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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面少年不过信口开河,据传闻所知,随口说说,而少女竟能如数家珍道出,顿令他又加深丁一重戒心。
二人堪堪出了迷林,即将穿过一处乱坟之际。迷林之内突起一阵叱喝,跟着掌风呼呼,一片林木折断之声,似是有人在林中动上了手。
红衣女郎侧耳细听,只觉打斗之声时远时近,渐渐又向林边接近,不由失声道:“此人遭遇强敌,仍然心神不乱,倒是难得呢。”
蓦地,林中飞起一溜星光,波的在空中爆炸开来,刹时空中五彩缤纷,犹如施放烟火一般。
红衣女郎道:“此人在投放信号,传报同道了。”
玉面少年临风伫立默然不语,似在静看事态演变。
此刻空中火花已渐熄灭,突地前路旋风般赶来了一批武士,锦衣窄袖,身披大衫,个个身高体大,威武整齐。到达林边,立即雁行拥开,每人手中,撤出一支雪亮弯刀,目光炯炯,注视着林中。
突然,呼地从林中射出一个锦衣公子,紧接又是呼、呼两声,陆续飞出一个锦衣大汉与一个眇目黑袍老者,俱都衣衫破碎,气喘吁吁。似是经过一番惨烈拚斗。锦衣公子正是那位修罗门下的任长鲸,出林之后,对着那批武士,厉声喝道:“速与我把这林子烧了。”
锦衣武士轰然一声答应,纷纷四散搬运枯枝烂叶,准备纵火。
红衣女郎暗中一拉玉面少年道:“此人侥天之幸,得以逃出迷林,不思即速逃走,竟然着令这批蠢汉纵火,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玉面少年道:“纵火烧迷林,不失为釜底抽薪之策,怎么行不得?”
红衣女郎冷笑道:“等着瞧好了,咱们犯不着受那鱼池之殃,还是趁早赶路吧。”
拉着他的衣袖,硬往前奔。
玉面少午心中暗作盘算,任长鲸已然身高险地,纵然遇敌,他有这许多属下,断不致无法脱身。是以任由她拉着前奔。急行了约有两顿饭时间,红衣女郎始行长吁一口气,把脚步放缓。
玉面少年笑道:“你我总算顺利离开了神风堡,姑娘准备去哪里?”
红衣女郎眼球转了两转,卟地笑道:“你呢?”
上面少年仰望着天空悠悠白云,感喟地道:“行踪不定,四海为家。”
红衣女郎偎近他身旁,握着他的手道:“你为什么不寻找你师父?”
五面少年双又手一摊道:“在下已被华山派除名,哪来的师父呀?”
红衣女郎咬着嘴唇想了一会道:“据说飘香谷之徒阮玲,常相你在一起?”
玉面少年暗骂道:“你不用拿话来套我。”表面却若无其事的道:“那是因为先父的关系,只能算是认识而已。”
红衣女郎格格笑道:“不用瞒我了,人家谢谷主早就有心把她配给你呢。”
玉面少年大笑道:“我真叫活见鬼了,想那谢谷主早已仙去,何来此话?”
红衣女郎撇了撇嘴唇冷笑道:“不用骗我,不久以前尚有人见着谢谷主,谁说她死了?”
玉面少年冷冷道:“也许他是在黄泉路上遇见,在下可从没见过。”
红衣女郎玉面紧靠着他的臂膀,格格笑道:“算你会说话,我不与人磨牙了,说真的,你总该有个去处呀?”
玉面少年略事沉吟道:“如若姑娘有兴致,不妨陪在下去一趟武当,在下要把各派掌门人陷落神风堡之事,转托他们传告江湖。”
红衣女郎突然一指前路道:“你看,武当的道士们不是已经赶来了吗?”
玉面少年抬头看去,果见一行八个道士,飞奔而来,不禁摇头暗叹道:“你们赶来不过让神风堡外多添几条怨鬼,于事何补?”
晃眼之间,道士已到面前,看着他们二人,微微一怔,玉面少年用传音道:“贵掌门人偕同峨嵋等七派掌门人,均已身陷神风堡,诸位力量太薄,不可轻举妄动。”
内中一个灰髯道士,打量了玉面少年两眼,脸上倏现惊容,亦用传音问道:“少侠是哪派高足?”
玉面少年答道:“在下杜君平,所言决非虚假,道长看着办吧。”一闪身让开道路,大步往前行去。
灰髯道士将信将疑,见他使用传音说话,知有原因,不便再问,领着一行人又往前路奔去。
玉面少年突然停步,逼视着红衣女郎道:“你问了我半天,此刻该轮着在下问你了。”
红衣女郎愕然道:“你要问我什么?”
玉面少年冷峻地道:“北妖古兰香是你什么人?”
红衣女郎大吃一惊道:“我也不知道。”
玉面少年严厉地道:“你说是不说?”
红衣女郎退后二步,玉手缓缓伸入怀中……
玉面少年哈哈一笑,蓦地往前一趋身,疾边奔电般的一把将她手腕攫住。红衣女郎明明看着他出手,就是闪避不开,气得她跺脚道:“你说要怎样?”
玉面少年冷冷道:“你还是老老实实说的好,免得在下落个逼供之名。”
红衣女郎气得粉面通红,狠狠道:“你不用狠,等会就有你瞧的,不信你就运气试试。”
玉面少年大笑道:“百毒我尚且不怕,岂惧你这么魔小丑?”
手指倏然一加劲,红衣女郎顿时痛澈心肝,两颗泪珠夺眶而出。可是她竟忍着痛不作声。
玉面少年又道:“我要问你究竟是何人主使,居然对我暗下毒手?”
红衣女郎忍着痛,恨声道:“对你说也不打紧,我叫蝎娘子杜珍娘,家师正是边荒四异中的北异。”
玉面少年把手一松,朗笑道:“蝎娘子人如其名,可惜的是你把人看错了。”
双目冷电似地瞥了她一眼,继续又道:“你既明知在下不畏毒,竟又暗施借物传毒之法,借机在我衣袖下毒,你以为我不知道?”
蝎娘子凑上两步,扶着他的臂膀,嗲声道:“好啦!你就饶了小妹这次吧。”
随又嘟着小嘴道:“若不是千手神君严令叮咛,小妹何苦如此害你?”
玉面少年肚内不住冷笑,表面却不动声色,平和地道:“你我无怨无仇,在下也知,必是他主使。”
蝎娘子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故作娇痴,扭着蛇腰嗲声道:“你能知道就好。”
玉面少年正自暗中思忖,如何从此女身上,套出一些内情,突地一阵辔铃声响,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马上坐的,乃是一位背剑宫装少女。
蝎娘子一见那少女,赶紧把头别过,玉面少年对来人并不认识,只是他江湖阅历极深,见这情景,便知事有蹊跷,不由多看了两眼。
宫装少女突地把马一勒,欢然叫道:“杜兄,原来你在这里,害我寻得好苦啊。”
玉面少年怔了怔,心知又是一项难题来了,随即顺口答道:“姑娘寻找在下何为?”
宫装少女幽幽地道:“我来向你解释爹爹的那件事。”
玉面少年朗声一笑道:“过去之事提他作甚,不用说啦。”
宫装少女看了蝎娘子一眼道:“她是你的朋友?”
玉面少年未加思索,顺嘴说道:“才认识不久。”
宫装少女阴沉着脸道:“你知道她是谁?”
玉面少年不加思索地道:“蝎娘子杜珍娘。”
宫装少女厉声尖叫道:“不长进的东西,你明知她是谁,还要和她在一起,我算认识你了。”
玉面少年莫明其妙,睁大眼睛道:“这也不碍你的事呀?怎的出口伤人?”
宫装少女呆了呆,突地带回马,双手掩面,狂奔而去,倒把玉面少年弄糊涂了。
蝎娘子格格笑道:“好啊,这番把心上人得罪了,还不赶紧上前赔罪,再发呆就来不及了。”
玉面少年这才恍然大悟,暗暗叫苦,忖道:“此女不知是哪派的门下,这场误会以后真得大费唇舌呢。”
蝎娘子见他只是发呆,越发笑得花枝乱颤。
玉面少年冷冷道:“有什么可笑的?”
蝎娘子知他此刻心中极是不快,于是止住笑声,飞过一个媚眼,道:“东魔父女在江湖上的名声,比起我师徒来,也清白不了许多。而她竟把我视作淫娃荡妇,足以令我忍不住好笑。”
玉面少年暗中点头忖道:“原来她是厉阴平的女儿。”
表面仍满面沮丧之容,轻声叹道:“不管怎样说,她总是一番好意。”
蝎娘子感慨地道:“是啊,这叫先入为主,说来说去,还是怨我杜珍娘在江湖上声名太坏,以致人人都对我存有几分厌恶之心。”
玉面少年杨着脸道:“知道就好,如能从此洗心革面,仍然来得及,在下言尽于此,咱们就此分头赶路吧。”
话音刚落,突然似有所觉地一抬头,举目向前路望去,只见十余壮权,簇拥着一乘彩舆,一左一右站立了二个人,左面是一位手执旱烟的阴沉老者,右面是一位搓铁胆的虎面大汉。
玉面少年朗声一笑道:“恭喜二位都做官了,不知是在哪个衙门当差?”
上官延龄把脸一沉道:“少说废话,副盟主驾临,还不赶快上前谒见。”
玉面少年仰着脸道:“是哪个副盟主?”
上官延龄道:“自然是神风堡主千手神君了。”
玉面少年摇头冷笑道:“在神风堡时已然见过了!”
上官延龄寒着脸道:“可知未经堡主令谕,私行潜出神风堡该当何罪?”
玉面少年吃地笑道:“在下既非神风堡之人,亦非天地盟的属下,来去随我心意,旁人似乎管不着。”
上官廷龄哼了一声,转脸对彩舆躬身道:“此人对副盟主大是不敬,请示该当如何发落?”
只听舆内一个冷森森的嗓音道:“带回去!”
上官延龄答应了一声,再度转过身来,对玉面少年沉喝道:“副盟已然下令,着你即速随老夫回堡听候发落。”
玉面少年扬着脸道:“如若在下不肯听呢?”
虎面铁胆蓦地一声大喝道:“违令者死!你瞧着办吧。”
玉面少年道:“在下既无听命于你的必要,自然是要违令了,可是我也不想死。”
虎面铁胆司徒景怒道:“废话