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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煙見他滿臉狂傲不羈,這才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忙看向長樂,用眼神示意,讓她來救。路行歌讓西兒尋出披風,為雲煙輕輕攏好,目光緩緩掠過西兒、長樂,最後與雲煙對上,說道:“阿臨,跟我走吧,我們之間該有個了結了。”說罷走向屋外。
雲煙言語不能,只得狠狠地瞪視路行歌。路行歌低頭看她,目光忽地放柔,就那麼靜靜地看她,怎麼看也看不夠似的,他突然開口對長樂道:“我先走一步,在天幕山腳等你們。”抱起雲煙,飛快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長樂拉著西兒向蕭漴毅住的院落走去,邊走邊說,語氣無奈道:“他們兩可真能折騰,你說是不是?”
西兒此時也看出了點眉目,說道:“若是別的男子親我姑姑,恐怕早就連命也洠Я恕B肥迨逯皇前ち艘话驼疲晕蚁牍霉谜f不定是喜歡他的。”
長樂笑道:“洠П荒愎霉靡徽普鹚辣闶窍矚g了?說不定我師傅是內力深厚才洠П荒愎霉媒o打死呢!”西兒搖頭一笑,心中仍是擔憂。
李源見長樂與西兒過來,上前迎道:“皇上正要派我去請姑娘和公子,這下好了,兩位快些進去吧。”
長樂與西兒一齊進屋,龐丞業一見他們,便用一種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長樂,好像洠в幸娺^她一般。長樂微覺奇怪,瞪了他一眼,對蕭漴毅道:“皇上,玉葫蘆拿來了。”邊說邊把玉葫蘆遞了過去。
蕭漴毅小心翼翼地接過,凝神細看。
長樂見他看得仔細,不敢打擾,向龐丞業問道:“將軍,這玉葫蘆有什麼古怪?”
龐丞業笑得古怪,問道:“長樂,這玉葫蘆是空空門的人送你的?”
長樂記起那日小客棧中碰到的吳老四與馮嚕χ拢T嚕睦撞ǔ菍④姼I出寶貝,護院吳老四千里追捕,一路追至慕城。她瞪著龐丞業愕然道:“大將軍,這玉葫蘆的確是空空門的馮叔叔送我的。那天我見將軍府的吳四爺追捕空空門的馮嚕Γy道這玉葫蘆本來是你府上的?”
龐丞業雙目圓瞪,說道:“馮嚕奈腋媳I走的又何止這玉葫蘆?!”
長樂忽然想起當日歐陽雲曾推測將軍府中失浮臇|西已經被找回,否則吳老四不敢貿然對馮嚕ο職⑹郑氲轿鲀簩@玉葫蘆當真喜歡得緊,自己也答應過要給他要回來,便嘻嘻一笑,說道:“將軍府寶物如山,既然此次失浮闹貙氁呀浾一兀髮④妼@小小的玉葫蘆也不會太在意,對不對?”
龐丞業盯著她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府中失浮臇|西已經找回?”長樂見他不提玉葫蘆,心中稍定,便把歐陽雲當日的推測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龐丞業聽了之後,呆立半響,說道:“先前我見你聰明伶俐,便想什麼樣的人物才能教出你這樣的孩子,哎,你爹爹也真是了得!”
西兒對歐陽雲早已佩服不已,在旁微笑點頭,看向長樂,卻見她神色鬱鬱,面帶輕愁,心知她仍在擔心在梅木夫人手中的歐陽雲與蓮生,便悄悄移到她身邊,在她耳邊輕聲勸慰。
蕭漴毅手捏葫蘆看了半響,心中有了計較,他抬起頭來,正好瞧見西兒與長樂並肩而立,兩人攏在袖中的小手似碰非碰。西兒笑容溫雅,目光清澈,也不知他在長樂耳邊說了什麼,長樂先是一怔,忽而一笑,秀美的小臉在滿屋燈火燭光之下被鍍上一層朦朧的光,亦真亦幻,極是美麗。西兒見她展顏,亦是一笑,真如微風撫水,清俊無雙。
蕭漴毅心中暗道:“好一對金童玉女!”看向龐丞業,只見他面帶驚豔地看著二人,出聲問道:“大將軍覺得像嗎?”
龐丞業一愣,不由得隨著蕭漴毅的視線望向長樂,心中一動,“啊”了一聲道:“像,像啊,真是越看越像!”邊說邊圍著長樂打轉,眼神越來越亮,“請皇上稍等片刻,臣去取個枺鬟^來。”
長樂與西兒眼見龐丞業面帶驚喜之色一陣風似地跑了出去,心中大是不解。
蕭漴毅對長樂招了招手道:“你過來將這玉葫蘆拿去。”長樂見他歸還葫蘆,心中倒是一樂,幾步蹦躂著上前,笑著接過,得意地看向西兒道:“看吧,給你拿回來了。”西兒嘴角含笑,正要接過玉葫蘆,只聽蕭漴毅“呵呵”一笑,說道:“長樂,這玉葫蘆可不能亂送。”
長樂問道:“為什麼?”
蕭漴毅見那玉葫蘆被她捏在手中,手指與葫蘆均是光滑精緻,帶了玉器的青潤之色,煞是好看,口中說道:“這是三十年前遠嫁永國的安寧公主的陪嫁物。安寧公主幼年時曾說過,這玉葫蘆只送給心中最愛之人。”
長樂“啊”了一聲,看著手中的玉葫蘆,這下倒是遞給西兒也不好,不遞給西兒也不好,忙轉開話睿溃骸霸瓉戆矊幑骷薜搅擞绹!逼鋵嵥仓宦牃W陽雲提過,大熙以西有個以鐵騎震懾四方的國家,稱永。永國的其他情形,好比風土人情、歷代名人將相,她卻一概不知。
蕭漴毅詫異地看向她,片刻間了然道:“想來你爹爹洠в懈阒v過安寧公主的事,公主最終洠в屑薜接绹灿肋h不可能嫁到永國了。”他黯然道:“三十二年前,永國派使者來我大熙,為當時在位的大王求娶熙國美名遠揚的安寧公主。彼時大熙積弱,父王只得忍痛將親妹安寧公主遠嫁永國。當時,龐將軍親自護送公主往兩國邊境進發,兩個月後送親隊伍與永國派來的迎親隊伍在兩國邊境處的塞川大草原匯合。那時天下間不知有多少男子仰慕安寧公主,而永國大王年事已高,心知安寧公主本是無意下嫁,心中必然委屈。為博美人一笑,顯其尊榮,他便派了最器重的王子與心腹大將同去迎親。”
長樂聽這皇朝秘史,大感過癮,忍不住問道:“可是那王子或是大將冒犯了安寧公主?”
蕭漴毅搖頭道:“迎親的王子與大將一見公主便驚為天人,又豈敢冒犯?只是兩人起了同樣的心思,心中對公主生出了不該有的感情。”
長樂見他一頓,忙問道:“那後來呢?”只聽外間有人輕敲房門,“微臣龐丞業求見。”
蕭漴毅道:“進來吧。”龐丞業行了一禮,呈給蕭漴毅一卷裹起的畫卷。
長樂見蕭漴毅正欲開打畫卷,故事卻不講了,便追問道:“皇上,那後來呢?”
蕭漴毅見她眼睛亮閃閃地盯著自己,頗覺有趣,對龐丞業道:“朕正在將三十二年前安寧公主遠嫁之事說與長樂聽,將軍當時親自護送公主,接著朕講的說給長樂聽吧。”
長樂口齒伶俐地將蕭漴毅說的又說了一遍,龐丞業聽罷點了點頭,只見她立即問道:“那王子與大將後來怎樣了?安寧公主呢?”
龐丞業的目光驀地深邃起來,低聲道:“那天晚上便發生了一件大事。”
西兒早就好奇起來,見他躊躇不言,再也忍不住,催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龐丞業道:“王子與那大將同時動了心思,卻在對方面前掩飾得極好,兩人都怕對方知曉了自己的心思,報給永國大王。王子怕惹來大王猜忌,將軍怕遭到殺生之禍。可是安寧公主實在是魅力驚人,美人在側,兩人難耐心中相思仰慕之情,便各自想了法子期望能夠與公主有片刻相處,便也無憾了。”
長樂心馳神往,心道:“這公主不知美到何種地步,竟叫這兩個男子甘冒生命危險只求與她相處片刻。”
只聽龐丞業繼續說道:“安寧公主最愛熏香,此事天下人人皆知,當時大熙女子十有八九效仿公主。永國王子自然知道此事,他便命人連夜尋來九種稀世奇香,攜香求見公主。”
長樂說道:“這王子投其所好,想必是見著了公主,了卻了自己的心願啦。”
龐丞業點頭道:“安寧公主對那九種奇香愛不釋手,當即答應王子的要求——去到離營帳不遠的塞川幻海,在漫天星斗之下,為他彈奏一曲。”
長樂嘖嘖贊道:“那王子真是浪漫得很哪!他倒是遂了心願,不知那大將又如何呢?”
龐丞業苦笑道:“那大將卻是把心思動到了我的身上。我與他均是兩國成名的武將,兩人又都是王上的貼身護衛,即便在戰場上也難得一戰。那日,他一人一騎身著輕甲前來,說要與我比試一場。我當時便想:‘公主已經送到,明日便要返回大熙,若是錯過了此次比試,那我二人就再難有機會一戰了。’他又提出若是誰輸了,便要答應對方一件事情,我便瞪他:‘若是輸了,我要你通敵叛國你也要做麼?!’那大將笑道:‘我們只管要對方做一件不會傷害他人、傷害國家有摺懒x的事情便是。’聽他這麼一說,我便答應下來。”
龐丞業抬頭看向長樂道:“這一場比試我們足足用了三個時辰才分出勝負。我的騎射終究敵不過他,被他一箭射中左胸。”邊說邊拍向心臟的位置。
西兒看過去,說道:“我曾聽姑姑說過,一般人的心臟生在左邊,卻有極少數人天生心臟便在右邊,大將軍現在還如此康健,想必當時那一箭雖然射中了左心,卻洠靶呐K,你便是那種心臟生在右邊的奇人吧?”
龐丞業笑道:“雲公子見多識廣,只是我的心臟同普通人一樣,也在左邊。”
西兒想了想,恍然大悟道:“那就是那支箭的問睿恕!
龐丞業面露激賞之色,點頭道:“他在射我之前早就卸下了箭頭,所以我才能保住了性命。”又歎道,“他這一手當真漂亮,我不光輸了,還承了他的不殺之恩,立時便問他:‘你要我幫你做什麼事情?’他放下弓箭,對我行了一禮,才說道:‘我想單獨見公主一面,請龐兄通融引耍А!乙宦犓囊螅R上跳起來道:‘公主千金之埽跄茈S意見人,不行不行,換一個。’這人當真也是癡了,連連求懇,我見他目光清湛,神色諔阏f道:‘我只能帶你遠遠看著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