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果她没有猜错,这画上的女子,该是……慕容铩的娘亲。而那个拆散黄元和黄珑的人,是慕容铩已逝的父皇。
难怪刚才看这女子,隐隐觉得她眉宇之间有些眼熟。归来翊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该不该告诉老翁有关慕容铩的事?
“听说现今大西国的皇帝,便是珑儿之子?”老翁突然问她。
归来翊暗吃一惊,竟有些慌乱,随即才道,“是,听人说起过。”
老翁看着她,“名讳可是唤作慕容铩?”
“您……”归来翊抬头惊望着老翁,“您都知道?”
老翁却盯着归来翊手腕上的玉玦,兀自笑了:“小姑娘这玉玦乃我黄夷至宝,是当年元儿送给珑儿的……这样一来,也就不难猜出了。”
归来翊忙欲将玉玦取下,情急之下却拔不出,但听老翁道,“罢了,你今日能来这里,怕也是天意,玉玦已在你手上,也是天意,天意如此,何必强求?”
“……”之前听慕容铩说过,这玉玦是他从娘亲,呃是他娘亲入殓前,他偷拿下来的,而他父皇送的那枚兰花玉佩却留了下来……由此看来,娘亲,呃是他娘亲还是对黄元旧情难忘,所以才会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
“那昏君给珑儿的孩子起名‘铩’,只怕意思也终究是明白了他对珑儿这件事上,不过是铩羽而归罢了,他仍不是最后的赢家,哼!”老翁似是在发泄自己的愤慨,但说到这仍无半丝喜色,“他不仅毁了珑儿,更毁了我儿……”
归来翊这才彻悟到慕容铩的名字原来有这层涵义。先帝纵使赢得了黄珑的人,可到死,也没得到她的心,在这层上,他的确是铩羽而归,他输了。可看老翁的样子,还有这破落的满心苑,怕是黄元也……
“那您的儿子回来之后,没有去大西争取夺回他心爱的人吗?”虽然这话问得有些傻,可女人的感性一面让她不由得就问出了口。
老翁叹了口气,“元儿在回黄夷的路上遭到了高丽国的伏击,受了重伤,昏迷了好几个月,等他醒来时,一切都晚了,而他,也彻底疯了,废了……他将这愤怒发泄给黄夷满饰族的所有人……而我为了赎罪,不肯再任族长之职…”
“那…”归来翊轻声问,“那您傍晚点浓烟,想要熏出来的人,就是您的儿子吗?”
“他近来又开始兴风作浪,残害族民了,我却总是无能为力……”
归来翊安慰了老族长一番,正要问起那鬼谷刹,不料外面竟传来了打斗声。老翁大呼不好,让归来翊呆在房里,忙向外面赶去。
归来翊将画卷绑好,想要喊醒恒儿和小石头,挣扎了一秒便放弃了,给他俩盖好被子,关好门,便拿着画卷飞快奔向那打斗的方向。
沿着走廊跑,她已看见那古刹顶部的紫光。这时,天已开始蒙蒙亮了。出了大门,归来翊看见了那打斗的场面——正是在榕树下、古刹前。
归来翊一眼便看到了那个人。她飞快奔向那里,一边跑一边大喊:“阿去!”
慕容铩听到她叫喊,看过来便愣了一瞬,而四家丁趁机,四掌合力连发攻向慕容铩。
“小心!”归来翊大骇,忙对四家丁喊,“住手,快住手!”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四掌的掌力已经送出,慕容铩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黑影在归来翊面前一闪,再看时,慕容铩已被那黑影带开了老远……
“阿去,你没事吧?”归来翊喘着粗气,蹲在慕容铩身边,将他抱在怀里,而那个黑影已退开在十步以外,单膝跪在地上,那四掌的掌力显然被他接住了。
慕容铩脸色有些发青,强笑着摇摇头,眼睛看向了那黑衣人。归来翊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他衣衫褴褛,发丝凌乱且已有白发,他垂着头挡住了脸,故而看不清他的样子。
四家丁已吓得齐齐跪在了地上。
老翁踉跄着走向那人,眼中隐隐带泪:“元儿,够了吧……”他半跪在他身旁,将他的头扶起,轻柔地拨开蓬面的发分到两侧,那人的面目顿时显露:虽已历经铅华岁月洗礼,可依稀看得出当年的翩翩少年,俊颜阆卿,风华绝代。他的嘴角,噙着血……
“翊儿,扶我过去……”慕容铩身子极虚,归来翊将画卷束在腰间,双手将他抱住,让他靠着自己站起来,然后搀着他慢慢移过去。
“父亲,对不起……”
老翁眼角有泪,抱着儿子,右手轻轻拭去他嘴角的血迹,可抹掉一点,又有血流出来,他一边擦一边摇头,“元儿……”
“父亲,”那人竟笑了,“父亲我早就想下去陪珑儿了,我…咳咳…我现在,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我,我很开心……”
老翁不停地摇头,不敢去看儿子的脸。
归来翊扶着慕容铩停在两步以外,看着那人。那人也转过头,看着慕容铩,“你是珑儿的骨血,是她最珍爱的,我救了你,她一定很高兴,而这…也成全了我,我终于可以解脱了…咳咳…”
“……”慕容铩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黄元又看向归来翊,仍是笑着,“那玉玦是我偷了父亲供奉在祠堂的至宝,送给珑儿的,她可喜欢了……那时还被父亲吊在榕树上打个半死……”
“元儿……”
“所以,我挖了她的墓……”黄元还是那样笑。这时青莫打来了清水,将拧好的湿毛巾递给老翁,老翁开始给他擦净脸上的污迹和血迹。
慕容铩惊得一颤,双目怒睁,咬紧双唇。
“我把她带回了黄夷,她一定是想回来的,不是吗?”他笑出了声,让人听得心碎,“我要把她锁进我的心里,让任何人都不能再靠近她,谁也不可以…只有我,只有我可以靠近她,爱她…”
归来翊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抬头看向那古刹,睁大双眼,“你把她的骨灰锁进了这古刹里……”她握紧慕容铩的手,他的手冰凉冰凉的……
“聪明!”黄元大笑起来,“她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不,她比你更聪明,她是世上最完美的女子!慕容德根本配不上她,纵使他愿倾国相授,她也嗤之以鼻……抢来的,永远比不上心甘情愿的…”
归来翊和慕容铩对视一眼,彼此的手握得更紧。
“晚辈很感激您救我一命,但我父亲是真心…”慕容铩正欲说下去,却被归来翊打断,
“他父亲是真心认输的,他的名字叫慕容铩,就是说他父亲承认在这件事上他已经铩羽了……”归来翊看向老翁,老翁也恰好转头看她,有些话就心照不宣了。
慕容铩挑眉瞪归来翊,归来翊拍拍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而黄元听了她的话,似是吃了定心丸,微微笑着,“小姑娘……你能打开画卷,再给我看看她,最后一面……”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来……
慕容铩侧过脸来看归来翊,略不解。归来翊笑笑,青莫和朱榕已经接过了归来翊的画卷,两人分居前后错开将画卷缓缓打开……
而这时,黎明的第一丝曙光已在天空中挥洒,晨光已悄悄洒向大地……
第一丝朝阳笼罩下的画卷,那美丽的女子,宛若重生,像是要从画卷里走出来一般,那般栩栩如生,不染尘埃的笑容从画卷里映射到人的心中,彷如初生,洁净灵魂。
“珑儿……”黄元伸长了手,想要碰触她,想要靠近她,已经擦净的脸愈发显得他年轻时的英气俊俏,而他竟推开了老翁,自己慢慢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那画卷。
慕容铩也看呆了,自娘亲死后近二十年来,他都快忘记娘亲的模样了,此刻那栩栩如生的画卷一下勾起了他对娘亲的想念和记忆,五岁时的记忆,娘亲的音容笑貌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可娘亲那时的郁郁寡欢、孤单寂寥,他根本不懂……现在想来,娘亲该是如何捱过那度日如年的年月……娘亲……
归来翊紧紧抱住慕容铩的腰身,让他靠着自己以免因情绪过激而支撑不住…她轻拍着他的背,好让他明白,她要跟他分担痛苦,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会陪着他……就像前些年先皇去世,她那时陪着他一样……
“这幅画卷,能随我一同下葬么?”黄元突然回过头来。
慕容铩早已红了眼眶,听他如此一问,顿时皱眉不过随而释然,“这幅画本是父皇所有,现今他已驾崩,而你早已将它拿去……便拿去吧!”他虽这样说着,可目光却死死盯着那幅画,像要将娘亲的模样一点一滴的刻在脑海里、心里,永不忘记!
见慕容铩答应,黄元顿时便笑了。而下一秒,他一口鲜血喷在那画卷上,身子也毫无征兆地扑向那画卷,倒了下去,再也没有动弹。
而慕容铩在嘴边的话,就那样硬生生亮出来半截:“那娘亲的骨灰…”
老翁三步并作两步跑向黄元,哀恻之情溢于言表。黄元抱着那幅画,永远地闭上了眼,而那,应该算瞑目了。他最终,和自己所爱的人,永远在一起了,至于在阴曹地府,他会不会再次迟了一步,心爱的人再次被人夺走,那我们,便不得而知了……
“请问,这古刹,能打开吗?”归来翊向柏辞打听。
柏辞摇头。却突然和青莫、玄竹、朱榕一齐跪在老翁面前,“请老爷赐死!”
老翁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朝他们摆摆手:“这是他的解脱,是天意!怨不得你们,你们起来吧!”旋即又对归来翊道,“这古刹大门上的大锁,是元儿亲自锁上的,谁也不知道钥匙在哪里,没用的…”
“他身上…”肯定不会有的,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