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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淡金的眼眸全无笑意,让人看得心底发寒。
千里眼知是逃不过,脸上也无露出惊恐神色,只点头道:“是有两千年了。”
“是啊,自从朝歌一别,也有段日子了!想不到你被封上天庭,成了天界神将,本座还未及恭喜你!”
他话是热情,但千里眼却记得自己与这鹏妖的交情不过相识。
当日金翅大鹏号佛教护法羽翼仙,领三十二路商兵讨伐西岐,而自己,不过是在梅山七怪白猿精袁洪旗下当差,一面之缘,他尚记得金翅鹏妖眼中不屑。
“不敢当。战事结束,羽翼仙应已返回佛界,何以千年之间三次重入凡世,扰乱人间?”
金翅鹏妖脸色一变,却很快又再展笑颜:“神将倒知得甚是详细。呵呵……”他上下打量了千里眼,眼瞳淡金渐渐转深,“本座记起了,神将有目视千里的异能,想必……本座所行,也是你给上禀天帝的吧?难怪每次本座不及施展,便有天兵来擒。呵呵……”
他笑意阴森,突然长臂一伸,擒住千里眼脖子,五指一紧,利甲竟就此扎入肉中,脖子顿时咕噜冒血,浸湿藏青领襟。
若是凡人,只怕必死无疑。神人虽不致死,痛却难免,但千里眼面容僵硬,居然没有半分动容。
正在集市买卖的人一看到如此骇人情景,顿时吓得尖叫大起,四散奔逃。金翅鹏妖似乎不耐耳边嘈杂,浓眉轻皱,已是不悦。子阳城乃是军事要地,一队官兵旋即闻讯赶来,将那鹏妖以及千里眼团团围住。
金翅鹏妖却对他们不屑一顾,只对那千里眼问道:“此次天帝派你下凡来擒本座,却不知你有何本事,能让本座束手就擒?”
千里眼心里虽是著急,却无奈受制於他,动弹不得,只有道:“末将自知无能,但请羽翼仙迷途知返,重归佛心。”
“哈哈哈……”鹏妖仰天长笑,身上华衣袍子鼓风而动,“凭你这般浅弱功夫,居然想劝本座降服?!哈哈……看来天庭已无人可用!本座大可上天一趟,吞了天帝,接掌天庭!哈哈哈!……”
他狂语放纵,千里眼亦不辩驳。旁边的官兵却按耐不住了,为首的军官大喝一声:“大胆狂徒!竟敢在闹市逞凶!快快束手就擒!!否则莫怪兵刃无情!!”
金翅鹏妖赫止笑声,侧目看向那军官,妖异的煞气竟教那凡人双腿一软跌坐在地。鹏妖并未放开千里眼,掌力一紧,利爪又扎入更深,从千里眼脖子上流出的鲜血已湿至肩膀胸膛。
轻藐的视线扫过在场众兵:“本座……最恶别人说‘束手就擒’这四个字。”轻轻慢慢的语气骤然而止,突然暴风如漩涡席卷,剑锋般锐利的风刀烈烈激窜,一时间飞砂走石,吓得远处偷偷围观的平民争相躲避,有几个大胆地透过窗隙窥看,却见那风卷黑尘,根本看不清楚里面发生何事。
过了一拄香的时间,风渐渐平息过去。
一名躲在破篷车後面的汉子慢慢冒出头,忽然有个东西咕噜噜地滚到他脚边,刚才被沙尘迷了眼睛有些看不真切,壮汉揉了揉眼,待看清楚了那物事,两眼一翻白,咕咚倒地。躲在他旁边的另一名汉子见他昏倒,不禁笑他胆小,岂料更快地,笑容凝固在脸上,极尽扭曲。
在那昏倒的壮汉脚边,一颗人头滴溜溜地转著,但那张脸已被割得七零八落,後脑也露出红白浆水。而人头滚过的血道尽头,是惨不忍睹的地狱。
华衣男人以及他钳制的高瘦男子已不知所踪,留在那里的,只有一具具被切成碎段的官兵尸块,鲜血受狂风吹卷,飞溅在附近墙壁地面,触目皆是,仿如炼狱一般!
第九章 崖洞乾坤金銮殿,欲借天目捕金乌
其实在闪身消失的那刹那,开阳已经有些後悔了。
事实上,他也知道,千里眼所说的皆在情理。那乞丐本可享尽荣华,却因为数百年前一场际遇,让他命数有改,需承受祖先之孽。若他再是出手相帮,本渐修正的天道又被破坏,实在不能想象後果如何。
但既然闹了脾气出走,不过半刻锺便灰溜溜地回去,实在太过丢脸,故此他现下坐在距子阳城五百里远的高岗下,一座偏僻的茶寮里,好不烦恼。
是故那位茶寮的老板──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提了一壶热茶过来,又送来两份粗饼子,放到这位脸色不大好看的青年面前,道:“客官,看你一脸火气,还是喝口茶顺顺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开阳也不好迁怒他人,便应道:“多谢老丈!”
老人拉下肩膀上耷拉的抹布擦了擦桌子,许是这茶寮太过冷清,只有开阳一席客人,便起了谈兴。
“年轻人,怎麽回事?愁眉不展的,是有什麽烦心事吧?讲来给老头子听听,说不定能给你出个主意!”
开阳撇了撇嘴,捡了个饼塞进嘴里,又冷又硬又粗糙的饼子,感觉就像那个不识时务的家夥,忍不住“嘎吱嘎吱”地用力嚼起来,权当是在啃千里眼的肉。
那老人脾气甚好,也不计较他的态度,只呵呵笑道:“年轻人就是火气大啊!其实有些事情无需太作计较,过了便过了!你在此处斤斤计较,说不定对方早就忘掉了!”
嘴里的饼子实在太过粗硬,嚼得他嘴干舌躁,便拿起茶碗灌了杯水,岂知这清水入喉,跟饼子混在一起,居然生出甘甜酥软的滋味。
“咦?”
老人似乎早便习惯客人的诧异,又提他斟上一碗粗茶:“看事待人,莫止於表面。小小饼子,其实也有乾坤啊!呵呵……”
开阳瞪著手上那半片粗饼子,似乎想通了什麽,突然一跃而起,朝那老人深一鞠躬,恭敬谢道:“多谢老人家指点!”
话音刚落,一个转身,竟就消失空中。
见了这般神怪景象,那老人居然不见恐慌,满是皱纹的脸呵呵笑著,慢慢捡起遗落在桌上的半片饼子,用抹布细细擦拭木头桌面。
山间雾气之中,这偏僻的茶寮连同那老人,随著徐徐笑声,居然渐渐幻化成虚,踪影全无。
开阳驾云飞驰,五百里路,竟不过眨眼之间已至子阳城。
他在云上四下一望,诺大子阳城,居然不见那千里眼的踪影,正是奇怪,突然闻到一股血
腥气味,连忙四顾,但见适才熙攘的集市如今寂静无声,青砖大道上虽已冲刷一遍,但浓血沾染过的砖隙以及屋檐下的墙壁,仍不可避免地残留了血污尸臭。
开阳一惊。
附近早有大量官兵驻守,他不欲惊动他们,在一间屋舍按下云头跃身落入一户院落,走到屋後伸手拍了拍墙壁,身形一晃,使出穿墙术透入房屋。
屋内有一男一女,正是屋主,因守城官兵下令戒严,故不敢四处走动。
突见一名青年穿墙而入,那女主人也是胆小,闷声便昏了过去。倒是那男主人还算冷静,抱了发妻嗦嗦发抖地恳求道:“求、求大仙放过小的……放过小的妻子……”
开阳知他误会,便道:“莫怕,我并非妖邪,此来乃为擒妖,不会害你。”言罢,随手一翻,丢了一枚金裸子在桌上。
那男人见他并无伤害之意,又施赠金子,顿时来了精神:“不、不知仙人有什麽需要小的效劳?”
开阳问:“今日集市之内可有发生异事?”
“有!有!!”男人连忙回答,“小的正巧在办货,就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抓住另外一个瘦削的男人,後来官兵来阻止,突然就卷起了黑色的大风,竟将那些官兵都杀死了!!”想起那遍地尸骸的情景,他仍是胆战心惊。
开阳急问:“那瘦削男人,可是长得一张棺材脸,穿的藏青袍子?!”
男人想了想,道:“什麽模样我倒没瞧仔细,不过确实是穿了一件藏青色的衣服。”
是他!那千里眼想必遇上金翅鹏妖了!
该死,他怎就如此大意,明知那鹏妖就在城内,却将千里眼丢在这里。
又听那男人径自嘀咕:“那男人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他受伤了?!”开阳只觉心口猛然一紧,竟一下子喘不过气来。
男人点头,道:“我看到他被掐了脖子,而且血都染了一身……”他话未说完,青年竟然闪电般消失无踪。
他撑大了嘴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珠子,刚才那一切,莫非是他的幻觉?只是,桌上闪烁著刺眼亮光的金裸子,又确实平静地躺在那儿。
开阳几乎发疯般冲上九霄云上,以极快之速在子阳城附近狂卷而奔。
但夔州地广山多,地势繁复,洼藏之所更是隐匿难寻,要在此地寻找妖物,便犹如大海捞针。连千里眼也一时半刻找不到他的巢|穴,任开阳如盲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转,仍无法找到鹏妖所在。
开阳心里急怒难休,那金翅鹏妖手段毒辣,戮杀凡人如同割草芥。千里眼法力低微,落在他的手上,亦不知要受多少折磨……
又想起乃因自己一时大意害千里眼陷入险境,怒极之下,竟是当胸一拳砸下,他那拳头连天青石都能砸碎,此刻顿感肋骨欲断,痛得他额头冒汗。
但那痛,竟然无法弥消心中的如浪翻涌的焦急。
清俊的面庞突然红光大作,身形暴长顶天而立,咆哮如暴雷炸起,声震百里:“金翅大鹏!!给我滚出来!!”
然而此时此刻,千里眼受鹏妖所制,被带到巫山峡上一方壁岩洞内。
眼见两岸群山巍峨,悬崖峭壁,脚下大江因旱而枯,只余浅滩迂回曲折,更显奇峻,若非有异力之助,常人根本不可能到达此处。
而这岩洞,外面看来不过是漆黑一片,但一经走入,竟是内有乾坤。
洞内金壁辉煌,乃是一座巧夺天工的金鸾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