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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甄家所有财产,老爷百年归老之后只怕二少奶奶连立足之地也没了。
若是二少奶奶想替二少爷报仇,我李裘可以帮你。在我乡下祖屋的大榕树地下埋着当年岑家酒楼的账簿,这是老爷诬陷岑家的证据,凭着这证据二少奶奶就可以逼大少爷认罪伏法,就算大少爷不肯老爷自己也会把真相说出来,否则甄家就会家破人亡。
二少奶奶不必谢我,只要清明重阳发发善心给我上柱香,烧点纸钱花也就够了,这也不枉我对二少奶奶的一片心。”
林亭初看罢,瘫坐在地上。她记得,这几件衣裳是颢筠举丧那晚李裘拿给她的,李裘料定这样艳丽的衣服她有许久都穿不上,所以把遗书藏在了这里。
原来杀死甄颢筠的真的是甄昊礼。难怪连氏和刘氏对她那么好,原来只是为了赎罪。甄浣逸表面单纯,却也和他们一起欺骗她。而她那长袖善舞的公公更是人面兽心。
林亭初忽然觉得甄家是那么的可怕,前世就是他们合起伙污蔑她,让她受尽刑罚,含冤而死。
房外,容誓见林亭初一直没有动静,再次敲门。
林亭初打开房门,容誓眼前一亮。纤腰约素,娉婷婀娜;肤如凝脂,皎若白雪;柳眉明眸,悲中带艳,如此姣花照水之容可称钟灵毓秀,似乎连自己的妹妹也难出其右。
林亭初把李裘的遗书递给容誓,容誓方从惊艳中回过神来,看着遗书,容誓脸上跃着兴奋。
“你知道李裘老家在哪吗?”
“知道。”之前为了调查岑家酒楼的案子,容誓曾打探过李裘的家事,知道他在乡下有一处宅子,他之前也曾去过,但是里面并没有人居住,邻居也说此屋空置已久,几乎没见李裘回来过,所以容誓并没有进去。
“陪我去。”尽管她并不信任容誓,但自己从未出过远门,想去李裘老家最好有人陪同,思来想去也只有容誓了。
☆、遇袭
日渐西斜,林亭初与容誓已是风尘满身。
林亭初借口回乡会友,甄富不加怀疑,答应她让容誓陪同。
“还有多远?”林亭初坐在茶寮里,饮了一口清茶。
容誓望了望渐阴的天色:“看样子好像快下雨了,天黑之前怕是到不了了,待会先找个地方落脚,明天再赶路吧。”
此处荒郊没有客栈人家,几经辛苦两个人找到了一所破庙,才进去没多久外面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出门在外也顾不得礼数,各自找了块干净的地方休息。
甄家里,甄昊礼匆匆忙忙到了甄富的房里。
“爹,出大事了。前两天我和几个商铺掌柜喝酒,田掌柜无意中提起曾见过容誓出入天香楼,后来我听天香楼的曼香说,听过那个岑筱液叫容誓作哥哥。我派人去打听了,当初岑家有个儿子从了军,岑家抄家的时候边关那边说他战死了,巧的是这容誓也是从战场上回来的。于是我就找人跟踪容誓,刚才探子来报,说容誓和弟妹去了李家庄,我记得弟妹的老家不在那里,反而李裘的老家就在李家庄。”
甄富大惊:“李裘?当年岑家的账簿还在他手里,难道……”
“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可是还不确定……”
“爹,等确定的时候我们甄家上下就都没命了。”
“可亭初也已经是我们甄家人,她总不会害自己。”
“爹你别忘了,颢筠是我杀的,如果她知道了这件事,难保不会和我们同归于尽。”
甄富捋着胡子犹豫不定,甄昊礼继续道:“其实我刚才已经买通了几个杀手,现在应该已经在去李家庄的路上了。”
“你!”甄富闭目一叹,“也罢,没什么比你们的性命重要。”
破庙里,林亭初与容誓已入梦乡。
几个黑衣人蹑手走进,不曾想容誓惯于沙场行军,纵容入睡亦保持警觉,小小的脚步声便将他吵醒。
容誓抓起一把土撒向几个刺客,拉着刚刚睁开睡眼的林亭初往外跑。大雨未歇,地上一片泥泞,两个人踏着泥水一路狂奔,几个黑衣人穷追不舍。
“他们是谁?”林亭初上气不接下气。
“大概是你那个公公派来的。”容誓拉着林亭初,眼看就要被那几个人追上,索性停下脚步与他们一搏。
一把利刀挥下,容誓闪身躲开,劈掌打落他手上的刀,抬脚一提,大刀已入他手,另两个黑衣人左右夹攻,容誓护着林亭初行动不便,又不欲杀人,左闪右避寡不敌众,手上被砍了几道,幸而没有伤及要害。
“走。”容誓抓着林亭初的手吃力逃命。地上湿滑,容誓一个不慎滚落山坡,林亭初拉不住他,也被拉下山坡。
两个人爬将起来,顾不得浑身的伤痕,林亭初搀着容誓一瘸一拐逃生。容誓见旁边草丛浓密隐蔽,便与林亭初躲了进去。
几个黑衣人追下山坡,四处搜寻。雨势颇大,雾气弥漫,不易寻人。那些黑衣人也受了容誓重创,士气大损。
一个黑衣人道:“大哥,别找了,这雨越下越大,再不回去咱着伤口该烂了。”
“是啊,那甄昊礼只给了一百两就要我们杀两个人,还以为是个简单活,没想到还有个能打的,这摆明了是坑我们,反正咱们伤了他们,也算没白拿他银子,撤吧。”
领头的想了想,最后还是带着兄弟离开。
林亭初和容誓松了口气,待他们走远后,容誓让林亭初扶他绕道回刚才的破庙。
“你还好吧?”林亭初看着容誓满身的刀伤和滑下山坡时的划伤,无措问道。
“没事。”容誓几经沙场,受伤早已成了家常便饭,“不过迟些就不知道了,甄昊礼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那我们还回这里?岂不是等着他们来对付我们吗?”
“他们应该不会想到我们回了这里,何况雨夜赶路,只怕死得更快。”容誓拧起眉头,“但是他们可能会埋伏在李裘家。”
“那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吧,他们应该不知道李裘把东西藏在哪里,我们还有机会拿到那些证据,不过你我现在都是一身的伤,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吧。”
“要不我们别去找那些证据了。”
“不行。”容誓厉声道,“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拿到那本账簿。”
林亭初一愣,容誓方才知道自己过激,林亭初显然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和自己的妹妹这样利用她,如今连累她可能连性命也丢掉。他虽恨甄家人,但林亭初却是无辜的,三年前岑家的事和她没有一点关系,却也害她失去了丈夫,或许他们不该再拖累她了。
容誓道:“你把钥匙给我吧,我自己去李裘祖屋。”
林亭初大惑不解:“你就那么在乎岑筱液吗?她让你查颢筠的事你可以连命也不要地帮她。”
“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亲人?”林亭初更迷惑,岑家的男丁不是都发配边疆了吗?
“我叫岑廷夜,筱液是我的妹妹。”容誓见她怔营,继续道,“岑家抄家的时候我在塞外当兵,所以躲过了一劫,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替我们岑家洗雪沉冤。”
林亭初下意识地挪远:“所以,如果你拿到那本账簿,你就会把它交出去,让甄家入罪?”
“是。”
林亭初如今已是甄家人,如果岑家成功平反,那甄家就会像当年的岑家一样,抄家灭门,她也会如岑筱液一般,被卖青楼。
林亭初转身欲走,到了门口却又犹豫。她该去哪?甄家她已回不去了,外面也许还有杀手。容誓刚才本可自己逃走却舍身护她,现在他受了这样重的伤,若是弃他而去他可能会没命。甄家害了岑家,容誓想雪冤无可厚非。甄富与甄昊礼本就该死。
可是她该怎么办?
雨渐渐小了,淅淅沥沥。
林亭初再三犹豫,还是留了下来。
“你不怕和甄家一起入罪?”容誓问道。
“其实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你是说那次上吊?”
林亭初摇头:“其实,你也死过一次。”
容誓不解,林亭初道:“你相信人死之后还可以回到过去吗?”
“不信。”
“若不是亲身经历,我也不会信。你就当我在讲故事吧。”林亭初将前世她与容誓被污通奸,同赴黄泉的事娓娓道出。
匪夷所思是容誓听完之后唯一的感想,但若说这不是真的,那林亭初那晚怎么会知道甄颢筠会在书房出事。其实,重生之事是真是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现在都还活着。
那晚,容誓与林亭初彻夜谈天,容誓说了许多战场杀敌的故事,林亭初心向往之,若是来生可以做男子,她也想投军从戎,浴血沙场,而不是像如今这样为人利用欺骗。
☆、两难
天明雨歇,林亭初与容誓到了李家庄旁边的吴家村。他们先找了大夫医伤,又买了朴素的农家衣服换上。二人已决定今天就到李裘祖屋取账簿,以免夜长梦多,但为防甄富有所动作,他们事先商量好了应对之策。
容誓提着包袱独自到了李家祖屋,看见旁边树丛不时莫名抖动,已知有埋伏。直至他进了屋内,那些人仍旧没有行动,看来甄富想等他拿到账簿再下手,以收渔人之利。
容誓找了锄头,在院中榕树之下挖出了一口箱子,里面装着甄家的账簿和李裘的认罪书。
林亭初到了吴家村祠堂,大声哭喊着将附近的村民和吴家村长都引了过来。刚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