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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芳如遭雷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拿出手机刚要打。
“不准!”张婷看着手机伟断然喝道:“你一拨我就马上跳下去。”
天台上一片寂静。
朱芳摇摇头:“张婷;你忘了;小时候幼儿园放学的时候;你都是趴在我背上回家的。”
张婷如遭雷击:“不准说!我们家最后悔的事就是和你们家成了邻居。”
神经病,疯子!
是谁先后悔;是谁在后悔!!!
莫名其妙朱芳笑了起来,身体不听控制的变得扭曲:“忘了;你想忘了;当年你的芳姐姐是怎么样从嘴里省下零食给你带去学校充场面;那时候我们家比你们家有钱;我给你的衣服;我买的袜子;我工作第一次发工资给你买的发夹;你通通都想忘了。”
张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就你那些破东西;告诉你;如果当年我哥娶了陈菲去美国的话;我也可以去美国留学;跟这比起来;你那些值什么。”
朱芳冷笑一下:“留学啊!好伟大的事情啊!是比不上你小时候流着鼻涕只会牵着我的衣角央我去买雪糕吃。”
说话间她开始向前;想要去拉张婷的脚。
张婷没等她碰到自己,就先脚下一晃,摇摇身体:“哎哟,好险,你差点吓得我要先下去,别过来吓我,吓我的话你和我哥的一辈子就没了。”
朱芳不得不恨恨地停下脚步。
张婷有些厌烦地拨了拨头发,居高临下怜悯的对她道:“小时候我不懂事的事;不要再翻出来了好不好?现在让我们先来幻想一下我跳下去的结局吧!今天在这个天台上,发生了一件嫂子和小姑不和的事,因为嫂子进门后,令到丈夫和父母妹妹不和,过程中,为了请哥哥回家,小姑特地来佛城请他们回去……结果遭到了拒绝……所以小姑悲愤之下跳楼自杀……当后悔的哥哥赶到时;只会在楼下看到弥漫的血腥……最后他终于后悔娶你了……他以前的未婚妻也后悔了……因为她有机会不让惨剧发生……”
朱芳点点头,“我很欣赏你的计划!”
张婷怔了怔,冷冷说道:“那你就安静的在一旁看着我实施吧!”
朱芳低下头把脚下的鞋子脱掉;也爬上了栏杆;她比张婷更兴奋;撑开手保持平衡在栏杆上走来走去,甚至还用单脚轻轻地跳了一下。“张疯子,我把故事改一下好不好?我…朱芳,你讨厌了十年的女人,今晚在天台上发生了争吵,过程中;你把我推下了楼……到此……时光就可以倒过来了;你成了我的陪葬;然后被你们家骂了十年的我们家;可以拿着这个把柄骂你们全家时间当然不可能是区区的十年或者是你以为的一辈子……我弟弟的下一代;甚至在下一代……你们家都会活在我们家的诅咒中……哈哈!这样的好方法;你干吗不早点提醒我呢?”
张婷惊恐地道:“你……你才是疯子!”她原以为朱芳会大声呼喊救人能完整地让她下台,没想到朱芳比她更疯狂。
可事实上,从踏出天台的那刻起她就开始在犹豫,要顾虑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严厉的大哥、生气的父母……还有万一的意外。
那么,放弃吗?自从她被大哥赶出家门后;家人的指责,来佛城的冷落;原来围在她身边朋友们的冷眼……这一切好像不关朱芳的事……不!是朱芳的错;如果不是朱芳;她已经身在大洋彼岸;不用像现在一样;在大哥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还要被逼去做个小文员;一个月领一千几百元的破工资。
朱芳后退一步悠闲地继续道,她姿态轻松,眼神却冷静如冰:“你大可以试一下。我愿意拿我的一生跟你赌!”
前进还是后退!!!张婷给自己的心装上天平,一边摆上这些日子的郁闷一边摆上朱芳说得后果,天平不停地上上下下,该怎么办?她很生气,她很纠结。
在这样僵持的状态中,张婷手一挥忘了手中拎着的鞋子;是真皮的;底很硬;头很尖;为什么今天不穿靴子;真是的……起码不会拿在手中……
朱芳眉骨上边被张婷无意中扔出的皮鞋砸到,口子不大,但流了很多血。
好多年没受过伤了;好像伤到了骨头,疼得要不行了,是牛皮的吧!都怪自己说好了不吃牛肉的;结果还是吃了。真是报应。
当朱芳勉强用单眼看到了这一切发生后而一脸惊讶的张婷……啊!谁先受惊了……朱芳气死过去之前;在脑海里作了一首借鉴诗。
鲜血啊!为什么要这样红?
啊?你说它为什么这样红?
代表了她的风采?!
呀呸,绝对不是。
这是代表了她身体内外都在吐血的心情!
张疯子;今儿跳不死你;以后老娘我整死你!!!!
腊月的第一针从眉开始。
“只要缝三针就好了。”护士姑娘熟练的缝补。“最好再开点药预防一下感染比较好。”
张婷敲门进来。
正逢朱芳掏钱;“喂!张婷!帮我去拿点药。”她掏的时候不小心带出了一张纸掉下了地。
“顺便帮她捡一下东西。”护士姑娘小心地扶着闭着眼睛的朱芳躺在病床上歇息。她有些头昏。
张婷走了两步;帮朱芳捡了起来。
那张纸是一张诊断书;先天性卵巢发育不全也是不孕的代名词。
张婷心内顿时翻腾如海,血几乎要冲上太阳穴。她镇静了一下悄悄地把那张纸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在床上闭目养神的朱芳没留意她的动作,拿了钱给她道“去找医生,帮我开点药回来。”此厮是个败家女;帮她交完了前面的费用;今晚也只能在方便面界打滚。
张婷闻言,转冷的目光嗖一下像暗器似的射向朱芳。“不过受了点小伤,有那么娇贵吗?自己去。”
护士姑娘皆诧异无声。
张婷抬腕看了一下手表“我还要赶回紫城的最后一班火车,先走了。呆会你可以尽情向我哥投诉我。”
等过了今晚,谁倒霉也不一定。
朱芳似不明怎么回事?不禁怔住。
但是走了没两步的张婷又停了脚步;一把把朱芳手上的钱拿走。振振有词地道“借你两百,回家后,我寄回十倍给你。”
看着张婷的背影,朱芳倏忽笑了笑。
“她和你什么关系,怎么这态度。”护士姑娘很好奇。
朱芳冷冷地道“避之不及的关系。”
她闭上了眼睛,吁一口气,或许,很快,她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朱芳迷迷糊糊醒来时;张烨正背对着她倒水。
她翻身抱膝坐了起来,把下巴搁在膝上,像打了蔫的黄瓜。
“连口水都流出来了。”张烨擦擦她的嘴角后。又伸手捏她的脸。“才不见这么两三个小时,你怎么变化那么大。”
朱芳恼羞成怒的用力甩开他的手,“大庭广众之下别老动手动脚的。”
“嘘。”张烨把手指按在她的唇上:“你身体正虚着呢!有什么事等你养好身体再说。”
他把朱芳抱了起来;“我们回家喽!”
朱芳软软地趴在他的肩上,手攀着他的脖子。鼻端满满的都是他身上散发出略带麝香味的体味。
“谢谢你们照顾她。”他对护士姑娘道,声音很温和。
朱芳有些犯迷糊,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张烨绝对不是个温和的人。
但是他的脸上的的确确和煦的在笑;让乍看到他的人从此认为他是位温雅俊朗的俊男子。
所以护士姑娘有些腼腆的说不用客气。
朱芳趴在他的肩上看着头顶上的灯一盏盏经过,明媚的,却同时又是惨白的。
浴室内;朱芳坐在浴缸里;张烨坐在浴缸外面的小凳上替她抹手擦脸。
她的眉头那里贴着胶布;张烨贴近那里亲吻后抱住她的头。“对不起!”
氤氲的水汽中,他站了起来,水一样的眼光。
这一夜出乎的平静;朱芳睡得那样好。
晨曦微露,外面马路上的汽车声远远传来。
张烨的电话开始响。
是许久没出现过的张父。
他的声音像铁块一样硬。“我现在在佛城,你马上来火车站旁边的轩悦酒店,我在那里等你。”
张烨拍拍正在揉眼睛的朱芳,示意她多睡一会。
他开车去到轩悦酒店时。
张父正在套房里吃早餐。
“爸!”
没有理他。
张父吃完了早餐后;拿过纸巾抹完嘴巴后才对他道“过来坐爸的身边。”
张烨坦然地走过去,似乎很明了父亲要说的事。
“你妹年纪小;做事也没个轻重;昨天晚上居然把你老婆弄伤了。”张父对他说,手掀开茶壶;把茶叶放进去;再放开水进去泡。“虽然是坏事,不过也发现你老婆有不孕症,这样吧!你多赔她钱,下午就把离婚办了。”
“这什么意思?” 张烨怀疑地看他,好像在衡量他话中真假。
张父已经催促道:“还忤在这里干什么?我们张家可不能断后。”
“离婚是不可能的事。”张烨看着自己的父亲,清楚地道。
可是他话音没落,头发便被张父揪起,飞速拿起的杯子准确无误地跟他的头撞击,跟随着碎裂的残杯,张烨不受控制的跌落在地。
张烨手撑着地面;忍着额头剧烈的疼痛想站起来。
张父走到他面前一脚踩住他的手;一个巴掌便甩了过去。“你娶她的时候,我同意了,你带她走很少回家,我也不吭声了。难道就因为这样;你就以为爸爸什么都不管吗?”
张烨嘶了一口气,父亲的手劲不减当年呵!他的嘴里已经泛起了血腥味,同时耳朵也有轰鸣声。
他慢慢伸起另外一只没被踩住的手抹去了嘴角的血。
张父慢慢蹲下去和他对视“以前我们一家都过得好好的,以后也这样不行吗?你非得要和那个搅家精在一起吗?”
“我们一家才是搅家精。”张烨微微一笑;慢慢地道。“十年来搅得她家不得安宁。”
“哎哟!”他的头突然被张父向后扯。
张父揪着他的头;“你是在说你的父亲,母亲和妹妹吗?”他咬牙切齿,仿佛在用力地咀嚼儿子的话。
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犹是不解气;张父把手一放;用脚对着儿子的脚和肚子猛踢。
出乎意料的是;张烨没躲;只是抱着头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