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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安儒还是没来,曾瑢儿也一直在门外不肯进去。
“娘娘,你还是进来吧,这除夕夜是夜越深就越发的冷啊!您是千金之躯,可千万别冻着啊。。。。。。”
曾瑢儿少有的少语。无论奴才们如何劝说磕头,她都木然的看着远处。但,那里却始终没有出现她翘首等候的人。
她曾经以为,她嫁予了安儒便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不论他日后会娶多少妻妾,爱多少女子。但是后来,她发现自己不行。爱会让人嫉妒和不甘。她聪明,但是她聪明不过安儒。所以,她使得第一个计谋便被他洞察。从此,她失去了他的温柔。后来,凤潇潇入府。她每日每夜的不安,她的理智和聪明都抵不过她的患得患失。安儒从来不属于她,但她却渴望拥有他。如今,有更多的女子进宫,日后会更多,她会老去,安儒会越来越少来她的丹和宫。今夜,站在门外,她站越久便越明白,安儒不会来了。但是,她就是不愿进里去。四壁的墙,没有他,里面跟外面一样冷。奴才们一直说,站在外边会生病。她想,如果自己生病了,安儒会来丹和宫吧?会的!曾瑢儿安慰着自己。
天,渐渐亮。曾瑢儿终于支撑不住风雪,倒了下去。安儒是来了,温柔的关心问候。只是曾瑢儿哭了,也终于承认,她不过和其他宫里的妃嫔一样,都是可怜的女人。
PS:
二更,鞠躬~
第一百三 十六章 潇潇,夏夏
“听说瑢妃昨夜一整夜都在门外等皇上,所以今早病了。”
昭和宫,安儒过来用晚膳。今日,他都在丹和宫陪曾瑢儿。
安儒看了看凤潇潇,英俊的脸很是平静,语音也是。
“后宫里的消息果然像阵风一样,你宫里都听说了,其他宫里自然也都知道了吧?!”
“应该是,皇上可有被感动?”
看着凤潇潇一张好奇的脸,安儒不打算回答她的话。
“你昨夜宫宴上可出去了好一会,去哪了?”
“说起昨夜,潇潇还真有事要跟皇上说呢。”
“什么事?”
“昨晚潇潇跟许小姐见了一面。”
安儒凝神了一会。
“许小姐?”
“许媛儿,皇上可别告诉潇潇,你不记得了。”
许媛儿,那个与潇潇齐名的安城才女,安儒岂能不记得。
“记得。”
“难道皇上就不好奇吗?”
“额?”
“这是她写给你的一封信。”
凤潇潇把一封封好的信放在桌上,安儒看了看却没有去拿。
“她说,等你有一天忽然想起她那个人了再看。”
安儒看着眼前这个‘旁观者’般的女子,胸腔突然涌入许多东西。
“这后宫里,你该是活得最愉快轻松的吧?”
凤潇潇笑了笑,璀眸浅弯。
“也许是吧!感谢皇上一直把潇潇当朋友对待。”
“怎么说?”
“因为,皇上常来昭和宫,你保全了我的荣誉和地位。”
凤潇潇由衷的说着,安儒看见了她眼底的涌动,即使她没有说感谢的话。
从凤潇潇那里,安儒有些明白当初倾霏为何说不愿意做后宫里的女子,即使贵为皇后。因为。后宫永远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后宫里有太多女人,却只有一个皇上。在漫长的岁月长河中,除了等待便是无度的猜疑,任何女子永远都不可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帝王,这便是悲哀。
元宵前,安诀入宫。一袭紫衣的他很是招摇,还是以前的魅雅邪扬。不同的是,已为人父,添了更多成熟的味道。这样的男子,独占了皇家极致的优势。无论是样貌还是聪颖。但是,他却要选择潇洒抽身。从他十几岁决定要走出皇宫,摆脱关于皇室的一切开始。
扳倒严后的那一次。弘历帝传召过他。弘历帝对安诀好奇,为什么他宁愿花无数的时间与人脉去寻找别人的冤屈,却不愿把自己在皇宫受到了无数次不公和遭受拿出来作证。那会,兰眸依旧似笑非笑,表情。蛊惑众生。安诀说他早不是弱者,所以,他不屑用自己的过去来扳倒严后。那样的口气,那样的自信,隐隐透出着不羁,让弘历帝诧异而感慨。也就是在那天。安诀向弘历帝求得已一则圣旨。他要在睿王登基后退居南城,从此不理朝政之事,当然也不愿受朝政之事烦扰。弘历帝思量再三。面对如此出众出色却又无争的儿子,他还能说什么。第一次,他如此痛快的为请旨的人一挥而就。一山不能容二虎,安诀的隐退于安儒是最好的。玉玺盖下的那一刻,安诀笑了。那便是他十几年来的所求。也是倾霏的心愿。
如今,他终于带着这卷圣旨入宫。尚书房。宫人通传。安儒无波的眼底终于起了微漾。
“宣!”
一袭逼人的紫衣步伐从容,脸上的神色淡冷。明黄色的身影亦挺拔了几分。这是他们自那次后的又一次见面,依旧是剑拔弩张之势。
安诀没有跪拜,安儒负手在后,颇有帝王之姿。确实,他是!
谁都没有率先说话,直达安诀高举起手中的圣旨,神情肃穆。
安儒的眼光随着安诀手中之物挪移。
“先帝之旨,还不下跪。”
安儒无法猜测他的父皇在生前给安诀颁予了什么样的特权,但他却不怀疑它的真实性。对视良久,安儒终于跪下接旨。
安诀玉雅声音淡冷,圣旨很短,安儒却觉得自己跪了许久。他拜的虽是先皇,但却是真真切切的跪在安诀身前。
圣旨宣读完毕,先皇的意思,安儒懂,但却让他无力至极。终究,在父皇心目中,他比不过安诀。所以,他才下旨成全了安诀的隐退。安儒接过圣旨,紧握的力量很大,他的眸一直低垂。
“你能不能告诉朕,父皇是在什么情况下给你颁这道圣旨的?”
安诀淡淡了挽起一侧唇角,即使身为臣子,却有着比身前帝王更甚的意气风发。
“你该明白父皇的意思,所以,你不该问的。”
“你如此不羁,真想不到这世界竟还有你在乎的东西。”
安儒的话语发自肺腑,苍凉而沉寂。安诀知道,他不是在接他上一句话。
“正如我想不到你当上了帝王后竟是这般摸样。”
安儒无法从安诀的眼里分辨出他此刻的情绪,他一直都是这么的深不可测,让他无措也令他挫败。他们是孔明与周瑜的对手,也是项羽与刘邦的棋逢。不同的是,他们同生在一个国家,他们都是皇子。他选择隐退,他选择高居。这,就避免了浊世里面的异常乱战,但却改变不了周瑜与项羽走到最后的感概。
“你什么时候走?”
“不麻烦皇上亲送。”
安诀走了,从容转身,似他来的时候那样。忽然间,安儒觉得这座皇宫每一处都有灰尘在掉落,片片埋进土里,慢慢如死灰般沉寂。或许,这不是因为安诀的离开。而是,他带走了他生命中最爱的女子。安儒恍然大悟,拿着手中的圣旨回到龙椅上,步步坚毅,却步步沉重。纯金铸造的龙椅,尊贵而冷硬。他发现,他从此便是这皇宫里最硬冷的一处。走所有帝皇要走的路。上朝。下朝,批阅奏折,发怒,悲喜。最后,死亡。他的情绪牵扯着无数人,但却再没有人能够让他体会活的滋味。从此,只剩思念和回忆与他长存共逝。
“倾霏。。。。。。你长了一双慧眼。”
一声男息在帝宫流溢,萧索冷暗。
玉和宫,元嫔正绣着香囊,是木兰的图案。她喜欢木兰香。那晚,她也问过安儒,安儒点头说木兰洁白。香郁沁人,甚好。
安儒突然想去玉和宫,也许是因为那张脸与他思忆中的那人相似。
安儒突然过来,元夏夏惊喜,连忙放下手中的刺绣。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怎么过来啦?”
安儒把身前的女子紧紧拥进怀里,那一刻,他把全身的力量都倾注在身前的柔驱。
“嘘,让我靠一靠。”
温淡的声音听着很累,元夏夏没再作声。
昭和宫,凤潇潇饶有兴致的品尝了小厨房新弄的果汁。
“娘娘。元嫔来了。”
凤潇潇颔首,脸色云淡风轻。
“给潇妃姐姐请安。”
“起来吧!”
看着怔怔站着的元夏夏,凤潇潇挽唇淡笑。
“元嫔妹妹快请坐。”
忽然。元夏夏跪了下去。让凤潇潇有些不解。
“潇妃姐姐,是您看中夏夏的。您能不能告诉夏夏,这是为什么吗?”
看着那张平日里淡静平和的脸,凤潇潇一直觉得有些飘渺,现在元夏夏哭了起来。她才觉得这是真实的。因为不像莫倾霏而真实。凤潇潇使了一个眼色,所以的下人都退了下去。凤潇潇扶起元夏夏。
“那你就先回答本宫一个问题。”
元夏夏点了点头。看见一脸平静的凤潇潇后终于止住了哭泣。
“你是否真的是项州知府之女?”
迎着凤潇潇的清目,元夏夏有些慌,半响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否认。
“如果你信得过我就与我说,因为,我是这后宫里最不可能害你的人。”
事关整个元家的生死,元夏夏知道事实的严重性。但是,她看着凤潇潇的清目,还是选择了相信。或许说,初出茅庐的她不懂的人世间的险恶,也不懂后宫的丑陋。又或者是因为她太爱安儒,以致于甘愿冒险。总之,从她没有否认那一刻起,她就没再多想。凤潇潇等着她启唇,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潇妃姐姐,我确实不是项州知府之女,我只是他的义女。几年前项州知府元大人偶经夏夏的村子,他见夏夏孤苦无依,便可怜起了夏夏。义父说,我长得像他早逝的女儿,不忍看着我受苦便带了我回元家,从此把我当亲生女儿养着,还请人叫我诗书礼仪。”
“请来教你诗书礼仪的人都教了你什么?”
“教夏夏认字,弹琴、吹箫、站姿、走姿,还有很多。。。。。。”
“走姿?”
“是。”
“那她可有叫你在气质上要注重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