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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一及此,敌忾之然大起,右手疾伸,并中食两指猛弹一指,“丝”的一股劲风,疾弹而出。
这一指力道好大,砰的一声,撞破窗槛,急袭向程景然和萧一笑之间,呼的一响,两人掌力都似一窒,各自收劲回掌。
说时迟,那时快,在一边的剑神胡笠身形有若闪电斜掠而出,口中疾哼道:“又是何方高人,夜半驾临敝庄?”
他身形虽快,雷公和笑震天南也绝不慢,拳力才收,身形也自掠出,但就这一瞬间,窗外人影已渺。
振目一望,只见卅丈以外人影似乎一闪而逝,有若轻烟,三人一齐吃了一惊,不约而同掠身追去。
“呼”但闻衣袂之声大起,三个盖代高手也自消失在沉沉黑暗之中—一
且说少林道上的芷青等三兄弟,掌震了恶丐何尚之后,忽然背后一个冷冷的声音!
“好厉害的小娃子!”
芷青连忙回头一看,不觉大惊失色,原来方才那声音在背后不及一丈,而此时却是人影不见,以他这一反身之速就是飞鸟也不能立刻逃出视界。
忽然卓方叫了一声:“大哥,你看!”
芷青和一方忙随他手指处望去,只见一条人影在远处竹林尖上如风而去,身形之快,任三人都是一流的眼色也不禁相对骇然。
一方道:“大哥,这人必定就是方才冷笑的人,怎么方才还在后面,这一下就跑到前面去了呢?”
芷青沉吟道:“若是真是这人的话,这份轻功实在太——”
卓方忽然插道:“嘿,‘迥风七式’!”
芷青和一方斗然一怔,随即恍然,齐声问道:“三弟,你是说—一这人施的是‘迥风七式’?‘迥风七式”可不是失传百多年了吗?”
卓方道:“天下除了“迥风七式’还有别的轻功能在这一瞬间由后方变成前方么?”
芷青一方沉吟不语过了半晌,一方忽然道:“大哥,你说爸爸的轻功有没有这人——”
芷青抢着道:“我也想这一点,我看爸爸轻功虽妙。但是要象这样一闪身之间完全改变方向,只怕—一”
一方想了想道:“嗯,这人轻功真不得了,不知号称‘灵台步虚’的姜慈航大师有没有这份身法?”
忽然身后一声长笑,那笑声宛如近在咫尺,但笑声方毕,声音已在三十丈外,三人回视时,只见一条灰影如流量般飞落山下,霎时就只剩一点灰影。
三人直看得目瞪口呆,心想方才那人轻功已是骇人,岂一料这人更是了得,象这等身法,只伯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三人正惊骇间,忽然一个老和尚走了下来,对三人合什道:“三位施主请了!”
芷青忙还礼道:“大师有何指教?”
老僧道:“这小寺半个月是举行开府大会,施主若是要上香的,就请缓半月再来,不情之请尚乞海涵。”
芷青知道他不识自己,忙道:“有劳大师,小可姓岳,这两位是舍弟—一”
老和尚听他说姓岳,双眼一翻,凝目注视了他一会,呵了一声道:“敢问今尊可是—一”
芷青道:“家父正是岳多谦!”
老和尚闻言大笑道:“既是岳公子,快请随老衲上。山!”
芷青道了声有劳,就和一方卓方跟着老和尚上山。
那和尚年约六旬,却是精神抖擞,只见他健步如飞,白髯飘拂,竟是愈行愈快。
岳家三兄弟心中暗笑道:“好啊,老和尚考较起咱们来了啦”
当下也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这一下四人齐施轻功,端的疾如乘风,老和尚功力恁深,虽则山势愈来愈陡,但他身形却愈来愈快,到后来简直如脚不点地一般。
一方暗道:“这大概就是闻名天下的‘一苇渡江’的功夫了,端的名不虚传。”当下暗向兄弟一打眼色,齐施家传绝技,霎时衣袂临风之声大作,三人身形斗然轻若无物。
山径一转,眼前一开,只见少林古刹巍然矗立!
老和尚一声长笑,身形如行云流水般一闪而立,一回头,岳家三弟兄好端端地站在身后,心中不禁暗赞:“铁马岳多谦威扬四海良有以也,就是他的公子也恁不凡。”
当下对三人道:“老衲这就进去禀告方丈,岳老爷子没有一同来么?”
芷青忙道:“家父于日前忽然—一忽逢重大变故,现已亲往陕北,是以一是以命晚辈等前来向大师们告罪……”
芷青说到这里,想起范叔叔之惨死,不禁一阵激动,声音不觉提高了起来,话也说得断断续续。
老和尚咦了一声正要发问,忽然寺门开处,一个身高身阔的黄衣和尚走了出来,身后还跟了十几多和尚,三人身旁的老和尚一见黄衣老僧,立刻垂袖恭立。
黄衣和尚长髯过腹,面如重枣,一双寿眉怕有四五寸长,猛然开口道:“什么?铁马岳老英雄亲赴陕北?他破誓重入湖海?”既情他一出寺门正听到芷青最后几句话。
芷青等三人一看便知这身披黄色袈裟的正是当今少林方丈百虹大师。连忙趋前拜倒。
百位大师抚着芷青的头顶道:“好孩子,好孩子!”
接着便噤口不语,仰首望着苍空,半晌道:“孩子们,你且起来!”
芷青等依言起立,芷青正待把父亲不能前来之事再禀告一遍,百虹大师已道:“老衲方才琢磨了一会,却猜不透令尊何以要重入湖海?”
芷青强抑怒愤道:“范立亭叔叔被人……被人掌伤。死……死了……,死在终南山上。”
百虹大师虽然涵养极深,但一闻此语,身形猛然一震。大袖一扬,沉声道:“什么?散手神拳遭人杀害?”
说完双袖一垂,长叹一声。
这时后面一人走前道:“师兄还是先招呼岳公子们休息吧。”
百虹大师双目一抬道:“正是。百元,你招呼三位去左堂休息。”
芷青等见霎时间百虹大师已从悲痛中恢复常色,心中不禁暗赞百虹大师果真修养高深。于是再向大师施礼,随着那唤着百元的中年和尚走去。
一转身之间,却见方才那唤百虹方丈“师兄”的竟是一个俗家打扮的六旬老者,芷青心中不禁大奇,暗想此人既是方丈师弟,怎么竟不是和尚?
一方卓方站得较后,这一回身间,却发现那老者身后还站着一个妙龄姑娘。
虽说只是一瞥之间,但是一方和卓方心中都是大大一震,这两个少年心中同时感到一阵奇异的感觉。不知从什么地方生出这种冲动,好象要在这一瞥之中把这姑娘的倩影深深地刻入心版。
那个姑娘躲在老者的身后,似乎十分羞涩看着三人,但是在一方和卓方的心中,却都感到那一双眼睛中的温柔。
只是匆匆一瞥,两人心中狂跳。
只这匆匆一瞥,谁又能料到它最后的结局?
灰暗的天,山上空气温湿的,是黎明前的时分。
岳一方悄悄地披衣起床,他无缘无故地觉到一种难言的烦闷,于是他轻轻推开禅门,望了望黑压压的天边,缓步走出。
这少林古刹在黑暗中有如一只蹲伏着的雄狮,令人望之肃然起敬,寺中钟鼓之声偶而传来,在寂静的空气中肃穆地传出去。
一方轻轻吁了一口气,沿着圆石子小径懒洋洋地踱着,正在这时,忽然他发现前面有一个人影也在踱着,一瞥那人身形,却正是卓方。
卓方也看到一方,回首招呼了一声道:“二哥也这么早起来?”
一方有点尴尬起应道:“嗯,我睡不着了。”
卓方道:“大概是换了生地方,我也没睡好。”
两人都似怀着心事,并肩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忽然,一方咦了一声。卓方道:“怎么?”
一方迟疑了一会,答道:“你瞧,那是谁。”
卓方顺指一看,只见前面一个石崖上,一个白衣姑娘临风而立,那姑娘身段优美,衣袂飘然,在朝雾迷蒙之中,令人更生一种出尘之感,正是昨日瞥见的那个姑娘!
卓方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道:“是她。”
一方愕了一会道:“这姑娘昨天站在一个老者身后,那老者却呼百虹大师为师兄,不知是怎么搞的?”
卓方摇了摇头,一方忽然道:“啊,你还记不记得‘云台钓徒’白老英雄?”
卓方斗然大悟,道:“你是说白玄霜老英雄,对,白老英雄以七十二路少林禅拳享誉武林,原来是少林的俗家弟子。”
一方道:“是啊,不知这姑娘是他的弟子还是女儿。”
卓方道:“只怕是女弟子。”
一方忽道:“你瞧她在干吗?”他话才说出,立刻觉得自己怎么老是提到她,不禁有点尴尬地侧目望了望卓方,幸好卓方没有发觉,正在随她手指望那姑娘。
卓方瞧了一会笑道:“这姑娘好生天真,这早起未却正在和两只松鼠捉迷藏耍子呢!”
一方笑道:“卓弟好眼力,你瞧她背着身假装没有看见那松鼠,想骗那松鼠走近呢。”
两人看了一会,一方忽然道:“咱们偷偷跑到石岩后面把那松鼠抓起来让她吃一惊怎样……”
他说到这里忽然住口,心想卓方一向沉默好静,自己这番话定然吃他嘲笑。
那知卓方也笑道:“好!咱们轻一点。”
一方反而觉得有些奇异了,他看了卓方一眼,一恍身之间身形有似弱絮一般飘向左边,绕行过去。
卓方也施展轻身功夫跟了过去,两人凭着一口气在枯草尖上飞驰而过,不一会就绕到石岩之后,两人心知这姑娘既是一云台钩徒的弟子之辈,武功定然不弱,因此益发不敢弄出声响。
那石岩看来不高,但是却极是陡削,远望上去几乎是无处可攀,两人跑到岩下,仰首上望,只见石层光溜溜,还有一层青苔,简直无处落足。
若论两人轻功,这石岩原可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