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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皇上同贵妃娘娘都要公主嫁给他,公主不如亲自写一封信送去给晋王。晋王要是仍是不理,公主就别再念着他了;他要是肯来,那么事情或许还会有转机。”
翎瑚抱着豆豆,眼中有一丝迷惘,“他要有心,何必等我去信?消息早该传遍天下。他不来,我去信就能逼他来么?”
“或许真是被什么事给绊住了,消息没到他的耳里。公主就试试吧,要是真到木香花开,就再没折转余地了。”
翎瑚为豆豆顺着长毛,它舒服地眯起眼,正享受时,那绵软的手忽然一顿,惹得它不快地睁开眼,轻轻啮咬翎瑚的手指想让她继续。翎瑚不理它,反向星痕道:“或许……或许真没到他的耳里,我要亲口去告诉他。他要娶,我便嫁;他若不要,我就去浪迹天涯。”
星痕没料到会引出她这样一番话,小心肝吓得‘扑通通’直跳,“公主,这怎么行?还是去信妥当。”
“去信太慢了,万一又到不了他的手里呢?我自己去,不信他再听不到。星痕,替我打点行装,我明日就走。”
星痕满头大汗,“皇上吩咐了,公主在大婚前不得擅自出宫,要是违命,奴婢们可都要遭殃。”
“这好办,”翎瑚转了转眼珠,“我打晕你,再穿着你的衣裳出宫,到时候你们都推到我一人身上,父皇再生气,也没法子重罚你们。”
“这……”星痕猛摇头,“怎么能让公主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奴婢得跟着公主。”
“那就把梦月打晕吧,到时候我扮成她……”翎瑚有了主意,说得兴高采烈。
星痕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担心着明日要是被人拿住,不仅梦月的头上会开花,自己的屁股恐怕也会大开花。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第二天星痕带着扮成梦月的翎瑚离开锦凤宫还没走出多远,就遇见一个她们最不想遇见的人。
“这位姑娘,你不是侍候锦平公主的么?”
逸寒觉得星痕有些面熟,故此停下脚步有此一问。星痕心头一阵乱跳,施了一礼后才故作镇定道:“是,奴婢星痕,在锦凤宫当差。”
逸寒发觉她面上有些慌乱,边上所站宫女又埋头不作声,原本的随口一问就变成了接二连三的发问,“公主这会儿在宫里么?”
“在。”
“那正好,烦请两位姑娘引路,我想见见公主。”
“啊?”星痕脸上变色,“现在?”
“对,我有要事要对公主说。”
“可……可……”星痕结结巴巴想找个理由,翎瑚刻意尖着嗓子道:“公主这会正在歇晌,你过两个时辰再去见吧。”
“两个时辰?”逸寒的眼光落在她的身上,“可我有急事。”
“再急也不能打扰公主歇晌,不然,公主可是会发脾气的。”星痕镇定下来,顺着翎瑚的话编着理由。
逸寒点点头,“那好,我迟些再去找她。”
星痕翎瑚同时松出一口气,逸寒又打量着她俩道:“两位姑娘这是要到哪里去?”“我……我们要出宫为公主办点事。”星痕说着,抬头望一眼天色,“萧公子,时辰不早,我们要早些出去,晚了回来,公主也是要罚的。”逸寒听后,面露欣喜道:“你们也要出宫?正巧,我也想出去买点东西,不如一起?”什么?星痕暗暗叫苦,这叫什么事,什么人啊?逸寒不容她推脱,快步往前走道:“我们走吧,别误了公主的事。”
逸寒起先步子飞快,在穿过御苑中几株玉兰花树时,他突然又缓下了步子,等着星痕上来问她些翎瑚的喜好。星痕一边想着脱身之法,一边又要回答他层出不穷的问题,头都快要涨裂了。逸寒看她苦恼,又转向一直低着头行路的翎瑚,“姑娘,你似乎很怕我。”
“我?我为什么要怕你?”
逸寒的脚步更缓,与她并行道:“这一路上你都没抬头看过我。”
翎瑚心头正恼他,听见后便没好气道:“你很好看么,我为什么要看你?”
逸寒眉尖轻扬,“不是我说大话,在相貌一事上,我若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哼!”翎瑚冷笑,“大言不惭!你是第一,那晋王排第几?”
“晋王?是谁?”
翎瑚的语气中更带着几分轻蔑,“晋王都不知道,真是井底之蛙!你在雁京打听打听,晋王蓝祈枫,人如天边月,教多少女子为他神魂颠倒,如痴如醉。你?你和他比起来不过是头望月哀嚎的饿狼罢了。”
逸寒听了没有生气,反而一笑道:“天边月?公主,你该不会也打注意要去追那天边月吧?”
“胡……”“说”字还没出口,翎瑚就已闭紧了嘴巴。
逸寒勾起唇角,“公主不说话,是默认了么?”
“我追不追月关你什么事?让开!”翎瑚瞪起眼,不过她的秋水双瞳即使瞪得再凶,也有几分含娇使气的意味。
逸寒微笑对着她的眸,没有退开脚步,“怎么会不关我的事?等到木香花开,公主你可就是我的小媳妇儿了。”
“什……什么?”翎瑚双颊涨得通红,好像要泌出血来,“谁是你的小媳妇儿?你休想!”
“皇上既已定下日子,我不多想想怎么对得起皇上?”
“你……你……”翎瑚从没遇见有人这样对她说话,想反驳,舌头又没人灵巧;想叫嚷着把这人赶走,又想起自己要偷逃出宫的目的。在气得手足一阵发抖后,她拽过星痕,恨声道:“讨厌鬼,以后再收拾你!星痕,我们走。”星痕答应着跟上。逸寒在后高声道:“公主,不是说了一齐出宫么?你怎么走得这样快,等等我。”
翎瑚脚下生风,只当没听见。星痕回头看看,又对她道:“公主,他再这么叫嚷下去,宫里人就都听见了。”翎瑚驻步,回头恼恨地看着花树下的人影,真恨不得上去抽他几鞭子,将他埋到树底下去。重重呼出几口气,她复又回去恶声恶气道:“你究竟要怎样?”
“我不想怎样,我只想同公主做个交易。”
“交易?”翎瑚目露狐疑,“什么交易?”
“公主为我做件事,我就为公主做回木头。”
翎瑚半眯双眸,“你有这么好心?”
“我的心一向很好,而且最擅长救人于水火。”
翎瑚一百个不信,可这会儿赶时间,也容不得她多想,“你要我做什么事?”
“闭上眼睛,别动。”
翎瑚瞪圆了眼睛,“你想做什么?”
“大白天的,我能做什么?”逸寒瞥一眼不远处望风的星痕,“还是公主以为我要做什么?”
翎瑚面上一烫,“你敢对我做什么下流事,我定让父皇杀了你。”
逸寒眸中笑意深深,“好说。”
翎瑚想了想,犹犹豫豫地闭上眼,“我数到十,十之后我就走。”
在翎瑚的数数声中,逸寒走近,凝目仔细看着他未来的妻。此刻翎瑚梳着宫女常梳的双鬟髻,双目合拢,长睫微颤,比平日更显出几分稚嫩。再加上她赛雪的肌肤、挺直秀丽的鼻、玫瑰花色的唇瓣、看起来就如画中神女,只不过神女体态多娇弱,而翎瑚因性好行猎,体态匀称姣好,即便是宫女的一身简单衣饰,穿在她身上也显出曲线玲珑,惹人睱思。
“四、六、八……”翎瑚口齿含混,越念越快。逸寒收敛心神,从怀中取出样物事,“公主,待会儿别忘了数三、五、七、九。”翎瑚哼了一声。逸寒伸手,将那样东西轻轻束上她的秀发后又绕回到她身前。翎瑚这时已数到了“九”,逸寒低头端详她道:“糊糊,好了。”
瑚瑚?他竟敢这样叫她?翎瑚猛然抬头睁开眼道:“放……”一刹那,她的唇擦到了逸寒的薄唇,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瞬时划过两人心头。翎瑚呆愣,逸寒却比她先明白过来,顺势在她唇上真的偷了一个香,“糊糊,真甜!”
第6章 嫦娥奔月
翎瑚回过神来,抬手就要打他,“下流!”她出手快,逸寒比她更快,先一步扣住了她的手腕,“这样就叫下流了么?那我们成婚后该怎么办?”翎瑚打又打不到他,抽手又抽不回来,恨得几乎要咬他,“无耻!”
逸寒松开手。翎瑚揉一揉手腕,又抹嘴唇道:“什么成婚后,我不会嫁给你,你死了心罢。”
“可自从你射我一箭后,我就下定决心,非娶你不可,怎么办?”
翎瑚看逸寒似笑非笑的神情,心里越发肯定了之前的想法,他娶她就是为了报那一箭之仇。这个记仇的讨厌无耻下流鬼!“就算你真的娶了我,我也会让你永无宁日。”
“永无宁日?好,我最怕闷得慌。”逸寒眼含趣味。
“说不定闲来无事弄点砒霜给你尝尝。”翎瑚继续威胁。
“砒霜?什么味?你弄来我尝尝正好。”
“你!你知道我的名声,不怕我让你做乌龟么?”
逸寒豁然一笑,一脸无谓道:“乌龟是长寿之物,求之不得!”
翎瑚狠狠剜了逸寒一眼,跺脚就走。逸寒觉着好笑,刚想再说一句,她已拉着星痕走出老远。他摇了摇头,缓缓跟在其后。星痕回头望见,“公主,他还跟着呢。”翎瑚衣上带风,“随他去,先出去再说。”
北宫门两边待卫如林,有交班的待卫,也有奉旨出宫办事的宫人。翎瑚弯腰偻背,将头埋得低低地跟在星痕身后。星痕做出一副坦然状,将腰牌递给门口守卫,“公主让我们出去买点东西。”守卫因为常见她,也没多问,挥手示意放人。翎瑚心跳如鼓,每走一步都觉得心跳更快。到出了城门后,她回头望望,抚胸舒出一口长气,正想同星痕商量商量先去哪儿时,背后忽然一声轻咳,“这身打扮,你是要去哪儿?”
翎瑚听到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唬得几乎魂飞天外,因大着胆子缓缓回头,一身便服的文璟帝站在墙根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