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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一股称为“理智”的巨大力量把那快要冲破临界点的怒气硬是给压了下来。
拽紧的五指送了开来,下刻,原本僵硬的脸庞随着明若一起笑了起来,年轻的君王看上去甚至比平日还要随和。
“真是很有意思。”回头再度照了照落地的镜子,风冥司笑得有些傻气。
“哈哈,第一次看见一个皇上这样。”明若还是在那里乐着,只当上演着以前大学时代,每次同学生日都会经历一次的抹奶油盛况,浑然不觉眼前的这样君王已经百转千肠。
“朕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待遇。”离王的这句话说得很淡,语气似乎是开玩笑的样子,而且是笑着说的,但若是叶子澈在,一定看得出那眸底的冰冷。
“因为别人都当你是皇帝啊,高高在上的真命天子。”笑累了,明若干脆坐了下来,喝一口茶顺气。
“那你呢?”没想到明若会这么回答,风冥司突然有些好奇:“你当朕是什么?”
一口热茶下肚,明若觉得舒服了很多,好久没有这么开怀大笑过了。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风冥司,明若想了想:“我当你是人,和我一样的人。”
“哦?”风冥司只是简单地应了一个字,听不出是讽刺,还是其他……
“怎么说呢?”因为想不到确切的形容词,明若的眉头有些拧起来:“就一个皇帝来说,你算是不错的啦,只要不动那些歪歪的心思……也算是年轻有为了。”比起西陵的那些复杂官僚关系和楚国显然有些管理不到位的制度,离国无论是官吏制度,还是各方面的政策,想来都是很科学的。
“朕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风冥司浅笑,他指的自然不是明若的赞扬,而且明若站在高处的评论态势。想来一直和这人周旋,对自己的耐性和自制力还真是不小的考验,正待想继续往下说,一个太监却匆匆地跑了进来对着风冥司耳语几句:“什么,他怎么来的?”
“奴才不知。”见离王的口气似是不善,太监马上跪下来撇清关系。
“明将军,你先在这里等等,朕去去就来。”听罢,风冥司先是对着明若打了个招呼,随即起身道:“人在哪里?”
“就在偏厅候着。”太监马上躬身,低声道。
“带路。”挥挥衣袖,风冥司踏着星步跨了出去。
“皇上!”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凤莜兴奋地转身迎了过去:“莜儿好想您。”
“放肆!”见着熟悉的身影冲着自己走来,离王的眼中却只有愠怒,没等纤细的人儿近身,便一巴掌挥了过去。
见状,周围人纷纷抽气,而下一刻,那原本满是兴奋的人却已经倒在了地上。
“皇上?”凤莜只知道近来离王的确有些冷落自己,但断然没料到此刻,那双看着自己的眼中却只留下了厌恶。
“莫北的行宫是你能来得么?”被明若一闹,风冥司的心情本就不好,刚才虽然硬是压了下去,但此时,却是正好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地方,轻蔑地望着地上人,离王冷声道:“朕祭祀祖宗的地方,是你一个当戏子的来糟蹋的么?”
“可是皇上,莜儿只是想你,所以才……何况莜儿听说,安王府那个叫明玉的小官不是也跟着来了?所以才……”凤莜委屈,浑然不知道说的话更是触犯了风冥司的大忌:“所以……”
“住口!一个戏子也敢和朕讨起价来了”这回风冥司倒是笑了起来,不过这一笑却让周围的人都知道形势不妙,纷纷低着头退下连脚步声都不敢留下,只留下可怜的凤贵人,依然跪倒在地上,连动一下都不敢。
“皇上……”凤莜听离王的口气,便知自己刚才失言,再看风冥司此刻看自己的眼神……竟是看垃圾般……知道自己闯下大祸,当下眼泪也急了出来:“皇上您饶了莜儿……皇上您饶了莜儿……”
31。
“祖宗定下的规矩,说反了就反了么?王福,你倒是来教教他……”看着地上身体有些微微发颤的凤莜,离王神情冷淡,再无当日游园会上的惊艳,只有玩腻过后的厌倦:“擅闯祠堂按律该如何处置?”
“奴才在。”被点名的太监碎步上前,不用抬头再看君王脸色,只消听刚才的口气,便知这个贵人大势已去自己自然不用客气,微微行了个礼,便尖声道:“这可是天大的不不敬啊按我大离律法,理当……诛其九族!”
“皇上……”凤莜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风冥司,再转头望望那个太监总管这个王福,自己得宠之日跟前跟后,左一句贵人安,右一句贵人好……如今……如今居然如此落井下石?!而再委屈地抬头看看离王,那漆黑色的眼睛居然连再看自己一眼都懒得。顿时,原本只是有些不安的心碎了,再顾不得什么矜持,凤莜爬着到了离王跟前,翡翠色的外袍滑了下来,凌乱地落在地上也浑然不觉,只是颤抖着抓着风冥司的衣袍,声声哀求:“皇上,莜儿错了,莜儿知错了……皇上饶了莜儿,皇上饶了莜儿……皇上……”
“罢了!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朕不牵连你的家人。”似是对这种情景已经怠倦,又似是不想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风冥司抬脚一把甩开凤莜,冷声道:“来人,拖下去。”
“皇上?”或许是实在没有料到离王会这么绝情,又或许是一下子被吓傻了,凤莜只是唤了这么一句,便再说不出其他话来,只是瞪大着任谁看了都会怜惜的星目傻傻地瞧着风冥司。像是变成了一座雕像般……
“拖下去。”风冥司再度开口,语气虽缓,却已经露出一些不耐。
“是。”到此,周围的人全部回神,马上抓起以前碰都不敢碰的佳人儿硬是往外拖。
直到被人拉出了宫殿,知道再也看不见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凤莜已经飞离的神志这才回来,才明白……那人刚才下令……下令要砍自己的脑袋!
嘴巴不停抖着,牙齿也打着颤瘦小的身体开始挣扎起来,又怎敌得过两个控武有力的侍卫?
一路被拖着,绑得好好的头发松了开,乌黑的头发披了下来,被风吹了不久,便散乱了开来。平日一直精心照顾着自己形象的少年却再也无心去关心……
甚至连一身哀叹都没有,只是往日的回忆慢慢浮上了脑际……
自己的娘是花魁,天下最出名的花魁……以前的老鸨婆婆说到娘时,都会露出非常得意的神情……说:呵呵,你娘啊,当日多少王孙公子,都拜倒在你娘石榴裙下呢……
不过妓女永远都是妓女,就算再有名的花魁,在那些人眼里,都是一样的,老鸨说那是命,打从出生那刻起便已经注定……
而自己也是,六岁被买到戏班子学戏,整日练嗓子,练台步……单单一个劈腿,单单一个兰花指的姿势,都要连上个百遍千遍,稍稍不好,就要被师傅打,饿上一整日更是家常便饭。但自己不甘心哪,不甘心这一生就耗在那个小小的戏班,不甘心像母亲那样老死在那个用红花装饰的楼里,即便生前如此风光,死后却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一辈子……
于是自己削尖了脑袋往上爬,别人唱一遍,自己便要脸上个十遍,二十遍。凤莜很清楚,那个母亲和那个连母亲也记不清的父亲,唯一留给自己的,便是那娇好的容貌,凭着它,再加上自己的努力,果然不出十二岁时就被公认为当世第一的花旦。自己的名声……甚至超过了母亲。但又有什么用?就像小时候老鸨所说的,自己只是个戏子,无论你如何努力,结果也顶多只是个比较出色的戏子而已。
直到那日游园会,自己被离王看中,坐着八人大轿进了平日连梦中也没敢进的皇宫……天知道当日自己有多么高兴,看着那位像神砥般的君王,凤莜只觉得自己飞到了云端,以前吃的那些苦,受的的那些累,都淡了,都值了。
可是……可是……自己原来错的离谱……原来无论自己的身份如何高贵,无论自己怎么去努力……在那些人眼里,自己都是个污秽的戏子……
想到这里,晶莹的泪珠从眼眶里渗了出来,流过苍白的脸庞,落到了红砖上。凤莜很乖地让人拖着,一声都没有吭,就像娘死后,原本一直买糖葫芦给自己老鸨把自己卖给那满身肥肉的戏班师傅时一样,一声,都没有吭。
明若只是等的时间长了想出去看看,而会正巧砍到被侍卫拖着的凤莜却纯粹是偶然。
“你们干什么呢?”只是觉得这个身影见着脸熟,仔细一想便记得是当日见到的那个戏子。正乐着上前去打招呼,仔细一看,那架势却有些诡异,远远地,明若叫住了那两个侍卫。
“明将军?”两人正急着想办完正事,却想到了主子吩咐过这人是现在绝对不能得罪的。于是只得放下手中那人,礼貌地行了个礼道:“这人犯了事,小的也是奉皇命行事。”
“你们带他去什么地方?”原来是人家家务事,那自己也没有管的余地,随便问了一句,明若正打算走,却被侍卫的回答给吓得止了步:“刑场?”
“回将军……是刑场没错。”两侍卫回答倒是一致的很。
“他犯了什么事?”明若原以为是小惩小罚,却不料是砍头的这个看上去顶多16岁的孩子犯了什么大错居然到了处以极刑的地步。
“回将军,这人是戏子,却敢闯祖宗祠堂,污了圣地,就是百死也难赎其罪。”一般,皇宫的贴身侍卫都是贵族子弟出生,对像凤莜这样出生低贱的小官自然是瞧不起的。
“什么?”但凭这个就要砍头?
“是皇上亲自下的令。”
“风冥司?而你也肯被他这么糟蹋?”明若不可置信地望向凤莜,而那人却沉默着,只是流泪,却一点抱怨都没有,像是认命般:“真是服了你们了。”
一把拉住凤莜,明若也不管后面的侍卫怎么样,直接往风冥司的书房里拖:“跟我走!”
虽说自己的样子和他差不多大,但其实明若知道自己最起码比他要大个七八岁,而这孩子又长得像洋娃娃般天见由怜,自然把明若的母亲全都激了起来,一路拖着他到风冥司跟前,却发现始作俑者正在那里悠哉地批这奏章,自是火气蹭蹭蹭得上来。
“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