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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高高的山顶上。
一个白衣女子站在岩石上俯瞰着喧哗热闹的夏城,皇宫依旧华贵庄严,层层的红色宫墙之间那些渺小的人已经看不清。
天空是肃穆地一片白色,偶尔有樵夫从旁边经过,都会擦擦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遇上了从天而降的神仙。
白衣女子长裙被风吹起,脸上的面纱也轻轻地抖动着,直教人以为她会就此飞上天去。
她回过身。
高山上,一座无名碑赫然存在着。
“小姐,皇上和大小姐的尸骨已经找到了。两个人尸骨已经交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只好一起合葬了。因为怕惹什么事端,才没有写上名字。”
白衣女子站在墓前看着,阳光穿透树荫,在墓碑上打上了点点辉光,她的眼神平静如水。
姐姐,也许你才是最好的,当你死的时候,你深爱着的人,也正深爱着你。
她转过身,依旧不食人间烟火,遗世独立。
“走吧。”
…青夫人完…
作者有话要说:看完全文还不冒泡的孩子,会被俺怨念诅咒的。。。。。火力诅咒中!!!!!!!!!!!!!!!!!
☆、番外
夏国;轩立十八年,帝病重;立妤妃之子慕容默翌为太子。
帝息于静宫三日。
忽于梦中见一神女蹁跹而来;其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
上古既无,世所未见。
帝惘然似见,泪而含笑;时年,帝三十七,崩。
作者有话要说:翩若惊鸿这一段引用于洛神赋。
歌曲:和平之月的寒空。
☆、番外二
在我五十岁寿辰的时候;皇上为我举办了夏国有史以来最盛大的宴会。
我坐在人群的最中央,受着万前臣民的拥戴和朝贺;看着一场又一场最为绚烂的烟花。寂静无声的天空中;绚烂华光绽放,照耀了整个世界;微风吹起的时候;我耳边的一缕白发被挑拨起来,轻轻地晃动着。
忽然而来的璀璨使我几欲落泪。
流光流连在我的眼睛上,如同逝去的年华。
我并不知道该如何来叙述我的一生,如同这场盛宴;一个烟花一个烟花绚烂绽放,占尽荣耀,而我不过坐在这里。
等待人流散去。
惜妤和我并不是一母所生;惜妤的母亲是夏国盛极一时的名妓,嫁给父亲做第五房小妾的时候,已经二十四五。
在惜妤五岁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也常常会牵住我的裙角,怯生生地叫着姐姐。然而在她六岁时,她的母亲三十岁,慢慢地开始失宠,因为母亲没有深厚的家世,她常常被其余的几个小姐妹欺负。
在被欺负或者诬陷的时候,惜妤常常什么都不解释,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些欺负着她的人,还有随意怒骂她和她母亲的父亲。
惜妤并不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孩子,在被欺负久了之后,她也只是常常蜷着双腿躲在房间里,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除了我,没有人会关心她。
我或者是这府里对她最好的一个人。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最受父亲宠爱的七弟在水池旁不慎落水时,惜妤站在旁边默然地看着,我才发现,她早已经变了,变得不像当初怯生生的小女孩。
她的眼里有种平静至悲哀的冷静。
惜妤在十岁的时候,开始赢得父亲的宠爱。
也许惜妤本就是一个聪明的人,她知道父亲对待我们这些女儿的态度,一直不过是用来换取最有效的利益,所以她一直在努力地增加着自己的筹码。
学诗,学画,学舞,学琴,每一件她似乎都要赶上我。
我也平静至默然地看着这一切。
在我十六岁时,第一次参加百花宴。
众位姐姐和姨娘们说我第一定能够拔得头筹,当我也自以为是这样时,我碰见了她。
那个笑如一只梨花映水柔的女子。
百花宴一直是夏国的名宴,能够来参加的女子几乎个个都是姿容秀丽,才气卓绝,然而我还是很快地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她进献的是一株末颜。
半红不白的小花,她也只说了一句话:“末颜是永不凋谢的。”
我忽然很想知道,能够在所有人面前进献一直永不凋谢的末颜该是如何的女子,可是她很神秘,在宴上的时候一直没有抬眼看任何人。
我进献的是一枝冰梅,是父亲从几千里外的冰川上找来的,在场上刚刚露出的时候,就已经在慢慢的融化,而我要做的只是在它融化的一盏茶的时间里,画出它的形态。
有种感觉一直缠绕着我。她如同那般轻轻松松拔得头筹却永不凋谢的末颜,而我却一直在紧紧地抓牢着这短暂的须臾。
时光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触形?
在别人眼中,“冠绝天下,姿容出众”的我,却也不过是一个我。
妹妹渐渐地长大,拜得天下第一的画家为师,开仓赈灾,一舞倾城……而我在等待出嫁。
某一日父亲宴请当时还是六皇子的慕容度时,我曾经和妹妹跑过去偷偷看过他,我喜欢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时的淡雅,也喜欢他眼深如墨海的广阔和平静。
我喜欢那样的男子。
惜妤却对我说:“等他有一天当了皇上,我就嫁给他。”惜妤年少的眼神中虽然也有对英俊男子的倾慕,可是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等到有一天,我自己得到了至高无上的权势,就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我也就可以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惜妤的母亲病了,房里的丫鬟却还是偷偷地欺负着惜妤的母亲。
惜妤决定自己要强大起来,有一日,把自己的金钗送给了那个丫鬟,又说自己的金钗不见了,待到那个丫鬟房中找到的时候,命人狠狠地打了一顿,逐出府去,从此便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
这点小伎俩瞒不过父亲,然而他是欣赏的。
有些东西我一直都不明白是如何失去的,像是一直很宠爱我的父亲渐渐把重心转移到了惜妤身上,像是我一直很倾慕的夫君渐渐把心放在了另外一个女人身上。
而我就一直在他们的身边。
在我成亲的第一天,我就明白我的夫君不是能为任何人能够改变的人,他心怀着天下,所以也怀着千千万万的女人。
所以我知足,我陪在他的身边要的只是一个和他能够一同提起的名分。
六王爷,六王爷妃。
然而为什么他会愿意为另外一个女人改变?当夏青若有谢朗在身边的时候,我就明白她的心只在谢朗的身上,为什么他要去得到一个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女人。
情这一字,到底为何?
我看着她在宫中得尽荣宠,我也看着她的失落和寂寞……因为明白,所以懂得。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想待在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身边。
很多事情都是我在帮她阻挡。
她并不是不知道,所以当我谋害了她的孩子的时候,她并没有怪罪我。
有些女人间的情谊并不是体现在长久的相处中的陪伴,而是只要一个眼神,她就懂你的心思。
只不过他对她的感情却越来越深。
也许她是有心动的吧,我曾经想过,若是她真的喜欢上了他,他也许也就不会死得这样的寂寞。
盛世烟花,如同一场一场绝世红颜的传奇正在上演。
夏青若不是一朵可以待在宫里的花,若是没有了他的宠爱,其实,她也就什么都不是。然而唯一不同的是,无论是不是,她都只是她自己。
开也由她,落也是由她。
在她被打入冷宫的时候,我常常去看她,她生活得很自在,一个女人并不是一定要一个男人陪在身边才能够不寂寞。
看着她站在满院的落花中间,静静微笑的模样,那个时候我明白,她已找到了她自己真正的归宿。
在很大一种程度上,是我帮她以及冷宫的所有人逃了出去。
为什么一定要去等一个男人的宠幸呢?即使他爱她,也依旧可以把她打入冷宫,也依旧可以重新有别的女人,即便情深如海,到最后也仍旧没有勇气跨进她的宫殿一步。
何必要等一个随时可来,随时可去的人。
如果他真的弃你而去,那么你依旧什么都不是。
也许她只是太明白,太懂得。
然而她并不知道,有些男人的爱,真的可以情深似海。
在他得知她死了的第一个晚上,他就待在静宫整整一夜。他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不再宠幸任何人,也只肯在静宫休息。
静宫里的东西都完全不准变,我不知道他是一个人如何度过一个一个没有她的长夜。
只是看着成天一大摞一大摞的奏折送进去,再送出来……送进去,然后再很快很快地送出来,他只是用这些麻痹自己。
黄公公说:“皇上每一夜,每一夜批改完奏章之后,都只是静静看着案几上的烛火。”
渐渐的熄灭,换了一根,重新亮起来。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在既短暂又长久的生命,到底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他只有三个儿子……惜妤的儿子慢慢地长成了一个聪慧明智的皇子,可是他怕要是立了默异,白家的势力会窜起来,所以他一直在镇压着白家的势力……
直到最后,仿佛功成身退,他终于感染风寒,卧床不起。
那已经是她“死”后的十年。
默翌长到了十四岁成人。
默翌辅政的时候,他不用批改奏章,只是日复一日地看着静宫院前的菊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仿佛沧海,仿佛桑田。
转眼间,他已经三十七岁了。
秋风起来的时候,他都是整夜整夜地站在窗前……
也许是回忆,也许只是怅惘,也许什么都不是。
在他卧床养病的期间,他只问过我一句话:“她是不是还活着?”
我的这点小伎俩怎么可能瞒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