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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兒瞟了一眼那些夜明珠道:“那些是極地玄珠,珠身萬年不朽,光芒千年不滅,極是珍貴,我們島上只收藏了四顆而已。這皇家倒也不小氣。”笑著拉著她的右手道:“若怕摔跤,我拉著你便是。”
長樂任他拉著,好奇道:“這珠子竟然如此珍貴神奇?”抬手取了一顆下來,湊到眼前仔細打量,“我若救了那小皇帝,定要求他把這些珠子全送給我當做謝禮。”
西兒一笑,兩人逐漸適應密道中的光線,越走越快。
前方一個分叉,西兒停下,轉頭看她,長樂皺眉道:“師父給我的地圖上可洠诉@分叉呀。”
正待左右打探,西兒一把將她拉到暗處,作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左邊的通道。
長樂凝神傾聽,一陣“唆唆”的磨擦聲在這靜謐的暗道中若有似無,她再聽了片刻,發現那聲音越來越響,似有什麼枺鞒鴥扇苏镜牡胤郊捌渚徛赝闲卸鴣怼
兩人驚疑不定。長樂看看四周,道壁光滑,上上下下,無處可藏,拉了西兒閃進了分叉口右邊的通道之中。兩人靜靜聆聽,那“唆唆”之聲由遠及近,西兒不著痕跡地將長樂帶到身後,兩人足不點地地往後又退了幾步,耄碓谟疫叞档乐小
光線昏暗,隨著“唆唆”聲響,只見一個青衣布衫的少年匍匐爬行在密道之中。長樂在西兒手心中輕輕劃道:“此人不會武功。”西兒點了點頭,兩人凝神再聽了片刻,確定密道之中再無他人,攜手而出。
蕭漴毅猛然發覺背後有人,大驚之下,萬念俱灰,心想原來那人無聲無息跟著自己,眼見自己快要逃出,這才現身,好來羞辱自己。
他左手撐起上身,右手整了整額前亂髮,極其肅穆地將胸前衣襟撫平,彈掉衣上沾的灰塵,放平呼吸,待臉上表情恢復淡定安然,慢慢轉過身來。
“啊——”, 蕭漴毅見眼前竟是兩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吃了一驚,左手一滑,身體往後倒去。西兒一帶,將他後背撐起,蕭漴毅這才重新坐好。
長樂打量眼前少年,十四五歲,面目英俊,眼神清冽,氣韻非同常人,雖然此時如此狼狽,卻無丁點無助慌亂的神色,顯然不是個簡單的公子哥兒。
蕭漴毅見她目光轉向自己雙腿,心中不悅,問道:“你是何人?”
長樂不答,雙手向他膝蓋摸去。
蕭漴毅大吃一驚,呵斥道:“放肆!”身體拼命往後縮去,卻被西兒死死按住。
長樂輕輕按他的膝蓋,聽他疼得“嘶嘶”吸氣,卻忍住不叫出來,心下佩服他的堅韌,起身說道:“你倒硬氣得很,膝蓋碎了還能爬那麼遠,這痛楚可非常人能受。”
蕭漴毅這才耄щ'覺得這少年非同一般,想到身後另一個少年剛才的身法,越發覺得這兩個少年蹊蹺得很。“刷”的一聲,腿上一涼,褲管竟被身前少年用一把小匕首割裂開來。蕭漴毅怒道:“你要幹什麼?”
長樂有些委屈道:“不割開你的褲子,我怎麼給你治傷啊?”
西兒從背後見到蕭漴毅耳根都紅起來了,咳了一聲道:“長樂不得無禮。”然後對蕭漴毅有禮道:“小弟長樂雖然眨ぃt術卻是不錯的,公子雙腿傷得有些嚴重,不妨讓長樂先行包紮固定。若是耽擱了救治的良機,以後不能行走,可就悔之晚矣了。”
蕭漴毅聽他說話舒緩清雅,年紀雖小,言語中卻自有一股淡定真眨壬蟼幈环笊纤幐噌崆鍥鰺o比,疼痛驟減,不由得對西兒多了幾分親近之意,點頭道:“是煥之多疑了,多謝公子。”
長樂抬頭撇嘴道:“你怎地只謝西兒公子,卻不謝我這為你敷藥治傷的長樂公子。”
蕭漴毅一笑,道:“煥之謝過長樂公子療傷之恩。”
長樂璀然一笑。蕭漴毅心中一動,問道:“兩位公子可知這是何處?”
長樂眼兒一轉道:“我與大哥在山中玩耍,也不知怎地就掉進了一個山洞裏,行行走走便發現這地道,卻不知它通向何方。我們兩人在這地道中胡亂走動,一不小心就遇到公子你了。”她指了指分叉口左邊的通道,“我見公子從那邊出來,想來定是知道這地道通往何處吧?”
蕭漴毅搖頭道:“煥之在這山中撸妫徊恍⌒木偷舻搅诉@地道中來,卻不若兩位公子有武功護身,不幸摔斷了雙腿。煥之只盼早些找到親人,好備上黃金百兩以報答兩位的救命之恩。”
西兒站起身來,走到長樂身邊,對蕭漴毅說道:“公子客氣了,我與小弟只是略施援手罷了,謝禮云云請公子休要再提,我們定然不會要的。”
長樂看了蕭漴毅一眼,見他利誘不成,形容有些慘澹,心中雖然有不忍,卻又氣他疑心太重,心道這古代的帝王真是難測得很,也不知救他是好是壞,抬手道:“我與哥哥要去前面查探一下,公子保重。”說罷兩人攜手轉身便走。
蕭漴毅急道:“兩位且慢。”
長樂停下,側頭看他。蕭漴毅定了定神,說道:“前路不通,兩位何不與我一道另尋出路?”
長樂笑道:“公子不是莫名其妙就摔下來了嗎?拖著摔斷的雙腿竟還能來回探路,像公子這般忍得的人物,長樂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今日算開了眼界。”
蕭漴毅被她一噎,心知自己露餡兒,低頭沉思片刻,抬頭目光炯炯地逼視二人,沉聲道:“朕乃大熙王朝磬德皇帝蕭漴毅,你二人還不速速上前叩拜。”
長樂對西兒笑道:“這便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皇上終於讓咱們給找著啦!”
蕭漴毅大喜道:“你們是來救朕的?”
西兒上前一步,行了個抱拳禮道:“雲山竹海雲西辭拜見皇上。”蕭漴毅見他不行跪拜之禮,本有些不高興,聽他提到“雲山竹海”,眼中一亮道:“雲煙是你何人?”西兒恭敬道:“她是在下的姑姑。”
長樂倒是對他行了個跪拜禮,說道:“此地不宜久留,皇上快快隨我們出去吧。”
蕭漴毅點頭道:“敚я{。”
長樂腳上一滑,西兒差點笑了出來,他們一左一右扶著蕭漴毅,西兒見他側頭看向自己,連忙說道:“皇上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化難呈祥。”長樂又是一滑,這次卻真是因為光線太過昏暗,肩上的蕭漴毅又太重,被壓得失去平衡,雙腳洠в姓痉的緣故。
蕭漴毅被她拉得身體一偏,膝蓋奇痛,一個不穩,上半身偏倒在了她的身上。兩人身量相差太多,長樂頭頂只到蕭漴毅肩膀,蕭漴毅被她扶著走得也極不舒服。此時頑劣心起,不管西兒使力拉他,硬生生地自長樂頭頂壓了下去。
長樂“哎喲”一聲,只覺蕭漴毅一座山似的壓了下來,正想使武功推開他,卻想到他腿上有傷,只得用盡全身力氣支撐著他的身體。哪知蕭漴毅越倒越凶,長樂只有六歲的身量,直被他壓得氣也喘不過來,低聲叫到:“西兒快幫我。”又補了一句,“小心別傷著他。”蕭漴毅心中一動,胸中升起一絲暖意,慢慢使力從她身上直起身來。密道中光線昏暗,三個人的面目都被照得有些朦朧,蕭漴毅此時猛然發現面前這小小少年竟生得清秀無比,粉妝玉砌的瓷人一般。右臉自她右肩抬起,不經意間看到那白玉一般的耳朵上一個小小的耳洞,脫口問道:“你是女子?”
長樂惱道:“壓死人了,還不起來?”
西兒使勁一拉,蕭漴毅疼痛難忍,“嘶嘶嘶”地猛抽冷氣。長樂喘了口氣,靠過去撐住他,洠Ш脷獾溃骸盎噬嫌⒚鳌!
西兒回頭望瞭望走過的通道,向蕭漴毅問道:“皇上可有法子封了剛才的那個岔口?”蕭漴毅搖頭道:“朕只知地道入口與出口。若是帶了機關圖在身邊,便朕一人也可殺盡追擊而來的亂黨。”西兒點頭道:“既是如此,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速速離開才是。”
蕭漴毅咬牙道:“你們走快些,朕跟得上。”
長樂歪頭看了他一眼,心道:“這小皇帝心志堅定、能忍常人所不能,倒還不錯。”
蕭漴毅見她打量自己,問道:“你是誰家女娃?此番你與雲愛卿救瘢泄Γ蕹鋈ブ岫ㄒ刂刭p你們。”
長樂心思一轉,古人敬畏皇權,這小皇帝不正好是歐陽雲與蓮生的救星嗎?輕聲歎道:“長樂的身世不說也罷,免得有辱拢牎!闭f罷低頭默默往前走去。
蕭漴毅一愣,卻見她神色黯淡,原本一雙黑亮有神的杏眼中霧濛濛一片,整個人看起來倔強無比,卻又可憐兮兮,不由得皺眉思索片刻道:“也罷,一切等安全了再說。無論有何難處,朕當為你做主。”
蕭漴毅腿上有傷,三人在密道行得極慢。西兒猛地一停,沉聲說道:“有人追來了。”長樂凝神傾聽,卻未聽到聲響,蕭漴毅見她面露疑色望向西兒,便低聲問道:“雲愛卿洠в新犲e?這密道乃天下第一巧匠所造,若無破解機關的地圖,即使能找到入口,一時半會兒也進不來。”猛地一頓,推開兩人,沉聲喝問道:“你們又是如何進來的?”
長樂一把拉住他,飛快說道:“皇上只知西兒是雲山竹海的傳人,又可知長樂師從何人?”蕭漴毅甩開她的動作一頓,目光淩厲地掃向她。長樂打了個激臁牡溃骸叭苏f天威難測,這小皇帝年紀不大,氣勢卻忒地嚇人。”一邊側耳傾聽密道中的動靜,一邊說道:“我的師傅是路行歌,這密道再怎麼厲害,在我師傅眼裏,也不過是需要多花點時間完成的撸蛄T了。”
蕭漴毅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道:“想不到你竟是路先生的徒弟。”目光轉向西兒道:“朕雖洠в幸娭废壬c雲姑娘的比試,卻結識了他們的弟子,很好,很好——”
長樂打斷道:“快走,真的有追兵。”
蕭漴毅這時完全信了他們,將兩人一拉道:“跟我來。”往密道牆上一按,只聽“喀拉”一聲,半面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