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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出,忽地想起那人警告的话,她又猛地咽了回去。
韩馨脸沉沉的,最后一丝耐心告罄,厉声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是吗?如果你不供出幕后指使之人,我立刻报官,到时候,你就吃一辈子牢饭,直到老死吧!”
“不——”刘老太惊恐至极,她老老实实一辈子,不说生活富足,至少能吃得上一口饱饭,在村子里也算是有些脸面的人,她不要蹲一辈子班房!
“好,那你实话告诉我,是谁?”
刘老太再也承受不住韩馨犀利的视线,嗫嚅着开口:“是,是……”她眼睛四周转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人。
她忽然直直地看着一个方向,韩馨顺着看过去,竟见小辛氏正掠过人群匆匆往外跑。
一颗心提起来,她急切地追问:“是谁?你快说!”
刘老太抬起手指着门口,忽然颤得厉害,嘴里咕哝了一句什么,竟然瞪着眼睛说不利索了。
韩馨意识到不对,果然,下一瞬,刘老太忽然一阵惊鸾,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先前请来的大夫还未离开,韩馨让人上来迅速替她把了脉,拿大夫摇摇头,叹息道:“她中风了!”
“怎么会这样巧?”众人纷纷惋惜,关键时刻人就出事了,太匪夷所思。
“姑娘,一定是二姨娘,奴婢刚才看见她站在那婆子身边,一定是她动了手脚!”绿荞恨得咬牙,“奴婢去把她追回来!”
韩馨默然地看了眼小辛氏离去的方向,皱眉转向大夫:“可知她中风的原因?”
那大夫又摇摇头:“中风的原因何其多,有风寒湿热引起,也有过度劳累或激动所致,甚至还跟其罹患的疾病相关。依老夫看,这老太大概是受了过重的刺激,加上中暑导致的。”
“那她能好转吗?什么时候能说话?”
他再次摇头:“中风症状,轻者好生护理调养,或许有康复的可能,不过也极少。像这老妇的情况,恐怕极难康复!”
“摇头,你就快成摇头大夫了!就没有别的办法吗?”绿荞急了,口不择言。
“这位姑娘莫生气,老夫所言绝对非虚,如若不信的话,大可另请高明!”那大夫被一个小丫鬟斥吼,也有些挂不住。
韩馨失望极了,她在五毒宫里跟着医奴了解得也不少,深知他说的是对的,但是,刘老太分明就是受人指使。
是小辛氏吗?虽然刘老太最后没能说出幕后之人,但凭她的推断和直觉,小辛氏跟这件事定然有莫大的关系,更何况刘老太最后看那一眼。
不过,她又多了一层疑惑,她一个小小的姨娘,纵然是长袖善舞,也不过是在韩府后院那方寸之地,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让人突然中风,还查不出任何原因吗?
她有些怀疑,难道,她还有其他同伙?
她执起刘老太的手,脉搏倒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要滞缓一些,又查看了几处别的地方,均未发现可疑的痕迹,顿时一筹莫展。
刘老太已然这样了,送官府自然是不妥,韩馨暂时收留着,另派了伙计去刘家庄找她儿子。
好在,铺子能脱困,也算是圆满了,众人对韩馨这个小姑娘真是刮目相看,纷纷奔走相告,之后的一段时间,韩府的五毒嫡女又一次成了人们热议的焦点,不光是她奇硬的命格,更有她聪敏睿智的赞誉,当然这是后话。
“姑娘,您真是太神了!那刘老太那么狡猾,还不是乖乖道出实情!”绿荞崇拜地望着韩馨,小脸直放光。“可惜她中风得太是时候,不然二姨娘就跑不掉了!”
绿荞已经笃定是小辛氏动的手脚,韩馨也放不下此事,遣散围观之人,又对掌柜交代了一番,便匆匆回了韩府。
小辛氏在侧门下车的时候,韩馨的车也到了,她刚进垂花门,就被疾步而上的人阻住了去路。
“大姑娘,你这是何意?”小辛氏装出一张笑脸,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韩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姨娘,我记得咱们是一道出的府,为何你不等我,一个人就回来了,害我另雇了车回来,本来也没什么的,但我的钱都给二妹妹做嫁妆了,这段日子是能省则省,这车费是不是该你来出呢?”
“你说这个啊?好说!”小辛氏像是松了一口气,立即回头吩咐:“凝香,给大姑娘十两银子!”
韩馨接过银子:“二姨娘真大方,多谢了!”她转身,刚走几步,忽又往回走,小辛氏没有注意,猛地见人立于她半步远,霎时一惊。
“还有用得着钱的地方吗?”她下意识地问。
韩馨伸出食指摇了摇,凑近她的脸,连脸上的汗毛都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小辛氏一阵惶恐,瞬间变了脸色:“韩馨,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话好像是我该问姨娘你的吧!你若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天知地知,别以为就没有人知道!”
小辛氏意识到她故意吓自己,拍拍胸脯,情绪平静下来,装傻道:“大姑娘所言极是!”
“姑娘,您怎么不直接问她,跟她打什么哑谜啊,急死人了!”绿荞看着小辛氏渐渐走远,急得直跺脚。
“傻丫头,这时候问她有什么用?刘老太已经不会说话,就算质问她又如何?我们已经失去了最有利的时机。”
“怎么会呢?您不是发现那佛珠的问题了么?说不定那就是二姨娘做的手脚!”绿荞越想越阴暗。
韩馨失笑,那佛珠能证明什么?
回到馨荷园,竟然来了一名不速之客,韩馨看着大喇喇坐在自己窗边的某人,头皮发麻。他究竟是怎样进来的,竟然没惊动任何人?
“喂,你怎么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啊?这里是本姑娘的闺房,岂是你该来的地方?”她想轰他走,那人却稳坐如钟。
“我一个大男人,要羞耻心何用?”赵逸宸闲闲地将左腿交叠在右腿上,看向韩馨,“倒是你一个姑娘家,也没见有多娇羞的样子啊,我不至于连你都不如吧?”
韩馨翻翻白眼,险些破功,索性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说吧,来这里做什么?我记得咱们的合作已经结束了吧!”她恨恨地咬重了合作两个字,霍霍地磨牙。
赵逸宸哈哈笑了:“天真的姑娘,哪有那么容易结束?难道你不知道,如今你我两个,已经成了京城百姓人人闲话的对象了吗?”
还好意思说!韩馨白他一眼,不想跟他说话。
“你铺子里的事我听说了。”过了一会儿,赵逸宸才打破静谧。
孟德向他回复的时候,细细地说了一遍,狠狠地夸赞了他一回:“老兄,你这回总算有那么一点点眼光了,找了个有点脑子的姑娘,那丫头不错,只是名声不怎么好,不过,跟你正好绝配!”
想到这儿,他看着韩馨,失笑道:“你怎么知道那串珠子有问题?而且那么巧,那婆子就捏了一颗在手上?”
韩馨抿唇而笑,不语。
“让我猜猜,是那珠子很值钱,她舍不得给她媳妇?想抢回来?”赵逸宸单手摩挲着下巴,猜测道。
韩馨忍俊不禁:“谁说那珠子在她手上了?”
见他一愣,她意味深长一笑:“她就是凶手,却又死不承认,我不是需要证据吗?就帮她一把咯,毕竟,那东西的确是她给她媳妇的!”
“你说那是你趁人不注意从她媳妇手上拔下来,栽赃到婆子身上的?”
“有何不可?我又没有冤枉她!”韩馨一点内疚都没有。
赵逸宸眯缝了眼睛,缓缓勾起一丝微笑,越来越大。
“馨儿妹妹果然聪明绝顶,为达目的不拘小节,为兄佩服!”
“谁稀罕你的佩服?给我快些离开就好!”
“好妹妹,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难道你没有发现,其实你和我根本就是同一类人吗?”
“打住!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五殿下,你从哪里来赶紧回哪儿去吧,我不想奉陪!”韩馨敬谢不敏,走到门口,作势就要开门,刚打开,回头一看,赵逸宸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说得对,如果他们是同一种人,他就会在必要的时候顾忌她,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他会被人发现,只是有点烦恼这人一副痞子的样子,她摇摇头,惹上这贴膏药,真是意料之外的事。
“姑娘,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韩馨刚走出门,红棉就飞快地跑过来禀报,她脸上洋溢着喜气,像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有什么事么?”韩馨有点意外,这时不是请安的时间。
红棉笑道:“姑娘您忘记了?皇上不是封了老爷护国公么?您如今可是堂堂郡主了呢!听说赏赐下来了!”
原来是这事!韩馨了然,她以为建隆帝封她为郡主不过是想为她脱困,没想到他竟然当了真。
换了身衣裳,韩馨就去了前厅,有些意外绿荞竟然没在,她没有多想,就带了红棉前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韩震鞠躬尽瘁,特封一品护国公,世袭罔替,永不削爵!另封韩氏嫡长女韩馨为馨郡主……钦此!”
宣旨太监念完圣旨,洋洋洒洒一大通,众人齐呼“吾皇万岁”跪拜谢恩。
太监将明黄的绢帛交给韩震和韩馨,道了声恭喜,又说了一番恭维的话,又得了赏,欢欢喜喜地离去。
辛涟漪心里很高兴,一改以往颓靡的样子,染了一层喜气,主动道:“恭喜老爷,恭喜馨儿!”
“娘,我也要恭喜您,如今您是护国公夫人了!”韩馨见她气色好,亲昵地道,不经意瞥到后面的小辛氏脸色白了白。
“傻孩子,你好了,娘就好!”辛涟漪是由衷地高兴,脸上是少有的红润,看着年轻了好几岁。
母女俩亲亲热热地靠着说话,韩震在一旁看得发愣,他有多久没看过她这样笑了?有十年了吧。
小辛氏看得牙酸,走到韩震跟前,柔声道:“老爷,您看皇上对您多好,这么多好东西,妾身吩咐人去收起来!”
“且慢!”她正要喊人动手,韩馨阻止了。“二姨娘,我娘是护国公夫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