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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女老板开车送我回家时一再向我道歉,今天的约会被破坏了。其实不管怎么样我都是无所谓的,我的心起过一次涟漪已经是难得,不会再起什么波涛了。我现在只想要找个结婚对象,要求不高,还过得去就可以了。
郭飞还是沓无音讯,不回家也不上班。我在他家门上贴了纸条,给他的手机留言,我甚至想过去报警,但连他的家人都不急我又以什么身份去呢?也许他的家人根本就知道他的下落,只是不肯告诉我罢了。
为了弥补上一次的约会,女老板又约我在白龙饭店开了个包厢,点了两份鲍鱼一瓶红酒。她很喜欢在白龙饭店吃饭,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服务员拿酒进来时,我怔在了那:“阿明?”
真的是阿明,他穿着饭店服务员的制服,左胸前还别着名字牌:“范明”。
原来他姓范。
他激动地差点摔了手上的瓶子:“小米,我总算找到你了。我按你登记的身份证地址去过你家,谁知道你已经搬走了。”
“你怎么来这里了?你的旅馆不是没人了?”我说不清是惊是喜,忽然很紧张,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以为可以平静下来的生活,在重逢的第一眼又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我是来找你的呀,旅馆我卖给别人了。”
他何苦为我做这么大的牺牲,没有了旅馆维生,假如他找不到我,以后要怎么生活下去?
岑焱被晾在一边不高兴了:“小米,你的朋友正在上班时间不能和熟人聊天,要是经理看到恐怕会炒他的鱿鱼的。”
她又不是经理,干什么这么严肃?
结果,我们的约会又不欢而散,因为阿明要和我回十七楼,他说饭店的集体宿舍就像难民营似的。我是他在城里唯一的朋友,他不说我也应该收留他的。
一进门,阿明把自己整个人摔在床上,惬意被弹簧床小小地弹起来一下:“你的狗窝挺不错,比我想像的整洁多了。”
“喂,我住你旅馆时可是交钱的,你好意思在这里白吃白住?”我故意说。
“我会努力赚钱的,养老婆是男人的天职。”他洋洋得意。
“别臭美了,谁是你老婆?你是我老婆还差不多。”
“你长得这么粉嫩,不当老婆被我疼岂不是可惜了?我会跟着你,看管你,免得你红杏出墙。”他在床上坐起,伸手将站在面前的我一揽,把头埋进我的小腹:“你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了?我知道你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小镇,不管你想去哪我都愿意陪着你……小米,我爱你……”
“肉麻,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我转开头,怕他看到我的表情。我想笑,却又想哭。
他抬起头,色迷迷地仰望着我,将我拽进他怀里:“真的是全身?让我来检查一下!”
“你这个混蛋……唔……嗯……”
于是,阿明入住的第一天先彻底了解了一下我的床的性能。在接下去的日子里,他把我屋里为数不多的宝贝都翻出来研究一番。包括我小时候的照片,我收藏的蔡志忠的漫画书,我电脑上下载的游戏,还有我内裤的尺寸。总之继身体的亲密接触后,我在面前已经越来越少秘密。他还看了我在扶风镇就开始写,却永远也写不出结局的那篇小说,然后很肯定地说:“他们一定能在一起,只要他肯坚持,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我觉得他思想太单纯了。
因为阿明的到来,我不再看那些你侬我侬的肥皂剧,开始关注烹饪节目。以前我只吃速食食品,阿明来了后,家务他全包了,让我很过意不去,决定学做几个小菜慰劳一下他。
信箱里的超市优惠广告我也不再随手扔掉,夏天快到了,我想给阿明买几件好看又便宜的新衣服。
岑焱约了我几次我都推辞了,后来她使出了杀手锏,说有位大公司的董事长花了一大笔钱在一份报纸上买了一整面版面,想让我帮他代笔写文章,讲述他的奋斗史发家迹。
这种代笔也就是所谓的“枪手”,很多作家都是靠当枪手起家的。给商人作宣传只是小CASE,有些书卖得很好的名作家深怕黄花菜一凉就没钱赚了,趁着当红拼命出书,其实那些书一半是找枪手写的。当然,这些内幕出版商都知道,如果哪位枪手代写的小说都特别受好评的话,出版商就会考虑捧新人给机会出书。
可以说,当枪手也是当作家的途径的一种,虽然是邪门弯道,但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很多有着作家梦却穷困潦倒的人还是甘愿一试的。这就像武侠小说,练正派武功需要几十年的时间来修炼,可是一旦得到旁门左道的秘籍,几个月就成为了武林至尊。
10
我没有立刻给岑焱答复,想和阿明商量一下。平日里忘记让他留饭店电话号码给我了,只好去查号台查了一下。
“你好,我找范明。”电话接通时才想到,阿明从事的是服务业,规章制度很严,不知道会不会给他添麻烦。
“范明?他请了假,很长时间没来上班了。”听电话里的人的语气,我能想像他正坐在椅子上,双腿搁在桌子上,一边剔牙一边接电话的模样。
怎么可能?他明明刚才才出门去上班,难道他在骗我?不会的,前几天他拿了几百元钱回家说发工资了,他在这里举目无亲,不上班哪来的钱?总不会是偷来的。
“你们这有几个叫阿明的?”很可能他有个同名同姓的同事,因为他去上班的时间不长,所以别人对他不熟悉。
“阿明?很多啊,李大明,张光明,还有董事长的儿子叫贺嘉明,你不会是找他吧?”那人不耐烦了。
哼,贺嘉明有什么了不起?说不定还真是我的小学同学呢。
正要扔掉电话,那人忽然叫了一声:“等一下,范明来接电话了。”
刚才不是还说范明在请长假?这家饭店怎么会有这种搭错筋的员工?
电话里果然传来阿明熟悉温暖的声音:“怎么了?小米,出什么事了?”
“有件事我想问一下你。”我简单讲了一下。
“如果你想尝试一下的话我一定会支持你,如果见了面后觉得不开心就别做了,我相信以你的才能有的是机会。”
呵呵,说得我心里甜甜的。
我小声问:“阿明,刚才那人是你的上司?我打电话给你他会不会生气?那人挺凶的。”
阿明笑起来:“不是我的上司,同事们都很友善,没关系的。”
晚上阿明拿回家一只手机,说是同事转让给他的,二手货,才一百元钱,让我以后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找到他。
见面的董事长叫成启,三十多岁,自称是白龙企业下属的一家公司的董事长。席间他夸夸其谈发家史,说当初是怎样的历经曲折磨难,其过程和电影故事有的一比。
岑焱上洗手间时,成启作和蔼可亲状望着我:“我看你的文章就知道你长得不错,果然比我想像的还好。”
我了然于心,一手油腻地往他西装上一拍:“你真有眼光。”
唉,西装的假肩太厚,拍起来质感不好。
“文人其实也是商人,只不过卖的不是商品而是文章。像你这样的人赚钱应该可以更容易,用不着那么辛苦。呵呵呵,我知道你缺钱,而我有的是钱却找不到帮我花钱的人。”
成启的脸上有不少疙瘩,肌肉又很松驰,笑起来的时候那些疙瘩挤在一起,看得我反胃:“你错了,我并不缺钱,我这种人天生命贱,容易养活,不需要锦衣玉食也照样会活得开心。”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可以来找我,我随时欢迎你。”
这时岑焱回来了,我们没有再谈起那件事。
晚上我把这事告诉阿明,他一脸忧郁地望着我,就好像我已经做了多对不起他的事似的。我这人吃软不吃硬,最受不了阿明这种表情,一看到他这种表情就觉得他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听他的话。
“你干什么呀?我又没答应他。”我在他脑袋上打了一下。
“我只是在想,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假如我有钱又有势,就能帮你轻易实现梦想。”
“开玩笑,别把我说得那么伟大,我可不是什么有鸿图大志的人。”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没什么可太在意的。别想这些了,我们去转角那条街吃夜宵好不好?”
转角有一条不宽的街,因为附近有一座学校,白天晚上都有学生上课,所以街上的小吃业特别发达。有一种流动手推车,做成木头房子的模样,专门卖煲类。我和阿明一人叫了一个牛腩粉丝煲,份量很足的牛腩和粉丝,还加了苟杞子、辣椒、细海带丝,吃得我们通体酣畅。然后又一起溜达到铁板烤的小摊旁,一人各要了一串里脊肉、鱿鱼和鸡心,吃得满嘴都是油,只才心满意足地回家去。
就算不富裕,也可以过得很快乐。
11
有一种电脑游戏叫打田鼠,如果放任田鼠存在不把它消灭,它就会繁殖,越来越多,最后屏幕上全是田鼠在窜来窜去,看得人汗毛直竖。
思考了一晚上后,我打电话约成启出来见面,
“你终于想明白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相信你一定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成启摸着我的手:“写文章的人的手就是不一样,这么柔软。”
“成先生,我想你误会了……”
正要解释,包厢门开了,服务生送水果进来。这不是阿明么?他什么时候跳槽来KTV工作了?阿明就像没看到我一样,漠无表情地进来,漠无表情地出去。
成启给我递了块我看不出是什么的水果:“尝尝这个,外国进口的。”
我咬了一口,一下子吐了出来,这是什么味道?已经烂掉了。
成启见此也尝了一下,立刻喊人:“怎么会是这种味道?你们这是什么服务质量?”
阿明还是一张扑克脸:“就是这种味道,没错的。”
“什么没错?你们经理呢?”也许正是高锋时间,工作人员忙得来不及应付我们,成启的嗓门很大,却不见有人进来处理这件事。
阿明找一份工作不容易,何况他赚的钱我也有份花的,我忙息事宁人地劝成启:“算了,可能他没发现水果变质了,又不是故意的,别为难人了。”
“他既然做了这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