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别胡说,开你的车吧。”
小黄把车开到梅雨婷住的那片平房处,任之良抱起小羊走过去,敲响了梅雨婷的门。里面问“是谁?”
任之良说“是我”。
半天门才开开,梅雨婷穿着睡衣,睡眼,她见任之良抱着一个东西,吓了一跳,忙问是什么东西,她被任之良推到门里,关了门,他对她说:“这小家伙受伤了,你就救救它吧!”
“哎哟,你这是怎么回事呀。这么晚了,原来是这事呀。我以为什么军国大事呢!”说着她从任之良怀里接过小羊,问,“是哪里受伤了?”
“是两条后腿。劳驾你了。我还有事,我走了。”
“就走呀,不坐会儿了?”
“不了,我还要整材料呢。”接着他指着小羊说,“它的腿伤得很重,你快给它上点药,包扎好。拜托你了。”
“你就放心走吧。”梅雨婷微笑着说。
“谢谢!”任之良说着做了个告别的手势,退出门,将门带上。下了楼,见小黄在车里睡觉了,任之良推了他一把,说:“你就这么累呀?”
小黄哼哼叽叽地说:“怎么?这么快就完事了?我以为得些时候呢!所以我就睡了。”
任之良说:“我有什么事呀,我就放了个小羊啊。”
“我说主任呀,人家谁稀罕你的小羊呀。你也是个大方人,我看这件事就做得不大方,哪天你大大方方地请人家一顿,干吗非要送一个半死的羊?哼!”
“快开车吧,我和你一时半会说不清的。”
六十五
任之良回到局里,打开电脑准备写汇报材料。他忍不住打开了聊天窗口,其中一位网友给他留言道:发去游记一段,阅后立即删除。
他在电脑中找到了发来的游记,大体翻了翻,很长,他没有功夫看这么长的东西,便关了聊天窗口,开始写汇报材料。
汇报材料写完,打出了一份清样,这时东方已经破晓,看看表,离上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任之良关了电脑,伸伸酸痛的腰背,躺倒在沙发上,一会儿就入睡了。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辽阔无垠的大草原上狂奔,他身轻如燕,仿佛要随风飘去。他想呐喊,但怎么也喊不出声来。后来他见到了一只羔羊,就是那只受伤的羔羊,雪白雪白的,像一朵白云,紧随在他的身旁,和他一起奔跑。突然,他看见了梅雨婷,她就在他的前面,张开臂膀,像是在迎接他和小羊。他俩相向跑了一会儿,但怎么也碰不到一起,他想喊一声,仍旧喊不出来,像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头,十分憋闷。这时有人在他后边推了一把,他一个踉跄向前栽去,醒了,是徐树军在推他。他从沙发上起来,把汇报材料的清样拿给徐树军看,徐树军看了一眼,未做任何改动,向任之良说,我们去向市上领导汇报详细情况。你去洗洗脸,吃个早餐,好好睡一觉,以后的事还多着呢!
任之良当然知道以后有什么样的事,那就是没完没了地整理材料和制作录像带,没完没了的汇报,没完没了的和对方谈判。前方由方方面面的领导出头,后方的事则那一样也不会少了他的,他已经做好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c。…21…
边界纠纷的处理和地震灾区的重建工作,使任之良忙得不可开交。别看局里人多,大大小小的局领导和享受局领导待遇的人差不多占去了一半,科长、享受科长待遇的人和为机关服务的工勤人员又占去了一半,剩下干事的人,也就寥寥无几了。平时,抽烟喝茶看报纸,上网聊天玩游戏,谁也不管谁的事。遇有急事,真正忙起来,能够用得上、拉得开栓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人浮于事,苦乐不均,这也是机关上的通病了。任之良想,这是不是也是整个人类的通病呢?
小侯从灾区回来,带来了一大堆数据,任之良看过后,叫小侯分门别类地进行整理。老牛起草的制度、整理的表册账卡初稿已经出来,等着任之良审核。灾区重建工作不能等,任之良在忙边界纠纷事务的同时,对小侯带来的数据和情况进行了整理,提出了一个划拨救灾款的方案,提交局务会议讨论后,由小侯和财务人员办理。
骆垣内战的伤痕尚未痊愈,上班时戴个大口罩,躲在办公室里不敢露面。看书看报又没有那个习惯,成天就这么坐着也不是个办法。他看徐树军为边界纠纷的事,成天围着省厅来人和市上领导的屁股转,心里很不是滋味。本来,挤走徐树军的事只因出了个非法报销风波而未果,但也狠狠地骚了一下徐树军的皮,眼看着这人正在官场失意,局里的事情也不太怎么管了。在此情况下,他本可以好好表现一番,为走下一步棋奠定基础。不料自家后院起火,伤了脸皮,也伤了自信心,更重要的是让徐树军借着处理边界纠纷问题重振雄风,东山再起。他想到这里,心里便生出了对王一丹的怨恨,心想这婆娘也太狠心了,生了个杂种,还不能叫人说,为了一句话竟对自家的男人大打出手。在怨恨老婆的同时,心中升起一股无以名状的悲凉之情,堂堂七尺男儿,自家的老婆让人睡也就罢了,十几年来,竟给别人养儿子,你说这算什么事嘛!
他百无聊赖,躺在椅子上前后摇晃着,拿出电话簿,翻来翻去,翻到甄恪和马半仙那儿,他停了下来,不知和甄恪联系还是和马半仙联系。犹豫了半天,他还是给马半仙打了个电话。约定下班后在“聚仙阁”见,不见不散。
为了非法报销的事,他和甄恪摊了牌,此后关系一直没有修复,是他的一块心病,想约出来一块儿坐坐,又觉得太随便了,他想把马半仙介绍给甄恪,不知甄恪是否也相信此道。他拨了甄恪的电话,又觉不妥,遂又挂了。他又拨通了刘金全的电话,说和刘常委一块儿坐坐。
刘金全问还有谁,他说:“再没有别人,就是约了马半仙,如果部长有人,不妨带上几个,一块儿热闹热闹。”
刘金全问了地方,说坐就坐坐呗。
骆垣看看表,还有一段时间,翻了翻报纸,觉得有必要修补修补与任之良的关系,一来此人毕竟是局里的骨干,说话办事有分量;二来他现在兼着自己分管科室的工作,意思意思,不要在工作上捅娄子,给自己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再者,报个发票什么的,要过办公室主任这一关,关系太僵了,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他稍犹豫了一下,拨了办公室的电话,办公室回话说任之良在宾馆,和徐局长在一起。他又拨了宾馆的电话,问了处理边界问题工作组的房间,然后把电话打进去,正巧任之良接着了电话。
“怎么,忙呀?真是辛苦你了,”骆垣对着话筒说,“是不是出来轻松一下呀?”
任之良愣了一下,委婉地说:“谢谢领导的好意,我这里真是走不开呀,以后吧,你说呢?”
骆垣满脸的不高兴,心想,真他妈给脸不要脸,真还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他稍镇静了一下,稍带不满地说:“你看着办吧,我把地方都订好了,在聚仙阁的桃花厅,如果给这个面子,下班后直接到那里就行了。”说罢,也不等任之良回话,他挂了电话。
任之良着实为难,去吧,不是他的本意,骆垣本来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更不会为他“轻松一下”安排一顿宴席。再说,骆垣平日里接触的那些人,和他根本就走的不是一条道,所以他压根就不想与他们搅和在一起。不去吧,人家毕竟是领导,得罪不得罪的先不说,也不能太不给人家面子了吧。再说,省厅下来处理边界问题的领导和番西县及其所在市的领导都在宾馆,现在正在开会,一会儿有没有事,谁能说得清楚呢。他作难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去,去应付一下,找个借口再回来。想到这里,他给骆垣打了个电话,说:“领导这么关怀,怎么能不去呢。好说歹说才请了个假,过一会儿我就过去。”顿了一下,他又问:“需要我带点什么吗?”
六十六
“嗯……本来是我请你,就不用你费心了。不过你那儿正碰上接待客人,花的又是专项资金,如果方便的话就带几瓶酒吧。反正这种扯皮蹬筋的事情,花的钱也没个啥数,不拿也是白不拿。”
“好吧。”放下电话,任之良一肚子的无奈。自己也真是,怎么就忘了言多必失的古训,况且又是骆垣这种人。但话已出口,不好再变更,他只好在餐饮部拿了一箱酒,记在自己名下,日后发了工资再来结账好了。
任之良到聚仙阁,只有骆垣和马半仙两人,骆垣见任之良拎着酒箱子,一脸的阳光,尽管带着伤痕,仍然笑容可掬。马半仙也满脸堆笑,笑得任之良心烦。据骆垣说,马半仙走在马路上,一眼就能看出运气不佳的人、带着晦气的人和即将死去的人。任之良想,如果真是这样,是不是就是人类进化过程中超前进化了的一分子?在他的体内是否存在着现代科技尚不能解释的奥秘?是不是就是时常见诸媒体的玄而又玄的人体特异功能?生活的常识告诉他,在目前人类的群体中还没有这样的分子,否则,这样的人类个体将利用他们的“特异功能”改变人类的生活,至少对人类的生活或生存方式产生某种影响,不管它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但从人类社会发展的历程看,除了巫术、迷信之类的东西对人类的思想产生过巨大的影响外,还没有“特异功能”影响人类行为的任何记载或考古发现。
任之良想到这里,注视着马半仙,此人相貌平平,一对小眼睛毫无神色,蒜头鼻在两眼之间形成断痕,宽大的嘴巴向上翘着,两腮瘪下去,显得十分瘦弱。此番形象,很容易使人想起猿类那副丑陋的嘴脸。这样一个人,竟然使有些领导干部甚至是高级领导干部视若神明,顶礼膜拜,简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