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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那要挟我的人不是你,而是另一人冒充的么?”
青蝠剑客翻眼不答,忽然仰天长笑,自言自语地道:“好个百步凌空,在咱们面前还要耍这种移祸江东的诡计,你也太小看我青蝠了。”
芷青茫然暗道:“百步凌空……啊,百步凌空秦允!难道——难道逼我去杀岳元帅的是秦允?”
他看了看青蝠,只见青蝠张开口仰天呆了半晌,又是哈哈长笑起来:“哈哈,好个百步凌空……”
芷青大声道:“你是说那人是秦允么?”
青蝠剑客收然笑,点首道:“谁说不是?姓秦的和鬼一样,倒踩上老夫的盘儿了,嘿,姓素的到底要你去干什么事?”
芷青正在思索,那人既是秦允,那么他要我去刺杀岳元帅干么?忽听青蝠剑客此问,暗思也许从他口中可以探出一点倪端来。
当下把经过情形简述一遍,青蝠听罢怔了一怔,随即哦了一声,道:“你知不知道秦桧?”
芷青茫然摇了摇头,青蝠见这少年连当今天下人人发指的大奸臣都不知道,便笑道:“那就罢了。”
芷青听得摸不着头脑,青蝠道:“那么你为什么又不下手了呢?”
芷青凛然道:“岳元帅乃是国之干城,宁教我岳芷青碎死万断,岂能坏此大宋栋梁?”
青幅剑客仰天大笑道:“好男儿,有胆识,秦允啊秦允,你奸滑一世,只道这回耍过了老夫,借刀杀人之计可逞,却不料老天偏偏不让你如意,哈哈哈。”
芷青听他此说,心中略起好感,青蝠已收笑道:“少年人,你可知道秦老鬼这手诡计真毒极啦,只要你杀了岳飞,天下人便只知是你岳芷青下的手,而你岳芷青却以为是我青蝠迫你干的,嘿嘿,那老鬼却在一边笑。”
芷青不暇念他,急道:“那么在下的两个兄弟呢——”
青幅剑客在笑道:“便是你爹爹我青蝠也不放在眼里,岂会为难你们小辈,那必是秦老鬼玩的花样罢了。”
芷青怒道:“普天之下没有人敢把家父不放在眼内!”
青蝠叱然道:“武林七奇没得虚名,压根儿不够资格领袖武林!”
芷青热血上涌,顿忘一切,冲口叫道:“那么依阁下之意是谁方够资格?”
青蝠双目一闭,不理不应。
芷青哼然道:“只怕阁下也无法举出胜过七奇之人。”
青蝠剑客忽然双目一睁,沉声道:“就是区区在下!”
昔青惊极反呆,暗道:“那石室中光头老人口口声声:“上天下天,唯我独尊’,我只道是个狂绝天下的人了,那知这青蝠竟当面自称武林领袖,真是……”
那青蝠剑客身体微仰,喃喃而语,也不知是说给芷青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我要用剑法胜过胡笠,在掌上击败班卓程最然,用暗器打败岳多谦,轻功超过秦允和姜慈航,然后以内力取胜艾长一,嘿嘿,天下还有谁敢不服。”
芷青听得无以复加,一时反倒说不出话来,天下若论狂妄两字,要以眼前这人为最了。
青蝠剑客蒙巾上的双眼中,闪烁着惊人的光彩,他重覆地干笑。
“嘿嘿,天下有谁敢不服?有谁敢不服?”
芷青捏紧了拳头,挺了挺胸膛,冷冷地道:“岳家三环的滋味如何?”
这句话令青蝠剑客笑声顿止,额上青筋一跳——
当年铁马岳多谦被青蝠剑客逼着施出平生第一次用的“岳家三环”,在第二环击中了青蝠剑客,芷青的话象是一把利刃刺进青蝠的心!
但是随即青蝠剑客长声冷笑道:“我说过,我要在暗器上胜过岳铁马!’”
芷青紧接着也冷笑道:“可惜——家父的三环绝技并不是一种暗器手法!”
要知岳多谦的三环绝技贯是旷古无双的精微绝学,三环出手之后,依然控制自如,已成了一种最上乘的气功手法,芷青此言乍听不通,其实是丝毫不错!
青蝠剑客闻言似乎一怔,但随即哼了一声道:“不管怎样,今天咱们全让秦允这奸厮鸟给耍了,不错,你那两个兄弟是我点了穴道暂时请他们在我这屋里过一夜,我走了后可让秦允利用上啦,他冒充老夫的模样儿把你吓唬一阵,要借你手去杀人,而借老夫的名和你结这根梁子,嘿嘿姓秦的。你也想得太妙了……”
芷青听得冷汗直冒,暗道:“好险,我差点儿中计铸成大错。”
青蝠剑客走到石屋旁,运劲把石门拉开,上前解了一方卓方的穴道,一方卓方虽被点穴禁固一夜,这时运气之下,竟然丝毫无损,暗奇这青蝠剑客的独门点穴法,当真的是闻所未闻。
芷青见一方卓方走出,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昨夜一番天人交战,这时真有相逢隔世之感,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青蝠剑客狂笑一声道:“从此刻起,我暂向武林七奇挑战,三位归告令尊,说昔日故人青蝠剑客在一年之内必趋拜访——”
话声方落,也不见他蹲腿借劲,身形笔直向后拔起,一跃数丈,如飞而去。
芷青猛然想起大喝道:“届时散手神拳的帐家父必然一并结算。”
晨风中传送来青蝠剑客的声音:“我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要替姓范的报仇的只管冲着我来!”
浑厚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不已。
芷青望了望朝阳,紧握住一方卓方的手,轻声道:“一方,卓方——”
一方和卓方低喊道:“大哥——”
神秘的水底之宫,岳君青随着铁脚仙陆倚官从另一个山口走了出来.正在谈论“正反阴阳”的绝学时,忽然树上一个冷哼传下——
刷一声,跳下一个人来。君青吃了一惊,连忙一看只见来人竟是个不满五尺的童子。
铁脚仙咦了一声,那童子立刻热络万分地大叫道:“喂,光脚板,咱们有几年不见啦?”
铁脚仙呵呵大笑道:“于不朽,你真是愈活愈年轻了。”
那童子见着铁脚仙,似乎喜不自胜,不时手舞足蹈,乐不可支,君青见了心中好笑,但随即一想,暗道:“是了,这貌如童子的必是那在水底与司徒宫主以啸声相抗的‘风火哪咤’了,听他和司徒青松称兄道弟,至少也是几十岁的人了,形貌却完全与孩童无二,难道天下真有这等怪人?”
却听铁脚仙笑道:“当年你们‘崂山二怪’赏我那一掌,可真差点儿要了我的老命,幸亏老天爷瞧着我这臭光脚不顺眼.不肯让我就此一命归西,所以我才后到现在啦.嘿嘿,这笔帐总得算算的。”
那童子摇了摇大脑袋,居然愁眉苦脸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光脚板,凭良心说我那时第一眼见着你。就觉得十分顺眼,偏偏别人要把我和老水鬼扯在一块儿,说什么‘崂山双怪’,其实我瞧着老水怪就一肚子气,不过为了‘崂山双怪’的名头,我只好和你动手啦。”
君青听他一番解说不禁暗暗称奇,他隐约猜到三人之间必有一段极复杂的恩怨。
铁脚仙双眼翻天,淡笑道:“承你‘风火哪咤’瞧得起我,那一掌冲着你于兄也就算我自挨了,只是“崂山双怪!那一身绝学我光脚板还是要领教一下的。”
“风火哪咤”尖声道:“光脚板,我可不是怕你报仇才跟你说这些话的,说实话,我是诚心想结上你这份交情,咱们打归打,交情归交值——”
铁脚他道:“于兄美意着实可感,咱们倒是先较量完了再说。”
那童子似乎颇为丧气,恨声道:“妈的,光脚板你真不够意思.我老儿低声下气了半天,你觉还不罢休——”
正在这时.洞口内一声大笑传出,接着司徒青松的声音道:“陆兄别来无恙,我司徒青松委实雀跃不己,还有于兄也快请进来一叙。”
“风火哪咤”大叫道:“老水怪你别耍虚伪了,你怕光脚板找你晦气,又想使什么花枪把我一齐扯上,告诉你大可不必啦,卅年前我姓于的既然干得出,今天姓于的自然担得起,绝不让你一个人挨打就是啦。”
洞内只传来司徒青松一阵狂笑,却没有答话。
铁脚仙转首向君青道:“咱们要找个地方了结了结昔日旧事,岳公子请便吧——”
他说时连使眼色,君青知他是要自己快逃,免得司徒青松发现之后,那就麻烦了。
那“风火哪咤”一听“岳公子”三字,问道:“什么岳公子?”
铁脚仙道:“岳铁马的公子。”
“风火哪咤”惊呼一声立刻向君青大叫道:“原来是岳铁马的儿子,哈,你老子那手暗器功夫真称得上天下无双,嘿嘿,那年光脚板被我和老水怪联手伤了之后,老水怪要下毒手,忽然之间,岳铁马出现啦——”
这风火哪咤是个直肚肠的人,冲着君青一聊,竟然忘却一切,直说得口沫横飞起来。
“嘿,岳铁马一声不响,只叫光脚板走就是,老水怪才想动手.岳铁马拾起一片树皮飞了过来,嘿,你道怎么?”
他也不待别人回答,立刻迫不及待地接下去:“树皮飞到老水怪眼前,突然自动拍的一声炸开了。这一来,老水鬼连听都没有听到过这等神妙功夫。那就别说避脱了。哈哈……”
他越说越得意,倒象是在叙说自己的英雄事迹一般,君青听他说爸爸厉害,心中不禁大为好感,暗奇道:“这风火哪咤既然这般讨厌司徒青松,却又何以要联手打伤铁脚仙呢?”
铁脚仙似已不耐,当下大踏步向洞内走去,风火哪咤急道:“岳……岳娃儿,你不要走,我还没有说完……”
说着一把抓着君青就往洞内跑,君青待要喊叫,已自不及,被他一阵风般拖进洞内。
“嘿,老天有眼,咱们三个老兄弟总算又碰头啦——”
是司徒青松的声音,他瞥了君青一眼,脸上毫无惊意,似乎早已知道君青逃出的事,倒是他身后的司徒姑娘瞪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