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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也有种莫名的伤感,她愣愣的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饿不饿?”
他起身从桌子上端过一只白瓷碧碗,还冒着热气,“什锦天妇罗。”
闻着那诱…人的香气,她猛点头,就要坐起身来,他忙喝住她,“不要乱动!”
将碗往床头凳子上一放,他一手将她按住,“你现在很虚弱。”
归来翊两眼一翻,“虚弱?我又做了什么?”
严于柯不自觉嘴角上翘,“你什么也没做,都是我做的。”
归来翊:“……”+_+怎么办,想歪了……!!!
“那个,你还好吧?”归来翊小心扫了他一眼。
“嗯?”严于柯对她这种小心翼翼的小动作,很是怀念。一时,情不知又起,心中涌出难以言喻的快乐。
“你不要难过…”又偷瞄一眼。
“难过什么?”他都快笑出来了。
“你父亲……去世,不过我们一样,我父亲也去世了,我现在已经不难过了,当初,有哥哥在,有哥哥陪我。现在,现在你也不要难过,我,陪着你,当然了,还有桐桐,还有很多人……”归来翊发现自己手心在冒汗。⊙﹏⊙
“嗯。我不难过了。”
“真的?”再偷瞄。
“小翊,你要记住你说的话。”
“嗯?”
“你要陪着我。”
“嗯,我记得。”
“……”你当年也这么说过!严于柯差点脱口而出,却终是黯然垂头,重新开始吧,小翊。
“你怎么了?”
“我……”
“怎么样,怎么样,小翊醒了吗?”
一听到言澜桐的大喇叭,归来翊就觉得一身轻松。
“刚醒。”
言澜桐很施舍的扫了她一眼关切,便一副歌功颂德的样子对着严于柯,“多谢你啊,多谢多谢!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你要不嫌弃,我就把她送给你当……”
“咳咳!”归来翊清了清嗓子,对言澜桐的手指所指的方向,瞪得火花四射。
“哈哈哈,当然咯,我知道您大人有大量,是不会介意这种小事的!”
“说实话,有些介意!”
“哈?”
“少主,本多大人求见!”
言澜桐庆幸可以躲过一劫,正暗自乐呵,不料严于柯并不打算离开,只让家老请本多忠胜进来,他便坐到床头,盛起一勺糊糊的东西,递到归来翊面前。
“我自己来!”归来翊伸双手去接,却被他避过,“喝吧,小时候顿顿都嚷着要这样吃的。”
“可不嘛,还一定要少主喂,才肯吃。”刚进门的本多忠胜大笑起来,他身后跟着前次在天湖保护她们的本多秀家。
言澜桐愕然看向归来翊,好啊你,原来你也会这么矫情,藏着掖着不给人知道!
严于柯轻扯嘴角,又递了递手中的勺子。
当事人完全不知所云,只好悻悻地凑上去,默默吃了。一口熟悉的味道,滑入喉间,诧异、疑惑,归来翊不解地看向严于柯,
“这叫什么?”
“水煮什锦天妇罗。”
“你说我以前最爱吃这个?”
“是,定要把它水煮了才肯吃。。”
“可是,可是庚阳城没有……”她说到一半,猛然瞪大眼。
严于柯放下勺子,目光比任何时候都要锐利,紧紧围绕着她,却一语不发。
两人对视良久,怪异的氛围在殿上萦绕。
归来翊最先调回视线,垂下眼睑,她低低说了声,“我累了,想睡会儿。”
严于柯看着她,袖袍里的那只手,缓缓握紧成拳。
他突然站起身,一股强大的气压,以他为原点,在大殿上扩散。然而他什么也没说,头也不回地转身,风一般快步出了大殿。
本多忠胜和本多秀家也凉凉的看了归来翊一眼,飞快追随严于柯而去。
言澜桐忙走到床边,抓住归来翊的胳膊,殷切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难道你当年真的在扶桑……”
归来翊抬起头,脸色竟已变得惨白,她虚弱的摇头,“我不知道……桐桐,我,我头好痛……”
话还没说完,她已一头栽进言澜桐怀里,昏厥过去。
“少主,少主!”本多忠胜赶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等少主停下来,他忙道,“少主,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得尽快让国家安定下来,不然……”
严于柯背对着他们,盯着书房里墙上的一副装裱精美的图画,出神。
“少主,忠胜也没想到当年的道家小姐,如今竟是她,她竟忘了少主……”顾及到严于柯正在气头上,本多忠胜忙换了话题,“少主,现下该当稳定我扶桑的民心,巩固朝纲,才是要紧,儿女私情,还请少主暂缓!”
严于柯颓然坐在上首的椅子上,声音干涩,“我对王位,并未兴趣,忠胜,这么多年,你该知道我…”
“少主!”本多忠胜猛然下跪,本多秀家也立马随之跪下。
只听忠胜言辞激烈,“少主,就算少主无心王位,但我扶桑乃堂堂一国,就算先王再有对不住少主之处,也不该让扶桑亡于少主之手,难道少主百年之后,有心去见德柴家的列祖列宗吗?”
“……”严于柯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少主,二公子狼子野心,你我都清楚,以他的品行才德,是不能担此大任,少主,求少主看在忠胜这么多年来,对德柴家忠心耿耿的份上,少主,继位吧!不要再让百姓和朝臣们担惊受怕了!”
严于柯肃然坐着,望着声情并茂讲述的本多忠胜,略有不忍。
本多家是最早跟随德柴家一起打天下的元老,本多忠胜是看着严于柯出生、长大,其忠心和决心,可昭日月。秀家也是严于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伙伴。
本多忠胜趁热打铁,回头对本多秀家道,“秀家,将大臣们联名上奏的折子呈上。”
秀家点头,从怀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奏折,起身递向严于柯,并解释说,“少主,此乃朝中三品以上大人们联名上书,请少主继位,莫要再让高丽钻空子了,此前高丽国已屡屡向我海防挑衅,外贼攘边,倘若内政不稳,少主……”
严于柯已然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安。尽管他了解国情,尽管他关切扶桑,可他志不在从政,他无心于政事,可……
本多忠胜看出了严于柯的犹豫和心软。他决定再下最后一剂猛药,“少主,若以少主现在的身份,怕是连保护道家小姐都难。少时,忠胜曾给道家小姐卜了一卦,她,是天生的后命,若少主对她的心思还未更变,那……”
闻言于此,严于柯突然苦笑一声。忠胜和秀家双双抬眼看他。
看着底下殷殷期盼,望着他的两人,终于,德柴信家的目光落定在那本折子上。
翌日,庆丰元年五月初一。
扶桑国少主,德柴信家(严于柯)遵先王遗命,顺臣民意,众望所归,不负所有扶桑国人的厚望,代替登基不过一天的扶桑王德柴信康,成为扶桑国德柴家的第二代君王。
“殿下,青丘国国君差人送来贺礼,并恭贺新王继位!”
“赏!”
“殿下,十日国国君差人送来贺礼,并恭贺新王继位!”
“赏!”
“殿下,高丽国国君差人送来贺礼,并恭贺新王继位!”
“赏!让高丽使者带话回去,就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殿下,大西国皇帝陛下遣使者前来,送若干贺礼,黄金,美人,并恭贺新王继位!”
“大赏!”
“是。”
“等等……”
“殿下?”
“算了,”严于柯摇头,“若无事,今日便退朝吧。”
“是,殿下旨意,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严于柯刚站起身,朝堂里边有人站出来,“殿下,逆臣德柴信康之事,还望殿下定要严惩,作出表率,否则,难以抚民!”
“正是,殿下。德柴信康不尊先王,目无兄长,觊觎王位,实在罪无可恕,还请殿下判其死罪!”
“请殿下赐其死罪!”
大殿之上,顿时一片齐声而歌。
严于柯扫了眼本多忠胜,后者则坦然视之,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殿下,若不除掉隐患,恐后患无穷!
严于柯复又坐下,俯视群臣。
良久,他才朗声道,“想必众位爱卿都知道,德柴信康乃本王之弟。不错,他是有错,可罪不至死,他是先王之子,自然有资格继承王位,并非无名无实,若真要责罚一人,那此人正是本王,而不在他。现在大局已定,再枉杀无辜难免无理取闹,还请众爱卿看在本王面上,给他一个机会,从轻发落!”
“殿下,殿下请三思呐!”本多忠胜有些恨铁不成钢。
“好了!若再无其他要事,退朝吧!”
“殿下……”
本多忠胜一下朝便直奔王的乌桑殿。行至半路猛然想起什么,便又折回,往金羽殿而去。
待到了金羽殿,果真王在这里。
“忠胜!”
严于柯就站在大门口,似乎在特意等他。
本多忠胜愣了一瞬,随即释然,又要开始讲正事。
严于柯一扬手,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能杀他。”
“可殿下,他不是一个心灵纯善之人,留他在身边,无异于养虎为患。”
“那你说怎么办?”
“派他出征高丽也不可,倘若他与高丽国联合起来反攻我扶桑,到时……殿下,请恕微臣多言,只有杀了他,才最为稳妥。”
严于柯不再言语,抬头望天,似是在将自己的心事,交托给广袤海纳的天空。
本多忠胜无力的垂下肩,暗暗叹息,失落或是失望,兼而有之。道了声告退,便带着落寞的背影,渐行渐远。
忠胜,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意图!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