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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岚闻言,面现喜色,说道:“学生听说莫异是个侠义英雄,敬佩甚久,苦无机会晤面,不想他会隐居在此,烦通报一声,以便拜见。”
那人面有为难之色,摇摇头道:“相公来得不巧,敝主人已出门访友去了!”
晓岚好似失望,面转惆伥,稍停一会,自言自语道:“真是机缘不凑巧,这么个大英雄竟无法识荆,少不得要再来一次了。”
晓岚复问道:“不知莫英雄几时才能回来?”
那人摇头道:“没有一定!”
晓岚道:“尊驾可知莫英雄到那里去了?几时去的?”
那人答道:“听说是到江西访友,十天前去的。”
晓岚闻言,心中喜极!暗说道:“这就是了!以他的足程,此去江西,不过一两天可达,江西闹得这凶,不是他还有谁呢?”
晓岚想到这里,以为不枉此行,收获实在不少,又故意伪造名字,告诉他道:“莫英雄回转,就说山东孔澜涛拜访,过几天我再来。”
说完,施了一礼,露出依依不舍之色。
那人还礼道:“在下定将相公之意,转达家主。”
晓岚回到天龙镖局,已是掌灯时候了,南廷玉、王奇新二人,恰在账房闲谈,见晓岚回转,忙迎入厅中落坐。
南廷玉迫不及待,问道:“事情如何?”
晓岚满面笑容道:“此行不虚!此行不虚!可探出一点眉目了。”
二人见晓岚如此高兴,急欲探知究竟,同声追问。
晓岚含笑把壮汉的话,重说一遍……。
王奇新拍手笑道:“老贼果不是好人,如非李兄机智,恐难获得这些消息,今晚再去一赵,也许能揭穿其秘密。”
晓岚点头赞好,匆匆吃了晚饭回房假寐养神。
二更过后,晓岚偕同王奇新扑奔南屏山而去!
刚抵湖滨,忽听来路,蹄声得得,隐隐传来。
晓岚听出蹄声急促,忙同王奇新纵身路旁树上,凝神注视。
祇见来路,黄尘高涌,霎时,两匹高头大马,翻蹄亮掌疾驰而来,马上坐着两个黑衣壮士,英姿勃勃,气概轩昂,因黑夜天昏,马行神速,看不清面貌,两匹马来到二人隐身之处,忽听一个壮士道:“老人家年纪这么大,还……”
晓岚二人,祇听到这几个字,两匹马疾如闪电,一瞥而逝。
王奇新轻声说道:“听见了吧?赶快追!”
王奇新方欲纵落,晓岚伸手拉住道:“且慢!有人来了!”
王奇新凝神谛听,果然发觉有轻微的破风之声自来路传来,不由惊讶晓岚的耳目如此灵敏!
一会儿,祇见三条黑影,宛如风驰电掣,疾驰而来,霎眼之间,已越过藏身处百十丈,端的神速已极!
王奇新目睹三人身法,知其轻功造诣,祇在自己之上,不禁内心一震,暗忖道:“照眼前情形来看,老贼是准备大张旗鼓了,此番前往,还得格外当心呢?”
忙对晓岚道:“照老贼这般调兵遗将来看,恐怕他已发现李兄踪迹,大肆集结能手来对付你呀!”
晓岚怒道:“任它龙潭虎穴,好歹也要和他斗一下。”
语声甫落,蓦听身后,“嗤”的一声冷笑。
晓岚顾不了行藏暴露,双足微点树枝,朝身后扑去!
足甫着地,又听身后,有同样的冷笑声音传来。
急忙旋身纵扑,却不见人影,抬头朝藏身树上眺望,王奇新不知何往?深知王奇新武功,不及自己,恐其有失,慌忙往湖滨纵去,直到湖边,不见王奇新踪影,正眺望间,祇听“嗤”“嗤”冷笑频传,此起彼落,吵成一片!
晓岚见四周都有笑声传来,不知如何是好,一时间,竟把他弄得手足无措,呆呆地站在湖边发楞!
最后他决定单独前往南屏山一探,以免连累朋友。
于是,不管四周的冷笑,展开足程,扑奔南屏山而去!
绕道莫异庄后,藉林木掩护瞧探,但见后庄门洞开,灯烛辉煌,人影往来匆促,全是劲装携槭,如临大敌般。
忽听左侧,隐隐有鞭苔和人声传来。
晓岚恐王奇新落入贼党手内,关心他的安危,急忙循声赶去,抵达发声处一看:
此地乃是个山环,离庄宛里许远,除来路外,别无道路可通,地势极为隐秘,草地上燃着几根火炬,将整个山环,照得纤微毕露,有十几个赳赳武夫,正从山环内走出。
内中一人,乃是白天和自己对答庄丁,此时步履蹒跚被人挟持而行,草地上,另外躺着一具衣衫褴褛的女尸。
祇听一个少年声音问道:“我们这就走吗?”
一个苍老声音答道:“不走干什么?”
少年手指地上女尸道:“她呢?”
那苍老声音的人,好似愤怒已极,厉声道:“这种叛徒,有甚可怜,就让她天葬吧!”
晓岚闻言,暗骂道:“贼党真个狠心!”
这些人走后,山环中祇剩下几枝火炬,伴着那具衣衫褴褛的尸体,倍感凄凉。
晓岚纵落环中,朝那尸体注视片刻,原来她就是在金陵雨花台自缢的贫妇,亦是嗾使化子向自己纠缠的人,不知为了何事?被他们掳来处决。
书中交代,这贫妇乃是金陵叫化头辣手丐秦三娘,因背叛门规,被莫异手下侦悉,捕获来此,按门规处死。
晓岚见这贫妇内脏震碎,七孔流血,狰目露齿,死状至惨,他不知内情,认定贼党手段太狠,为他卖命,反被惨杀,心中不免对莫异等人,深恶痛绝,立誓探出实据将彼辈清除。
一面运起玄门罡气,挥掌击成五尺深一个土坑,将贫妇尸体掩埋,这才离开山环,返回后庄门口。
此时庄门紧闭,灯火全无,死气沉沉地,无一些声息。
正注视间,忽闻身后悉悉作响,匆忙旋身戒备。
来人连连摇手,低声说道:“李兄!是我。”
晓岚见是王奇新到来,异常高兴,忙问他到甚么地方去了?
王奇新答道:“小弟听到笑声,也和李兄一样,扑奔湖边,但闻声不见人,正惊异间,又听前途有同样笑声传来,因来不及招呼,立刻循声追赶,一直追到此地,笑声方才终止,方欲下山与李兄会合,恰巧李兄适时赶来。”
晓岚问道:“王兄看见他们在后山杀人吗?”
王奇新答道:“没有!”
晓岚随将所见,向王奇新叙述一遍。
王奇新惊“咦”一声道:“有这等事吗?我们去看看!”
晓岚道:“我已把贫妇埋了,没甚么可看的。”
王奇新好似难过已极,喟然叹道:“可怜!可怜!”
晓岚道:“谁说不是,贼党忒也太毒辣了!”
王奇新道:“如今贼党庄中,高手云集,我们是否入内探看?”
晓岚道:“依弟之见,须入庄探个究竟,那怕与他们正式碰面也在所不惜。”
王奇新闻言,当时并未作答,好似在想心事般。
晓岚似乎不耐,说道:“王兄请先回去,小弟前往贼巢一探!”
王奇新急忙拉住晓岚道:“李兄不要性急,小弟已经思之再三,如未将老贼莫异真凭实据抓住前,还是不与他照面的好!以免打草惊蛇。”
晓岚深感不解,道:“如不与他照面,旷日持久,不知要多少时候?才能把事情解决呀!”
王奇新道:“天下无难事,祇怕有心人,一年的时间都过去了,何争这短时间呢?李兄仔细想想。”
晓岚道:“王兄说得不错,无奈小弟身边尚有要事待理,那能耽误太久,再说,明年元旦日,江南武林同道要齐集金陵,计议共歼此贼之策,如今离集会之期祇二十多天了,小弟欲在会期以前,将此事结束,赶快通知各地,以免他们千里跋涉之苦,同时还得赶到北方,询问师妹她们进行情况。”
王奇新道:“依李兄之意,怎么办?”
晓岚道:“最多在五日之内,一定要将此事弄明白,如暗中无法进行,小弟决于第五日上午,持帖拜庄,与彼叫明,那怕落个恃技凌人的罪名,也在所不惜。”
王奇新听出晓岚态度坚决,知劝解无用,乃说道:“小弟也很想将此事早点弄明白,使江南人民,过着宁静的日子,今晚陪着李兄往老贼庄中一行,如无结果,明日决回到天竺,恳求师父下山一行,帮助李兄一臂之力,将老贼除去!”
晓岚见王奇新恁般热情,心甚感激,急忙摇手道:“不必劳动令师大驾,并非小弟夸口,对付这批贼人,用不着别人帮助,但凭一双肉掌已足!小弟最怕的,不是硬拚硬斗,而是有力无处施,心中闷得发慌!”
王奇新闻言,惊讶不已,急忙道:“李兄快别如此,以武功相斗,伸手就见高低,那能凭血气之勇可了,老贼莫异,武功已臻化境,享誉武林垂六十年从未败过,凭心而论,就是家师亲自到来,是否能敌得住,尚不敢说,李兄武功虽高,双拳难敌四手,如他们不顾江湖道义群起而攻,岂不要吃大亏?”
晓岚鼻中冷哼一声道:“任他高手如云,能搪得了我玄门罡气,我就当时撤手,从此绝迹江湖,不再露面,如果抵挡不住,他们只好认命了!”
王奇新闻言,不禁大吃一惊!
暗忖道:“玄门罡气无坚不摧,想不到他一年之隔,就把这么厉害的功夫练成,看起来,称他武林第一高手,实不为过。”
以兴奋的语气道:“恭喜李兄,想不到短暂之别,竟学到这般绝世武功,照此看来,当真用不着家师出面了,不过,明日小弟必须回天竺一行,顺便晋谒家师,决于第五日上午,在莫异老贼门前见面吧!”
晓岚道:“王兄盛情,小弟心领,如令师不愿蹚这浑水,不可勉强,同时,江南武林集会之事,也请不要再提!”
王奇新道:“李兄之命,不应有违,但要小弟不参与此事,却难从命,对朋友之事小弟怎能袖手旁观。”
晓岚见他如此说,深感他为友热忱,不便坚持,唯有连声称谢。
二人待有个把时辰,这才离开藏身之处,试探着朝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