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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忆起有次她对着麦克风向夏麟唱情歌,唱到小洁不悦地大喊鬼叫呀!等到她关上计算机之后,小洁就带着嫉妒来房间揶揄她……
清醒一点好吗?他在台湾,你在加拿大,你知道他在台湾做什么吗?你知道他有没有劈腿?你在无法亲眼看到他的情况下,能够确定他所说的思念都是真的吗?还是只在上网的时候想念你?甚至,这些只不过是在应付你而已!你,完全不知道……
当时,她被问的一个字也没办法说出口。因为,她的确完全不晓得夏麟现在真正的一切。
她那落寞的视线掠过一个个在校园游走的学生,尤其是来自台湾、香港和大陆的学生。这些人的亲朋好友完全不在身边,周遭的一切全然陌生,凡事都要重新开始。孤独,是她们共同的写照,差别只在于程度的不同罢了。所以,不管在国内是否有男女朋友的同学,一有了心动的机会,总会情不自禁地在一起,不让孤独的空虚天天在心里作祟。
叶晓芹烦躁地坐在草皮上,让懒洋洋的春阳照在迷惘的脸上。翻卷的心情逐渐平息下来了,她冷静地观看周遭的现实。的确,只要有心灵触动的机会,谁都不想抱着浓郁的孤独过日子,期盼一份近在咫尺的感情,而不是天天抱着远在天涯海角的虚幻。何况如今的男主角不是别人,是她念念不忘的初恋情人,更不是因为害怕孤独才跟他在一起。
她,更迷惘了。下课之后,她忍不住向小洁倾诉心中的烦躁与纠葛。
小洁露出这有什么好困扰的表情。“你跟江璟又不是为了孤独或一夜情才在一起,而是爱情呀。何况你们回国之后是否还会在一起,根本就是未知数。所以,心中既然有渴望,就放手去做,不要在事后后悔。就像你们以前因为好强,谁都不愿意先开口跟对方暗示,更甭说表白了,然后两人懊悔了这么多年。简单地说,就是劈腿啦!”
的确,当年的踟蹰让她懊恼了许多年,再加上小洁的话,使得她在不知不觉中跟江璟越走越近,两小无猜的往事就越清晰地浮现,爱恋的感觉也越发地浓烈。但是,心灵的一角却不时隐隐作痛。她对事精明,然而爱情却不能用精明来对待,那是感觉的真实表达。
这种同时爱着两个男人的痛苦,她这时才深刻地领略到它的无比沉重,更理解到在爱情的世界里,一份爱加上一份爱,并不等于二份爱,而是无限的困扰。1+1=∞
学校即将有几天的假期,江璟邀她搭火车横跨加拿大到西岸。而且搭乘横贯东西的火车,才能真正见识到加拿大山川平原的壮观瑰丽。
这是叶晓芹的渴望之一,她当然想去。但是,她知道一旦跟江璟去旅行,自己的一切就真的背叛了夏麟,以后对夏麟的感情会变成怎样,自己都无法确定。她茫然了,凄凄惶惶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不知所措中,一通电话解救了她。
“晓芹,我现在在温哥华,过几天到蒙特娄找你,你有空吗?”
“有空、有空,当然有空!欢迎你来看我呀”叶晓芹兴奋地对话筒喊着。心里更是欢喜万分,终于可以不必选择了。更忘了询问为什么他没事先通知她。
“不会吧!你有可能这么想我?”纪锡桢狐疑地说。
“唉……就是太无聊了。这样可以吗?”她瞪着墙壁说。
“这才差不多。”
“确定几点的飞机吗?”叶晓芹边说、边赶紧找纸笔。
“我计划搭横贯加拿大的观景火车过去,听说沿途的风景美的令人想撞墙是吗?唉,这样才不枉来加拿大一遭。”他满怀憧憬地说。
她,咬牙切齿地差点哭出来!所以满心痛恨地说“你,给我记住!”
“放心,我会记住给你火车抵达的时间。”
她气鼓鼓地挂上电话。然后,当然是打电话给江璟,告诉他在台湾的同学要来找她,不能跟他一同搭火车到西部。
有朋自远方来,当然要当义务的导游,这是留学生的通则。一直期待这趟旅行的江璟只好无奈地取消计划。
因为纪锡桢的到访,让叶晓芹气得牙痒痒的,但是又气得很开心,自己不会背叛夏麟了!
说,你是不是背着我跟别的女孩交往?
那你呢?有没有因为寂寞而跟男生约会?
现在是我责问你,不是你在问我,别给我转移问题的焦点!说,到底有没有?
4
纪锡桢来了,虽然她们才分开不到一年,叶晓芹依然激亢地拉着他的手又蹦又跳、询东问西,根本不给他喘口气的机会。
“小姐,我是来旅行的,不是大老远专程来向你报告。”纪锡桢有气无力地说。
“没办法,一看到老朋友,乡愁就一下子全涌上来。”她不好意思地说。
叶晓芹这才带着他离开火车站,直奔住处,让他好好洗个澡。
小洁一见到纪锡桢,眼睛剎时亮了起来,趁着他去洗澡的机会,把叶晓芹拉到一旁,兴奋地问。“他平常都这么有礼貌,风度翩翩?还是故意装出来的?”
“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以前我好像有跟你说过,我那纯真的心灵曾经被两个男人污染,他就是其中一个罪魁祸首。”
小洁懒得理会她那恶心的话,只顾着说。“这个男人不错,成熟、稳重、有男人味。他现在有女朋友吗?”
“现在这个好像交往没多久,就分手了。”
“嘿嘿嘿……就是我还有机会的意思喽。”
“拜托!他在台南,你在蒙特娄,你们两个怎么交往?”
“书信交往呀。未婚、年龄又比我大几岁、更重要的是成熟,就算分隔两地我也要。”
“他在医院里当医生,里面有多少护士跟女病人呀,你离那么远,怎么要呢?”
“医师,跟我以前的他一样。哈!那我更要了。”
“你需要什么药呀?”纪锡桢一边拿着毛巾擦拭头发、一边从浴室走出来,更直觉地把要听成药。
“你……”
叶晓芹赶紧把她的嘴摀祝“她经痛啦,问你有什么药吃了可以止痛,又不伤胃。”
小洁的眼睛猛然往上翻,差点上吊自杀。
“等一下你们带我去药房,我帮你挑好了,不然我也不晓得这里的药房有那些药不用处方就可以买。”
小洁用力把她的手扯了下来,猛点头说好。
“你真的经痛吗?”叶晓芹狐疑地瞅着她。
“去死啦!”当然还外加一对白眼。
“她说痛得要去死啦。”
“唉……走吧。”纪锡桢无奈地说。
因此他在蒙特娄的第一个参观景点,就是药房。气得他到处找是否有治疗肚烂的药!
小洁不放过任何机会地主动跟纪锡桢腻在一起,而他却一味地想知道叶晓芹过得好不好,想多陪伴她。这两个人的心思叶晓芹全都知道,而且纪锡桢更是她在错的时间所遇到对的人,她更不知所措了。
在金璧辉煌的BasiliqueNotre…Dame…de…Montreal(圣母院大教堂),她望着他们俩有说有笑的背影,忍不住想着,他们应该是合适的一对。
爱,有时要懂得割舍,才能好好珍惜另一份爱。
于是,她尽量让他们独处,暗中凑合他们俩。纪锡桢当然也感受到她的用意,但他深知自己只是个过客,因此没有拒绝,让小洁没有面子,也没刻意拉进两人的距离,一切就让时间去决定。
因为,时间会让平淡转化为浓郁,也会使狂烈逐渐熄灭。
既然纪锡桢是叶晓芹的老朋友,江璟当然也前来当陪客。起初纪锡桢只认为他是叶晓芹的爱慕者,特意来羡殷勤,因此并不以为意。但是他发现江璟和叶晓芹的动作有些暧昧,忍不住偷偷询问小洁。而小洁为了巴结他,很简单地就出卖了室友。
纪锡桢这才想起来,当时在Pub叶晓芹曾经跟周婕郁聊起她念念不忘的初恋情人,原来就是这个男人。他更惊愕,这两个人竟然在加拿大重逢!
他对于夏麟和江璟这两个人,严格地说可以用不认识来形容。因此他只能用缄默来看待江璟,只希望叶晓芹能够幸福,早日脱离那个宛如监狱的家。因为他这次来加拿大旅游,卢文惠早有耳闻,于是透过管道约他吃饭,拜托他方便的话就前往蒙特娄探望叶晓芹。实际上,是暗中监视她在异乡是否搞出卢文惠不晓得的花样。
他对这种把女儿当做嫌疑犯的母亲,只能在心里为叶晓芹抱屈。这种爱应该怎么称呼呢?一座严重倾斜的高塔吧。
当纪锡桢要回国的时候,在机场特地把叶晓芹拉到一旁,欲言又止地说。“有机会在加拿大或美国工作的话,就留下来,不要回去了。”
叶晓芹脑子一兜,随即用锐利的眼神盯着他。“是不是我妈知道你要来加拿大,才故意拜托你来监视我?”
“我本来就打算来看你,我们是老朋友了,这种事我不会骗你的。”
“你呀,也变得只会说好听话了。我了解你的意思。唉,碰到这种母亲,只能用无奈来形容。我也知道只有留在国外,才能脱离她的魔掌,但是……”夏麟怎么办呢?她不敢说出来,只好用长叹来表示心中的沮丧。
“等一下,你家又不缺钱,不管你在那个国家工作,她都可以办移民过去。”
“天……呀!”她颓丧到口给地说。“你就不会不要说,让我抱着梦想过日子呀!”然后转为气愤的口气。“那我就到印度、或者不丹当联合国的志工,看她怎么样!”
“呵呵……”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这句话他当然不敢说出来,除非他找打!
“时间差不多了。”小洁在后面喊着。
“不管怎样,别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明白吗?”
“知道啦!我原本单纯的心灵就是被你污染的。”她用力推了他一把。
“你在医院里发现了许多种的爱,对于那两个男人,有空的话就静下心来想一想你对他们的爱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