”
“你怎么说?”
“我说完成太后寿像后就要尽快送你回万州。”
常欢急了:“可是太后生病了我们不能走啊。”
蓝兮叹了口气:“我也觉得奇怪,拒他半个时辰后,便有人来通知我太后有恙,择日再画。他再三邀约,为师只得同意了。”
常欢腾地站起,大声道:“不能去!”
蓝兮微诧:“为何?正想着带你一同,将那销金牌还给他呢。”
常欢皱眉,吭哧道:“我不去,我讨厌他!”
蓝兮不知常欢怎的突然讨厌起那人来,略一思忖道:“那好,你不要去,把牌子给我,我明日去交还他。”
“你更不能去!”常欢吼起来。“那楼主不是个好东西!看见他我就恶心!”
蓝兮愕然,半晌道:“欢儿,不准说不雅的话,为师去那处不仅为了还牌,更需当面将师约推掉,不可不尊于人。”
常欢嘴巴嘟得老高,哼哼唧唧在屋里走来走去,不知道该怎么跟蓝兮说明。
蓝兮看她来回转悠,轻笑一声站起道:“好了,不想睡觉就去临几张图,为师要休息了。”
常欢见他意定,便道:“好吧,你要去我也去,我陪着你一起。”
蓝兮嗔笑:“你主意改得还真快。”
常欢左瞄右瞄,蹭到蓝兮身前,扯住他的衣服,仰头红着脸道:“师傅……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药。”
“什么药?”
“嗯……就是那个……不好的药。”
蓝兮不解:“何谓不好的药?”
“就是吃了会让人变了一个人的药。”
“易容的?”
“不是不是,是那个……”常欢说不出口,心里不知怎的还想发笑,脸愈发的热,“让人……让人迷了性子的,嗯!就是那样的。”
蓝兮低头看看常欢,小脸儿红扑扑的,眼睛里闪出明亮的光,可说话却吭吭哧哧,心里突然明白了她在说哪种药,不禁又惊又惑,小丫头从哪儿得知的?她明白这药是干什么的吗?
向后退了一步,装作淡然道:“为师听说过,你可以出去了。”
丫头眼睛更亮,又向前一步:“真的?那叫什么药?”
俏颜离他的脸很近,樱唇红润,可爱的鼻子皱了皱,纤指又扯住了他腰间的衣服,丫头总是这么大胆,蓝兮微微红了脸,没再后退,道:“你没必要知道。”
常欢又朝前蹭蹭,几乎蹭到了他怀里,撅嘴道:“我只想知道是什么药。”
那诱惑之香又萦鼻间,翦水双瞳望得他心思乱极。蓝兮只觉对她完全无力,只要她一靠近,自己便没了主意。手指颤了颤轻扶上常欢的肩,忍着揽她入怀的冲动,低道:“春药。”
“噢!”常欢松开手,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我以前听过的!师傅不说我就是没想起来!”说着向后转身,也不再理蓝兮,口里叨咕着“春药,春药。”向门外走去。
蓝兮眨眨眼,看看自己还抬在半空的手,无奈的笑了,心尖爬上一缕夹杂着失落的柔情。
火楼坠云
常欢睡得很晚,不想临画便躺在床上胡乱想着白日发生的一切。这一天所经历的事,所听到的话无不给了她强烈的刺激。
十二岁以前虽也混迹市井,但毕竟年纪尚小,风月之事知之甚少,偶有邻居打趣着要上门提亲,她也知都是玩笑,唾两口就算,从没想过成亲该是什么样子。跟了师傅上山,日日与画为伴,山下得不多,人识的更少,生活就如一张白纸。可随着年岁的增长,不晓得几时便生出了些异样心思,情窦初开之际,夜夜梦中只得蓝兮一人身影,她初时觉得自己对他的感情是亦师亦父亦兄,崇拜他依赖他牵挂他,并未往更深一层想过。正是从参加唯尊之后的频繁下山开始,再面对蓝兮,就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由崇拜到迷恋再到浅尝爱情滋味的情感飞跃。如浓蜜般甜,如烈酒般辣,如黄莲般苦的爱恋着实让单纯的她有些承受不住。更遑论近来遇到的这些闻所未闻的事件。她在恐惧中学着接受,在怀疑中学着分析,在揪心中学会珍惜,努力的让自己适应这一切,虽然她怀念山间平静,却因有了哥哥而生出了对亲情的渴望,却因有了朋友而生出了关心和牵挂。她突然发现,原来这个世间很大,她没见识过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了。
迷迷瞪瞪想着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直到后半夜,月黑风急,树影不再摇曳,眼皮开始打架,常欢翻了个身裹紧被子昏昏欲睡,窗下突然炸起一声嘶喊:“走水啦!”
常欢一个激灵坐起,看窗前腾起火光,窗下脚步纷纷,先前那人声还在高喊:“走水啦!走水啦!”
“师傅!”她大叫一声,慌得鞋子未及穿好,忙奔去隔壁,咚咚擂门:“师傅!快起来,走水了!”左右房间门扇一阵劈啪作响,不少客人都慌里慌张的跑出门来,披着衣裳的,拎着包袱的,个个睡眼惺忪一股脑儿向楼梯涌去。
蓝兮开了门,惊道:“客栈走水?”
常欢一把拉住他:“是啊,快走!”
蓝兮探头左右看看,奇怪道:“没有啊。”
常欢呆了呆,也左右看看,除了那些惊慌失措的客人之外,未见任何失火迹象,走廊尽头黑里咕咚,烟也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