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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赵四急急忙忙地跑进院子,一把揪住秋荷的手臂,厉声说道:“跑什么跑?老爷让我把你关进柴房,稍候审问!”
“我什么都没做!”秋荷一边挣扎,一边冷冷地盯着彩云。
一切都是彩云的错!都是她出的馊主意!那个叫小雪的丫鬟并没有犯多大的错,干嘛要给她下毒啊?灵山弟子是她们能得罪的么?人家一个手指头就能把她们碾扁了!
“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走,跟我去柴房!”赵四揪着秋荷的手臂,强行把她带走。
秋荷手中的盘子掉在地上,所剩不多的樱桃撒了一地。
张翠翠的脸都吓白了,伸出手指猛戳彩云的脑袋,觉得不解恨,用长长的指甲在她身上狠狠掐着,不住口地骂道:“你是怎么办事的?她不仅没死,反而活蹦乱跳地找上门来了!你这个笨蹄子!死蹄子!专惹麻烦的蹄子!我掐死你,掐死你……”
彩云被她掐得疼痛不已,一边闪躲,一边哭哭啼啼地哀求道:“小姐,饶了我吧!我以后会努力做事的……”
“小蹄子,你竟然敢躲!我踹死你!……”张翠翠火冒三丈,抬起右脚,狠狠向她身上踹去。
“小姐,老爷让彩云去大厅!”红儿走进院子,看到这般景象,不由抖了抖膀子,心里暗道:幸亏我不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否则肯定浑身是伤啊!
张翠翠收回脚,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低声对彩云说道:“这件事,你要全权负责,不许把我牵扯进来!”
“是!”彩云用手背擦着眼泪,低低地应了一声,跟在红儿身后向大厅走去。
她边走边想:小姐真是太无情了。前几日还说喜欢我,愿意与我姐妹相称,现在又翻脸不认人,狠狠打骂我。
给小雪下毒一事,是我的主意不错,但是这都是小姐默许的啊。如果小姐不答应,我哪有胆子去做这事?
虽然我把有毒糕点卖给了小雪,但是她现在安然无恙地活着。这说明她没吃我的糕点。既然如此,我应该罪不至死。
也许老爷只是打我一顿,将我逐出员外府罢了。据说灵山大弟子唐云舟是个性格温柔的。他应该也不会要我的命吧?
唉!如果被老爷逐出员外府,我不知要到哪里容身才好?
反正以后不能再服伺小姐了,不如把小姐供出来,让灵山弟子去恨她……
不多时,李牛,周里,彩云全都来到大厅。
“就是你,还有你,踩我的糕点,而且还打我!”胡小雪蹦蹦跳跳地走到李牛和周里面前,指着他们说道。
李牛和周里满脸惶恐。李牛鼓起勇气说道:“那只是个误会。事后,我们不是赔给你二两银子吗?”
周里也可怜兮兮地说道:“姑娘,我们根本就没打到你好不好?倒是你,把我们打得浑身是伤。你看,我现在脸还肿着呢。”
“跪下!”张员外气呼呼地一翘胡子:“你们三个奴才,统统给我跪下!”
这件事不管谁对谁错,灵山大弟子既然已经找上门来了,势必不能善罢甘休。他要审问清楚,给唐云舟一个合情合理的交代。
他万万不能为了几个恶奴,得罪武功高强,身份尊贵的灵山弟子。
“你们昨日,为何要故意撞小雪?故意把她的糕点踩碎?并且故意动手打她?”唐云舟端坐在紫檀木椅子上,凤目威严,言辞犀利,比官员审案还要有气势。
他本是皇子,身上流淌着帝王的血液,当他威严起来的时候,一股皇族气势自然而然向外散发出去,给人以极大的压力。
大厅里的众人,包括张员外,胡小雪,全都感受到了来自他的气势和压力。
“冤枉啊冤枉,我们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李牛不敢抬头和他对视,双膝跪在大厅中央,埋着脑袋,抖抖索索地狡辩道。
他绝不能供出小姐,否则以后他在张府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唐云舟轻哼一声,把目光转向彩云:“你为什么故意卖给小雪一包有毒的糕点?你想毒死谁?是不是想毒死灵山弟子?”
“什么?恶奴!你竟敢做出此等事?”张员外气得走上前去,用力扇了彩云一个耳光。
踩灵山派的糕点问题不大,赔点银子即可。给灵山派下毒,那可是要命的!这个恶奴想死就自己死吧,千万不能连累他们张府啊!
“是小姐让我这么干的!”彩云捂着被打疼的脸,扬着头,不顾一切地说道:
“小姐妒忌小雪在灵山当丫鬟,可以陪在灵山二弟子凤晚幽的身边。并且凤公子对小雪很好,还给她买了一朵珠花!小姐先派李牛和周里去教训小雪,后来又派我去给小雪下毒。我们三个人都是被逼的!”
她心里明白,出了这种事,她别想继续呆在张府。张翠翠和张员外既然都打了她,那么她索性借灵山弟子的手,报复张府。
“你这个恶奴,你胡说,胡说!来人啊,把她拉出去,乱棍打死!”张员外听了她的话,吓得面色发白,双股战战。
奴才得罪灵山弟子,好办,怎么惩罚都可以。假如是他的女儿得罪灵山弟子,那就不好办了。他只有一个宝贝女儿,平时视若明珠,非常疼爱,他可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出事啊。
“我没有胡说!我没有罪!我都是被小姐逼的!老爷,您不能草菅人命啊!唐公子,救命,救命啊!……”彩云像个疯婆子一般,劈头散发地和两个抓她的家丁扭打着。
“唐公子,你不要相信她!她都是一派胡言!来人,把她的嘴封上,把她拖出去,打死,赶快打死!”张员外气急败坏地说道。
唐云舟凤目流转,微微勾唇,淡淡道:“张员外,她是不是胡说,不如把张小姐叫来问个究竟。”
张员外哆嗦着嘴唇说道:“好,我亲自去叫翠儿。唐公子稍候。”
他脸色发白,脚步不稳地向厅外走去,对那两个捂住彩云的嘴巴,向外拖她的家丁说道:“暂且把这个恶奴留在大厅。我去叫小姐过来与她对质。”
他知道,他今天一定要给唐云舟一个满意的交代,否则张府和灵山派的梁子就结定了。
虽然他家财万贯,但是他无权无势,更没有高强的武功,根本无法与灵山派抗衡。
张员外愁眉苦脸地走到张翠翠的房间。彼时,张翠翠正躲在屋里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翠儿,老实告诉爹,你究竟有没有让彩云卖有毒糕点给灵山派?”他站在桌子前,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握着拳头,眼里有心痛,也有怨恨。
“扑通”一声,张翠翠给张员外跪下了,脸上挂着两行泪,带着哭腔说道:“这都是彩云的主意。是她说要给小雪下毒,是她亲手做的糕点,是她把糕点卖给小雪。”
“你这个孽障!”张员外一听,便知她也参与了此事,不由气得浑身直打哆嗦,扬起肥胖的右手,想给她一巴掌。然而,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她纵然犯了错,他仍然不舍得下手打她。
他放下手来,恨恨地一跺脚,说道:“彩云说,一切都是你逼她干的!她说,你先逼着李牛和周里去教训小雪,接着又逼她去给小雪下毒!现在灵山派的大弟子找上门来了,就坐在咱家大厅里。你看怎生是好?
你糊涂啊!就算你喜欢灵山二弟子凤晚幽,你也不能去毒害他的丫鬟啊!你这样做,只能使他仇恨你!你这个傻丫头啊!”
张翠翠豁地从地上爬起来,面容扭曲地喊道:“彩云这个贱婢!居然敢诬陷我!爹,女儿没骗你,一切都是她的主意!不信的话,你可以问秋荷,李牛和周里!当时他们都在场!”
“不是你的主意就好。”张员外皱着眉头对她说道:“你脸上的妆都哭花了,赶紧重新弄弄,然后去大厅和彩云对质。我去柴房找秋荷,交代她几句话。”
张员外颠着肥胖的身子,满头大汗地跑进柴房,塞给秋荷十两银子:“你现在去大厅做证人,证明小姐是清白的,没有参与给灵山派下毒之事。所有的事,都是彩云搞出来的。她为了讨好小姐,自作主张地做了有毒糕点,卖给小雪。”
“是,老爷。”秋荷朝他屈了屈膝。
此事的后续情况是,张翠翠,秋荷,李牛,周里异口同声咬定,给小雪下毒一事是彩云的主意。
彩云被张府的人打得奄奄一息,扔到大街上,生死未卜。
张翠翠向胡小雪诚恳地道歉,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和她作对,并赔偿她精神损失费五十两银子。
这时,唐云舟突然拔出银光闪闪的啸天剑,“唰”地一下向张翠翠的脑袋劈去,张翠翠吓得头皮发麻,七魂丢了六魄。
却见一缕头发贴着她的耳朵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唐云舟吹了吹剑尖,警告她道:“假如你下次再犯,我绝不轻饶!”张翠翠手脚发软地倒在地上,一迭声地说道:“不敢,不敢……”
这件事基本圆满结束,唐云舟和胡小雪离开张府,向灵山走去。
“可怜啊!”
“跪了好长时间了呢!”
“嗓子都哭哑了!”
……
他们看到十来个人围成一堆,议论纷纷。
胡小雪好奇地走过去,看到一个身披麻衣的少女,跪在人群中央,披着麻布孝衣,长长的头发挡住了面孔,小声地哭泣着。
她前面有具尸体,用白布遮着,白布上写着“卖身葬父”四个红色大字。
“抬起脸来,给小爷看看!如果你长得好看,小爷就出钱帮你葬父!”一个身穿锦袍,流里流气的公子哥说道。
那名少女依言抬起面孔。但见她脸型较宽,眉毛又短又淡,眼睛小而无光,塌鼻梁,嘴唇是没有血色的肉白色。
“丑八怪!”那个公子哥往地上唾了一口,扬长而去。
那名少女眼里含着两泡泪,用十分可怜的神色望着众人哀求道:“求求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