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My English is very poor。神经质的感叹号。
为什么认识一个人、接近一个人、把握一个人那么困难呢?小蕾觉得自己的生活就像
一个迷宫,一转身就是一堵墙,一转身又是一堵墙。漂亮是一堵墙,丑陋也是一堵墙。有
钱是一堵墙,穷也是一堵墙。聪明是一堵墙,笨也是一堵墙。有学位是一堵墙,没学位也
是一堵墙。语言是一道墙。种族是一道墙。国籍是一道墙。历史是一道墙。Adam身边围着
多少堵墙啊,就像她小蕾身体上,又罩着多少堵墙。没完没了的墙墙墙。墙、墙、墙。
9.也许问题在于自由。
Adam跟着她进了门,进门的时候,她转身朝他比划了一个“嘘”的动作。她有一个roomma
te,他知道。
然后他们拐进她的房间。她打开灯,灯一亮,两个人彻底地呈现出来,彼此都有点尴
尬。
他是Blonde,金头发,蓝眼睛,帅得一塌糊涂。他是谁,她不是很清楚,也不想清楚
。
她是Brunette,栗头发,绿眼睛,美得一览无余。她是谁,他不是很清楚,也不想清
楚。
他漂亮,她漂亮。这就够了。这点信息,足够维持一个晚上的做爱,这就够了。
他们窘迫地笑了一下。
“Do you want a drink?”她问。
“No; thank you。”
“Do you; eh; want some music?”
“Sure。 What do you have?”
她走到自己的小CD Player前,放进去一张CD,音乐涌出来,是Norah Jones的e
Away With Me。轻柔、慵倦,屋子里的空气象水草一样摇摆起来。
e away with me in the night
e away with me
And I will write you a song
e away with me on a bus
e away where they can't tempt us
With their lies
I want to walk with you
On a cloudy day
In fields where the yellow grass grows knee … high
So won't you try to e
Adam和这个女人,是刚才在一个Bar认识的。他看见她的时候,她正和一个朋友向外
面走。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裙子,头发是栗色的小卷。在她路过他的时候,他用手轻轻抓了
一下她的腰部。她回头笑了一下,但接着往外走。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又出现了,变成独
自一个人。
“So you like cosmopolitan?”她凑过来,问。Cosmopolitian是Adam当时在喝的一
种酒。
于是这个晚上对于Adam变得很明朗。象Adam的很多夜晚一样,它会以Cosmopolitan开
始,以做爱而告终。而这也正是Adam到这里来的目的。
Adam是一个player。但是“玩”在他那里是一个褒义词,几乎和“爱”不相上下。人
生那么多重负,为什么不能多一点“纯粹的”乐趣?对他而言,阴茎进入阴道这件事,就
是阴茎进入阴道,与更沉重的事物并没有必然的联系,这些沉重的事物包括爱情、婚姻、
道德、以及那件最浪漫的事――“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在这种情况下,Adam跟着这个叫
Jenny or whatever的女孩回家,虽然他知道这只是一个one night stand,但也没有任何
愧疚心理。她也一样。他们是愉快的,抱着做好事不留名的心态,高高兴兴地奔赴这个一
夜情。
Adam甚至是一个――据他的朋友们的综合评价――“a cool guy; and devilishly
handsome”。他喜欢组织朋友们去户外活动。他在MBA的课堂上踊跃发言。象许多良好的
美国公民一样,参加一些社区的志愿者活动。平均5分钟,他就能把对面的人逗得哈哈大
笑一次。如果对面的人正好是一个漂亮女孩,那么5分钟还能缩减为3分钟。
就是这样一个健康、英俊、聪明的 “cool guy”,在这个美好的夏夜,穿过一屋子
水草一样的空气,走到Jenny or whoever的身后,从后面轻轻抱住她的腰。她也不回头,
咯咯地笑起来。
他轻轻吻她的耳根。她还是不回头,咯咯的笑变成了微笑。
接下来的事情非常合乎程序,象是完成一个三级片的剪辑。他把她拉到床边。继续接
吻五分钟。相互摸,五分钟。他给她脱衣服,她给他脱衣服,三分钟。她给他吹,5分钟
。他给她吹,五分钟。找、拆、戴避孕套,两分钟。进入――面对面式,五分钟;背入式
,十分钟;她在上面,五分钟;侧入式,五分钟;再回到面对面式,十分钟。
完。
很好,一个标准的长度。
她的叫声不大不小,非常规范。
他的射精力度不强不弱,非常合理。
如果有一个毛片导演在一旁观看,简直要鼓掌,祝贺演出成功了。
此刻Adam正躺在黑暗里,盯着床头柜边上的闹钟。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他突然有点伤感。
“Why are you single?”她突然问:“You’re so handsome; so nice。 Why are
you single?”
“I don’t know。 I guess I’m picky”。
“So what are you looking for? What are you picky about?”
“She has to be a millionaire。”
她轻笑了一下。
“When was your last relationship?”
“Three months ago。”
“You did’t love her?”
“Depends on how you define love。”
“So; you did’t love her。 If you need a definition to feel love; that’s
not love。”
她是对的。如果你还需要一个定义来体会爱情,那就不是爱情。
于是他们都不作声。他也想问她的故事,但又觉得没必要。反正明天就是陌生人了。
知道了又怎么样。
“Anything wrong with her?”
“No; She is perfectly fine。 There is something wrong with me; maybe。”
“What do you mean?”
“I don’t know。”
Adam翻一个身,把眼睛从闹钟上移开。
事实是,他知道这是为什么。他觉得他得了一种病,也许可以叫“爱情阳痿症”。他
就是没法疯狂地爱上一个人,虽然在过去15年里他有过至少30个女朋友。白的、黑的、黄
的。胖的,瘦的,不胖不瘦的。放荡的、温柔的、放荡而温柔的。才华横溢的、愚不可及
的、愚不可及地才华横溢的。总而言之,他多年来的恋情,纵跨老中青三代,横跨亚非拉
三洲。但是没有用,他越来越感觉不到心动。他知道她们很好,很漂亮,很聪明,很爱他
。但是他的心好像一个阳痿了的阳具,就是不能动弹。他总是想,也许这一个不够漂亮聪
明,下一个就好了,但是等他找到下一个更聪明漂亮的,不是缓解了他的病情,而是在加
重它。于是他疯狂地找,相信总会碰见“那一个”,好像一个厌食症病人,疯狂地往嘴里
塞东西,想证明不是自己的胃口有问题,而是选择的食品不合适。
她背对着他躺着,他的手,沿着她侧面的曲线轻轻划过。
Norah Jones的音乐还在弥漫,现在放的是“I Don’t Know Why” 。
Out across the endless sea
I would die in ecstasy
But I'll be a bag of bones
Driving down the road along
My heart is drenched in wine
But you'll be on my mind
Forever
Something has to make you run
I don't know why I didn't e
I feel as empty as a drum
I don't know why I didn't e
“I’m sorry。” 他突然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sorry什么。
“It’s ok。”她说,仿佛她知道他在sorry什么。
“It’s not always——”
“I know。”她打断他。
也许因为他太漂亮,太聪明,太无懈可击。他不用害怕失去――而没有恐惧的爱情,
就像没有牙齿的鲨鱼一样,什么都不是。有时候他也很想体会那种害怕失去一个人的感觉
,他也想体会那种脆弱,那种被击垮的感觉。但是,没有,从来没有这样的片刻。
也许有问题的不是我,而是“自由”。好像看电视,有那么多台,遥控器一个一个转
过去,总觉得好看的节目在下一个,下一个,下一个,下一个的下一个,一个晚上就这样
荒废过去。也许问题就在于自由。
可是他已经32岁。他已经这样一个台一个台地转了15年。他越转越快,越转越心慌。
整个世界好像都变成了一个遥控器。人们劈劈啪啪地转、转、转,那么恐惧片刻的停顿。
而时间是一个最大的遥控器,马上就要把他转出去。
我在这里做什么?这个陌生的女人这里?不过是给这个失控的遥控器再充一次电而已
。
“Sometimes I don’t understand myself。”Adam的手还在她的侧面游动着。
“Sometimes we just don’t。”她握住他的手,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微光,这怜悯的
光,渐渐地,融化在Norah Jones的声音里。
10.“亲爱的K”(3)
陈朗走在路上,手上拎着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一把菠菜。她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