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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几天工夫就变卦了呢?”文璟帝被她抢了先机,口气反而先软了下来,“此一时彼一时嘛。从前你总是黏着朕,朕自然要多留你几年;这些时这宫里已经留不住你了,朕难道还不放你出去?”
翎瑚扁起嘴,像幼时一样扑到他怀里,揪着父亲的胡子道:“那锦平从今日起就一直跟着父皇,父皇到哪儿锦平就到哪儿,别处哪里都不去了,可好?”文璟帝望着坐在膝头娇俏如花的女儿,眼前全是她幼年景象:胖乎乎、粉嘟嘟的九公主赐号锦平,也为他的锦绣河山带来了十六年的太平。锦平爱笑爱娇,平日最爱做的就是爬上他的膝头,揪着他的胡子说笑玩耍。他最疼他这个女儿,也想过多留几年在身边陪伴,可他又怕若是再不把她嫁出去,那些传言会愈传愈真,到时候这个娇纵太过的女儿就真的难以觅到好夫郎了。
翎瑚看文璟帝一直没说话,揣度着低一低头后,潋滟双眸中似起了几点秋露,欲盈双睫,“父皇真的不要锦平了吗?”她的语声是那样的楚楚可怜,令文璟帝的满腔决心险些化为乌有,“父皇怎会不要你呢?不过你几位姐姐都是刚及笄就出嫁,父皇也不好你留得太久,免得人说偏心。”
“偏心就偏心嘛,”翎瑚搂住了文璟帝的脖颈,还像幼时一样撒着娇,“反正父皇偏心母妃这么多年,再多偏心我一下有什么要紧?”
文璟帝硬起心肠,不为所动,“胡说!朕哪里偏心过你母妃?朕对宫中佳丽向来一视同仁,绝无偏私。”
翎瑚点头赞道:“对,父皇不偏不倚,对锦平只要像对母妃一样公平就是啦。”
文璟帝对付这个对他了如指掌的女儿向来占不了上风,实在无法,他只得又拉下脸来,摆出天下之主的架势,“朕已拿定了主意,不容更改!你只管跟着你母妃练舞,到时朕必为你择一个称心如意的佳婿。”
翎瑚一听,便明白父母对自己的婚事已统一了意见,如果再不使出杀手锏,她的婚事就要板上钉钉了。“父皇,锦平不想嫁人!”
“为什么?”
“因为没人能比父皇更疼爱锦平,所以锦平不想嫁。”
文璟帝虽说常常喝到她送上的甜汤,不过这一碗实在甜过蜜糖。“世上的确不会有人比朕更疼爱朕的宝贝,不过只要有一个人能与朕同心,到时你就又多了一个疼爱你的人,岂不是比眼前更好?”
翎瑚直起身,满脸不满,“锦平只要父皇疼爱就够了,不要别人疼。”耳听得女儿这么需要他,文璟帝的慈父之心更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放和语气,眸中又多添了几分慈和,“锦平,朕已放出消息,你不嫁是不行的。不过,朕可以小小退让一步。”
让一步?听见有门,翎瑚立刻接口,“怎么让法?”
“朕原想在几位世家子弟中为你挑选,如今……不如这样,朕会颁下一道旨意为你张榜招婿,十日为期,期内的揭榜之人都可供你挑选择定,如何?”
翎瑚垂眸在心里打着算盘。
文璟帝抚了抚她墨缎一样的长发,微微笑道:“朕既然最疼你,为你想的必也是最好的主意。怎么,还不满意?”
翎瑚知道再无路可选,只得道:“我挑谁都可以么?”
“可以,只要你喜欢,都是朕的好女婿。”
翎瑚一路回到锦凤宫后并没有步入正殿,而是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偏殿,“把王丞相、傅将军、丁尚书还有李侍郎都给我拿来。”星痕听命,从一排排形态各异的泥人中取出了丁尚书和王丞相,另一个贴身婢女梦月则奉上了傅将军和李侍郎。翎瑚随手取过一个忿忿道:“无风抖三抖?那是他喝多了花酒,腿软头晕!”
“啪”地一声。
她又拿起一个,“谁不知道你儿子是雁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风流公子?面目丑陋?丑的怕是心吧。”
“还有你,面目不如人,扯谎的本事也不如人。谁不知道你的儿子像你夫人?要像了你,说媒的早就躲瘟神了。”
一连又是两声脆响。
最后一个,翎瑚拿起时就险些拗断了它的泥手,“你更好了,一直挑肥拣瘦的没为你儿子定亲,还到处托人求媒,一转眼,就说放定了,也不怕父皇治你个欺君之罪,哼!”
翎瑚泄完郁气,步履轻快地走出殿外。星痕梦月紧随其后,临关门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望了自己的小像一眼:神佛保佑,以后可千万别惹恼了公主,不然……各自又望了眼地上四分五裂的残骸。前车可鉴,即便只是个小像,也不能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啊。
翎瑚走进寝殿后就提笔写了一封书信,“替我送出去,要快!”梦月接过后立即退出。星痕了然,在为她更衣时说出了心底猜测,“公主这信是不是要送到北齐去的?”翎瑚含笑未语。星痕又大着胆子道:“公主是不是想让晋王快些赶来揭榜?”
翎瑚瞥了她一眼,“心里知道就好,非要说出来做什么?”
星痕吐了吐舌,不一时又道:“这世上除了晋王之外,奴婢也想不出还能有谁配得上公主,不过……”
“不过什么?”翎瑚本在对镜端详着自己,这时听见,转眸看向星痕。
星痕续道:“不过公主既然属意晋王,为何不直接告诉皇上呢?皇上不是说公主挑谁他都喜欢么?”
翎瑚闻言,唇边逸出一抹浅笑,“眼下不是很好?若有心,自然会来;若无心,不来……也好。”星痕咂舌道:“公主亲笔写信给他,他还能不来么?”翎瑚低头整了整腰间系成蝴蝶双飞的丝绦,“你又说胡话了,我哪里写过信给他?”
“啊?公主刚才那封信不是送去北齐么?”
“是去北齐,不过不是送给晋王,只是让人把张榜的事散出去而已。”
星痕偏首思索。
翎瑚看她一脸糊涂的样子,好笑道:“亏你还算机灵,这都想不明白?”
“明白明白,”星痕似乎理出了思绪,“公主心里要让晋王知道,可又不想直接告诉他,所以要让人散布消息出去,保证让他知道。晋王知道后若来,公主自然欢喜;若是知道后不来,公主就……”
“就什么?”
“就把他的小像也摔个稀巴烂。公主,奴婢说的对不对?”
翎瑚嫣然,恰如一朵在冬日里开放的春花,“对,很对!”
文璟帝说办就办,没几日就命人将皇榜张贴在大周各地。头几日,因为翎瑚声名在外,无人敢揭取皇榜,之后在文璟帝百般施压下,才有人陆陆续续地揭了榜。到了第十日,翎瑚穿着家常衣物,慵懒地斜靠在贵妃榻上,梦月低头,轻柔地为她揉按着因连日练舞而有些酸胀的小腿。
室内温暖如春,侍女的手势力道又是恰到好处,翎瑚愈觉困倦,正昏昏欲睡时,星痕携着一股寒气快步而入,慌慌张张道:“公主,不好了,出大事了!”翎瑚眼皮一跳,像只猫儿似地舒展着身体,“有什么大事,别是那头巨兽跑进雁京城了罢?”
“是啊是啊,公主怎么知道?”
翎瑚看住星痕,一下坐起身道:“它在哪儿,可伤了人?”
“没有伤人,不过……”星痕答得吞吞吐吐,“不过它在城头揭了一张公主招婿的皇榜。”
“什么?”翎瑚大愕。
一旁的梦月替她问道:“是真的么,怎么可能?”
“就是真的,”星痕回思着才刚听来的惊天消息,“那巨兽是趁夜来的,据守城的士兵说,它好像……好像专是来揭榜的。”
第3章 殿上禽兽
招夫郎招来一头狼。
明英殿中,丽贵妃满脸愁容,坐在床边不言声。文璟帝耐心安慰道:“这狼的来历朕最清楚,你不用担心。”
“臣妾怎能不担心呢?这招婿招来狼的事都给传遍了。锦平天天闹着要去杀狼,还说不让她杀了这头狼,她死也不出嫁。”
文璟帝摇头不已,“这宝贝都给朕宠坏了。明日你告诉她,既然这狼已经揭了榜,朕就会信守承诺,让他进宫供她选择。”
小的胡闹也就算了,这老的怎么也胡闹,还让狼进宫待选?丽贵妃挣开文璟帝的怀抱,口角含嗔埋怨道:“皇上口口声声疼臣妾、疼锦平,可事到头来,臣妾不仅要让女儿早嫁,还要任她沦为别人的笑柄。皇上就是这样疼臣妾母女的吗?”
文璟帝虽然对女儿束手无策,对丽贵妃却是手到擒来。他低头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还没等说完,丽贵妃已转恼为笑,“要真是如此,倒是天成的好姻缘。”
“当热。”文璟帝搂美在怀,心甘意畅,“就如朕与爱妃一样,必是大周的一段佳话。”
唉,为了这段佳话,除了她自己的天成之貌外,又耗费了她多少心血才能在宫中屹立不倒,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又怎能知道呢?丽贵妃心头感慨,脸上却是似羞似嗔,一如初进宫时的娇样,“皇上这会儿说与臣妾是一段佳话,一回头,又不知与哪位姐姐妹妹说去了。”
文璟帝最爱看她薄怒含情的模样,这时瞥见,心神荡漾之余手脚也不安分起来,“朕只同你说。”丽贵妃娇吟一声,吃吃笑道:“臣妾不信,皇上惯会哄人的。”文璟帝笑而不答,在他圣手调弄下,丽贵妃迷离了眼,语不成声,“皇上……”文璟帝翻身覆上,一把扯下了床帐,“不是不信么?朕今晚加倍的疼你,看你信不信!”
明英殿中的呻吟撩人,锦凤宫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说不定是山高水长,路上耽搁了呢?”星痕小声提着醒。
“远在千里之外的南昭都有人过来了,他从北边属地过来,十日还不够么?”翎瑚不快。
“许是……许是有什么事,要迟个几天才到?”梦月声音更低,似乎连自己都不太相信。
翎瑚咬一咬唇,高扬起下颔,“既然有别的事能绊住他,那么我的事在他心里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