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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从任何一种角度推想,都存在悖论啊。
“哥,我想再去看一看那个东西。”
我们已经顺着参观路线走了一遍,准备通过搭在甲板上的舷梯上岸时,寇云却朝楼梯上方指了指说。
这个很平常的要求我当然满足她。重新走上楼梯,经过狴犴,我看着寇云围着玻璃罩左看右看,心里着实奇怪,这丫头怎么突然对“电池”这么感兴趣了?
九,最强的神偷(3)
我围着浮雕立柱细细看它的雕功,过了约十分钟,寇云才结束了她的第二次参观。
“看出啥来啦?”我笑着问她。
寇云一脸神秘,笑而不答。
真是奇怪了,难道她还真看出了什么道道?
我忍不住也凑上去看了会儿,转头瞧瞧寇云,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这小丫头肯定是等着我去求她呢。
我就是不去问,看她能憋多久。
出了码头,我正扬手要拦下一辆出租车,却被寇云挡住了。
“哥,先别叫车。”她说,模样很鬼祟。
她拉着我沿着中山路走了几步,然后停下来。
“嗯,大概没法再远了。”她四下看看说。
“你在搞什么啊?”
“哥,进去喝茶吧。”寇云指着旁边的小红茶馆说。
我眯起眼睛盯着她瞧,直看到她低下头去玩衣角。
“进这个茶馆就可以了吗,还要干什么不,一起说出来。”
“没什么要求了,进这里就行。”
推开门,茶馆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寇云找了个很隐蔽的角落坐下,
“冰红茶。”我对服务员说。
“一样。”寇云没看茶单,她的心思明显不在喝茶解渴上。
服务员应声走开,我靠在椅背上,等着寇云开口。
寇云蹙着眉,抿着嘴唇,神情局促。
我笑笑:“怎么现在又犹豫了,我看你先前的模样,不是都准备好了吗?”
“呃,哥,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没对你说的。”寇云垂下头看着空空的台面,好像做错了事的小女生。
“那也没什么,每个人都会有些秘密。不过,你现在准备说出来了吗?”
“唔。”寇云点头:“其实好几次我都想说的,可是从小到大,村里人一直都叮嘱,说这个本事,一定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否则会有很大麻烦的。不过哥一定不会害我,而且……”
寇云顿了顿,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
“哥,你是不是很想要那个玻璃球里的东西?”她眨了下眼睛,有些捉狭地问我。
“是有一点想,可是这和你的秘密有什么关系?”
寇云没有回答,反而闭上了眼睛,两只手收起,挺直背,正襟危坐。
她的眼皮颤动,咬着牙,太阳穴鼓起来,额头一会儿工夫就冒出一片细细的汗珠。
这副模样,好像很努力地在“想”。
更正,是恶狠狠地“想”。
服务员把茶送上来,扫了我俩一眼就匆匆走开。在她看来,肯定是寇小美女正在向男友撒气,止不定什么时候就哭出来了。
过了三四分钟的样子,寇云睁开眼,大口喘气。
“距离这么远,还真是难搞定也。”
说着,两只原本放在桌下的手托了个东西上来。
没有强烈的阳光,没有射灯的照射,这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却几乎晃得我双眼失去了焦距。
还是那个水晶球,里面长了脚的怪“电池”安静地躺着。几分钟前它还在几百公尺外的一个玻璃罩里,现在却被寇云用力地“想”到了我的面前。
哦天哪。
“这就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个?”
寇云点头。
“那现在展览大厅里。”
寇云摊了摊手,好似一切后果与她无关。
哦天哪天哪天哪。
顾不得追问是怎么回事,逃跑先!
幸好我随身带的公文包足够大,把水晶球塞进去,立马付了茶钱,拉着寇云出门跳上出租车就走。
开过几个路口,我隐约听见远处传来警笛声。
旁边寇云老老实实坐着,一声不吭。
这惹祸的祖宗呀。
我忽然又想到了狴犴。我们竟然在这只主管刑讼的神兽眼皮底下,干了件偷鸡摸狗的事,这也算是一种行为艺术了吧。
出租车上不方便盘问寇云,我暗自回想着刚才的情形。
首先,这是一宗现阶段科学所不能解释的事件,也就是俗称的超自然现象。寇云隔着很远的距离,用想的就把水晶球隔空摄入怀中。在新希望号上她最后要求再参观一次,显然就是为偷水晶球作准备。
寇云居然有这种能力,这足可称之为特异功能了吧,讲起来,和隔瓶抖药丸算同一种能力,都是无视间隔把一样东西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但难度就有天壤之别。
寇云的奇异能力就像一根线,转眼之前,把许许多多的东西连在了一起。
不知为何,第一个在我脑海里冒出来的,却是一盏灯。
那盏在看守所里突然坠地,引发绝地大逃亡的灯。挂着灯的铁链莫明其妙的分开了,原本紧密相连的两个铁环被魔术师抖了开来,而那时,寇云不正扒着窗往外看吗?还有之前,她被带出去审,回来的时候,因为磨磨蹭蹭而挨了看守警的训。她在看什么呢?她一定抬头往上看,看那盏灯。
九,最强的神偷(4)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施展这种能力的前提,是要对转移的物体有一定的熟悉度。至少你得知道,那是什么样子的。
第二样在我脑海里冒出来的,是一把枪。
我曾经以为寇云受过严格的训练,可以让她在奔跑途中从地上捡起枪。后来我和她慢慢熟悉,觉得她实在不像个受过那种训练的女孩,那把枪,就成了埋在心底里的一个谜。
现在谜底揭开了,寇云不需要动手也不需要动脚,她只要想一想,就可以把枪弄到手。
还有她百战百胜的骰子,被天花板上掉下来的啤酒瓶砸到的可怜男人……噢,还有她被抓进看守所的原因——偷面包。
天,她可绝对是个神偷,不过空有技术,人太笨,这才被逮了进来。
然后,还有寇风,那个神奇的魔术师。
那个再优秀的魔术师,都无法识破的魔术。因为那并不是魔术!
我把公文包放在沙发上。现在这个鼓鼓的包价值亿万,不过我并不急着打开它。
“除了你和你哥哥,这种本事还有人会吗?”我问寇云。
她脸色有些苍白,不知是刚才耗了太多的“能力”,没有恢复过来,还是心情忐忑不安的缘故。
她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像头惊慌的小羊羔。
“别人我不清楚,不过村子里,人人都会。”她轻声回答。
听起来,这像是遗传。一种变异的能力,通过血脉传承下来。
“所以,你在看守所里听我说起自己的遭遇,就猜想,这件事情可能和你哥哥有关。别人以为这是个笑话,插在死人胸口的刀怎么可能自己飞到我的手里,但是你却知道,这是有可能的。因为你能做到,你哥哥能做到,甚至你们寇家村的每一个人都能做到。”
寇云“哇”的大哭起来,边哭边和我说:“哥……我是那么想过……我想跟着哥走,可能会找到……找到……但是但是,哥我不是要利用你呀,真的不是……”
她情绪激动,哭得话越来越讲不利索了。
我站起来,走到卫生间给她绞了根毛巾。走回来的时候,小丫头以为我不理她了,缩成一团嚎淘大哭,还不时“哥”“哥”地喊着。
“哭啥哭啥,再哭邻居就该来敲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出什么事了呢。来来,自己擦擦脸。”我把毛巾塞给她。
“先说好啊,这身衣服你可得自己洗,眼泪鼻涕的,脏死了。”
“哥你不赶我走?”寇云仰起大花脸,抽噎着问我。
“哪个说过要赶你走啦。自己在那里瞎哭一通。”
其实我眼睁睁看她哭起来,也是蓄意让她误会,好出出心里的气。这丫头最初死赖着我,绝对有顺着我找她亲哥哥的意思,不然这丫头可精着呢,哪有被一个陌生人帮了一把,就不顾三七二十一粘上去的道理。但是后来两人相处,她确实是越来越把我当兄长亲人看,所以今天把这个大秘密说出来,才表现得如此患得患失,诚惶诚恐,生怕失去我的信任。
所以嘛,虽然已经决定不和她计较,哭还是要让她哭一通的,好叫她长长记性,以后少和我玩什么花样。
这是少有的可以收拾小魔女的机会,怎能轻轻放过。
擦完脸,顶着两只水蜜桃眼睛的寇云前所未有的乖,鼻子还不时抽几下,问什么答什么。
寇氏一族,也不知从哪位族先开始,就有了意念摄物的本事,之后但凡血统纯正,大多天生就带了这副本事。只是这样的能力太过惊世骇俗,连现在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估计会被斥为伪科学的骗子,又或者被秘密保护起来,配合相关机构进行研究也是极有可能的事,在古代,更是没有好下场。吃的苦头多了,又发生了几宗惨剧,到了清中叶,当时寇家的几位长辈,下了决心,遗世隐居,自我放逐,以求平安。
从那时起,寇家就自成一系,不和外人往来,并立下规矩:除非有人能在这隔空取物一项本事上慑服全族,才能打破全族的隐居状态。
说来定下这条规矩的寇家先人深谙心理学,如果定一条没有退路的死禁令,那么人心思变,时间一长,迟早会有人把它打破。而留一个空缺,让族人的心里有一个盼头,那么禁令的有效期,就可以大大延长。
可是寇家之外,要找个能隔着玻璃瓶把药丸抖出来的奇人异士,已经难得,又怎么可能有一个人会剩过所有的寇家人呢?
一代传一代,代代都是近亲结婚,竟然极少出现痴呆残障儿,倒也是一大奇事。不过香火却一直不旺盛,寇氏一脉的人数始终维持在百人左右。
这隔空取物,据寇云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