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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根本不屑看她,因此他并不知道,同样背对着他的颜家乐几乎是默默垂泪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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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过后,项纪雍每晚总会要她,虽然他告诉自己这么做是为了要惩罚她、羞辱她,内心深处却无法否认自己其实是渴望她的。
尽管她并不是出于相同的渴望才给他,而是为了钱。
尤其在那之后,颜家乐确实如他所想的绝口不再提起工作的事,让他因而更加深信她要的就只是钱而不是什么工作。
所以他虽然得到了她,事后脸色却往往难看不已。
但他并未将心中的愤怒宣泄在她身上,哪怕他曾威胁过要让她付出代价。
除了在第一晚进入她时过于蛮横外,在那之后他其实不曾真正伤害过她,至少在身体上没有。
可是颜家乐的身体虽然没有受伤,心里的创痛却是日益加剧。
每每含泪收下他所给的钱,就像是在提醒她,她是个为了钱而出卖自己身体的妓女。
因为如此,她表面上虽然逆来顺受,心中的自卑却是越来越深,在项纪雍面前也变得越来越沉默。
她的转变项纪雍也察觉到了。
一开始,他以为她是存心恼他才故作沉默,但渐渐的,他也发现事情并非如同他所想。
看着她终日不发一语,他就算不停的告诉自己那是她应得的惩罚,心里却无法对此感到无动于衷。
心疼跟不舍的情绪在他心头翻腾,搞到后来做错事的人明明是她,结果内疚自责的人却是自己。
今早在见到颜家乐醒来后又开始安静地打理起自己,准备同他一块出门上班时,他终于无法忍受了。
就在她带上房门那一刻,听到正在客厅里等待的项纪雍冒出一句话,“今天不去事务所了。”
她愣了愣,不明白他话中的含意。
反正不管去哪里,她都只能待在他身边,所以是不是去事务所对她来说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不过他既然开了口,她仍是和顺的做出回应,“好。”
没有一丝疑惑,也没有半句追问,只是平静的接受,就是因为这样的态度才令他感到懊恼却又拿她没辙。
像是要看她如何继续保持无动于衷下去,他蓄意说出今天的去处,“去医院。”
果然,颜家乐的反应为之一怔,“什么?”
他满意地看着她的情绪变化,脸上不动声色的进一步表示,“去看那个病童。”
她慢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那个病童指的是颜祈康。
“去看祈康?!”
惊诧从她嘴里脱口而出,尤其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
为什么?好端端的他为什么突然说要去看祈康?
她倏地变了脸色。
不!不可能的,他没道理会发现的,而且她在跟儿子通电话时一直是小心翼翼的。
虽然如此,颜家乐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始回想,自己是否曾在什么时候泄漏了口风。
项纪雍不着痕迹地留意着她的反应,即便心里不愿承认他会这么做,纯粹是为了想取悦她。
没有等到预期中的惊喜反应,让他感到有些不解,“你不愿意?”
她怎么可能不愿意?天晓得她有多么期待看到儿子。
直到对上他的视线,她才陡地忆起自己失常的表现,连忙摇头否认。
颜家乐的否认令他更加搞不懂她,“那是为什么?”
面对他的质问,她根本无暇再去深究他是否发现了什么,眼下的她只能专心应付他提出的问题。
被项纪雍的视线灼灼地盯着,在等待她的回答,情急之下,她随便捡了个藉口道:“祈康的个性比较怕生。”
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他挑了下眉。
“他对陌生的人带有戒心,要是突然看到你……”尽管很想看儿子,她仍是语带保留。
无须待她把话说完,项纪雍已明白她的言下之意是不想跟他一块去。
姑且不论她说的话究竟可信度有多少,也许这又是另外一个谎言,因此他不打算理会她的任何藉口。
“我会待在病房外头。”他表示,这样她就没有理由再拒绝。
听到他不进病房,她第一个反应是,这样一来他便不会听到她跟儿子的对话而起疑。
想到能在不引起他怀疑的情况下见到儿子,她不禁心动了。
因此即使觉得冒险,她还是点头接受,“谢谢你。”脸上因为要去见儿子而泛起一抹笑容。
预期中的反应弥平了项纪雍的疑虑,虽然他要的并不是她的感谢。
看着眼前这个痛恨却又渴望的女人,他一声不吭的率先走了出去。
一路上,两人并没有再多做交谈,直到他将车开到医院。
想到待会儿就能见到儿子,她在开心之余却也不免有些担心,忍不住回头偷觑了他一眼,想知道他突然提议来医院的理由。
项纪雍刚把车停到路旁,引擎还没来得及熄火,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响起。
他才一接起电话,那头的莫宗怀劈头就问:“秘书说你还没进事务所?”语气里有着浓厚的诧异。
没有多作解释,项纪雍直接问起,“有什么事吗?”
想到自己打这通电话来的理由,莫宗怀也没空去理会他为何到现在还不见人影,“有件棘手的案子想找你谈。”
深交多年,他自然也听出好友语气里的严肃,“我一会儿就过去。”
结束电话后,他回过头来,“我必须回去事务所一趟。”
冷不防听到这话的颜家乐愣了下,不禁瞥了医院一眼,心中有些惋惜人都已经来到这里了。
虽然不想就此离开,她心里却也明白,他不太可能让她单独留下。
“好。”她应了声表示知道,佯装平静的表情底下难掩失望。
项纪雍的确不想让她留下,但在不经意瞥见她明明失望却仍极力掩饰的神情时,心下不禁转为迟疑。
尤其今天是连日以来首次见她露出笑容,他实在不想被自己给破坏了。
没再多想,他直说:“晚点你再自己回去。”
她顿时一阵诧异,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看着项纪雍,她不太敢相信的再次确认,“你要让我留下来?”
可他只是撂下话道:“要是你敢再逃走……”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会逃走的。”她连忙表示。
将她的急切看在眼里,他料想她也不敢再这么做。
当年她既然为了解决官司而答应嫁给他,如今在自己威胁要将她送警法办后,应该不至于再有勇气冒这个险。
所以他决心再相信她一次,“下车吧!”
她顿时难掩欣喜地笑开,“谢谢你。”这一回她是真的打从心里感谢他。
看在他眼里,明白自己作了个正确的决定。
第十四章
时隔多日,她再次看到儿子,见到他独自一人躺在病床上,身旁没有半个人守护在旁,心中竟有股错觉仿佛看到当年的弟弟。
相形之下,颜祈康在见到母亲走进来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伤感,只是觉得意外。
“妈咪?”
她随即对他绽出一抹笑容,“怎么?不开心看到妈咪?”
“没有。”
“妈咪看看有没有变瘦了。”已经多天没有看到儿子的颜家乐,刚在病床旁坐下便迫不及待捧起他的脸蛋端详一番。
早熟的颜祈康却对母亲此举感到困扰,“妈咪,祈康已经长大了。”提醒母亲自己的难为情。
心知他小老头的个性,她存心闹他,“却还是妈咪的宝贝啊!”转而给他一个深深的拥抱。
他虽然难为情,仍是在母亲怀里露出一抹满足笑脸。
直到感觉到儿子的推拒,她才勉为其难的松开他。
虽然儿子看来无恙,她还是忍不住要亲口确认一遍,“告诉妈咪,今天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见母亲又开始操心,他不答反问的说:“妈咪不是答应过要专心工作。”不希望母亲老为他的病情挂心。
“妈咪是啊!”只是她更关心他。
经母亲这么一说,他才突然想起,“妈咪今天不用工作吗?”
冷不防被他问起的颜家乐一时答不上来,心下不禁想起项纪雍。
既然他有工作要忙,为什么又要带她来医院?
原先还担心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结果他却留下她先行离去,心里的臆测也跟着不攻自破。
既然他不是因为怀疑她,那又是为了什么?他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做。
下一秒,她突然怔了下。
难道说他这么做是为了她?这不可能吧?
心底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反驳,虽然他老是板着张脸,骨子里却是个面恶心善的人。
否则当年他们非亲非故,他没有道理要帮她那么多,甚至在弟弟过世的那一晚由着她靠在他宽阔的胸膛里哭泣。
她很清楚的记得,他那时并没有推开她。
“妈咪!”
忽然听到儿子的叫唤声才又把她给拉回神,于是连忙搪塞道:“妈咪今天请假。”
他立刻反问:“妈咪不是说新的老板比较严格?”
见儿子年纪虽小,脑袋却清楚得很,她一时竟也不知道该觉得庆幸还是不幸,只好又随口胡绉了个理由,“因为老板今天放假,所以妈咪也趁机请了个假。”
母亲的说法让他皱起眉来。
明知他无法接受她的说辞,她却不以为意,反正只要能解释得过去,又能好好地陪在他身边她就已经很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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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莫氏企业大楼,项纪雍并没有先回办公室,而是直接上到顶楼的总裁办公室跟好友会合,经过一阵讨论之后已能掌握大致的情况。
“剩下法律的部分我会全权处理,等拟妥了提告的方向后我们再来商量。”
莫宗怀拍了好友肩膀一记,“莫氏如果没有你帮忙撑着,还真不知道要怎么熬过去。”
“记得付钱就行了。”
“你这家伙,亏我们都是这么久的朋友了。”
开玩笑的同时,他着手收拾桌上的资料。
“怎么?事务所还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