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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一提到丈夫,那女人犹豫,声音也不如刚才响了:“你走开,我只同这女人理论。”她仍要上来拉人。
嘉弘哪容她近身,上前一步,隔在她们中间,一手去抢水仙的皮包,寻出手机,握在手里:“怎么?你同她理论,我还要同秦某人理论呢,你再不饶她,我把你丈夫的姓名工作职位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夫妻两个欺负一个女人,好厉害哟。”
这招奏效,那女人听要公开丈夫姓名,立刻怕了,她也急了:“别,有话好好说,不要闹得太大。”
她使眼色给同伴,示意退场。
嘉弘不管她们,见有了空隙,立刻拉起水仙,拼命往人群外冲,这种场面太过尴尬,她一刻也呆不下去。
水仙浑身无力,任嘉弘牵引着,往街上去。
她一边走,一边眼角注意倪嘉明,朋友们正围拥着他,在说话。
他们又能说些什么?嘉弘心知肚明,此事过后,她也万劫不复,一并沦落为艳女小妖狐狸精之流。也许他不会再来找她,有这么多朋友同事见证,谁都知道林嘉弘品行不端,本非良家妇女。
她并不后悔,也不再准备再等任何人,径直在街上拦了辆车,用力把水仙塞了进去。
在车上,水仙泪水汩汩,一刻也没停下。
“把脸擦干净,然后回去睡一觉,明天仍旧会是个好天气。”嘉弘面无表情的说。
不,她不劝她,想来在这世上,人们追求什么,总会付出相应代价,一切与道德品质无关。这桩事情,既然肯一脚踏进去,她必也早预见了将来的风险,出了事再去责怪抱怨,只是火上浇油的行为。
她把她送到那栋别墅,上了楼,服侍她睡下。
“谢谢你。”从头到尾,水仙只说了这一句话。
她需要时间恢复。
嘉弘也回了家,预期的郊游泡汤,平白多出了许多时间,她放了一大缸热水,把自己整个浸了下去。
在自己的房间里,她感到安全,只是依然沮丧悲哀,她很明白,像倪嘉明这样的人,以后不会再有福气遇到。
一室水气氲氤中,她缓缓流下泪来。
秦某人来找她,已是夜半十二点。
至今嘉弘也不知道他的真名实姓,她只见过他一面。
隔着镂花铁门,她是结结实实吓了一跳:“你来做什么?难道是水仙出了事?”
“她不在你这里?”那人也失了魂,不见了原来风流倜傥的模样,惨然地看她:“嘉弘,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今天回去,只见一纸别言,她竟走了,好不容易翻找到你的地址,请让我进去,我要同你谈谈。”
声音非常诚恳无助,她无奈,只好打开门,放他进去。
借着灯光,仔细看他,果然一表人材挺刮,想起早上所见的女子,原也算是端庄娇艳,想当初既然肯决定结婚,定是郎才女貌,三思而后的欢喜姻缘,可不知何时,终于演变成这种局面。
她不喜欢他,只顾着水仙的面子,耐下心来,同他说话。
“她留了什么字条?有没有说什么?”
他叹气,从袋中取出纸条给她。
上面并没有写很多,大大的字体,一律向右倾斜,是:“我走了,不会再回来,同你在一起真是快乐,我永远不会忘记。盼好。”
这的确是水仙的风格,不惯说明,只作决策。
嘉弘才不会对他客气,她一五一十,把上午的事情说出来,料他也没有回过那个家,不知道身边已是东窗事发。
“尊夫人好厉害的人物,外面斯文秀气,可说起话来刀剑俱利。”
他不好意思,微红了脸:“她颇有家底,从小被宠得惯了,养成了咄咄逼人的脾气。”
“秦先生,”嘉弘正色起来:“看样子你很了解自己的妻子,也肯容忍她的脾气,那为什么又来找水仙?难道真是家花不如野花香?”
话语清脆果断,那人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清秀文弱,动辄脸红害羞的女子竟然这么厉害,他促不及防,神色尴尬:“林小姐,请……请千万别这么说。”
“不要同我说你爱她之类的话,这事从头到尾,只是她爱你,你不过在享受着她的牺牲与爱慕,我很好奇,难道你就从没设身处地地为她想想?她肯安于现状,不等于她满足现状。”
“我……”那人左右为难,被她一连串逼得手足无措,半天,才缓过气来,苦笑:“林小姐,果然是文人精神,楔而不舍,句句叫人难以招架。”
“我是水仙最好的朋友,我了解她,是个磊落豁达的女子,想通了就离开,日后自会与我会合,可过了今晚,出了这个门,你我便是陌路,我只有这个机会来问你问题,以满足好奇心。”
“唉,”他叹气:“林小姐,我承认自己自私,但同水仙一起,她跟了我,就决不会吃亏,除了婚姻,我什么都可以给她。”
“只怕是除了钱,你便什么也不能给她。”想了一下午,这些话,嘉弘早已熟烂于胸,她只想同他实话,待说出了口,又有些奇怪,自觉宛如脱胎换骨般勇猛善言。
她怔了怔,振作精神说下去:“如果水仙只要钱,她当然早就满足,可你们的感情,说句不客气的话,一早便定位在爱情模式上,我想不通,这样凭空的美梦,她也许能幻想,你居然也就承认。”
这一口气憋得颇久,对着水仙她不忍心说,可这个男人,管他如何俊美情趣,她才不吃他这一套,一句句,一字字,定要把他的华丽外衣打掉,露出里面虚伪底子。
“不错,我的确知道。”他也被逼急了,双手掩着面,从指缝里挤出话来:“林小姐,不瞒你说,男人一生追求是什么?财富、家庭同名望,我都有了,可是,既然是追求的东西,便不可能随心所欲地选取,我娶曼苏,是为了她的地位同家境,她也许不是我至爱的人,却是最适合我的妻子,这点,我不后悔,也决不推诿。”
“好。”她点头:“说下去。”
“不怕你笑话,我也深爱水仙,我追求了近她一年,这一年,我并不是没有想过要离婚,可是若真的离了婚,我们便要面对许多别的问题,我会失掉董事会的位子,减少一大半财产,退出原来的商界,可以这么说,在本城,将不再会有我的立足之地,林小姐,你是写故事的人,但是,生活不是故事,水仙爱的,是现在的我,有权力自信,懂得令她愉悦,要是这一切都失去了,她还会继续爱我?恐怕你也说不定吧。”
他渐渐抬起头来,看她:“在你的小说中,也许会有富家子弟为了爱人脱离家境,共同清贫的事情,可是在生活中,这样的例子很少,试想我们若同去外城,重新奋斗,二个享受安逸惯了的人,是否会吃苦耐劳,面对外界所有压力相亲相爱没有怨言?林小姐,我实在冒不起这个险。”
她看他,很久,才身不由已,点了点头。
“人最重要的是安全感,平时没有车子冷气已经算是件大的改变,一时吃苦不算得真心,若要花十几年去从头开始,我们终会疲掉挎掉,这种事情,只有一个爱字又怎么能保证?”
“不错。”嘉弘黯然,科学家说,人们会恋爱,是缘于体内一种叫多巴胺的物质,可它的变化过程,顶多不会超过十八个月,也就是说,人类真正的恋爱期,只有十八个月,便算能幸运延长,不过三年,以后的日子同行,靠得是感情与责任,再与爱情无关。
她也许会为了爱情去赌博,可没有权力去号召别人也放手一击。
“谢谢你,秦先生。”她平静口气:“你今晚说得都是实话,我很感激,若有不礼貌的地方,是我太天真幻想,请你原谅。”
他不说话,时已近一点多,焦虑伤心,他也乏了。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两人同被吓一跳。
嘉弘惊异,难道是水仙寻上门来,忙上迎前去。
门外汗淋淋地,站着倪嘉明。
乍见此人,她只觉眼前金星万颗,粒粒暴开,涌出喜悦无限。
可立刻,她又要担心,此时是一点半,她披着睡袍,房里还有个高大的男人。
“嘉弘。”他在房外叹气:“上午怎么走得那么急,我叫你也不听。”
她欢天喜地,夹着忧虑苦涩,把他放进来,他立刻上来拉住她手,好像再也不愿分开:“一车人只有我带着驾驶执照,只好先把他们送到目的地,自己到处搭车回来,怕你担心,先来看你。”
再往里走几步,他呆住,秦某人也奇怪地望着他。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水仙的朋友。”她红了脸,其实没有什么好脸红的,可是还是心亏的样子:“水仙失踪了,他找上来……”
秦某人自然看得懂,立刻站起来,伸出手:“在下秦言平。”
他说不出与水仙的关系,只好只报个名。
“倪嘉明。”这里也忙伸出手。
嘉弘偷偷看他,脸色如常,并没有发青或者发紫迹象。
她松出口气来。
“林小姐,万分谢谢你拨空接待,我告辞了。如果有了她的消息,请千万传达给我。”他走了。
留下孤男寡女,两厢对视,情神顾盼间颇不自然。
倪嘉明傻了眼,原是因为放不下心来,想要同她有个交待,才一口气冲进门里,可见了面,又发现夜深人静,并不是适合说明解释的时候。
“我也要走的。”半天,他红着脸,低头不敢看她:“我赶来,是想问你,下星期五我们还会组织出去,你是否有空?要不要同来?”
嘉弘看着他,怎么看都是眉清目秀,浓眉大眼喜人,的确,她并没有什么需要他原谅的地方,可是难得他一片真诚大度,并不猜疑小气,给她十分信任体贴。
她情不自禁,走过去,在他额头,亲了一记。
他抬起头来,目光相接,两人俱都痴了。
到底,她还是把他送出了门,也许水仙是对的,爱人,便要紧紧抓牢他,可嘉弘自有主意,她相信,若是良人,便终能成为佳偶。
一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