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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几丝垂在他胸口上的黑银两截的发丝,应天叹口气,由他了……反正现在也没有想出好的对策,劝当休息也好……
第 8 章
第二天早上,赵应天睁眼后第一个看见的是司徒将军的脸,瞪着双眼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司徒将军是此次作乱蛮夷的首领,为人心狠手辣骁勇善战,一直是令应天头疼的因素之一。
开口叫了士兵,门外随时侯命的卫兵和一干将军立刻进来。看见案上放的东西后,一干人等立马变了脸色。
“这是怎么回事?”应天沉声问道。
“——属下不知!”一干人等回道。
“有人把敌方将军的人头放到了我帐里你们都不知,是不是要等到我被割了头才会知道!”应天大喝。
众人惊慌,下跪一地:“属下知罪!”
“哼。”应天摆手,叫他们起来,“你们这时来有何要事?”
“探子来报,前方敌军军营大乱,我们特地前来禀报王爷,请王爷定夺我们要怎么做。”一位副将回道。
“人头都放这里了怎会不大乱。那你们为何不早点进来给我说?”应天冷冷地说。
“红先生吩咐不论什么事都不得打扰你休息。”卫兵回答。
“我还不知道这个地方什么时候由他做主了?”应天利眉一挑。
“属下知罪!”卫兵和将军等无话可答——因为红雪救了静王所以非常尊重他——只得抱拳回话。
“有何罪?”帐帘被掀开,懒懒的声音传来。
明哲保身懂吧?就是此刻一干沉默的木桩所做的事。
知道他多半是听见自己的话了,应天一时有些尴尬,末了,清清嗓子:“多谢红先生为本王的伤势费心……”虽然他似乎管得多了点。
“不客气。”不过是给老王妃面子。红雪径自上前,绕过大案,看也不看一眼那血淋淋的人头,直到榻边,伸出手就要掀被解衣,也不管一旁的木桩若干。
应天伸手按住他的手,张嘴却不知要说什么。
于是红雪开口说话了:“你干什么?”
“你要干什么?”应天也说。
“看看你的伤。”红雪回答,这是明显的事不是么?
“……我现在有要事要做。”
“敌军现在就是无头苍蝇,叫你手下去做绰绰有余。”红雪强势地掀开应天的被子,也不回头:“你们下去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是,属下告退!”一干人等欣喜着抱拳回礼,反正……他是老王妃的人,听他的不会错——况且看他能制住静王的感觉……真好!
“我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给我开起染坊来了!”应天是真地有些动怒了。
“在下怎敢。”红雪淡淡地回道,手下的动作却透出他的不甚在意。
应天拿他无法,只得赌气转头不去看他的脸。
毫不掩饰地勾起嘴角讥笑消极反抗的应天,红雪的手法精致细腻。
换上新药还在缠绷带时,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应天腾地坐起,红雪皱眉,却听见应天道:“是你做的?”
红雪把他按下去继续包扎,边淡淡地说:“是。”
“皱眉做到的?”应天有些激动地又坐了起来。
这次他是黑着脸把他按了下去:“有点复杂,我懒得解释。”
其实也不是很复杂,不过就是深夜潜入一枪击中心脏当场死亡,再用手术刀割下人头——这个方法比较不会让衣服沾上血迹,虽然有点花时间。
“……你说你这样一个奇人……我是该留你在身边为己用还是干脆除掉你以绝后患?”应天说得有些阴沉。
果真是母子……“随便。”红雪答,干净利落地给应天的绷带系了个花花结,“好了,我走了。”
看着红雪干净利落地走出了帐篷,应天的眼眸深沉,最后也干脆地闭上养神——反正他的属下不是鼠辈,他现在只要等着胜讯传来便是——是传染了那人的懒性了吗?
第 9 章
静王大获全胜率军归来,入朝晋见皇帝。
红雪被颇干脆地拒绝随静王入朝,也不多表示什么,只是独自回了静王府,面对上盛装出迎的老王妃。
“你儿子在后面。”红雪懒懒丢下一句,欲回房沐浴休息,却被王妃拦住。
“我接的又不是他。”老王妃嫣然一笑,“随我去大厅,我要好好为你接风。”
知道她是为了谢他救了他儿子,红雪也懒得多加推辞——反正没有这个女人想办却办不到的事——于是随她网大厅过去。
大厅里还有人。一个面带笑容自他一进大门便毫不避讳打量他的男人。
此人年约四十印堂高亮额角饱满气势浑然天成,当然关键是身着暗绣着一般人看不出来的华丽龙纹的衣服。
红雪不是一般人。
不过既然是微服出巡那么应该不希望别人认出来,所以红雪装作没认出他,只是对他微微点头表示尊重态度不卑不亢。
“这次多谢你救得我儿子。”王妃含笑对红雪说。
“不客气。”红雪客气回答。
“你的医术如此高明,为何此前都不曾听闻过你?”
“我说过我不是这里的人。”
“这样么?那我们去吃饭吧。”
“好。”
整个过程乃至整个席间,皇帝大叔都不曾发过一言,只有王妃和很识相的红雪对着话,大家也很有默契地没有提起被皇帝放鸽子的某王爷。
末了,那人终于开口:“你准备留在天儿身边么?”
红雪装作考虑一下:“在下并无此打算。”
“那你将何去何从?”
“从哪里来便从哪里去。”
真地是从哪里来便从哪里去了吗?
当赵应天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梅园深处。可是红雪不在这里了。
凭空消失,不留一点痕迹,仿佛从不曾来过。仿佛也不会再来。
肩膀的伤口还在隐隐地疼。
伸个大大的懒腰,红雪很没形象地靠在椅背上盯着面前的盯着他的一干人等。
“素描油画水彩工笔写意都画了,还要什么?”红雪打个呵欠。
“照片。”众口一词。
不是已经解释过相机坏了所以没有照片么,明白他们纯粹是无理取闹,红雪懒得再说话。
“不是我们幌嘈拍愕募且淞突迹还蒲枰辖鳌!卑⒎颊馈?
“当初没有考虑到电子产品会受到时空场的干扰,是我们的失误。不过胶卷相机应该就没问题。”D博士从袍里摸出傻瓜牌胶卷相机。
“小红,还是你去吧。”田密儿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此刻她正舒舒服服地窝在她老公怀里,“我怀孕了,走不开哦。”
“我奶奶病了。”
“我最近血压比较高。”
红雪面无表情看着又一次的推脱表演。
“小红不是已经去过一次了吗,做一次时空旅行也是很费精力的,这次我去吧。”阿芳再次开口。
众人一阵沉默,并非被她的话感动,而是现场突然被一股强冷空气覆压。
“你要想清楚哦。”一个幽幽的冰冷的男人声音响起来,“你无非是要逃避我才想过去,可是如果去了那种地方就没有现在这么多便利的东西来逃开我的追捕了哦。”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她去的话呢他自然也会跟去。
低头,深吸口气,再吐出来,再抬头,阿芳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瞅向红雪:“小红……”
突地想到那个美人娘和她儿子的脸,红雪迟疑了一下下,就那么一下下,众人一致拍板:“好,就是你了!”
这次的降落地点比较精确。
不着痕迹地揉着屁股从瓦砾堆中站起来,红雪看着眼前这个似乎有点目瞪口呆的男人,脸皮再厚如他多少还是有点尴尬的。
确实有些不敢相信,应天看着面前的男人,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呃,那个屋顶……”
“没关系,我明天会叫人修葺。”
“恩,对不起。”对话有些颠倒,红雪抬手捋捋已经剪短染的全黑的头发,顺便遮掩一下自己的汗颜。
“你回来了?”应天开口,他是有些想他没错,不过他可不想因此产生幻觉。
“我回去了,又回来了。”红雪答道。
他现在身着在未来时的标准的白大褂,因为懒得换了。
“那,天色已晚,红先生先去歇息?”
“好的,静王也早点休息。”
…
时空规则,在两个或多个时空中来回时,不得重复回旋,即一个人只要到达过的两个或多个时空的时间是同步的。也就是说,红雪在金河呆了四年,二十一世纪也就过了四年,他回到现代三个月,金河也就过了三个月。时空规则在非必要情况下不得打破。
红雪睁眼,眨了两下,他正睡在六层雕花大床上。
这四个月里西厢梅园似乎发生了大变化,厢房由里到外被修缮一新,家具什么的都换成更起誓更辉煌更尊贵。
仿佛,就像是一直在等着某人来住。而那个人,会是他么?
是谁,那么肯定他会再回来?
纤纤兰花指轻轻一掐,姣好的嘴唇弯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