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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青摇摇头,回头瞧瞧那历代青城掌门证道之地,心中念头益发肯定,忖道:这密洞上无原无故冒出一具法体,照理说决非偶然,而且这洞中又有拼斗的痕迹,这就更奇了。
须知青城选这等隐密之地以藏法体,要说是偶而有人误入山洞,巳是不大可能,而且这斑斑累累的兵器痕迹也更是无法解释。
君青下决语道:“妈,我想——我想必定有什么极大的秘密在这洞中。”
许氏点点头,轻声道:“常日听你爹爹说起青城时清净子,都是赞口不绝——”
君青接口道:“是啊——”
蓦然洞口外,山岩缝前传来一声暴吼,敌情是有人斗内功时所发出的吐气之声。
君青和妈妈一齐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
许氏缓缓道:“君儿,咱们被困在这儿,也不能冲出去,只得希望那白帮主和手下被洞外的另一伙人打败——”
君青淡淡一笑道:“那也不成,另一伙人我瞧多半也是觊觎咱们的——”
说到这里,君青蓦然一惊,说道:“妈,上次离家时,我竟能推开巨石……”
许氏双眉一皱,说道:“那怎么成,你顶多是力气大一些罢了,和那些真刀真枪的土匪自然不可并论了,君儿,你敢用刀去和对手厮拼吗?”
君青心头一震,一幅白刃霍霍,血光闪闪的图画出现在他的脑际,不由一阵恶心,又是一阵颤抖,颤声道:“不!不!我不敢去杀人!”
许氏微微一笑,自语道:“唉,想当日你爹爹千方百计要骗得我学最上乘的功夫,但我总是坚持不肯,其实,唉——其实那时只要学得一两手绝艺,也不要学全本领,抗御这些贼人一定绰绰有裕了——”
君青默默听着,心中竟有些后悔平日不愿学习爹爹的神勇武技。其实,他作梦也没有想到,他已身怀最上乘的内功,只是没有对敌的招式罢了。
母子两人默默相对,许氏怀中的小花也似知道这时处境之危,乖乖的倦伏在许氏怀中,不敢号叫一声!
君青伸手摸着那一段铁杖,胸中心潮起伏:“那日终南山上天崩地裂,危机虽大。但总有生路可走,今日却被困在这山缝中,走不通也逃不出,只有坐以待毙,我岳君青怎地命运如此乖戾,一定注定要连累妈妈一起丧生吗?……啊!还有……还有那法体证道室中,多出一具法体,这其中必定有一它的蹊跷……我……我……唉!”
他思想太过分歧,脑中甚是烦乱.懒得去研究其中怪异之处,心中烦躁已极,伸手一拔那深深插入土中的粗铁杖,触手之下,竟微微幌动。
须知他现下功力甚是深厚,一动之下,起码也有几十斤力道,是以这铁杖虽然深插入岩土中,而且长年被尘土封固,但这须手一拔之下,也微微幌动。
君青下意识的又是一拔,噗的一声,铁杖应手而起。
许氏奇异的望着爱子,忖道:“究竟还是小孩子,在这种危急时刻里,做恁的无聊的举动。”想到这里,不禁莞尔一笑。
君青没有看见,却仔细观察那铁杖,果然不出所料,正是半截杖子,瞧那顶端,尚有凸出的花纹,显然是一种兵刃,君青还算认得,这乃是一杖降魔杵。而这一段,乃是铁杆的后半截,是以杆尾微有花纹。
也不知这杆儿是何质科所制,十分沉手,而且黑黝黝的,不发光芒。
君青甚感怪异,把那半截铁作反复察看,蓦然,他发现在杵尾上刻上一行小字。
由于年久月深的原故,是以那行字已被尘土所掩,不易辨别出来,君青出手仔细摸察,好容易才知是刻着十一个字,心中蓦然想起一事,不由大惊。
原来那杵上刻缕的乃是“玄门至刚西方寒铁降魔杵”。君青平日对父亲所说的江湖上仇杀,比武等典故,不甚感有兴趣,乃每当父亲说到天下各种宝物之时,到也时时聆听在心,以增长见识!
有一次一方问爸爸天下武林的兵刃中,以何为最出色。
当时岳多谦告诉他们兄弟兵刃分之为多种,各种都有上乘者,例如宝剑这一类,便不知有多少历代名剑,都不分轩轾。其他宝刀,利匕,神箭之类,更不可胜数,但普天之下,大家公认有一物乃是最为奇异。
那便是青城千古的镇山之宝,降魔杵。
这降魔杵乃是上古时在西方出产一种寒铁制成,这种寒铁虽然出产甚稀,但倒也不若如此精贵。
可是这降魔杵的质料乃是用一种万年寒铁精英,相传是在日月之下,每当天地交泰之际,将日月精华尽数吸收,渐至具有灵性,成为天下至刚之物。
相传在东汉时代,有一个西方僧人无意间得到这个寒铁钢母,雇了天下第一巧匠多鹏成一支降魔杵,这寒铁钢母成了天下至刚之物,任巧匠如何,都仅勉强将其弄成一支杵儿样,上面的花纹也甚粗浅。
那西方僧人携此杖行脚天下,一天忽然推算到此杵并非佛门之物,当归入玄门。
这西方至刚降魔杵性质怪异之极,当年那西方僧人号称此杵为天下第一刚强之物,很多人都不能置信,而且有一位剑士用“干将”,“莫邪”一对古剑连击那杵儿三剑,不仅没有击断,而且连“叮当”之声都没有发出。
这一来天下才公认如此。
但这杵儿虽然坚硬为此,但和一般铁器相碰,虽则自己不会折断,但其余铁器也不会损伤,否则此杵成为天下第一利器,无坚不摧,落入佛门,到底不祥,是以冥冥中似有安排,此杵具有如此特性,乃是上天注定成为佛门之宝云云。
这一段故事甚是有趣,是以君青能牢牢记住,这时竟见手中半截杵儿端端勒有“西方寒铁降魔杵”,又是在青城派法体证道室中发现,一定不会有差错。
一个念头闪电般通过君青的脑际:“青城一代单传,难道清净子老前辈临坐化以前尚以镇山之宝和敌人拼斗——”
他这个念头乃是由于先前看见这室中有拼斗痕迹和发现。这截杵儿而连串起来的,心中恍然大悟:“啊,是了:这里多了一具法体,十九是那清净子老前辈临终前的对手了,那么……”
他望望手中半截降魔杵,斗然一惊,心念一动,猛然站起身来。
许氏一惊,叫声:“君儿,君儿——”
君青应了一声,飞身奔向那陈列法体的石室而去,口中却边行边道:“妈,我知道了……”
铁骑令第四章 十三十四
第四章 十三十四
君青边行边说,心中飞快忖道:“这多出来的一具怪尸一定是生前和清净子老前辈作殊死斗的,否则这石缝中绝不会这许多打斗的痕迹。”
越想越对,来到那群尸身之前,—一于以仔细观察,果然不出所料,最靠左面的一具尸身并非作道家打扮。
君青的原意本是要证实自己心中所推测的,这时一见,果然不错,倒没也有特别欢喜之感,但他到底仍是孩子心理,忍不住仔细对那死尸看了一眼。
但见黑黝黝的,看不十分真切。
蓦然,他似乎瞥见那死尸的胸口上端端正正的挂着一个盒子,年代远久,这盒儿静静的垂在胸前,看模样到是十分沉重。
君青并不贪心去取那盒子,他心中明明知道那盒儿中必非凡物,否则这怪尸在死后决不会把它吊系在胸前!
但他自小受古圣贤的蒸陶,拘正以守君子之道,虽然好奇之心甚为浓厚,仍不肯动手去查看一下别人的东西。
话虽是这样说,但当他瞥见坐在这怪尸右首约摸五六丈的另一座死尸时,却奇异的咦了一声。
原来那坐在右首的乃是一个身着道装之士,君青心知乃一是青城派的某一位长辈的法体了,看看却见那僵坐在地的青城先辈身披的道袍似乎残缺不全,丝丝缕缕。
本来山中阴湿,不通空气,年代又久,道士身上的道装有所损坏也是有的,但君青此时身怀上乘内功,目力甚佳。一瞥之下,断定那丝丝缕缕乃是被什么利器划破。
君青恍然而悟,忖道:“这必就是清净子老前辈了,瞧这一切迹象可以断定这清净子临终前似和这怪尸拼斗了一番——”
他推究的一点也不错,这玄门一代高人的确和这石室多出的一人有过一段复杂的恩怨。
君青前后贯通,由各种迹象上,确知自己推测不差,不由心中有点高兴,对许氏道:“妈,原来这清净子生前也结有仇家——”
许氏早巳未到他的身边,闻言点头,轻声道:“君儿,你瞧,那道上似乎在临终时在地上刻划缕缕——”
君青顺着妈妈的手看去,果然见那清净子右手伸下坐蒲,在地上作刻划之状。
忍不住走过去一看,石室中光线太暗,看不真切,于是伸手在地上一摸,顺着那刻划下的印痕摸下去,摸了半刻,却是一共刻着十一个字:“错不在你,此乃天意,那盒儿”
君青一怔,弄不清这是什么意思,却知必是没有刻完便自去世。
君青喃喃念着这十一个字,想参悟其中之意,蓦然他想到话中的那盒儿多半是指那吊系在怪尸胸前的那盒子,心中不由一阵迷惘,忖道:“看这清净子面上的表情,似是有什么事始终不能释然于怀,难道其中关键便在这盒儿上——”
想到这里,不由反身一望那盒儿,突然那盒儿拍的一声,自那怪尸的胸前平空掉了下来。
君青一怔,上前拾起那盒子,一瞥敢情是那绑系盒子的索儿年久月深,早已腐败,适才君青两次疾奔,衣袂上所生出的风和脚步的振动,虽然只有极其些微的一点,却令那索儿吃不住力,盒子因而跌下。
低头一瞧那盒子,入手沉重,乃是由纯铁所制,盒面上光光的,四角上却隐隐有些许黑斑。
君青沉吟一会,摸出打火石,找些枯叶枯草之类,“拍”的打着,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