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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晓芹知道母亲对夏麟相当反感,因此藉说大学同学在垦丁开同学会,偷偷跟特地请假的夏麟到垦丁共度今年的最后假期。
叶晓芹以为自己骗过了卢文惠而暗自窃喜,却不晓得她的一举一动全看在母亲的眼里。
夏天,是垦丁的旺季,到处溢满了喧嚣的年轻人,想要找个恬静的地方也难。白天,她们只能躲在民宿的花园里相对而坐。虽然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还是有怎么看也看不够的眼神。因为,双眸里不时更迭着不同的神态,眷恋、不舍、欢愉、离情、怅惘、渴望、孤独与厮守。
此时,再多的言语,都不及自然流露的眼神。
黄昏时分,海边的人群像退潮逐渐消散,她们俩才牵着手漫步于沙滩,让情意跟着海风随意飘遥
四周岑寂,她们把沙子筑成一道小小的围墙,然后坐在里面害怕分离似的紧紧依偎着,傻乎乎地认为这样外界就不会打扰她们的爱恋。
夏麟眺望着黯淡的大海,带着傻气说。“等你到了加拿大,我会把对你的爱好好珍藏在深海,不让任何人打扰。在深海的爱,会随着海潮往北漂流,经过寒冽刺骨的北极海,绕到大西洋,来到有你的加拿大东岸。”
“我会日日夜夜伫足于海边,期待潮汐带着你的爱涌上我的双手。希望那时你别嫌弃它们沾满了沙粒,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我的爱会把你的双手洗涤干净,还你永恒的爱恋。只盼望你不要嫌弃我的到来太慢,我的爱已经在迢迢的旅程中洗涤成真挚无暇。”
“好烂慢喔,烂到你就不会现在赶快存钱,就可以买张机票到蒙特娄看我,还要慢慢的随着海流漂来漂去,最后还给我漂到非洲,被火辣辣的太阳蒸发干了。”她劈哩啪啦地说。
“真被你打败了”他宛如被打败般身子猛然往后一躺,她们俩一起筑构的沙墙也随之崩塌。
她笑着把夏麟拉了起来,细心拨去沾附在他头发、脖子和衣领的沙粒。
“你刚才说是你的双手沾满了沙子,现在怎么变成在我头上呢?”他一脸委屈地说。
“谁叫你是个猪头。”她往夏麟的头敲了下去。
“如果你把我打成丧失记忆,别怪我忘记你喔。”他摸了摸头说。
“放心,连续剧里的主角都会再恢复记忆,然后出车祸忘记一切,最后再去撞墙就完全记起来了。”
“我干脆一头撞空气自杀算了!就算丧失记忆,那还是我,只是忘记过去而已。假如我依然再爱上你,这才是真正的爱。如果清醒过来才继续爱你,这个爱只不过是凭着记忆而存在的虚幻,根本不是此时此刻真实的爱。”
“那你赶快撞空气,失去记忆,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她笑盈盈地说。
“如果你爱我的话,你就先去撞,撞完了我再去撞。”
“假如你爱我的话,你为什么不先撞?”她扬起了下巴说。
神经、无聊、老是提这种听了会严重便秘的白痴问题!夏麟在心里嘀咕着。不过,他的头还是拼命地前后摇晃,接着惊恐地说。“完了,纵然我一直撞空气,还是无法将你忘记,怎么办呢?”然后,他在心里感叹着,唉,我更白痴,还陪她玩这种看似浪漫,其实很白痴的无聊游戏。
“呵呵……这才差不多。”她满心欢喜地挽着他的臂膀。
他虽然觉得有够无聊,然而瞅见她那甜蜜的笑靥,刚才的埋怨也随之被风带走,只留下浓郁的爱恋与不舍。
“你出国的期间,我会努力工作,看能不能在你回来的时候升上课长。等你找到工作,做了一、两年,我们就结婚。那时你母亲也应该不会反对了,我并不是什么也没有的男人。”夏麟抖着不服输的目光,眺望阴黯的大海。
“还有,我要去意大利渡蜜月。然后我们就生个女儿。女儿最贴心了,你说好不好?”她抬起了头,兴奋地凝看他。
“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反正都是我们爱的结晶,有什么好不好的。”
“搂着你,吹着海风,听着涛声,说着理想,盼望这一天能够早点到来。”
“呵呵……”夏麟干笑着。他望着幽黯的浪花卷卷袭来,心想就算他们的爱不会随着岁月褪色,未来也一样澎湃汹涌。
“干嘛笑成那样?”叶晓芹赌气似的捡起一块小石头,奋力掷向阴黯的大海。“如果我妈能像那块石头永远沉入大海里,永不见天日,不知道有多好。”
“不管你丢了几块石头,一样无法改变现状,只会让心海荡起紊乱的涟漪。”他边说、边把叶晓芹打算再丢掷石头的手按下来。“你怎么知道我的苦笑是因为你妈的关系?”
“别忘了,我住在你心里,怎么不知道你在感叹什么呢?有我妈在,我们的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她不敢说出来,只能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
“我高兴的好心疼呀。”夏麟的手忽紧忽松地搂着她的腰,语带双关地说。“海浪,不停歇地汹涌翻卷。”
“爱情,也因浪滔而澎湃翻腾。”
“思念,也随之风起云涌。”夏麟甩开了怅惘,温柔地捧起她的脸,在风中、在潮声里、在月光下深情地吻她。
在未来的道路上,谁也没有把握能抱着此刻的坚决一直走下去,更不敢向对方道出心中无穷无尽的恐慌,只好把满心的希望化为真切的吻,也是对无奈的吶喊,以及当下的珍惜。
时间,不会随着环境而加快、或者减慢。
世上,也只有时间一如往昔,亘古不变。
然而,思念的时候,时间是过得如此缓慢,慢到恨不得用手指把时针拨快一点。
但是,厮守的时刻,时间是过得这么飞快,快到恨不得用钉子把秒针永远固箝。
三天的假期结束了,也把她们的爱恋画上一个逗点。逗点后面的句子何时将填上,谁也不知道。她们默默搭着车,彷佛只要一直保持缄默,这条路就可以永无止尽地延伸下去,不会有人中途下车。
台南到了,叶晓芹仍然紧紧挽着他臂膀,赌气似的不愿下车。夏麟苦笑地把她的手轻轻挪开,但是刚分离的手又再下一秒钟搂住他。夏麟想要再掰开她的手,但是看到她低头带着噌怒的愁容也不忍心了。火车动了,她才眉开眼笑。因为,如果陪伴他一路到嘉义,就能多一刻拥有他。
傻傻傻……夏麟在她的耳边温柔地喊着,但是心里却激动地难以形容。
嘉义到了,叶晓芹毅然地放开手,把他推向出口。但是夏麟没有把车票递给站务人员,彷佛只要保住这张车票,就能多陪伴她一会儿。他猛然转过身来露出调皮的笑容,拉着她奔离出口,她也情不自禁地绽放出笑靥。两人就像私奔似的伫立于南下的月台,脸上都挂着莫名的兴奋与温馨的傻气,又可以多出一点时间陪伴对方了。
傻傻傻……叶晓芹在他的耳畔喊着,双眸漾着灿烂、温润又苦涩的笑。
火车停了,夏麟像押解犯人似的送她离开火车站,坚持要看她踏在熟悉的土地,瞧她骑着机车离开视线才愿意转身。孤独的旅程就由他独自承受,不要见她孤单地垂着头,坐在摇晃的陌生车厢里。连想,他都不愿意。
虽然你的行径有点傻气,即使你的言语有点让我想抓狂。
但是,这也是你可爱的一面,让我情不自禁地想你、爱你。
2
叶晓芹拿到前往加拿大的机票了,却是咬牙切齿、怒不可遏,狠狠把机票揉成一团,重重砸向地板。因为,这张机票居然是单程!
“一年后我会帮你买机票回来,这一年你就给我在加拿大好好念书!”卢文惠丢下了这句话,转身就离开。
呆立于一旁的阿秀听得茫茫然,等到卢文惠走了之后,才捡起那张机票。虽然她没念过什么书,但机票还是看得懂。这时,她同样惊愕地说。“怎么是单程呢?”
连外人都惊讶为什么卢文惠竟然买的是单程机票,何况叶晓芹这个亲生女儿呢?情绪激动的叶晓芹再也忍不住,猛然奔向阿秀,在她的怀里哭了出来。阿秀只能感叹地抚慰她的背,没有资格数落那位母亲的不是。
而且,荷包满满的卢文惠给她的钱并不多,扣除了学费,她的生活只能用拮据来形容。如果她想过舒服一点的生活,就必须去打工,这也是避免她把钱拿去买机票溜回来。
卢文惠的意思摆得很明显了,就是她只能在一年之后回来。
叶晓芹知道可以向纪锡桢或周婕郁借钱,他们也肯定会借给她。至于夏麟,更甭说开口借了,他自己会主动送上来。但是,她不敢!因为她晓得精明的卢文惠肯定会检查她的护照,倘若她暗中回来,笃定会被发现。
小事她可以跟母亲对着干,但是碰到这种大事,而且卢文惠又已经坚决地表明立场,从小就害怕母亲的她根本不敢有丝毫的违逆。
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叶勇鑫。若是父亲给她钱,卢文惠只会唠叨的不停,不会跟丈夫撕破脸。
然而叶勇鑫却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你还是听你母亲的话,一年之后再回来,这一点我不会帮你。”
“为什么呀?我是你女儿,难道你不会想我,不想看我吗?”她越说越激动。
“想你的话,我可以到加拿大找你,不需要你还大老远回来。”叶勇鑫的神态了无波澜。
叶晓芹气炸了。“你为什么凡事都听老婆的,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不敢说不!我是你女儿呀,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个能保护女儿的父亲呢?你……还算是男人吗?你……只不过是个吃软饭、懦弱无能的男人!”眼眶全是泪水的叶晓芹撂下狠话,怒不可遏地奔出家门。
吃软饭又懦弱无能的男人!这句话在叶勇鑫的耳畔狂响、在心脏狂擂。
脸色苍白的他阖上了眸子,激动的眼皮不时哆嗦,彷佛要吐出话的嘴唇拼命颤栗,紧握的双手狂乱抽慉。
他,无奈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