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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巴诺夫用手按住他的肩膀。阿列克怒不可遏,浑身颤抖,重又在椅子上坐下来。
“好吧,”他威胁地说,“那您就记录吧。要知道,我认识这个狗东西。
我本来要从他那里取……一只手提箱!……”
可是从他口里再也得不到任何东西了。他坚决拒绝回答。
谢苗诺夫提心吊胆地斜眼看着阿列克,固执地一遍遍地说:“我第一次见到他……我发誓,是第一次……而且我没有任何手提箱!……现在没有,以前也没有!……”
于是谢尔盖开始觉得,他说的是真诚的。
对质终于结束了。阿列克被带走了。谢苗诺夫疲惫不堪地从位子上站起来,用手绢擦着汗湿的脸和脖子,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他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忙不迭地朝门口走去。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谢尔盖问,这时就剩下他和罗巴诺夫两个人了。
“很想知道这个手提箱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个呢?”
“你是说火车上的那个吗?阿列克亲自去接站的,跟那个穿毛皮大衣的姑娘一起去的。可是谢苗诺夫……”
“谢苗诺夫好像确实不知道这个手提箱。”
“那么手提箱知道他喽?”
“是啊。”罗巴诺夫长出了一口气。
“这是胡说八道!”
“是胡说八道,但却是事实。”
“你知道。二者必居其一。”
“假如我说我什么都搞不明白,这会使你觉得更加满意,对吗?”
“当然,”谢尔盖不高兴地冷笑了一下,“至少我们将会处在同样的地位。”他停了一下,补充说:“总之,谢苗诺夫不像团伙的头子。”
“至少肯定是团伙的成员。”
“这是另一回事。但是头子……干这种事,应该是危险的头子。”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罗巴诺夫一眼,“还有,我认为,谢苗诺夫什么时候都不会去杀人的。他不是那种性格的人。”
“嗯,你也许是对的。”罗巴诺夫怀疑地应了一声。
他们最后决定,必须休息一下,按时吃顿午饭,哪怕就一次也行。于是,像往常一样,他们说好决口不谈公务。休息就是休息。
他们顺着宽阔的楼梯下楼时(食堂位于半地下室),罗巴诺夫谈起了关于冰球的热门话题。于是,不用说,立刻爆发了一场争论,因为两个狂热的球迷不可能不谈冰球,况且谈的是组建一支球队,这支球队由来自各地的球员组成,目的是在即将举行的比赛中夺取世界冠军。他们各自都热烈地坚持自己的候选球员,表现出所有真正的球迷所特有的渊博知识,口若悬河地说出一连串术语和去年国际比赛中的例子。同时,罗巴诺夫跟迎面碰上的同事们一一打招呼,介绍谢尔盖跟他们认识,极力打趣逗乐。他那乐观的性格轻松地战胜了疲劳,所以,谢尔盖望着他,几乎觉得自己身体上的疲劳也渐渐消失了。他已经多少次地感到高兴的是,在办这种棘手而错综复杂的案子时,这个人总是跟他在一起。
这一次食堂里人很多,来来往往,十分喧闹。他们狼吞虎咽,吃得很香。
谢尔盖说:“知道吗,我很喜欢你的扎特金。”
“大家都喜欢他。他是个有前途的小伙子。”
这是罗巴诺夫喜欢说的一个词,从他在莫斯科“狄那莫”当桑勃式摔跤编外教练时起,这个词就一直挂在他嘴边。于是,谢尔盖淡淡一笑,问道:“而且还是个富有成效的吧?”
这是罗巴诺夫喜欢说的又一个词。
“你瞧着吧。”他狡黠地回答说。
两人坚决地恪守着不谈公务的约定。可是难道能够不去思考它吗?尤其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说话很费劲,更多的是沉默。于是谢尔盖琢磨起阿列克来。这个小伙子是怎么回事,从哪里来?他是怎么卷进犯罪活动的?他可是个有文化、相当聪明的小伙子,爱自己的双亲。当然,他脾气暴躁,自尊心很强,高傲自大。阿列克今天说:“愚蠢的高傲自大。”看来,他不知对什么有点婉惜,发现自己的什么疏忽……发现这样的人有“愚蠢的高傲自大”
并不难,因为他年轻,没有经验,大概刚刚从父母的羽翼底下飞出来。而且父母在高加索。他为什么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他的犯罪联系不可能在那里,他的故乡城市,而且不可能把这些联系带到这里来。阿列克显然出身于良好的、诚实的家庭。但是阿列克怎么到这里来了呢?离家出走?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他是爱父母的。大概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要么是发生了不幸的恋爱?
不,单为这种事不会离家出走的。阿列克说过:“漂亮的女人……”可是他把漂亮的女人称之为“危险”,人们对爱情,甚至是对不幸的爱情,一般是不这么说的。显然,他后来碰上一个“漂亮的女人”。那么,阿列克到底为什么远离家园,来到这里呢?假若他不是离家出走,那么他大概是到莫斯科或博尔斯克的什么人那里来作客吗?或者进学院读书?假若他是来作客,那么他应该住在谁家里或者朋友那里。在这种情况下,发生偶然的、更何况是犯罪的联系是很难的。而假若他是来求学的,只身一人,到异地他乡,那么在这种情形下,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这种事谢尔盖知道的多了!阿列克究竟是到哪里去:莫斯科抑或博尔斯克?他的道路同那个主要的、最危险的人的道路在什么地方突然交叉起来了呢?阿列克被什么钩住了,被什么钩子钩住了呢?看来,很可能是那个“漂亮的女人”,当然还有“愚蠢的高傲自大”。
是啊,谢尔盖又面临一场人的悲剧,不知又是谁的被蹂躏、被摧残的命运!所以,主要的不是排除,而是争取人的斗争,这种情形已经不足为奇了。
而这个小伙子值得去争取,甚至与他本人一道去争取。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罗巴诺夫冲他说道。
“你说什么?”谢尔盖回应道。
“我说,你还要水果罐头吗?”
“不要了,不要了,我们走吧。”
他们从食堂里走出来,点上烟吸了一口,不急不忙地登上了楼梯。
“我想出一个主意,”罗巴诺夫说,“我认为这个主意大有希望。阿列克要来取的那个手提箱……还有在车站上拿手提箱的那两个人……是这样吗?”
“好像是。后来呢?”谢尔盖发生了兴趣。
“后来就是现在这种情况。科洛斯科夫认出来的谢苗诺夫从车站上一直跟着那两个人。而后来阿列克到他那里去取手提箱。不是胡说吧?”
“嗯,不明白。”
“那么也许跟着的不是谢苗诺夫?也许科洛斯科夫弄错了?”
“不管怎么样,他后来把他认出来了,但不敢肯定。是在那里,在市场上认出来的。可是在车站上……除非他们没有跟着他。”
“正是‘他们’!”
“是啊,这很有意思。并且可以向他提出两个问题。”谢尔盖沉入幻想地说。
“第二个问题是什么呢?”
“阿列克……应该再确认一次,他是否到过车站。”
“慢,慢。到车站来接拿手提箱的那两个人的是一个高个子青年和一个穿灰鼠皮大衣的姑娘。是这样吧?”
“这是科洛斯科夫说的。看见他们的还有那个胖子。并且那个青年穿着黑色大衣,戴着帽子。而阿列克……”
“咳!”罗已诺夫带着责备的口吻说。
“是啊,当然,”谢尔盖同意道,“所以才这样。”
莫斯科刑侦局的这两位老朋友学会了相互理解。
谢尔盖叹了口气:“唉,有什么东西就在我们身边,跟我们走在一起,但我们就是抓不住。”
“那么我得找那个胖子摸摸情况,”罗巴诺夫下结论说,“我们好像把他忽略了。”
“务必得找他。我现在就给莫斯科打电话谈一下。我还要跟阿列克再谈一次。他是个大有希望的小伙子。”谢尔盖使了个眼色。
他们在楼梯口分手了。
谢尔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一进来,电话立刻就响了,好像专门等他回来似的。谢尔盖拿起了话筒。
“中校同志,”他听出是值班员的声音,“这里有一位公民来找您。允许放他进去吗?”
“找我?”
“是的。他指名道姓要找您。”
“他姓什么?”
“费奥多罗夫。”
“嗯,我不认识这样一个人。那就让他进来吧。”
“是。”
费奥多罗夫,费奥多罗夫……这个姓似乎挺耳熟。他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个姓呢?近几天来,闪现过多少姓,多少人啊!费奥多罗夫……肯定有人向他提到过这个姓……啊一啊,想起来了!啊呀,就是那个乌尔曼斯基!难道是他打发他来的吗?反正他是个厚脸皮的小伙子。而且那老头儿也够可以的……他们可找到了请去做客的办法。
谢尔盖生气了。当有人敲门时,他大为不满地厉声喊道:“进来!”
一个大块头的人,穿着短皮袄和粗笨的毡靴,侧着身子走进办公室,把手中的帽子揉成了一团。他那汗津津的满头白发乱七八糟地四下支棱着,马马虎虎地朝后梳去,露出刻满一道道深皱纹的宽大前额。留着口髭的圆脸被寒风吹得通红。这个人迟疑不决地在门口站住,他那强壮的躯体差不多把整个门都挡住了。
“啊哈,”谢尔盖不由得惊叹地想道,“不用说,这样的人打仗无疑会屡建战功,成为英雄。”只是他那过分的矜持,几乎是胆怯,使人想象不出这个人曾会立下赫赫战功。
“进来吧,费奥多罗夫同志,请坐。”谢尔盖邀请道。
老头儿终于离开门口,拖着沉重的脚步,蹒跚地走到桌子跟前。椅子在他身下边威胁地发出咯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