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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兰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目下的误会,恐已非三爷口舌所能解释,妾婢之意只是暂避敌锋,日后再行设法……”
萧翎道:“大丈夫顶天立地,做事为人,岂可畏首畏尾,何况,玉兰和唐姑娘服用的化骨毒丹,毒性发作在即,如若咱们弃车易装而走,纵然能避开天下英雄耳目,也将使百花山庄送药之人,找不到咱们的行踪,岂不要延误了两人的性命。”
金兰轻轻叹息一声,道:“三爷英雄肝胆,儿女心肠,妾婢何幸,得能追随左右……”
萧翎苦笑一下,道:“你不要捧我了,堂堂七尺之躯,不能保护你们的安全,反赖你伸手相助,想来使人惭愧的很……”
突闻蹄声得得,传了过来。
金兰骇然震动,急急说道:“有人来了,咱得快些走了。”伸手打开车帘。
萧翎道:“来不及啦……”
语声未落,突听嗤的一声,一道寒芒,穿过车篷而入。
萧翎一皱眉头,伸手接住了飞来暗器。
金兰低声说道:“三爷,车中地方狭小,闪避不易,不如到车外去吧!”
萧翎道:“好!你好好的照顾着两人,别让她们受了暗算。”
金兰道:“妾婢尽我之力。”她自知无能如萧翎一般用手去接暗器,唰的一声,抽出长剑,挡在玉兰和唐三姑的身前。
萧翎跃出马车,抬头看去,只见两匹健马,勒缰站立在七八尺外。
当先一人方脸虎目,满脸红光,身着天蓝长衫,胸垂花白长髯,正是那八手神龙端木正。
紧傍他身侧,站着个全身青衣,面目姣好,端庄严肃的青衣少女,背上斜斜插着一柄长剑。
萧翎目光一掠两人,拱手说道:“原来是端木大侠……”
端木正冷冷接道:“冤家路窄,今日又叫咱们碰上了!”
萧翎微微一笑,道:“两位苦苦追踪在下,不知为了何故?”
端木正冷冷说道:“不用我们费心动手,自会有人前来找你算帐……”回顾了那青衣少女一眼,接道:“雪儿,咱们走吧!”
一带缰绳,拨转马头奔去。
那青衣少女应了一声,拍马紧追端木正身后而去。
萧翎望着两人疾去的背影,心中大感奇怪,暗道:他们追踪我是干什么呢?怎的见了我却又拍马而去,江湖上的事情,当真是奇怪的很。
只听旁立身侧的金兰柔声说道:“三爷,咱们赶路吧!”
萧翎长长吁一口气,自言自语他说道:“是啦!定然是如此用心。”
金兰道:“三爷,你说的什么?”
萧翎道:“我说那八手神龙端木正,定然赶来瞧瞧我的伤势如何,金兰,看来咱们前程的险阻一定甚多。”
金兰心中忖道:何至是险阻甚多,你不肯弃车易装而行,只怕是永无清静之时……
口中却柔声应道:“吉人天相,似三爷这般正人君子,必获上天垂顾。”
萧翎缓缓登上马车,启帘看去,只见玉兰汗水透衣,有如水淋一般,神情间的痛苦之状,显得十分可怖,唐三姑却仍是那付痴痴呆呆模样,毫无变化。
金兰一抖缰绳,马车又向前奔去。
行约两三里路,忽听几声马嘶,四匹驾车的长程健马,一齐倒摔在地上死去。
金兰呆了一呆,道:“三爷,四匹马都已受了暗算,一齐倒毙了。”
其实不用她说,萧翎已然下了马车仔细查看了一下,叹道:“四匹马都中了淬毒暗器,毒发而死,只是那暗器十分细小,当时咱们未能查觉。”
金兰道:“可是那端木正施用的手段吗?”
萧翎道:“大概是他了……”
金兰忽的嫣然一笑,道:“这样也好,迫着三爷弃车易装萧翎道:“事情绝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只怕他们早有所谋。”
余音未绝,突然一声厉啸传来。
萧翎抬头看去,只见正南里许除有一座庄院之外,极目力不见人家,那厉啸声,就从那座庄院中传了过去。
金兰张望了一阵,道:“三爷,咱们总得想个法子赶路啊!”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你背起玉兰,我提着车中存物,先找出可避风雨的所在,安顿下两人,咱们再行设法……”
金兰遥望着里许外的庄院,道:“咱们可是要赶到那庄院中吗?”
萧翎道:“你可曾听得适才那长啸声吗?”
金兰道:“听到了!怎么样?”
萧翎道:“那啸声就是要引起咱们的注意……”
金兰道:“是啦!他们故意布下陷阶,诱使咱们上当。”
萧翎苦笑一下,道:“此刻咱们已步入杀机的包围之中,由那四匹健马的倒毙,可以断言,那些入已经不和咱们讲什么武林规矩,准备不择手段的对付咱们,从此刻起,要特别小心,咱们随时都可能受人暗算。”
金兰道:“三爷高论,使妾婢茅塞顿开。”
萧翎道:“咱们的处境虽然险恶,但尚未全盘落败,难的是这两位吞服化骨毒丹的姑娘,实在难以安排,既然带着她们迎敌,亦难弃之不顾而去,好生让人为难。”
金兰沉吟了一阵,道:“三爷一人走吧……”
萧翎接道:“你们呢,怎么办?”
目光转动,突然发现一里外一棵大树下,孤立着一座茅舍,当下说道:“先到那座农舍中去,安顿下两人再说。”当先放步行去。
金兰背着玉兰,牵着唐三姑,走在前面。
萧翎提着两只木箱,随后而行。
那唐三姑,似是武功全失,举步行进之间,十分缓慢,里许路途,足足走了一顿饭工夫之久。
这是孤立衣舍,建筑在一株奇大的榕树下,古树茂枝,荫地有半亩大小,农舍就紧傍着那大树身而筑,大约是终年不见阳光所致,农舍四周的砖壁上,生满了青苔。
两扇木条编成的柴扉,半掩半闭,但却静得听不到一点声息。
萧翎重重的咳了一声,道:“有人吗?”
农舍中传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什么人?”
萧翎道:“在下路过贵地;两位随行女眷,不幸染上小病,想借贵府暂息片刻,不知可否见容?”
柴扉缓启,慢步走出一个鸡皮鹤发者妪,手握竹杖;缓缓说道:“荒地茅舍,不足以迎遗宾,客人如不嫌弃、那就请进来吧!”
萧翎心中一动,暗道:这老妪言语文雅,颇似位读过诗书之人……
心中念转,口里却连连应道:“多谢婆婆。”当先走了进去。
这农舍不过两间大小,除了一间客室之外,还有内室,中间用竹篱隔开,门口处,垂着一方蓝布帘子。
靠后壁一张白木方桌上,放着一个大瓦壶,两个粗磁的白茶碗。
那老妪望了金兰背上的玉兰一眼,摇动着满头白发,道:“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客官不要客气,要什么尽管吩咐老身。”
萧翎微微一笑,道:“咱们休息一会就走,不敢劳动婆婆大驾。”
那老妪又仔细打量萧翎和金兰一阵,道:“我已年迈体衰,不能奉陪诸位了。”手扶竹杖缓步走入了内室。
萧翎望着老妪的背影,心中暗暗忖道:这老姬不似出身荒村的人。
忽听一个沉重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钱大娘在吗?”
室中传出老妪的声音,道:“找老身有何见教?”
萧翎凝目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劲装的大汉,遥站在农舍的大门以外,抱拳说道:
“在下奉了主人之命,有要事禀告老前辈。”
内室中传出了钱大娘的声音道:“老身今天精神不好,家里又有贵宾,今日不见客,有事改天再说吧!”
那劲装大汉道:“事情十分紧急,必得……”
钱大娘怒道:“老身今天不见客,你听到没有?”
那劲装大汉道:“这事和你老人家室中客人有关,无法等待。”
他一连叫了数声,再不闻钱大娘答话。
萧翎愤然站了起来,低声对金兰说道:“那人既是要找咱们,我先去问个明白。”
正待举步而出,突听那大汉惊呼一声,回头狂奔而去。
内室中又传出钱大娘的声音,道:“不识时务的东西,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
金兰低声说道,“三爷,那位婆婆是一位隐居荒山的高人。”
萧翎点点头,默不作声。
只听钱大娘继续说道:“几位只管放心的休息吧!老身这茅舍虽然破烂,但却是安全的很。”
萧翎道:“多谢婆婆。”
钱大娘道:“不过,诸位也不能常留在此地不走,两个时辰之内,必须得离开此地,不过两个时辰已经是够长了,不论是疗伤或调息,都已经够用了!”
萧翎天生做骨,当下接道:“老婆婆尽管放心,我等绝不至拖累老婆婆就是,不用两个时辰,在下等立刻就要上路。”
金兰哪里还敢多开口,背起玉兰,牵着唐三姑,紧随萧翎身后行去。
忽见软帘启动,衣袂飘风,那钱大娘突然现身,当门而立,拦住了去路,冷冷说道:
“慢着!”
萧翎暗中提气戒备,道:“老婆婆有何见教?”
钱大娘笑道:“几位就这样走吗?”
萧翎道:“那要怎么一个走法……”
钱大娘微微一笑,道:“留下东西再走!老身这茅庐中,从来不白白接待客人。”
萧翎暗中忖道:看来今日之局,不动手,是无法离开此地了,想不到这荒凉的所在,竟然也会住着这样一位喜怒无常的武林高手,当下暗中一提真气,放下手中木箱,道:
“不知老婆婆想要在下留下何物?”
钱大娘道:“嗯!看样子你是想和老身动手了?”
萧翎道:“形势迫人,在下虽有息事宁人之心,也是无法如愿。”
钱大娘道:“初生之犊不怕虎,你这小娃儿的豪勇之气,倒是可嘉的很……”
语声微微一顿,道:“接我三掌,不论你用什么法子,封架闪避均可,只要你能毫无损伤的躲了开去,就放你们上路!”
萧翎细想日来的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