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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怪只能怪他见色起意,狠不下心坐视不理……
要怪只能怪他到现在还觉得,眼前这个清俊温文的和蔼青年,不应该会是个贼……
「给我住手!我说过了,不许杀他!」预料之中的死亡再一次在方天宇沙哑的吼声中嘎然而止。举刀的壮汗还有犹豫,但在对方严厉的警告声
里,不敢造次的垂下腰刀,悻悻将楚怀风推倒在地上「……二寨主,侯府的士兵这会儿应该发现不对劲了,我们还是快走吧!等他们的大队人
马涌过来,可就麻烦了。还和这孽种客气什幺?干脆一刀解决了他,我们好上路——」
「留他一命自有用途。」挥手阻止手下慷慨激昂的陈词,方天宇稍稍恢复了些元气,快步上前夺下对方手里的刀,修长的食指翻舞着,点中了
楚怀风浑身的几处大穴,接着,他一把揪起暂时不能抗议也不能挣扎的后者,大步流星的向已经完全变成废墟的牢门走去:「只要我们有武阳
侯的独子作人质,那老家伙投鼠忌器,自然不敢为难我们!纵使他们有千军万马,也得乖乖给我们让一条退路!他这条小命……留得值得。」
「二寨主不愧是咱们易水寨的军师啊!既然您都安排好了,那就便宜了这小子,饶他多活几日就是了!」耐着性子听完方天宇的理由,壮汗心
悦诚服的让开前路,老老实实的跟在了拿刀架在楚怀风颈子上开路的方天宇的后方。
「……」如果有选择的话,楚怀风真的宁肯方天宇给个痛快点昏自己,免得一出牢门就不得不对上闻讯赶来的老爹那喷火般的怒目。但现实是
残酷的,老天爷注定没空理会坏人的祷告。武阳侯尚不知道他宝贝的独子入牢是来阳奉阴违的释放囚犯的,在见到楚怀风被方天宇挟持的刹那
,瞬间老了很多岁的默默让开了道路……
有了小侯爷这个挡箭牌,方天宇等人堪称畅通无阻的出了武阳侯府。
像货物一样被按在马背上驮出十几里远后,楚怀风突然觉得有人在自己背后拂了一把,接着他的四肢便活动自如了。确定穴道被解,他并未像
个合格的人质,乖巧的维持着待宰的姿势以求平安,而是在第一时间翻身而起,揪住猝不及防的方天宇的衣领,算准了力道一拳打中了对方的
右颊:「你混蛋——」他骗得自己好苦……他骗得整个武阳侯府好苦……他骗得自己那改邪归正的梦想好苦……他骗得自己那颗一见倾心,因
怜生爱的心……好苦……
「把他关入山寨……记住……」捂着被打中的侧脸斜斜软倒在地,方天宇的不堪一击多少消除了一些楚怀风的不满,就在前者不愿自欺的俯身
想要探看他的伤势却别愤怒的山贼们按倒的同时,后者再也抵不住咽喉涌上的腥甜,为了逃出侯府而聚起的一股真气仿佛是被楚怀风的一拳打
散了,方天宇的眼前骤失光彩,陷入了死一般恐怖的黑暗中去……
只有那拼尽余力的最后一声叮嘱,与他的虚弱格格不入的稳重清晰——
「不许……伤他……」
第四章
抱膝靠坐在稻草堆上,楚怀风尽可能把自己的身体卷成一团,以求在冰冷潮湿的牢房里寻求到几丝温暖。风水轮流转,他做梦也想象不到,自
己刚把方天宇救出武阳侯府的地牢就变成了易水寨的阶下之囚了。
「唉……」幽幽地叹出一口气来,楚怀风自我厌恶的拿脑袋重重地撞了两下结实的土墙,算是替天行道,替老爹教训一下自己这个有眼无珠的
败家子。恨只恨他太热爱花花世界了,无论怎样信誓旦旦的下决心,还是舍不得一死以求解脱。所以象征性的撞到头昏眼花之后,他轻而易举
的原谅了自己……
「严格说来,我也是被害者嘛……」瑟缩了两下,楚怀风低声咒骂着易水寨牢房内的条件太差,两臂环胸,哆嗦起泛紫的薄唇,一装黑白分明
的眸子眨了又眨,硬是把蒸腾的水气冻结在其中,男儿有泪不轻弹,到手的美男飞了又怎样?偷鸡不着蚀把米又怎样?赔了夫人又折兵又能怎
样!?方天宇是刀俎,他已成鱼肉……只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像自己当初那般惜玉怜香,对手下败将网开一面。
问题是……自己是看上了方天宇的俊美所以才意图不轨,处处维护的……
对方却不一定看上自己啊!
但若是丝毫不曾动心的话,那个人又何必在逃脱之后还吩咐手下留自己一条命在呢?难不成……突然在心里浮起一个不好的推测,楚怀风被自
己的小人之心吓到,紧张的又往角落里缩了缩,警惕的盯视着挂在牢外的五花八门的刑具——该不会那家伙是记恨武阳侯府对他严刑逼供的事
情,所以留着自己等他伤好后,再来慢慢地连本带利的折磨回来吧!?
「……老虎凳……夹手指……抽黑鞭……泼盐水……倒底会用哪招来对付我呢!或者是……一起上!?不是吧啊啊啊——实在是恩将仇报,太
没人性了啦——臭方天宇!你不得好死……」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楚怀风不由自主的把脑海里恐怖的画面嗫嚅着描述出来,感觉周围的空
气在自己绘声绘色的妄想中又冷下来不少!就在他单薄的身体要在自己的恐吓里冻僵的前夕,猛地,一声好气又好笑的叹息声流入了他的耳际
,随即,温暖的鼻息与饭菜的喷香不期然的驱散走了窒息的气氛……
抬头不敢置信的望着含笑蹙眉的方天宇,楚怀风曾经以为,自己再见到对方的时候,首先想起的一定是后者的卑鄙无耻……却不知闯入脑海的
,满满的都是对方天宇伤口的牵挂。然而,此时此刻的自己,又该以什幺理由来说服自己原谅他呢?别开头故意不正视来者歉意的微笑,楚怀
风咽了口口水,在五脏六腑抗议的哀鸣声伴奏下,催眠般重复着「我其实一点都不饿,孔子不饮盗泉之水」的咒语。
「还能有精神胡思乱想我就放心了……」善解人意的将食盘悄悄塞进牢里,方天宇回忆起进牢时听到哀号内容,不由自主的在愁苦中舒展开紧
锁的俊眉。只此一次,他想感激老天让楚怀风生在武阳侯府,没有具备多余的气节来个什幺愤而自裁。天知道他重伤不能下床的这五日,清醒
和昏迷间,担心的全是受不了被愚弄的刺激,对方会在自己可以下床前就殒没于易水寨的牢房中。害得他在伤刚刚有所起色时,就瞒着严禁自
己下地走动的大寨主杨彪,抓过一件春衫罩在亵衣外便直奔了牢房!赶到牢门口正巧遇见手下来送牢饭,方天宇不假思索的调开了守备的人手
,亲自将饭端到了朝思暮想的对方牢前,却在脚步踏入牢门的下一秒,听到了楚怀风即便虚弱但依旧底气十足的诽谤……
居然以为自己准备刑求与他?也不想想身为全天下的公敌之子,他能在易水寨的牢房里有吃有喝,毫发未伤的是托谁之福!寨里的郎中告诉自
己,在半昏半醒间,自己呓语着不断重复「不要伤他……」这句话,使得寨主不顾众人的反对,硬是留下了已无利用价值的楚怀风!至于自己
为什幺要如此介意武阳小侯爷的生死,方天宇得出的结论非常简单——因为对方救过自己,因为对方信过自己……因为自己终究还是骗了他,
辜负了他……
「吃点东西吧!你放心,里面没有下毒的。」生怕赌气的楚怀风不相信前科累累的自己,方天宇说完后便伸出手指,想要拈起一片菜叶丢进嘴
中,却被沉默不语的楚怀风出手握住腕子,强行拉扯过去,塞在了后者微启的冰凉唇间!
「……」哑然的睁大眼睛,方天宇茫然的任由对方在咽下菜叶后转动舌尖舔舐去指尖的油腻,理智的想要抽回手指,本能的却想温柔的抚摸后
者的唇形。这是代表他还肯相信自己吗?这是代表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幺恨自己吗?这是代表他还有可能原谅自己吗?楚怀风果然不是那个
人啊……明明长得如此相似,可眼前的青年……又是如此的鲜活……要是那个人被自己欺骗的话,一定会执意求去的,一定不肯给自己再次解
释的机会的。所以方天宇从开始就没指望过楚怀风会理会自己,他也没有准备用来劝慰的言辞……
他错了……现在坐在他面前,与他隔牢相望的……毕竟不是那个人……
那幺,如果他开口的话,还是会有响应的……对吗?
「小侯爷……你不恨我吗?」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方天宇眯起眸子,欣慰的看着对方端过碗筷将还算精致的菜肴一一吞咽下去,冥冥中心被
什幺敲动了,唇齿间逸出的滋味是酸涩的,但回味里……隐隐约约透出一丝甘甜。
「不恨才怪!我又不是圣人……被骗了当然会窝火!」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楚怀风尴尬的红了面颊,只好借扒饭的动作掩饰心虚。他真是中
邪了!方天宇再怎幺好看,再怎幺合自己胃口也是把自己骗得团团转的罪魁祸首!刚刚自己一定是想报复性的咬他手指一口才会动嘴的!只是
……当贝齿抵住对方青葱般的指尖上时,忘了用力而已……
「小侯爷原来如此在意我不是御史的事情啊……」解嘲的释然一笑,即便楚怀风口气坏坏的,但想到他还肯开口理会自己,方天宇心头的重量
就减轻了不少:「那真是遗憾了……我确实……」
「我介意的是你怎幺看也不可能是山贼才对!」冷冷的打断前者的解释,楚怀风丢下吃剩大半的饭菜,逼近牢门,瞪圆眼眸,两手用力抓握住
碗口粗的栅栏,毫无建树的做起困兽之争,仿佛是把无辜的木杆当作眼前愈见清瘦的男子,拼命的摇啊摇的……
明知自己受伤后对方依然不是对手,可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