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太恐怖了……”沙都子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在我之前去碰茶具的就是藤堂,因为他知道我泡的茶一定是要给波香喝的,所以不论在什么地方下毒都无所谓……是呀!茶刷是最好的地方。”
“泡完茶之后,茶刷是朝上放的吧?将氰酸钾放在刷子上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然后我再拿它来泡茶时,就将毒素混入茶杯里了。但是,奇怪的是,茶刷上至少会检查出一点点毒素来吧!”
“沙都子之后是谁又去碰茶具的呢?”
沙都子回想着当时的情形:“是藤堂。”
“那就对了。”加贺用力地点点头。
“波香晕倒之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于是他就趁这个时候换了另一把茶刷。而且,在大家决定要将波香送到医院去时,藤堂假装去抱起她,实际上是乘机从她的口袋里拿出纸牌。”
“波香的确是穿着一件有口袋的衣服……但是,还有一点不明白,当时参加者有六人,波香、藤堂、若生一组,我、老师、华江一组,如果不是这样分组的话,波香和藤堂的计划就无法成立了。”
加贺一听,得意地说:“你听我分析,波香和藤堂的纸牌骗局,是从游戏一开始就全部在他们的控制之中了,沙都子,你再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形。”
沙都子闭上眼睛来回想。
因为她已经回想过好几次了,所以当时的情景清晰地映在眼前。
最初围绕在牌桌上时,只叫出“花”的牌名,这个人就是藤堂。
“这是骗局的开始,藤堂拿到初花也是计划中的事。”加贺说,“以前你也曾经告诉我,准备牌桌的是波香,或许在那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
牌桌是由波香准备的……确实没错!
“最初的安排大概是这样的。牌桌上应该有雪、月、花和号码牌一、二、三,可是藤堂事先拿了花的牌,而波香也拿了一张号码牌,例如是三的牌,实际上牌桌上只放了四张牌。”
(图17…1)
“然后呢?”
“波香从牌桌绕了一圈回来,她假装取了一张牌,事实上手里拿的是事先保留的三。接着是你,这时候牌桌上应该有五张牌,但是却只剩四张而已,而你只想到要拿一张牌,也没有去注意到张数不对的问题。”
“大概是吧,我认为张数应该不会不够。”
“你拿完之后,藤堂也学波香的模样,装作去翻牌,事实上是将花的纸牌从怀里拿出来,接下来的就全照往常的程序进行,结果就由藤堂叫初花的名牌。”
“叫完牌之后,纸牌应该再放回牌桌上。”
“这里的顺序应该是无法动任何手脚的,因为现在纸牌都在别人的手上了。但是,当牌桌转到波香手上时,她又作了接下来的安排。”
“接下来的安排?”
“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假装将她拿的三放到牌桌上,事实上并没有。而且,下一次再翻牌时,又假装拿到了三的牌。换句话说,她第一次、第二次都没有翻牌,只是手中一直拿着原先准备好的三。”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前面已经说过了,为了要分组,要将六个人分成三个人、三个人一组,换句话说,拿到雪月花的纸牌的人归为一组,拿到号码牌的归为一组。可是,三张号码牌的其中之一,在藤堂到泡茶位之前,就事先和‘花’的牌换下来了。他拿的这张牌是二,波香为了和藤堂同组,她一定要拿一张号码牌,而她早已事先保留了这三张号码牌了。最后只剩下一张号码牌,无论如何一定要让目标人物拿到。”
(图17…2)
沙都子感到一阵昏眩,连忙用手按住太阳穴。
“要稍微休息一下吗?”加贺问。
她却摇摇头说:“继续吧!”
“这时候牌桌上只剩下雪、月、花三张,和一张号码牌,一共四张。虽然牌桌必须依你、老师、若生、华江的顺序轮流,但是,若生抽到号码牌的机率是四分之一。波香的目标是华江和若生,只要他们当中有一个人砷中毒,就无法参加第二天的比赛,因此,机率事实上是二分之一。如果由你或老师抽到号码牌的话,计划只好中止了。”
悲剧发生的比率虽然只有百分之五十,但是,这仍然算是非常恐怖的计划。听到这里,沙都子对波香的执着有了重新的认识。今年的大会是她以青春作为赌注的,没想到竟然有人以卑劣的手段,破坏她的梦想。波香对这件事情的愤怒和悲伤,或许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但是,这个恐怖的计划最后竟然导致更意外的结果,中毒的不是若生而是她自己,这大概是波香永远也料想不到的。
“以上是雪月花的骗局。”
好像结束了一件重大的工程似的,加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同时彷佛用尽了全部的精力,疲惫地弓着肩膀。
在持续地燃烧着的蜡烛火焰当中,沙都子看着加贺的背脊。解开所有谜底之后,他脸上的表情竟然和剑道比赛输掉时一样。
他为什么会有败北的感觉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雪越下越大了。三个年轻人步伐沉重地走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深刻的脚印。
一群在耶诞夜里狂欢作乐的学生从他们身旁经过。
三个人并肩走向T大马路,一直走到车站前才停住脚步,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加贺问藤堂。
“唉!该怎么办好呢?”藤堂回答,“最好都不要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了!”
“到毕业还有三个月!”
“只有三个月!”
“是呀!”
加贺也不明白毕业到底具有什么意义。
“到老师的家里去吧?”
藤堂以惊讶的表情看着加贺,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这是悲哀的笑容。
“不去不行吗?”
“随便你……”
“我要一个人静下来想一想。”
加贺眯着眼睛,点点头来代替首肯。
“我想听听你为什么要杀祥子。”
“我也不知道!”藤堂迈开脚步,走向T大路。
热闹的耶诞夜里,道路两旁的店依旧灯火通明,但是藤堂的背影看起来却异常的阴暗。
加贺将视线从藤堂的背后转到若生身上。
“若生,你有什么打算呢?”
“我……”
若生双手抱胸,早已沾得满身是雪:“我也有很多事情必须好好想一想,至少眼前就有一个女人非得去接她不可。”
“是华江吗?……你们真的得仔细考虑一下!”
“或许不会找出任何结论!”
“没有结论也无所谓!”
若生挥挥手表示再见,就往前走去。
藤堂已经消失在马路上了。
途中,若生停住脚步。
“我要怎么对沙都子说呢?”
加贺稍微想了一下,然后说:“你告诉她一切都很好。”
“这样好吗?”
“不好吗?”
若生再度挥挥手,然后头也不同地就走了。
加贺看着两个人走过的道路,雪继续地下着,迅速地将两个人的脚印掩没了。
5
一个醉汉摇摇摆摆的走过车子旁边之后,好像忘了什么东西似的再度回头,走到车门边。他穿着宽宽大大的大衣,头上戴顶毛线的滑雪帽;用力敲敲玻璃之后,车内的人将车窗摇了下来。
“到底是谁赢了呢?”那个醉汉问,一阵强烈的酒臭味传进车内。
“什么谁赢呢?”
“‘红白对抗赛’啊!应该是红队吧!”
“对不起,不知道!”
“那就算了!”醉汉说着就走开了,但是走了两步之后又回过头来;“你在写些什么?”他看着车内问。
“写信啊!”
车内的人回答,他左手拿着信纸,右手拿着黑色原子笔。
“写给女人的吗?”
“大概是吧!”
醉汉听了好像很高兴似的露出黄色牙齿笑着。
“你在写情书吧!要是我的话,不如拿它来做一只纸飞机。”
“为什么?”
“不为什么啦!”醉汉一边说着,一边东倒西歪地走开。
“这样的夜里除了喝酒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可以去抱个女人睡觉啊!”醉汉听了放声大笑。
“可惜我们都没有这样的女人,所以只好喝喝酒、写写信了!”
接着醉汉说了一声“再见!”就离去了。
车子停在邮筒的旁边。
方向盘结冻了似的冰冷。
他关上了车窗之后,在车内灯下将信的内容重读了一遍,信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冗长得令自己看了都觉得厌烦。
“收到信时应该正好是新年的开始吧!如果是的话,在这里顺便向你恭贺新禧。
加贺的推理实在太完美了,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可以看破这么难解的骗局。
那个推理虽然够完美,但是还有一些心情上的部分需要补充。因为必须说清楚的地方还很多,所以我就将它一一用笔记下来。也许这封信会破坏新年的气氛,请你多多包涵。
就从最重要的一点开始叙述。
——祥子不是我杀的。
很惊讶吧!加贺推理的一大支柱已经倒了。
祥子不是我杀的,当然也不是我之外的任何人杀的。
祥子是自杀的。
听我详细地说明。
那天晚上,我去她的房间。事实上她怀疑自己罹患了某种疾病,预定当天去医院检查,我去找她的主要目的,就是要问她诊断的结果。
那一阵子,我从她可疑的态度上发现她的身体有些异常,当时她不准我在她身上碰一根指头。在我坚持地追问下,她才哭着将实情告诉我,实在太令我惊讶了!
我听了之后久久不能说出一个字来,隔了许久之后才对她说:‘已经做了就没有挽救的余地,你最好尽快去医院吧!’
祥子惊讶地看着我的表情,她大概没有想到我会原谅她所犯的过错吧!
但是她并没有发现,不!连我自己都没有发现,事实上我是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