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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带她来到一家古旧的小院子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木香觉得奇。怪,之前这婢女可是大大咧咧得很,怎么敲门敲得这样温柔?
门内有人隔得远远地应了一声:“谁?”
“二少郎,是我,珠儿。”婢女尖着嗓子叫道。
门栓拔掉的声音。
门开了。
周汤今日换上了米黄色泡袖长袍,外披一件保暖马甲,瘦瘦高高,衣着朴素,一见到木香,他一怔。
“你来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可是表情却保持一贯的冷淡。
那叫珠儿的婢女一听他果然认识她,马上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声如刺耳的击鼓声。
“二少郎,珠儿就知道她是您的朋友,所以带她来这儿了。”珠儿声音软了十分,带着故作的娇嗔,轻轻一揖。
第一卷 穿成草根女 六十四 求字与新点子
六十四 求字与新点子
周汤长发挽于一珍珠扣上,从扣上坠下明杏色飘绸,十分高贵。
他凝视着木香,伸出食指点了下珠儿的脑门,“你办得好回头给你重赏”
木香轻轻一揖:“奴家见过二少郎。只因有急事相求,所以冒昧来寻,还请见谅。”
“不必客气,进来吧,外面冷。”他抓了她的手,拉她进来,将门合上。
院子里充溢着浓郁的草药香。地上处处是铺排着的各式各样的草药。
他走去将草药放入捣石内,继续捣着草药。
“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他边捣边问,嘴角浮上一丝淡笑。
“不是。”木香忙答,“奴家此来,想请二少郎帮忙为奴家写几个字。”
“哦?写字?”他不解,俊眉一笼。
她解释道:“奴家想添点新品种,所以在制作广陵臭糕的间隙,又制作了广陵香糕,二者风味不同,可吸引更多的人。”
他赞赏地望着她,目光中含着关切,“你的想法总是很多很好。只是如此,你可得更加辛苦了。”
“不苦,外人觉得奴家苦,奴家是乐在其中。”她轻松一笑,明眸闪着执着的光。
他冷峻的脸泛起了几丝关切,启动嘴唇想说什么点关心人的话,可是没说出口。
这时,珠儿早从房内端出两碗汤,一碗恭敬地递给周汤,另一碗递给木香,眼神恶狠狠地瞪着她,好像 在说:“若不是二少郎在场,我才不会给你端水呢”
木香暗自好笑,看了这汤一眼。
这是什么汤呀黑如墨汁,上面还浮了些不知名的草茎。
这——这——能喝么?
她看看周汤,见周汤早仰头将这碗汤喝完,嘴唇上沾了层黑色的汤汁,笑道:“放心,这汤内没有毒。”
她说:“这汤苦么?”
“这汤只是微苦,这汤内的草茎是葛根,喝了暖胃,对身体极好。”他脸色并不像先前那样冰冷彻骨,还浮着笑容。
她便喝了下去,的确不是很苦,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直觉神清气爽,,全身暖洋洋的。
周汤于是令珠儿:“珠儿,且将纬布、笔、墨拿来。”
珠儿于是从房内拿出明黄色纬布、紫檀木笔砚来,揽起衣袖,轻轻砚墨。
周汤将长长的衣袖拂到身后,轻轻执笔,饱蘸墨汁,问:“要写上什么字?”
木香答:“回少郎,请写上‘广陵香糕’四字。”
周汤奋力一挥,广陵香糕四字草书跃然纸上。
木香接过,纬布上袭来淡淡的草药香,十分欢喜,“多谢少郎。”
周汤盯着木香的手,问:“你的手怎么了?”
木香的手被冻得红肿,原先细长的手指变得臃肿,还有不少血疤痕。
“哦,这个呀,”木香轻松一笑,“在冬日做糕,少不得要受冻,长时间泡在冰水里,伸在空气里,自然会冻成这样了。”
周汤漠然的脸闪过一丝不轻易的怜惜,转头对珠儿说:“珠儿,且将我的蛇脂拿来,给这位娘子一支。”
珠儿不高兴地说:“二少郎,蛇脂可是您辛苦炼制而成的,一年也炼不了两支,这样珍贵的东西,您怎么能送给她呢?”
木香听了,忙说:“多谢少郎好意。奴家已然习惯了,不必破费了。”
周汤声音一高:“珠儿,听话,快去拿来。”
珠儿很不情愿地走入房中。
木香想要推脱,周汤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
珠儿拿出一支牙膏一样的东西,递给周汤,周汤抿开这管子,抓住木香的手,在她手指、手心、手背上抹上这蛇脂。
她的手放在他如此冰冷的手掌中,瑟缩了一下,他更紧地抓住她。
那冰凉的蛇脂敷在她手上,只觉得沁骨的微凉,她眉心皱了一下,他笑道:“刚抹上时,是会不舒服,过一会儿,你的这些伤疤,就会好了。”
她将手抽了回来,他将这管蛇脂塞到她手中,说:“想不到你看上去弱质轻轻,没想到面对困难如此坚韧不拔,内心如此勇毅。这蛇脂你且拿着,对于你经常要入水的手,极为有用的。”
“可是无功不受禄,奴家不能接受这样珍贵的东西。”她没有接。
一边的珠儿冷冷地说:“我们二少郎从不送人蛇脂的,送给你了,你还敢不要?”
木香没有回答,脸上倒泛起一阵微红。
周汤却不管她要不要,将这蛇脂扔到她手上,眼神也不再有丝毫的温柔,冷冷地说:“你不必感激我。我对你说过,不要相信这世上任何人。好了,没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
木香无法理解他的忽冷忽热,心想,你说要我拿走,我就要拿走么?便将蛇脂放回案几之上,目光也冷了几分,冷冷地说:“多谢二少郎,只是奴家做事也是有原则的。再见。”说完转身便走了出
去。
珠儿眼睛瞪得大大的,“少郎,想不到她如此不识抬举,竟连您给她的东西,还是无偿赠送的,她竟然不要”
周汤深吸了一口气,将蛇脂捏在手里,深深凝视着,说:“有些女孩子,表面看上去很刚硬,内心却十分脆弱,而有些女孩子,表面柔弱,内心却十分刚强。”
珠儿不知他在说什么,周汤却对她摆摆手,说:“好了,你且退下吧。”
珠儿压低了声音对周汤说:“二少郎,方才奴婢离府时,夫人去城外普惠寺求香去了。”
“哦?”他眼睛一阴,“母亲去为谁求香?”
珠儿答:“听说大少郎在京城过于劳累,得了微恙,所以夫人特去为他求香。”
他手中的草药落了一地,在地上扑散开来,随风飘零。
珠儿连忙伸手去捡起,叠好,重新交到他手中。
他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冷冷地说:“他只是得了微恙,母亲就要不远千里去城外为他求香我曾经身中蛊毒,可是母亲看也不看我一眼”
“二少郎——”珠儿轻轻唤了一声。
“你下去”他忽然发怒了,“这儿没你的事了你下去”
珠儿叹了口气,只好离开了,边走边小声嘀咕着:“早知道说了二少郎你会这样不开心,奴婢我就不提这事了。唉,都怪我这张守不住话的嘴”
珠儿前脚刚走,一个蒙纱女子轻轻叩开了这个古旧的老宅院大门。
周汤听到她的脚步声,并不回头,只一味地捣药,发出“咚咚”的声音。
那女子红玫瑰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鬓发低垂斜插碧玉流苏发簪。修长的玉颈下,一片**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在裙间微裸着,秀美莲足妖娆诱人。她
面纱之上的眼睛媚意荡漾,勾人心魄。
可是周汤却没有看一眼,只淡淡说了声:“你来了。”
她扭着腰肢来到他面前,将他手中的捣石抢了过来,“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又在弄这个了?你知不知道,这冰冷的风,会将你那好看的手撕得干涩红肿。”
他支起一只脚,狭长的凤眼微眯凝视屋顶之上的长空,嗔怪地说道:“不是和你说过,平常没有重要的事,你不要过来么?你这样子,很容易暴露身份的。”
她咯咯笑了起来,笑声如莺啼,“一定只准你来找我么?”边说边凑近他的脸,一双妖魅的眼睛凝视着他,投去亲近的暗示。
他只是将她手中的捣石夺了过来,细细掂着捣烂的草药,说:“上次多谢你了,将木香的住所告诉我。”
她冷笑了一声,染着上好荷花红的嘴唇在风中红得耀目,“想不到你现在对这样一个卑贱的丫头会感兴趣起来了。”
“像她这样的女子,我见得太多了,”他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如何会对她感兴趣?”
“那你为何要派车夫去接她?”她语气透着酸醋意。
“没什么,只是看她可怜。”他说,“一个处于底层的女子,却一心想要依靠自己去赚钱,处处受人欺负,不过她倒是都能用自己的智慧去解决掉。我只是可怜她而已。”
她嘴角微抿,听了他的话一直得意。
他叹息了一声,说:“其实,你不必为我做这些的,你可以做你喜。欢做的事,你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寻找你的幸福。”
她眉毛一蹙,“你错了,奴家现在做的,就是奴家喜。欢做的事。”
他抓住她的双肩,眼中尽是无限愧疚,说:“我们可是说好了,这事完成之后,你一定不要再牵涉我的事。我今后将要面对的,可能是你想都想不到的危险。我不会让你再为我做任何事。你是我最
好的朋友,我不能让我的好朋友去承受危险。”
她眼中闪过感动,可是一听到他讲到她是他最好的朋友,又流露着失望,她苦笑道:“那就让奴家先将这事为郎君完成之后,再行决定吧。”
她叹息着,转身要走。
“如花——”他唤了一声,“谢谢你。”
“谢什么,”她声音里透着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