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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长乐晒然道:“我父母与欧阳世家脱离关系后就已改姓,我父亲早年在江湖一直化名云笙,后来便沿用了这个名字。”说完这句,语气一转,斩钉截铁道:“我们十年前便再不是欧阳世家的人,无论现在还是将来,与欧阳世家绝无半点瓜葛。”
楚盛衣道:“云姑娘……”
云长乐微微摆手,打断道:“若你还愿意,就叫我小六吧,在江湖中,我就是艾少六,一个普通的江湖女子,艾少六。”她挑眉笑了笑。
楚盛衣了然,问道:“小六,为什么你现在愿意告诉我你的身份呢?”
云长乐听了这句话,眼睛忽然变得亮晶晶的,扬了扬下巴道:“因为接下来的路,我们要与你们同行,对抗山贼,共度难关。”
楚盛衣有瞬间的失神,口中问道:“ 我们?你们?”
云长乐笑道:“不错,我们,我与云山竹海的云西辞!”
第111章 神骏无双(壹)
篝火“噼啪”作响,马车巨大的阴影从地面斜斜地拉到林中粗壮的树干上,车前两匹健马温驯地低着头颅,缰绳被拴在旁边一棵如同水桶一般粗壮的柏树上,雷波城中买回的另外两头高大的骏马不时地打个响鼻。林间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四匹马儿同时抬起马头,目光警戒,顿时一阵小小的骚动。
云长乐从林间转出走到这处空旷的宿营地上,径直往马车走去。车帘被拉开,虽然心中早知自己这番动作,若是云西辞在,必然不会不现身,但是还是忍不住在车前看看。
楚盛衣一言不发,站在一旁等她。云长乐又在四周转了一圈,蹙眉道:“我久出不归,他恐怕是出去找我了。”
楚盛衣道:“你打算怎么办?”
云长乐走到篝火堆边,凝神看了片刻,说道:“你看,这火堆中放入的柴木甚多,其中最大的一块干柴已经烧了七七八八,最多还能烧半个时辰就要烧完。”楚盛衣走到火堆前一看,一块臂膀般粗大的枯枝被烧得只剩半尺来长,他不明所以道:“这又如何?”云长乐微微一笑,说道:“这山中若是不点篝火,四处漆黑一片,外出归来要找到宿营的地方着实不易。他放了许多柴木进去,自然是希望自己回来时篝火未灭,况且我还在外,若是篝火熄灭,我也不容易找到宿营之处。他从小便常在山中露宿,自己要出去多久,该留多少柴火应当心中有数才是。既然剩下的柴火还有半个时辰就要烧完,那我猜他半个时辰内就会回来。”说罢眨眨眼道:“楚兄以为如何?”
楚盛衣对她见微知著心下佩服,微微点了点头。
云长乐一笑,说道:“我也是胡乱猜测,对还是不对,我们再等半个时辰就知道了。若是半个时辰内他还不回来,楚兄先回你们的营地,我等他回来后再与你们汇合。”她转身走向马车,说道:“我得先换身干衣,不然还没见到山贼,就要倒下了。”
楚盛衣走到篝火旁,双眼盯着篝火,深思飘渺。那双漆黑深沉的眼睛中印出两点跳跃的火光,薄雾般的愁绪渐渐涌上,越来越浓。“啪啷”一声,最粗的那截枯枝烧断落入火中,这声音拉回他不知飘到何处的思绪,身后传来云长乐在风中衣袂抖动的声音。他耳朵一动,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火堆中又响起“噼啪”一声,几粒火星溅出,便在此时,身后传来两声重重的脚步声。楚盛衣霍然转身,只见十步开外翩然站立着一位年轻俊雅的公子。他心中一凛:“是云西辞!”见他怡然自得的立在原地,正好挡在自己与马车之间,也不知他回来了多久。楚盛衣见他言不发,斜睨着眼睛似乎看着自己,又似乎看的是自己身前身后的风景。
他们二人相隔十步,这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可是好似谁也不愿先开口打破沉默,两人之间有一种奇异的紧绷。
篝火中的干柴快要燃尽,火光逐渐暗了下来,云西辞和楚盛衣渐渐被黑暗包围。忽然车帘“唰”地一响,“咦,火要熄了,楚盛衣,你怎么不加点……啊呀,西辞,你终于回来了!”
云西辞的表情在黑暗中看不清,只听他漫不经心道:“是啊,我回来了。”
云长乐从他身边走过,来到火堆前,趁着火还没灭,飞快地扔了几块柴进去,偏头瞪了楚盛衣一眼,道:“你知不知道生火有多麻烦?”
火光渐渐升起,四周恢复了明亮温暖,云长乐回头见云西辞表情莫测高深地立在原地,又看了看楚盛衣,心中奇怪,她把挂在手臂上的外袍递还给楚盛衣,道:“多谢!”又道:“楚盛衣,那位是与我一起来的朋友云西辞。”
楚盛衣的目光从她转向云西辞,拱手道:“原来是云山竹海的云公子,久仰。”
云西辞从不远处慢慢走了过来,目光徐徐扫过两人,最后在他手上的袍子上几不可见的一顿,抬头微微一笑,道:“早就听闻楚盛衣的大名,失敬失敬。”
云长乐见他们两人文绉绉的寒暄,撇了撇嘴,轻咳一声,单刀直入道:“西辞,今夜我外出……外出这个散步,遇到了楚盛衣,听他说这伏龙山中有山贼上千人……”她把从楚盛衣那里听来的情况说给他听,说完道:“我们两人势单力弱,所以我想我们若能一同仗剑宫的各位大侠同上路会要更安全一些。”
云西辞看她一眼,道:“山贼人数众多,这倒是出乎的预料。你既然已经决定要与他人联手,心中一定是有周全的计划了?”
云长乐扯了扯嘴角道:“我们边走边说。”
云西辞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也好,我等了那么久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他牵来换骑的马儿,对楚盛衣道:“楚兄,委屈你骑这匹马代步了。”
“多谢!”楚盛衣接过缰绳,翻身上马,视线越过云西辞,只见云长乐已跳上马车,站在车辕上笑吟吟地看着这边。
云西辞对他温文有礼地点了点头,牵着另一匹马走到车边,把缰绳套在车厢旁边的挂口上。云长乐坐在赶车的座上,见他转而走向马车后面,探出身子诧异道:“你去哪里?”
云西辞道:“今夜我还请了个朋友回来……”话音一顿,已从草丛中提出一个身材矮小粗壮,满脸凶相的男子。
云长乐“啊哟”一声,从车上跳下来,盯着那男子,问道:“他是山贼?”
楚盛衣也打马过来,低头看向那个目露凶光的男子。
云西辞也不答话,将他往马背上一扔,双手双脚在马肚子下面交叉绑好,才跳上马车,扬鞭在他背上敲了一记,笑道:“正宗山贼,童叟无欺。”
云长乐闻言大乐,跳上马车,坐在他身边,眉开眼笑道:“快走快走,到了营地我们可有不少问题要请教他咧!”
楚盛衣打马先行,身后车轮声响起,一行四人穿行在黑暗的丛林之中。云长乐低声道:“希望我们不会遇到大批山贼出动。”
云西辞的眸子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他们尚未摸清我们的虚实,今夜派出的探子又被我发现,悄无声息地除去不少,如此一来,他们更是惊疑不定,不敢贸然出击。”
云长乐默默点头,忽然小声问道:“西辞,你是不是怪我擅自决定跟人联手抗敌?”
云西辞在黑暗中沉默片刻,才轻声问道:“你觉得在我怪你?”
云长乐闷声闷气道:“你虽然没说,面上也还是笑吟吟的,但我就知道。”
云西辞嘴角一勾道:“知道了又如何?”
云长乐低头闷笑,“我这不正是知道了就来求证了啊!”耳边只听云西辞冷哼一声,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凑到他身边小心翼翼道:“你生气了啊?”过了一会儿,见他不说话,又问:“嗯……你怎么不说‘生气了又如何?’”
云西辞冷冷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在碧水寺答应过我什么?”
云长乐垂头丧气道:“我答应一个月内听你的话,凡是你让我做的事,不可违啊。”
“那你信不信我让你一个月内不准开口说话?”
“我信我信!”云长乐连忙说道,生怕他就要她一个月内不准开口说话,想到接下来要遇到的人遇到的事,要是不能开口说话还不闷死自己。
云西辞见她终于乖巧醒觉,正要饶她一次,却听她很小声很小心地说道:“你问我‘生气了又如何?’吧,”衣袖被轻轻扯动,“只问一次。”
云西辞心中冒火,盯着被她拉扯的衣袖,沉默片刻后,在黑暗中望着她,语气平静无波道:“生气了又如何?”
云长乐这才缓缓道:“我会想尽办法让你不再生气,让你像小时候一样,想笑的时候一定是打心底里觉得欢喜。”
云西辞注视着她,心中好像有温暖的水慢慢漾开,云长乐的眼眸在黑夜里闪闪发亮,眼中闪烁着让人着迷的柔光。十年来的委屈、怨恨、患得患失此时化作心中千回百转、柔肠缱绻的几声无人可闻的怅然叹息。
云长乐抓住衣袖的双手被一只温暖修长的大手握住,云西辞温和的目光转向前方不知何时已走远得只留下依稀背影的楚盛衣,眼角余光捕捉到云长乐脸上洒脱欣悦的笑意,他的脸上也终于渐渐露出那让人如沐春风般的微笑。
马鞭扬起,马车加快速度,终于追上了单骑前行的楚盛衣。马背上的山贼不时偏头察看环境,云长乐从车前跃起,跳到拉车的马背上,探身俯头对那山贼道:“这位当家好胆,此时还敢暗记来路,”声音转冷道:“本来打算放了你,这下看来可不能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