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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看似单薄的身子却蕴藏着惊人的内力,青年随手一掌挥出去,那刚伸手的大汉便像一根稻草飞出老远砸在门板上。哐当一声门板碎了一地,那大汉滚在地上哇啦啦直叫唤。
老鸨见了吓的闭不上嘴,那青年却像根本没看见这些人,几个大汉一起围上去,俱都是不能靠近他的身便直接被甩飞了出去。
“鳌婴!”青年一边大叫着一边冲上了楼,照着那并不厚实的门板一脚踹去,门板就瞬间裂成了碎片碎的不成样子。
“啊!”
一阵女人尖叫而起,房内一片混乱,一个老男人以为是自家媳妇找上门来哆嗦的躲在床底下。
快速瞄了房内一眼,青年转身便冲向另一间屋子,踹门——
“鳌婴!”
没有,转身,奔走,再踹——
“鳌婴!”
如此几番,老鸨从惊吓中刚回过神就又差点背过气去。
只见二楼的房间俱被那青年一阵乱踹,姑娘们的惊叫声响成一片,客人们光着身子到处乱跑,四处一片混乱。
“哎哟喂!客人呐!您到底找谁啊?”老鸨最终呆愣在原地,无力的问道。
青年从楼上气呼呼的冲下来,冲到老鸨身边,吓的她又往后退了半步。
“你看到鳌婴没有?他穿着红衣服,头发长长的,看见没有?”青年问道。
老鸨摇摇头,“没瞧见。客人,您看您我那门你是不是……”开口想问青年要点赔偿金,青年却急红了眼的吼道:“不可能!我师父说过他就在这儿的!”
老鸨吓的心脏乱跳,青年这一吼声音尖细起来,原来是个女的。
老鸨心下了然,腮帮子颤抖着道:“真的没有……”
这时候楼里一个小厮抱着一坛酒出现在楼梯拐角处,喊道:“老板,酒窖里真有个穿红衣服的人!”
听到这话青年红眼扫过去,瞬间便奔到那小厮身前,速度诡异的令那小厮吓没了魂,一坛酒噗通摔地上裂的稀巴烂。
“酒窖在哪儿?”青年问道。
小厮牙关发抖的哆嗦道:“在、在后院的——”
等不及他说完,青年直接一把提起小厮的衣领往后院奔去。“快带我去——”
“耶?怎么刚才还好好的,这会谁给反锁了……”小厮正嘀咕着,只见那青年已经一脚踹了上去,一旁的老鸨诶呀一声以帕遮眼,不忍直视。
“鳌婴!”
顾青影冲了进去,这个酒窖很大,她向里面奔跑了几步,直跑到了最里面。然后僵硬着身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酒窖的最里面被刨了一个大坑,周围乱倒着无数的大酒坛,汩汩的仍旧往坑里流着酒水——
而那个红衣少年就躺在一汪酒里,满眼的迷醉,不断的灌着酒,酒水落入他口中,溢出来滑落他颀长的脖子,胸前,滑入那已经淹没他胸口的酒里。
随后跟进来的老鸨又是一声尖叫,呜呼哀哉的惨叫道:“我的百年女儿红啊!……”
“鳌婴你……”顾青影咽了口唾沫,慢慢走过去。
酒中的鳌婴抬眼睨了她一眼,千娇百媚般的,哼哼一声:“你来啦。”
如此温顺,与往日的火爆性子天翻地覆,顾青影惊诧一刻,隐隐觉得不对劲,浑身一股电流闪过,鳌婴这模样……简直活脱脱的魅惑。但顾青影却不受他的蛊惑,呆愣了片刻便化身往日的鳌婴怒吼一声:
“你这个混蛋!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跑了!你知不知道我多着急……啊!——”
下一刻她发出一声尖叫身子一歪栽倒下去,随着鳌婴长臂一勾,顾青影噗通一声砸进大酒坑中。
她正扑腾着,鳌婴像一只猴子一样双手揽上了她脖子,双腿也勾上来夹住她的腰,魅惑似的呵呵道:
“他们说酒是世上最好的东西,能令人忘忧忘愁,我原先还不信……可是现在我信了,酒真的是好东西……来嘛,我们一起喝。”
说着就随手在身下掬了一捧酒凑到她唇边,顾青影气急的反手打开,喝道:“鳌婴!你疯啦!”
她能感到他浑身发烫,火烧似地,猛然想起了他不能喝人间的酒,心顿感不妙。上一次他喝了酒就浑身发烫,法力尽失,这一次更加将自己泡在酒里,他是不想活了么?
“和我一起喝……忘了她,忘了他……”鳌婴伏在她肩上,喃喃的说道。听不清他口里的那个‘他’是谁,她抱着鳌婴的腰站起身。
在站起身的那一刻模糊的听到鳌婴说了一个名字,令得顾青影浑身一震,僵硬在原地。
他说:傅梓珂。
鳌婴迷离的睁着眼,像一只八脚章鱼黏在抱着他的人身上,或许他也不知道这人是谁。是傅梓珂吗?意识一下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和他一起在这里喝酒。那个时候,两个人这样抱着……
“疼。”鳌婴低声哼道,身子一离开酒的浸泡,火辣辣的感觉慢慢蔓延全身。
顾青影低头看了他一眼,眉头皱的很深很深,阴沉着脸,抬脚走上岸,一步一步的朝外走去。
老鸨和小厮看着,俱是不敢动弹。那白衣青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令人莫名望而生畏。虽然老鸨知道,这青年其实是一个女子所扮,但看着白衣青年抱着红衣男子走出去,她开始怀疑这两人究竟谁是男,谁是女。
那天晚上,鳌婴开始浑身发烧,烧坏了脑袋,烧坏了身子。人间的大夫无能为力,顾青影抱着鳌婴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开始为他疗伤。
在来的路上,她始终没能明白秋华玉说的那句话:再不去,四太子就没救了。
在剥开鳌婴衣衫的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何在。
鳌婴原本白皙的身子此时被烧的通红,红的像是要滴血,而那浑身无数的小黑洞,像是一根一根的针刺入顾青影的眼里。
他的身子太过骇人,使得顾青影的脸色一下变的惨白。手颤抖着摸上那些小黑洞,她知道这些黑洞的来源。是那一晚,执法宫,高塔,蓝海明珠,御魔小箭……
时光仿佛倒流,她又回到了那一晚。背着鳌婴的身体,在漫天的箭雨里奔跑。他浑身的血,奄奄一息的让自己帮他把身上的箭拔/出来。清晰的记得那一刻,她的双手颤抖着拔那些深深刺入鳌婴身体的黑箭,每拔一根,他身体里的血珠就飞溅出来,喷洒在她脸上,眼上……
无声的呻/吟,他只是埋在她怀里,紧紧的搂着她的腰,以此降低身体无时无刻不在的疼痛。
鳌婴,那个时候,好像就快死了。她因此放弃了蓝海明珠,恳求西城的人救回鳌婴。
后来,她被冰若暗算,从九曲瀑布底下死里逃生。第二天,他明媚的笑着出现在她眼前,她当时还以为,他已经没事了呢……
原来……她从来不曾真正关心过他这个朋友,只是一味的,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顾一切,无视一切。直到有一天,她将要失去的时候,才恍然明白,原来她曾经拥有过。
原来,真的要在失去的时候,才能意识到重要么?
为什么自己会是这样的人……
“鳌婴……鳌婴。”顾青影颤声喊道,轻扶着鳌婴的肩膀让他倒进自己怀里。她声音低低的,仿佛生怕吵醒了他,却好怕他再也醒不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她低声喃喃。
因为没有珍惜,此刻更加尤为害怕。就像苏鹤和浮生,活生生的消失在她眼前。虽然到后来,经历了这么多,知道一切冥冥之中只有天意,一切都是她的劫难。但是此刻,抱着怀里的鳌婴,意识到很可能也要失去他时,顾青影感到归魂的真相是那么残忍。
好在鳌婴爱的人不是她,否则她欠下的就不只是这些。
感受到怀中人一点一滴慢吞吞微弱的呼吸,她忽然感到情况还不是那么糟,至少鳌婴还活着。她抬眼抹掉眼角的眼泪,心里感到一阵放松的同时,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当第二天鳌婴在骆驼上醒来时,顾青影已经带着他走进了茫茫雪地。
望着前方山势越来越高耸的雪山,鹅毛大雪越下越大,鳌婴感到有些迷惑。
身体的温度,因为在雪地里行走了一天,已经退了下去。看了眼身下这个莫名其妙的动物,鳌婴眨眨眼,抬眼朝前面那个罩着黑袍子的人喊道:
“诶,丑八怪?”
顾青影身体猛的僵硬住,随后很快的转过身,跑到他身边,“你醒啦?”
她声音里的焦急和欣喜太过明显,让鳌婴怔了一怔,心想她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自己。真是死也值得了。可转念又想到什么,内心不免一沉,面上却灿烂的笑道:
“丑八怪,你担心个什么?”
“你昨晚上喝了好多人间的酒,浑身发烫到现在,吓死我了。”说着手探到他脖子里摸了一把,感到他体温的正常。她的手冰冰凉凉的,让鳌婴瑟缩了一下。顾青影愣了一下,连忙扯下自己的袍子笼到他身上。
鳌婴笑了笑,道:“丑八怪,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大爷的死活了?”
顾青影眼里一疼,别过脸去,拉着骆驼继续前行,落寞的声音隐隐传来:“以前是我混蛋,不知道你为我好。如今我知道了,以后都会对你好的。”
“呵呵,是么?那你嫁给我啊。”
顾青影脚步一顿,鳌婴见状,脸上也不笑了,只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怪怪的也不知什么感受。
“鳌婴,你想要的人,根本不是我吧?何必要自欺欺人呢。”顾青影又牵着骆驼走起来。
鳌婴一愣,皱着眉道:“你说什么啊?”
顾青影并不答话,等了一会儿,鳌婴瞟了瞟四周满世界的茫茫大雪,眉头皱的更深:“这是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