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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多少还带着些病容,但无损她的姿容,反而益发显出了她那与众不同的美。西子捧心不最美的么?
傅怡红自称历尽檀板、阅人良多,但此刻他看直了眼!
倒是雪艳芳,一双眸子里飞闪过一丝儿奇亮的光芒。然后她笑了,是那一丝浅浅她笑:
“我算着公子该到了,果然不错,您请坐吧!”
傅怡红定过了神,但一双目光仍盯在雪艳芳那张清丽的娇榕上,他的目光本来就有点邪而不正,怪的是现在居然一点邪意也没有了。
他上前致意道:“姑娘好点儿了么?”
雪敷芳道:“谢谢公子,已经好了,一点小病劳公子这么关注,真是感到不安,您请坐。”
傅怡红仍站着没动,道:“姑娘千万别这么说,恕我唐突直说一句,姑娘身子不适,我觉得比我自己书场大病都让我难受。”
雪艳芳嫣然而笑,说道:“公子真会说话。”
傅怡红道:“雪姑娘,我句句由衷,字字发自肺腑。”
雪艳芳没说什么,浅浅一笑,轻抬皓腕再肃容。
傅怡红似乎这才发现雪丰芳让他坐下,轻“哦”一声,忙走了过去。
坐定,雪艳芳亲手拿起银壶斟了两杯酒,然后凝眸举杯道:“千里知音难遇,蒙公子不以风尘见薄,这么的爱护我,芳无以为谢,仅以一杯水酒略表甘心,我先乾为敬了。”她举杯就要就唇。
傅怡红抬手一栏道:“姑娘别喝,还是让我喝吧!”
雪艳芳微愣说道:“这是为什么?据我所知,在这种情形下,客人都会想尽办法让我们多喝点儿……”
傅怡红正色说道:“姑娘鬻歌生涯,最好别喝酒,酒最是伤嗓子,而且姑娘病体初愈也不宜喝酒,我把姑娘当成朋友,希望姑娘也别把我当客人。”
雪艳芳美目闪过一丝异采,道:“公子把我当朋友,真的么?”
傅怡红一阵激动道:“不瞒姑娘,我家世居金陵,是武林中有数的几个世家之一,金陵是个怎样的地方姑娘该清楚,金粉之胜不下于扬州,我仗着父母的宠爱以及家里有钱,一直很荒唐,歌台舞榭、青楼妓院无不涉足。
我阅人良多,什么样的女子我都见过,可是雪姑娘你,却是我生平仅遇,姑娘的歌声不同凡响,姑娘的风度气质也跟一般鬻歌女子不同,不知道怎么回事,面对着姑娘,不但使我毫无邪念,而且使我深悔过去的荒唐……”
雪敷芳嫣然笑道:“公子使我引为无上荣宠。”
傅怡红正色道:“我这都是肺腑之言,希望姑娘不要把它当成花言巧语。”
雪艳芳敛去了笑容,道:“我没想到公子对我这么抬爱!”
傅怡红叹了口气,道:“说出来不怕姑娘见笑,半个月前见姑娘头一面就使我梦魂萦绕不能自已,这半个月来姑娘身罹微恙不能出场,吏便我寝难安枕,食不甘味,几乎盼瞎了这双眼。”
雪艳芳清丽娇榕上飞快掠过一丝感动神色,道:“公子既是这么抬爱我,就不该天天到“扬州第一楼”去!”
傅怡红连忙说道:“姑娘,这是为什么?”
雪丰芳道:“公子,“扬州第一楼”跟销金窟没什么两样,府上纵有金山银山也会花光的。”
博怡红苦笑一声,道:“我刚才不是告诉姑娘了么,我已无法自制了,再说只为了能见姑娘一面,我能不惜一切。”
雪艳芳娇榃上掠过一丝异样的神色,道:“听了公子的话,使我深悔邀约公子到这儿来……”
傅怡红脸色微变,道:“姑娘这话……姑娘难道没把傅怡红……”
雪艳芳道:“事实很明显,公子,你这样下去只有一条路可走,可是以公子的家世,不会容许公子跟我这么一个身在风尘的鬻歌女子……”
傅怡红急迫:“姑娘……”
雪艳芳郑重地说道:“公子,你的家世你清楚,以前你只是逢场做戏,老人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一日一你真要个风尘女子进门,就截然不同了。”
傅怡红眉一扬道:“我不能否认姑娘说的是实情,可是在下以为只要在下没把姑娘当成风尘女子这就够了。”
雪艳芳道:“公子!”
傅怡红忽然站了起来,激动地道:“只要姑娘将来不嫌傅怡红,我可以弃一切于不顾,我这话神人共鉴,倘有半句虚言,日后倘有负姑娘,有如此酒。”
他伸手抓起了酒杯。
雪艳芳霍地站起,伸柔荑按住了他的手,急道:“公子,这杯酒喝不得”
傅怡红目光一凝,道:“为什么呢?姑娘。”
雪丰芳迟疑了一下,旋即一整脸色道:“事到如今也只有告诉公子了,杯酒公子要是喝下去,公子的神智就会完全受人控制,公子明白了么!”
傅怡红脸色大变,两日精芒暴闪,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只当“扬州第一楼”是座寻常酒楼,原来骨子里……请姑娘告诉我,他们是个什么组织,干的是什么勾当?”
雪托芳收回手去,微微摇头道:“公子不要问了,他们的势力很大,公子一个人客居扬州,犯不着招惹他们……”
傅怡红道。。“姑娘的意思我懂,只是姑娘有一点还不明白,传家乃武林世家,傅怡红凭一身家学,自己也在武林中争得一席之地,姑娘也该听说过“武林六公子”之名吧?”
雪丰芳美目微睁道:“听说过,难道公子……”
傅怡红道:“姑娘既知“武林六公子”,怎么不知道金陵傅怡红这“花花公子”名列第一。”
雪艳芳轻叫一声道:“原来,公子就是名列“武林六公子”之苜的“花花公子”……”
傅怡红道:“从今夜起,傅怡红要一改过去荒唐,洗面革心重新做人,这“花花公子”
名号不要也罢!”
雪艳芳道:“公子,我不知道他们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我只知道他们专下手富家或是在武林中有成就的,利用我们这些唱歌的人制住对方之后,就把他们送往一个秘密处所,我只知道这些,现在我就叫春喜让公子从后门出去……”
傅怡红道:“可以,请姑娘收拾收拾,跟我一块走!”
“不!”雪艳芳忙道:“我不能跟公子一块儿走……”
傅怡红道:“难道姑娘不愿意跟我走?”
雪艳芳微微摇头道:“不是不愿意,是不能……”
傅怡红道:“姑娘不必怕什么,天塌下来自有我顶着。”
雪艳芳道:“公子误会了,我不是怕什么,我是……反正,我不能跟公子一块儿走就是了。”
傅怡红道:“我不知道姑娘为什么不能跟我走,可是姑娘要知道,姑娘这么放走了我,他们不会饶了姑娘。”
雪艳芳脸色一变,道:“这个不要紧,我自有办法应付。”
傅怡红点点头道:“也好,那我就留下来跟姑娘一块儿应付他们。”
雪艳芳忙道:“公子,你何必……”
傅怡红一阵激动,道:“在下不妨告诉姑娘,在下已把姑娘当成了我的人,从现在起,哉绝不离开姑娘一步。”
雪艳芳面泛焦急之色,道:“好吧!我就告诉公子吧!我也是武林儿女,我哥哥的情形跟公子一样,但是他没碰上一个像我这样别有用心、并不是真为他们所用的人,我的爹娘为这件事因急成病,双双病殁,我是出来找我哥哥,为两位老人家报仇的。”
博怡红突然伸手向雪艳芳当胸抓了过去。
雪托芳一怔道:“公子,你……”她抬皓腕就去挡。
傅怡红手腕倏沉,闪电再探,雪艳芳没能挡住,而傅怡红的手就在要触着雪芳的酥胸的一刹那间收了回来。
他淡淡地说道:“艳芳!我直说一句,你这身所学不足以应付他们,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险地,寻兄报仇的事包在我身上,无论如何我要你跟我一块儿走。”这句话刚说,院外头突然传来几声鸟叫。
雪丰芳脸一变,道:“他们在问我是不是已经得手了。”
傅怡红道:“几个人?”
雪艳芳道:“最多不过两个,但外头还有安排,预防万一以便接应的。”
傅怡红道:“让他们进来。”
雪艳芳道:“公子……”
傅怡红道:“我若不走你不能给他们答覆,他们若是迟迟得不到答覆,照样会起疑闯进来,真要那样,反而不好”雪姑娘一咬贝齿道:“好吧!春喜,你去。”
春喜答应一声,拿起桌案上一盏灯走了出去。
傅怡红道:“你这个侍婢……”
雪艳芳道:“不要紧,她是我带来的,原就是我身边的丫头。”
只听一阵步履声传了进来。
傅怡红道:“春喜进来之后,叫她站到你身边来。”
抓起了面前的酒杯把酒倒进了菜汤里,然后生了下去。
春喜举着灯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一个是金三,另外一个是刚才那车把式。
雪艳芳向春喜递了个眼色,小丫头很机灵,迳自走了过来到雪艳芳身边。
金三一进门就满脸堆着笑,道:“雪姑娘,说起来你是头一功,一场假病把这小子的魂都勾走了。”
雪艳芳道:“那还是你三爷足智多谋,我交差了,你把人带走吧!”
金三转望傅怡红,道:“公子爷,酒足了,饭饱了,您请跟我走吧!”
傅怡红缓缓地站了起来,冰冷说道:“金三,你可真是有眼无珠啊!”
金三却也机灵,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妙,睑色一变,往后就退。
傅怡红双手并出,左手玉骨摺金扇点倒了那车把式,右手同时扣住了金三的左“肩井”。
金三脸色大变,他还想动,傅怡红手指一用力,他使闷哼一声矮了下去。
傅怡红冰冷地道:“金三,你找错人了,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找傅怡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