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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马点了点头,又摸在她冰冷坚硬的手臂上,道:“这个我想一定是护臂了,对不对?”
聂小眉道:“对。”
亚马叹了口气,道:“你学的好像全都是拚命的功夫?”
聂小眉道:“对手过招,本来就是拚命,这有甚么值得叹气的?”
亚马停了停,道:“我们相交已经很久了,我从来就没有追问过你过去的事……”
聂小眉截口道:“我也没有追问过你。”
亚马道:“可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聂小眉道:“我没骗你,我真的叫聂小眉。”
亚马道:“我不是问你的名字,我是问你的出身来历,以及到济南来的目的。”
聂小眉立刻将嘴巴闭了起来,而且闭得很紧,连一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亚马又叹了口气,道:“好吧,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你,不过等一下你可要跟我紧一点,千万不要落单,在我还没有搞清楚你的来历之前,你可不能先死掉……”
聂小眉一惊道:“等一下你要干甚么?”
亚马道:“追人哪。”
聂小眉道:“你不是不想追吗?”
亚马笑了笑,道:“我为甚么不想追?我只是不想追假的而已。”
聂小眉呆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说,方才那个黑袍怪人是假的?”
亚马道:“不错。”
聂小眉急迫道:“那么真的又在哪里?”
亚马道:“你不要急,等一等他一定会来的。”
聂小眉道:“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来?”
亚马道:“因为那支假的残月环,是绝对骗不过他的,他一定会来找那支真的。”
聂小眉道:“可是那支假的已被炸的面目全非,他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亚马道:“只要对铁器稍有经验的人,很容易便可从质料上辨认出来。”
聂小眉道:“这么说,你摆在房里的那支也照样骗不过他,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亚马笑笑道:“你认为我摆在房里那支是假的,你就错了。”
聂小眉怔了怔!道:“难道那支是真的?”
亚马道:“是不是真的我也搞不清楚,我只是物归原主,把原来那支留在那里罢了。”
聂小眉跺脚道:“你这人是怎么搞的?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东西,为甚么又白白还给他?”
亚马道:“是人家的东西,当然要还给人家,我的目的只是想看看,看过了还留着它干甚么?”
聂小眉道:“咦?你不是说那支残月环极可能是开启宝藏的钥匙,很有价值的吗?”
亚马道:“是啊,就是因为太有价值,留在手里才危险。”
聂小眉苦笑着道:“你倒蛮会保护自己的。”
亚马道:“那当然,我是‘江湖野马’,不是曹小五,那种要钱不要命的事,我可不干。”
聂小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噗嗤”一笑,道:“你这个鬼……你又想来骗我。”
亚马道:“我几时骗过你?”
聂小眉道:“你说你只是看看,其实你已经把它印在模子上,是不是?”
亚马摸了摸下巴,那里的胡子却刮得很干净,一面眨着眼睛,道:“甚么模子?”
聂小眉“哼”了一声,也不再多费唇舌,索性动手在他怀里摸索起来。
亚马似乎很怕痒,忍不住躲躲闪闪,而聂小眉却一点也不肯放松,两个人顿时扭成了一团。
正在两人闹得不可开交之际,也不知为甚么?突然间同时静止下来,而且不约而同的将身子紧紧贴在墙上,目光也投向隔了一片院落的那间房间望去。
院子里一遍宁静,远处的房中灯火,早已被最后那声爆炸声响震灭,除了黏在窗上的一些破碎的窗格窗纸,仍在微风中不时的颤动之外,再也没有一丝动静。
可是隐在暗处的亚马和聂小眉,却动也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不眨动一下,两个身子紧贴着靠在墙壁夹缝中,不仔细看根本瞧不见那里有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的房里忽然燃起了几点微弱的星火……
微弱的星火透过纸窗,根本看不清是甚么人?幸好亚马也不必要知道他是甚么人。
片刻功夫之后,星火熄去,又是一片死寂……
风很轻,月色很淡……
淡淡的月色下,只见一团黑影如鬼魅般的在前面的屋脊上微微一闪,便已失去踪迹。
亚马急忙喝了声:“快,那家伙从后窗溜了!”
呼喝声中,人已纵身跃出院墙。
几乎在同一时间,聂小眉也已拧身而起,纤手在墙头一搭,便已翻出墙外,动作之灵敏,姿态之优美,丝毫不在亚马之下。
轰然一声霹雳,春雷响起,彷佛就在耳边,胆小的人定会被吓一跳。
聂小眉的胆子不小,却还是被吓了一跳,闪神之间,黑影如鬼魅般消逝不见,亚马亦已追得不见踪影……
霹雳一声,春雷响起。
倾盆暴雨就像是一个积郁在胸中已久的怒气,终于落了下来。
一道道闪电撕裂了黝黑的穹苍,一颗颗雨点珍珠般闪着银光,然后就变成了一片银色的光幕,笼罩了黑暗的土地。
现在正是深夜时候了,尤其在没有闪电的时候,天地间却更黑暗。
亚马站在暴雨下,让一粒粒冰雹般的雨点打在他身上,打得真痛快。
他已经闷得太久了,这两年来,除了品茶饮酒,看月赏花踏雪外,他几乎没有做过别的事。
这个世界上好像已经没有能够让他觉得刺激,值得他冒险去做的事。
也不再有那种能够让他掌心冒汗的人。
可是现在有了,现在他的对手是假借朝廷之名,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锦衣卫首领,是个从来没有被任何人击败过的人。
想到将要去面对这么样一个人时的兴奋与刺激,亚马胸中就有一股熟悉的热意生起,至于成败胜负生死,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冒险并不是他的喜好,而是他的天性,就好像他血管里流着的血一样。
雨势更大,亚马迈开大步往前奔。
奔到了一片陋巷废墟,无人的泥泞小径。
他是被那黑衣怪人引诱到这里来的,他忽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
他看不见嗅不出也摸不到,可是他感觉得到,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头豹子嗅到血腥时那么灵敏正确。
血腥气息把暴雨冲淡,杀气也一样。
奇怪的是,这一次他感觉到的杀机,在暴雨中反而显得更强烈。
这一次他无疑又遇到一个极奇怪而可怕的对手了,正窥伺在暗中,等着要他的命。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为甚么要杀他?他只知道这个人只要一出手,发出的必定是致命的一击,很可能是他无法闪避抵挡的。
可是他非但没有退缩恐惧,精神反而更振奋。
他等着这个人出现,就仿佛一个少女在等着要见她初次约会的情人。
现在他停下了脚步,又依着直觉,大步走入了这一片杂乱的废墟……
废墟里尽是断垣残壁,杂草丛生,黑暗看来,都是一个暗杀者最好的掩护。
他所感觉到的杀机也更强烈了,可是他在等的那个杀手却还没有出现。
这个人还在等甚么?
这个世界上有种人,好像天生就是杀人的人。
他们是人,不是野兽,但他们的天性中,有熊的沉着,狼的残暴,豹子的敏捷,狐狸的狡黠与耐性。
这个人无疑就是这种人。
他还在等,只因为他要等最好的机会。
亚马就给了他这么样一次机会。
雷霆和闪电的间歇,似完全没有定时的,但是亚马似乎天赋异禀,偏偏就预测到了这其间的差距。
所以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滑倒了。
也就在这一瞬间,闪电又亮起,黑暗的林木中,忽然蝙蝠般飞出了一条黑色的人影,利用这一瞬间的闪电光亮,霹雳击下。
从撕裂的乌云中,漏出的闪电余光里,刚好可以看见一道醒目的刀光,随着这一声霹雳春雷凌空下击,夹带着天地之威,斩向亚马的头颅!
这着必胜必杀的一刀。
这一刀仿佛已经和这一声震动天地的春雷溶为了一体。
不幸的是,亚马并没有真的滑倒,只不过看起来像是滑倒了的样子而已。
这种样子并不是容易装得出来的。
就好像某些武功中某些诱敌的招式一样,这一滑中也蕴藏着一种无懈可击的守势,一种可进可退的先机。
所以这一刀斩偏了!
天地间恢复一片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亚马又看不见这个人了。
可是这个人也同样看不见亚马。
就算他能够像最高级的杀手一样,能在黑暗中看到很多别人看不见的事,可是他也已着不见亚马。
因为亚马闪过了这一刀之后,就忽然奇迹般失去了踪迹。
电光又一闪。
一个以黑布蒙面的黑衣人,站在山坡上,黑巾蒙面的双眼中带着一种冷酷而妖异的光芒,以双手握着柄奇形的长刀,刀尖下垂,动也不动的站着,可是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伺机而动。
只要亚马一出手,他势必又将发出凌厉无匹的一击。
亚马没有出现。
闪电又亮起,一闪、再闪。
这个人还是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他不能动,也不敢动。
因为现在情况已经改变了,他的对手已经取代了他刚才的优势,就好像他刚才一样在暗中窥伺着他,随时都可能对他发出致命的一击。
只要他一动,他这种几乎已接近完美无瑕的姿势就会被破坏。
那一瞬之间就是他生死胜负的关键。
他不敢冒这种险。
雨势忽然弱了,天色忽然亮了,他虽然还是动也没有动,可是他那双冷酷而镇定的眼睛,却已在动摇。
他的精力已经消耗得太多。
面对着一个看不见的对手,面临着一种随时都可能会发生,但却无法预料的情况,他的精气与体力,远比他在挥刀斩杀时消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