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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
一个月后,水仙打来电话,她已在遥远的南方城市。
“我很好。”电话那头,听不出喜怒哀乐:“这里很热,可以一年四季穿各色裙子,非常的适合我。”
“那就好。”嘉弘热泪盈眶,看来她终于熬过了这一段痛苦的日子,又问:“什么时候回来?我很想你。”
“回来?不,至少现在不。”她轻轻的笑:“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开始有些累,可马上便入了手,我干得顶开心,若不是出差,大约不会回来,嘉弘,你看好了,不当到经理,我决不回乡。”
“真的?”嘉弘只觉耳旁自己笑得难听,可还是坚持了下去:“好,我在这里等你衣锦返乡,到时不要忘记我这个穷光蛋朋友,千万来看看我。”
“好。”她一口应了,可又没了声音,电话里有极细极细的‘沙沙’声,是电讯线路干扰,可她在那头并没有说话。
嘉弘耐心等着,如果她要问他的事,她便会老实回答,人生苦短,要道德良心何用,她只是心痛她。
又等了半天,那头才轻轻说:“我挂了。”
“好。”嘉弘也放下心,看来她总是清醒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她并没有留下任何联络方式,与其说是担心嘉弘会把地址说给那人听,倒不如说是害怕自己会心软侥幸,索性堵得滴水不漏,自己先绝了自己的念头。
放下电话,嘉弘继续写作,这段时间,她写得很快,思如泉涌,短短的近十天,便已完成大概。
写作如同思考,心结一开,便会毫无牵绊,道理畅通无阻。
交稿的那一日,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徐宜立刻打来电话,声音尖利,不是她平常的笃定口气:“嘉弘,我有没有看错?这一篇文里面,你居然在替那情妇说话。”
“是。”
“天,瞧我说得满话,题材我定,情节进展可以随你发挥,想不到,你竟发挥出了这样的文章。”
“这文不好吗?”嘉弘笑容不变,管她是否喜欢,无论如何,她已下定决心,不会再修改一个字。
“好,非常好。”徐宜叹气:“说句实话,你所有的文中,我最爱的便是这篇,可是,读者恐怕会无法接受。”
“哦?”
“一直以来,你的文章走得是清纯脉系,也许过于理想化了些,但甜美可爱,早已拥有固定的读者群,可是这纸新文,立刻颠覆以往,我欣赏,那些作者未必会入眼,嘉弘,这文若发出去,你的地位定向岂不是要重头塑造,仔细想想,是否太过铤而走险。”
“不,徐宜,我请你发了这文,若有什么后果,全由我自己承担。”
“什么?!”
“还有还有,自今天起,我暂时不再写爱情故事,我要改行写诗文游记。”
震惊太过,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轻轻放下电话,嘉弘只是叹息,原来,她并不懂爱情,多么可笑怪异的事实,写了三年的爱情故事,可是,她并不懂得爱情。
道德观念、美好幻想、所有的环境人物,都可组成文字小说框架,但,内容与爱无关。
“短短一生,能遇到他,便是幸运,爱他,就把最好的时光给他,对于爱,不求回报,付出了,便是满足。”这是水仙的爱。
不善言辞,急急奔走,匆匆一日间往返两地,待夜半时见了面,却又沉默无话可说,这是倪嘉明的爱。
犹豫不决,矜持而羞涩,外表平静怡人内心动荡牵连,这便是嘉弘的爱。
在文中,人们说了太多甜言蜜语,做了更多浪漫情事,这一切的一切努力,其实,俱是矫情。
书还是出版了,第一次,有杂志社以外的出版商来询问情况,也有不少读者写信抱怨,争论不休,赞赏惊奇失望愤怒,人生百态俱现,嘉弘全部坦然接受。
徐宜送来厚厚一叠读者来信,她并没有打开,她们想说什么,有什么愤怨讨论,她都已知道。
又过了三个多月,水仙才打来电话。
“嘉弘,你的书我看到了。”她说。
“是的,这本书就是为了你才写的。”
“谢谢,我很喜欢。”她说得很慢,可能是高兴,也有可能,已是在落泪。“我真的很高兴,果然,你是懂我的。”
是,她当然懂她,在书里结尾,她这样写道:
“她之离去,并不是因为那场争端,想来人与人之相遇缘分,在生命中早已安排妥当,戏完了,就该离场下台,她是一直在等,那样一个机会,一个理由,可以狠心离开。
她很明白,这场情事,永远不可能有结果,于是只要求了一个角色,努力扮演其中,但也决不会忘记,所有的角色,终会曲终人散。
也许事过境迁,在遥远的地球另一端,无数个午夜梦迴,她会想起他,和那栋美丽的房子,甚至那支柔糜的按门铃曲,回首往事,相遇、同处、分手,她是永远不会后悔。”
“我已买下那本书作为人生珍藏,嘉弘,谢谢你为我写下这段故事,顶着所有舆论压力,帮我说话。看来,我真是非常的有福气,能有你这样一个朋友,和这么多以往的美妙时光,连听过的音乐也都是最好的”。在电话那头,她突然轻轻哼起支曲子,唱得是:‘你可否知会我,爱你,能有几种方式。’
嘉弘含泪,却又微笑,她知道,水仙并没有说完,她是有福气的,因为终能碰到他。
在茫茫人生中,能遇到那个人,便是件幸运好事,能爱,便是完美的开端,但你千万不必,去强求结果得失,因为爱情只有二个字,更与别他内容无关。
“完全正确。”电话这头,她肯定的点头:“我们都是有福气的。”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