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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灵儿轻轻拉开他的掌。“我尽力,给我几个时辰,在酉时之前,让我想想有没有什么解毒药方可以先减缓她体内的毒性。”
“灵儿,谢谢你,真的非常谢谢你。”阎骆感激的拥紧她。
灵儿?
佟灵儿怔怔然看着这个熟悉的陌生男人。
他不唤她娘子了?这意味他完全恢复正常了吗?
是因为见着了紫湖,让他原本囚困的心获得解脱,所以他终于敢面对现实,人也不药而愈清醒了?
因此,真正帮助了他的应该是紫湖这个女人,而不是她吧!
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在她心湖上荡漾着,嘴角噙着抹苦涩的笑意,佟灵儿的心里五味杂陈。
她为何这般在意着他?他若恢复了正常,不再纠缠自己,本来不是她所希望的吗?
可为什么,现在这个希望,却像极了一根刺插在身上,令她觉得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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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或许是蓝焱活在这世上的唯一动力。
每到夜晚,他都会为着自己无能为力挽救主子的噩梦惊醒,四年前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现,常让他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令他活着痛苦万分。
为什么?阎骆为什么要背叛他们?
他们是如何的相信他呀!当他像亲兄弟一般对待;可最后,这份信任却害惨了自己和主子们。
痛苦、懊悔、自责,以及强烈的愤恨,不断折磨他的身体、他的内心,只要一闭上眼,他就会想起这份椎心之痛。
是该做个结束了,阎骆,在你享受你得来的权势之际,是否也在嘲笑我们的愚蠢?
当他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下药时,就表示他已经让自己绝情绝意了。
他要来向阎骆讨回四年前他欠他们的债,到时他就可以从痛苦中解脱,下黄泉去见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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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干涸的血痕凝在原本无瑕的粉嫩掌心上,尽管血已止住,但只要一牵动那五根纤长玉指,阵阵的刺痛感仍令她眉心一拧。
她将自己的血混入这碗药里,因为曾尝百草的她,血就是 最佳的祛毒良药。
尽量不让烫着的碗缘碰到自己的伤口,她小心的将刚煎出来的汤药端了进来。
一见她入内,早已等候不耐的阎骆急忙抢过她手上的碗,口气非常急躁。“不是说酉时吗?现在都快戌时了,你知道紫湖等不了这么久的!”
佟灵儿轻喘了下,因为他粗鲁的动作,牵扯了掌心上的伤口。
但伤口的疼却比不了见着阎骆万般疼惜地扶起昏迷的紫湖,小心翼翼喂着汤药时,心中隐隐抽痛的疼难受。
“灵儿姑娘,你的手……怎么了?”
注意到她神色有异的,反倒是绿衣。
“没,没什么,只是刚刚不小心煎药的时候烫着了。”快速将手垂下,她用衣袖掩饰着手掌心。
“怎么这么不小心,有用水冷敷过吗?”他不大相信。
她的脸色好像比先前离去时苍白许多,而且,方才他明明瞄到她手中有道红红长长,像是伤口类的东西,并不像单纯烫伤的痕迹。
察觉绿衣起子疑惑,她赶紧扯笑。“拜托,我自己就是个大夫,该注意的我都知道,不过是小小的烫伤,就别再提了。”
一长串剧烈的咳嗽打断了绿衣还想迫问的动作。
“紫湖、紫湖,该死!你这是什么药?为什么紫湖喝下去会变成这样?”
阎骆心急如焚,拥着喝了几口药就猛咳的紫湖,一手拍拂着她的后背,对着手上的汤碗指控着。
佟灵儿皱眉。“可能是呛着了吧!”
“呛到?呛到怎么会咳成这样——”
“应该是你喂得太急呛到了,虽然这药我不熟也不常用,但绝对不会——”
“你不清楚的药也敢让紫湖喝下去?亏你还是个大夫,这点常识你怎么会不知道!万一紫湖因你的药而更严重,你用什么赔紫湖的性命来?”
绿衣在一旁为阎骆的话捏了把冷汗。这个笨蛋阎骆,笨蛋谷主,怎么会说出这么恶劣的话?!
佟灵儿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他的话刺伤了她,再度张开眼时,她的态度冷了许多。
“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向谷主保证,这碗汤药对紫湖姑娘绝对不会有害,虽然它不及银果解毒的效果来得快,但可以逐渐减缓她身上的毒性,不出几日一样可以完全去毒,请谷主别质疑我的能力!”
阎骆也知道自己情急下的口不择言,铁定伤了她的心,他想开口道歉。
“对不——”
“骆、骆大哥……”
剧烈的咳嗽已止,紫湖小口喘着气,发出一丝细若蚊鸣的声音,轻扯着伫立在床畔的阎骆的袖口。
“紫湖,你醒了,老天保佑,你没事了。”
惊喜中,阎骆忘了道歉这回事,两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眼睫扬动、刚从死里脱困的紫湖。
“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对紫湖的关切注目让佟灵儿看得好碍眼,闪躲了绿衣别有所思的视线,她匆匆转身。
像在躲避什么,却也失落了什么般,佟灵儿速速离开她一刻也不想待的房里。
一切,好像都变得陌生,那个曾经绕着她打转,开口闭口都是娘子来娘子去,直嚷着心底最重要的是她,常惹她恼、惹她羞的男人,就像大梦初醒,已不复在。
闹剧结束了,也许,紫湖才是他心里摆在重要位置的那个人。
佟灵儿想起了在他收藏石头的小房间里,有颗让他极为眷 恋重视的石头,上头有个紫衫人影,应该就是紫湖吧!
她该觉得轻松,因为这意味着,紫湖是能带离他走出心病的系铃人,这里不再需要她,她也可以回去了……
但是心中沉重喘不过气的感觉却好像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到底在挣扎什么?还在留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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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湖,我实在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挪了个舒适的位子让她坐着,阎骆再也忍不住盈满的喜悦,开心的说着。
虚弱一笑,紫湖用着孱弱的声音说道:“我也很高兴能再见到骆大哥,还有绿衣师兄。”
“紫湖……”
纵然有千言万语想说,阎骆却不知该如何启口,只能笨拙的用一句话询问:“这些年来,你们……你过得可好?”
他想询问的意思绿衣懂,紫湖也明白。
“我们……就剩我和焱师兄了,两位阎主子在我和焱师兄极力救上岸后,就已气绝了。”
阎骆的表情闪过一丝苦楚。
“师妹,既然你和蓝焱师弟获救了,怎么不回阎谷呢?”绿衣接着询问。
紫湖的目色一黯,随即吞吐道:“骆大哥,紫湖可以先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当年,真的是你为了谷主之位,而对我们下手的吗?”
阎骆沉痛的闭上眼,那天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重现。
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只能目睹兄长们命逝在自己面前
他们想必很怨他吧!怨他救不了他们,也怨他的存在,让爷爷狠下心对他们下毒手。
广阔的胸膛大力起伏,像在隐忍什么激动的情绪,阎骆低声嘶吼:“不!我没有,我没想过爷爷居然利用我,对你们下如此重的手!若是知情,我绝对会想办法阻止,不让这场悲剧发生……”
要不是爷爷派人拦住他,他相信自己定会不顾一切随蓝焱他们跳下崖。
绿衣插言。“师妹,不要怀疑谷主说的话,谷主和我们之间的情谊是那么深厚,你应该也了解他,他绝对不会为了个人私利而背叛亲人。他过去几年来的痛苦,你绝对无法想像,你不能误会他!”
紫湖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我就知道,我一直是相信骆大哥的,我也一直认为骆大哥不会这么对我们。”
“紫湖,我……”
阎骆紧紧握住她的小手,到嘴边的话,全都欲言又止的含在口里难以成句,他很高兴紫湖的谅解,却无法忘怀当日那一幕的悲恸……
紫湖将他的反应看在心底,反手握住他。
“骆大哥,在我们跳崖前,主子们曾要我和焱师兄记得,若命丧于此绝对不能怪罪于你,还要我们无论想尽办法都得活下来,有朝一日好回阎谷辅佐你。骆大哥,主子们从没怪你,也没怨过你,你一直是他们心中最疼爱的兄弟。”
烛火摇曳,紫湖的一字一句在夜晚的宁静里格外清晰,也听得让人格外心酸。
两眼微湿,好半晌,阎骆才发现自己竟然滑落两行泪。
“所以,骆大哥,打起精神别再自责了好吗?不要让我的主子在黄泉路上还挂念着你。”
语虽轻,却撞进了他的心,阎骆如大梦初醒般猛然回神,抹 去泪痕。
尽管现在的他面容有丝狼狈,但神采却比方才明亮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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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断断续续聊了点过去几年的事,绿衣提起了一件一直悬着的疑问。
“紫湖,我也想问你两件事。你不是跟蓝焱在一起吗,他人呢?还有,你为什么会中了红花之毒?”
上个月的集体中毒,跟这次紫湖所中的红花毒,两者间有关吗?
这回反倒是紫湖开始泪流不止。
“骆大哥,师兄,我求你们,帮帮焱师兄,他每日活在要报仇的恨意里,过得好痛苦。我劝不了他,他执意认为是骆大哥害了主子们,背叛了我们之间的手足之情……”
报仇吗?那么有可能是蓝焱潜回阎谷下毒的罗!
两个男人彼此对看一眼,心中有着共同的想法。
“骆大哥,师兄,帮帮他,帮我找回以前那个焱师兄,拜托你们……”
才复原的体力似乎支持不住激烈的情绪,哭累的紫湖渐渐让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